第9章 只有匡胤朋友
众人说道:“还是郑三弟爽快!二哥就坐了罢。”匡胤见他们一定不依,只得坐了首位。众人也按着年龄,挨次而坐。一席共是十个人,多是知己弟兄,并不客气,酒到杯干,很为畅快!
素梅敬了一巡酒,便坐在匡胤身后,亲拉弦索,唱了一支曲儿。歌声抑扬,真有裂石遏云之妙!众人无不大声喝采道:“果然名不虚传!真是艺双佳!”
彼此谈谈讲讲,觥筹错,十分有兴。散席之后,时已不早,各人辞别素梅,都要回去。素梅对于匡胤,很现出一种恋恋不舍之状,原来素梅,本是好人家的女儿,只因父母双亡,又值世荒年,因此落平康,却颇知自爱。
只以声技,博些头,藉此度,从来不曾留客住宿,心内很想择人而侍,跳出火坑。今天见赵匡胤,觉得他方面大耳,红光照人,龙行虎步,品貌不凡,知道这人后福不可限量,不十分属意。
唯恐他一去不来,自己的心事,竟成画饼,所以临走的时候,搅住匡胤的衣袖,再三叮嘱,叫他常来院中走走。匡胤是个豁达大度之人,这些事情,哪里放在心上。
不料郑恩见素梅对于匡胤十分爱慕,大有依依不舍之状,便取笑她道:“你能始终保全贞节,不失身于旁人,我就劝赵公子,后发了迹,纳你做个偏房,不知可能答应得下么?”也是素梅生来有做官妃的福分。
她听了郑恩的话,遂即指天誓的说道:“妾一定依着郑爷的吩咐,始终保全清白之身,守候着赵公子,决不失言,但是,赵公子发迹之后,却不可翻悔的,要请众位爷作个凭证,留件信物,妾始放心。”
匡胤见素梅听了郑恩说的笑话,竟认真起来,连忙分辩道:“这是郑爷打趣我们的话,你万万不可认真,须知,我有父母在堂,自己作不得主,况且正室未娶,哪有先娶偏房之理!
快快把这念头打消,不要贻误你的终身。”素梅道:“妾所求于公子的,并非立刻就要成为事实。乃是待公子发迹之后,方才践约的。
公子说,现有父母在堂,自己作不得主,这话是不错的,但是公子到发迹之后,难道自己还作不得主么?即使时间略略迟延,无论到十年二十年后,妾总保全此身,守候公子,绝不怨恨就是了。
至于未娶正室,不能先娶偏房,这是人生的大道理,妾自当听候公子的命令,万无催促之理,此时只要公子答应一声,留件信物,妾就放心了。”
匡胤被素梅说得低头无语,竟有进退两难的情形,原来匡胤见素梅生得美丽如花,又复擅长歌舞,正在爱慕不胜,今见素梅情愿做自己的偏房,心下哪有不喜之理!
