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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再猜测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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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起从前香阶刬袜,无限恩情。不魂飞魄,哪里还忍耐得住!就草草的饮了几杯酒,催促宫人替周后卸去装束,携手入帏,他两人虽是新婚,本系旧好。

  这一夜你贪我爱,恩深之重,自不必说了。后人读史至此,也有宫词一首。咏后主亲继后,礼节之盛并合卺时的情形道:致银鹅被绣成,钱钱四撒帐生。明珠依旧深宵展,恰照香阶刬袜人。后主自娶了周后,真是燕尔新婚,不胜恩爱,每的宫内,恣情调笑,十分快乐!

  合宫之人,皆称之为小周后,那小周后,明眸善脉,一笑倾城,惹得后主心意醉,和她寸步不离,把六宫粉黛,看得如尘土一般,三千宠爱,尽在一身了。小周后不但相貌生得美丽,并且知书识字,素擅音律,较之故后尤为妙。

  喜焚香,爱柔仪殿富丽宏厂,徙居其中,自出巧思,制造焚香之器,有把子莲、三云凤、折狮子、小三神卍字、金凤口罂、玉太古、云华鼎等数十余种。每垂帘焚香,殿氤氲。小周后坐于其中,如在云雾里面,望去如神仙一般。

  并派有宫人,专司焚香之事,名曰主香宫女。后主复宣徐熙、董元、周文炬等,擅于绘画之人,于又缣幅素之上画成丛叠召,旁出药苗,杂以禽鸟蜂蝉,灵妙如生,悬挂于宫殿之上,取名为“铺殿花”

  小周后爱绿色,所服衣装,均尚青碧,妆高髻,身服青碧之衣,衣裾飘扬,愈觉逸韵风生,妃嫔宫人,见小周后身穿青碧之裳,飘飘然有出尘之气概,一齐都把云裳雾裾抛弃不御,尽都效着小周后,争碧衣裳。

  宫人们又嫌外间所染碧,不甚鲜妍,便将绢帛亲自染之。有一宫人,染成一匹绉绢,晒在苑内,夜间遗忘未曾收取,为水所沾,次视之,其分外鲜明。后主与小周后见了,甚是称美!自后,妃嫔宫人,竞收水,染碧为衣,号为“天水碧”

  后人遂谓天水乃赵氏之望“碧”字与“”同音“天水碧”三字,实是谶言,含着赵氏迫,江南灭亡之意。

  后人亦有宫词一首,咏此事道:丰香门奉柔仪,铺殿花光望飞,等得秋凉新,忙收天水染罗衣。后主恋着小周后,在宫,歌舞取乐,饮酒追,略有闲暇,便研究填词度曲,旁及衣服装饰,专务奢侈。其时昭惠皇后殁已三载。

  后主偶然记忆旧情,想着当初昭惠后在,自己会作念山曲,昭惠后观自己起舞,也制《邀醉舞》、《恨来迟》两破,命宫人歌唱,昭惠亲弹烧槽琵琶以和。

  自从昭惠后病亡,不忍再歌旧曲,今因追念昭惠后,忽然传集宫人,命她们重歌昭惠后所制的《邀醉舞》、《恨来迟》两破。

  谁知道这些宫人,许久未会歌唱,早已遗忘殆尽,后主要他们重理旧曲,哪里还歌得出来?都嘿嘿无言的立在两旁,不敢启口。

  后主不觉长叹一声道:“‘人死如灯火’这句俗语,真是不错!昭惠后仙去以后,你们连她所制的歌曲,也无一人记得了,还说旁的事情么?”后主说罢,愀然不乐!

  心中甚为悲悼!忽然宫女里面走出一人,趋前奏道:“陛下重歌旧曲,妾还能记得,乞求烧槽琵琶,待妾鼓而歌之。”后主闻言,举目细观,认得是宫人珠。便转悲为喜!

