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应遣良将
忽然扑塌一声,陷入泥淖里面,连忙高声呼救,前后左右,已无一人,不仰天叹道:“朕误信崔翰之言,亲蹈危机,今虽追悔,已无及了!”正在急迫之际。
忽见前面火光照耀,一队人马到来。太宗未知是敌军,还是自己人马,心中更是惶急!直待人马已至附近,见大旗上写着一个斗大的杨字,太宗喜道:“来的正是杨业了。”连忙大声呼救。
来将闻声而前,正是杨业,原来杨业奉了太宗之命,往太原搬运粮草,接济军需,去了好几,方才回来,适值太宗遇险。
杨业慌忙跃入淖中,将太宗拽上岸来,又把御马牵引登岸,方才回身率一小将,拜见道:“臣救驾来迟,应该死罪!”太宗道:“朕非卿来,性命难保,何罪之有。”又指着小将问是何人。
杨业恭身答道:“这是臣子延朗。”太宗连连夸奖道:“此子真千里驹也!”正在说着,后面尘头大起,太宗惊道:“追兵又至,如何是好?”杨业道:“请御驾先行一程,由臣父子退敌便了。”遂即去牵太宗的御马,那马已倒卧在地,不堪乘坐了。乃启奏太宗道:“御马不复可乘,请陛下乘臣马先行。”
太宗道:“大敌当前,卿家何可无马。朕看装载饷械的驴车,可以腾一乘出来,由朕暂坐而行。”
杨业闻命,急急腾出驴车请太宗坐上,命士卒保护前行,所有饷械,亦一律同行,自与延朗勒马待敌。不上片刻,那队军马趋至,乃是孟玄喆、崔彦进、刘廷翰、李汉琼等一班宋将,带着败残人马,退将下来。
未见潘美亦垂头丧气,狼狈趋至,见了杨业,便问可见圣上。杨业即将前事告知。潘美道:“后面将有追兵怎生是好?”杨业道:“我父子二人,正思退敌,今有元帅与诸位将军前来,怕他甚的!”潘美听了这话,甚觉惭愧!
只得命杨业整顿残兵,预备厮杀。部署方定,辽兵果然追到,当先二将,一名兀环奴。一名兀里奚,勒马飞出阵前。杨业跃马横刀,大呼道:“狗羯奴,快来纳命!”兀环奴、兀里奚大怒,双马齐上。
杨业力敌二人,毫无惧怯。延朗恐父有失,急忙助战。兀里奚见了,即便往延朗。杨业与兀环奴对敌,战不数合,被杨业一刀挥成两段。
兀里奚心内一慌,被延朗挑下马,重复一,结果了性命。众将见杨业父子获胜,一齐上前助战。辽军丧了两员大将,不敢对敌,慌忙退去。
当为宋军追杀一阵,夺还器械无数,方才收兵。回至定州,遇见太宗。太宗命孟玄喆屯定州。崔彦进屯关南,刘延翰、李汉琼屯真定,又留崔翰、赵彦进等援应各镇,驾返汴京,从此与辽人绝好。
当太宗伐幽州的时候,太祖长子武功郡王德昭,随侍营中。军马战败,不见了太宗,全营惊惶,尽疑太宗被难。诸将议论纷纷,便有人倡议拥立德昭,以安众心。
未及实行,已将太宗寻获。这件事情传入太宗耳内,心中老大不快!接连着损兵折将,班师而回,愈加愤怒!
因此回京两月,竟把太原的事情搁置起来,并不行赏,诸将皆有怨望之意。德昭还未觉察太宗的心事,只道是忘记了这件事情,便入宫朝见,请太宗论功行赏。
太宗听了,愈加动怒!大声叱道:“战败回来,还有什么功赏可行?”德昭仍不见机,重又说道:“征辽虽然无功,北汉究属平,还请陛下分别行赏,免得将士缺望。”
太宗见他坚请论功行赏,更加疑他有意笼络将士,收买人心,便拍案怒道:“等待你做了皇帝,再赏他们也还不迟!”这两句话,已把疑忌的心思和盘托出,那德昭的子,素来刚烈得很,如何忍受得住?