只是碍着家中规矩严紧,所以不敢答应,突然间被素梅说出两层道理,因此委决不下,一时之间,竟至无言可答。
所以低头不语,现出为难的情形。张光远瞧着匡胤的模样,知道他进退两难,便向匡胤说道:“素梅既真心实意愿作你的偏房,好在此时并不实行,就答应她罢。”
韩令坤也道:“古人说的,佳人难得,素梅一见了面,便属意于你,真是前生的缘分,如此好事,岂可当面错过,还以答应为是。”匡胤听了两人的话,尚未回答。
郑恩是最巴望此事成功的,已抢着说道:“二哥平最爽快不过,今天为何像妇女一般,毫无决断。
这样的好事,哪有不允之理?素梅既要一件信物,间常挂的那块玉佩,就可以给她的,你自己不好意思,待我来替你除下就是了。”说着,走至匡胤身旁。
在间把玉佩解下,随手递给素梅道:“这块玉佩,便算是赵公子的信物,你可好好收着,后公子发了迹,自然要来娶你的,但是我老郑在中间如此出力,将来的谢媒酒,你要格外丰盛些才好。”
素梅听了郑恩的话,不好意思回答,只得含羞带笑,把玉佩接去,好好收藏。匡胤此时也乐得顺水推舟,一任郑恩替自己作成这事,所以并不阻挡。
慕容延钊见事情已成,不大声说道:“还是老郑来得爽快,竟把一件美事办成了功,真是有趣!”众人也都和着延钊,称扬一番。因为时已过晚,只得大家分手,各自散去。
匡胤自此安居家中,每除了读书习武,遇有空间,便到外面和张光远等一班少年,任意游玩,况又多了韩素梅这个腻友,和他来往盘桓,更加容易消磨岁月。不知不觉,已经由至秋。
其父弘殷,已为胤胤聘定贺姓之女,择吉亲。燕尔新婚,郎才女貌,夫妇情爱,自然深厚得很。
过了几时,已到汉隐帝干佑元,却因凤翔与河中、永兴三省,因隐帝初立,互相联络,违抗朝命,少不得要派将出师,以彰讨伐。隐帝却派弘殷往征凤翔。旨意既下,弘殷匆匆的点兵调将,择兴师。
匡胤闻得父亲奉命出征,却提起了一股雄心,要跟随弘殷一同出发,把自己的意思告知父亲。
不料,弘殷因他娶亲未久,坚执不允。匡胤哪敢违命,只得暂时遵从,心中早巳打定一个主意,只待送过父亲,便要实行。你道打定的是什么主意?他因为弘殷不准自己随营出征。
这一腔壮志,无从发,始而想和母亲子言明,待父亲行后,立即收拾行李,赶往营中,到了那时自己既已出外,父亲也就不便赶他回来。
就可力图功名,创建事业了。继而一想,父亲是个大丈夫,奇男子,尚恐怕自己随同出兵,或有危险,不准所求。母亲子乃是女之辈,胆量更小。倘若言明,知道儿子、丈夫要去打仗,哪里肯安然放行?
如此一想,所以打定主意,守到弘殷出兵以后,不如瞒着母亲子,私自赶向前去,给他们一个不别而行,免得种种阻挠。
中有个主张,倒反十分安详,帮着弘殷料理了公私之事。到得出师的吉,弘殷祭过了旗,自和送行诸人一一话别,又嘱咐匡胤,管理家务诸事谨慎,按着课程读书,不可出外游。
匡胤连声答应。已听得三声炮响,前锋军队早就启行,弘殷跨上雕鞍,向着送行的人将手一拱。
只见旌旗招展,刀纵横,许多兵将前围后绕,簇拥着弘殷,径向凤翔一路而去,那些赶来送行的同僚和亲戚,见弘殷已去,就陆续散回。匡胤少不得代父亲致谢一番,直待送行的人都已散尽,方才快快的向家内而行。
他今天瞧着父亲出兵时,那样威风显赫,心下更是羡慕,恨不得立刻赶往军前,立下大功,出仕王家,也好像父亲一般,身为元戎,受那些将官兵士的拥护。
想到这里,如何还肯迟延?立刻回至家内,敷衍了母亲子一会儿,好在存着私行的念头,已非一,早将应用的东西并一个包裹,藏在背人之处,此时不用费事,挨到次清晨。
在杜氏面前扯个谎,只说有事出外,径自暗中弓带箭,携了杆,提着包裹,也不通知张光远、韩令坤等一班朋友。
就是韩素梅,和匡胤那样要好,也不晓得他有潜身出外的事情,直到张光远等打听明白,前来告诉了素梅,方才知道匡胤已经不别而行,出外从军去了。素梅见匡胤已去,乃是无可如何之事,只盼望他早早立功,奏凯归来,自己的事情,便有希望了。从此安居家中,闭门谢客。
果然守定前盟,并不应徵侑觞。来往的人,也只有匡胤的朋友,如郑恩、张光远等前来报告些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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