  忙命将烧槽琵琶取到,珠,令其歌唱。珠接过琵琶,坐于一旁,调和弦索,一面轻挑浅拨的弹着琵琶,一面转珠喉启樱,歌着昭惠后所制的《邀醉舞》、《恨来迟》两破,果然一字不遗的歌得仰扬宛转,音韵悠然。

  后主听了,凄然泣道:“珠非但不忘旧曲,即所弹琵琶亦与昭惠后十分相似,令朕听曲思人,愈加要追念昭惠后了!”珠见后主很是悲感。

  就舍了琵琶,起身奏道:“皇后已经仙去,陛下徒悲无用,只要心中不忘皇后在生时的恩情就是了。倘若陛下过于悲感,有损龙体,反使皇后在天之灵,不能安稳了。”后主听了珠一番言语,称她很识大体。

  就命重赏珠。自此后主常常思念昭惠后,虽有小周后和保仪黄氏、宫嫔窅娘、庆奴,珠、秋水、宫人乔氏等,想着法替他解愁消闷,后主总觉抑抑无,大有坐卧不安的神气。

  一,坐在宫中,昼长无聊,甚是烦闷,心内想道:“我在藩邸时,常常出外游览街市,无拘无束,颇为快意。

  自即位之后,身居九重,出入跸,哪里像从前的任意遨游哩。今心内如此不乐,何不微行出外,以散心情呢?”想罢。

  就即换了飘巾服,也不命内监跟随,也不告知小周后和一众妃嫔,悄悄地径从后苑门出去,独自行到街市。见阛繁盛,人民富庶,熙来攘往甚是热闹。

  后主瞧了甚是高兴,随步向前行去,忽然见一座高墙大门,其中楼阁参差,笙歌聒耳。后主暗暗想道:“这座宅第必是公侯之家。待朕进去,看他们在那里作些什么,却这样的丝作繁兴,笙歌迭奏。”

  心下想着,也不问三七二十一,大踏步进去,只见中堂上面,张着盛筵,一个和尚居中高坐,拥着一个女,在那里饮。两旁立着许多美女,都在那里歌舞弹唱。

  后主见那和尚这样的风潇洒,料知不是寻常僧人,颇合自己心意,就步上堂去,大声说道:“有不速之客一人来!”众女听了这声叫喊一齐错愕顾视,见一个中年人直向堂上走来,并没有认识他的人,正要开口叱问。

  那个和尚见后主衣服华丽,品貌不凡,知非等闲人物,立即舍了怀里拥抱的女,出席着后主道:“贫衲独自饮酒,正觉没有兴趣,得施主到来,是最好没有的了,快来同饮一杯。”说着不用分说。

  即把后主拖入席内,命女斟上酒来,敬于后主。后主见那和尚甚是倜傥,也不问他是何法名。

  在何处出家,便入席酣饮起来,众女因和尚邀后主入席,又称为施主,只道他平素与和尚相识的,便也不敢轻慢,轮着上来把盏劝。后主并不推辞,酒到杯干,连饮数十巨觥,和尚与众女,见他这样豪饮,大家看得呆了。

  后主此时已有醉意,眼见天色已晚,不便逗留,见侧首设着书案,案上摆着笔砚就即立起身来,取笔蘸墨,在石壁上连真带草,如龙蛇飞舞,写了一行,将笔掷下,举手向和尚一恭道:“我们再会罢。”说了这一句,便回转身来,大踏步的向外去了。

  和尚不识他是什么人,也不知他在壁上写些什么,急至石壁看时,见上面写道:浅斟酌唱,偎红倚翠。大师鸳鸯寺主,传持风教法。二十个大家,和尚不解其意。众女都向和尚问道:“这个人如此狂饮,忽来忽去,大模大样的,究是何等之人?”

  和尚道:“我也不认识他是什么人。”就有一个女道:“大师既不认识他,怎么邀他入席饮酒,又称他为施主呢?”

  和尚道:“我因他直至内堂,身上衣服华丽,品貌不凡,只道你们院内的客,所以不敢怠慢,邀他饮酒,称为施主。

  哪知你们也不认识呢?但不知究是何人,却这样放不羁,壁上所写的字句,又不知他寓着什么意思,再也猜测不出来,”众人正在心中疑惑,互相诧异。

  只见守门的鸨奴,进来说道:“上禀大师及各位姑娘,刚才出去的那个中年人,原来就是国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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