嘿嘿的退出宫来,回至邸第,愈想愈恼,由恼而悲,想起了父母俱亡!无可依赖,虽有继母宋氏,兄弟德芳,一个徙居西宫,无异幽。一个年仅弱冠,未知人事。
思来想去,一切悲感之事陡上心来,觉得活在世上毫无生趣,竟硬着心肠,向壁上拔下青锋宝剑,自剔而亡,等到他人得知,已是碧血模糊,魂渺渺,死了长久了。
只得前去报告太宗,太宗闻报,佯作大惊之状,亟刻命驾往视,只见德昭,僵卧榻上,双目不瞑。太宗故作悲哀,挥泪说道:“痴儿!痴儿!朕不过一时之怒,出言无度。你又何至如此呢?”说罢,又抱着尸首,大哭一场。
即命家属好好殡殓,回至宫中,颁下诏来,赠德昭为中书令,追封魏王。遂追论太原功,除赏生恤死外,加封皇弟廷美为秦王,总算是依从德昭的意思,这且不提。单说辽兵杀败了宋兵,大获全胜,奏凯而回。
辽主贤因宋人无故侵犯,意报怨,料定宋军新败,必然丧胆,正可乘机进取,遂命南京留守韩匡嗣,与大将耶律沙、耶律休哥,领兵五万,入寇镇州。刘廷翰闻得辽兵入寇,忙约崔彦进、李汉琼等,商议战守之策。
崔廷翰也道:“我军方败,元气未复,今若与战,胜负难以逆料,我想用诈降计,赚他入内,然后设伏掩之,必定获胜。”刘廷翰道:“耶律休哥,乃辽邦名将,未必肯上圈套。”李汉琼道:“先去献他粮饷。
他必信为真情,料无不纳之理。”廷翰也就点头答应,当下计议已定,便差人至辽营,献粮请降。韩?嗣见有粮饷,谅非诈降,便约定明入城。差人去了,耶律休哥谏道:“南人多诈,恐是敌之计。”匡嗣道:“他若有诈,如何肯献粮饷?”休哥道:“这正是取先与的计策。”
匡嗣道:“我兵前次杀败宋师数十万,人人夺气,个个惊心。今闻我军前来,所以投降。我料他必是真情,可以无用多疑。”休哥见匡嗣不纳良言,只得退出帐来,吩咐部下,不可妄动,须待自己将令,方可出发。
那韩匡嗣、耶律沙,见定宋将纳降,只道镇州垂手可得。到了次,领了人马,直向镇州城而来,将至城下,见城门大开,并无一人。匡嗣即拍马入城,护骑尉刘武雄,上前谏道:“元帅不可轻进,既然请降,如何不来接?”
匡嗣闻言,也甚疑心,忽听一声炮响,城西杀出刘廷翰,城东杀出李汉琼,大叫:“胡奴休走,快来纳命!”匡嗣方知中计,拍马便走。部下人马,见元帅已走,一齐往前奔,反把耶律沙的后队冲动,耶律沙哪里遏得住?只好倒退下来。
突然又是一声炮响,崔彦进引着一彪宋军,从斜刺里杀出,拦住去路。韩匡嗣、耶律沙的兵马,腹背受敌,只好拼命冲突,要想杀条血路逃生。
不料宋将崔翰、赵彦进,得了辽人入寇镇州的消息,各领一支兵前来救应,恰巧遇个正着,奋勇杀上,把韩匡嗣、耶律沙困在垓心,再也冲杀不出,正在万分危机时。
忽见宋军阵后喊声大起,一将刀跃刀,领了健卒,从北面杀入,正是耶律休哥。韩匡嗣、耶律沙,见了救兵,心大喜!
遂跟着休哥,杀出重围。宋军追赶一阵,斩首万余级,夺得粮草辎重无数,直追至遂城,方才收兵而回,各还原地,报捷宋廷。
太宗得报,与廷臣计议道:“辽人此次入寇镇州,不能得志,必定侵犯它处。朕想代州一路,最关重要,须遣良将镇守,才保无虞。”群臣齐称:“陛下明见万里,应遣良将,预防辽兵入寇。”
太宗道:“朕有一人,必定胜任。”遂命宣杨业上殿,杨业奉召前来。太宗道:“卿熟悉边情,智勇兼备。今任卿为代州刺史,往防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