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便召宰相

　　不久，果然生下一个男孩儿来，这孩儿便是他的代宗皇帝，这吴氏也便是将来的章敬皇太后。

　　只因吴氏年幼体弱，这皇孙身体也十分瘦弱，玄宗打听得太子果然生了儿子，便三朝亲自临幸东宫，赐以金盆洗浴，那媪只因皇孙身体瘦小，怕皇上见了不乐，心中甚是惶急。

　　后来，打听得贞王也得一子，与皇孙同，身体却长得十分肥白，便偷偷地去抱进东宫来，俟皇上驾临，便拿贞王的儿子跑出来，玄宗一看，忽然不乐，说道：“此非吾孙也！”太子大骇，忙将皇孙抱出。

　　玄宗抱在手中，玩一会儿，又向着光照看着，笑说道：“此儿福禄过其父！”便吩咐设宴，召宫中乐工舞女歌舞着。

　　玄宗上坐，太子和高力士在两旁陪坐。玄宗笑对高力士道：“此一室中，有三天子，岂不大乐哉？”从此，李林甫和高力土便以另眼看待太子。

　　唐朝宫中太监的制度，原有内侍四人，内常侍六人，内谒者监内给事各十人，谒者十二人，典引十八人，寺伯寺人各六人。

　　又在宫中设着五局，便是庭局，宫闱局，奚官局，内仆局，内府局。太宗皇帝遗诏：内侍不立三品官，不任外事，惟门阖守御廷内，扫除禀食而已。

　　到武则天自立为女皇时候，便放宽内侍定额。到中宗皇帝时候，黄衣太监多至二千员，七品以上员外置一千员，但这时太监穿朱紫衣的还少。

　　到如今玄宗皇帝时候，因财用富足，在开元、天宝年间，宫嫔多至四万人，黄衣太监多至三千人，朱紫太监也增加至一千六百人。

　　有得皇帝亲信的，便拜三品将军官，那太监私宅中，门外居列戟，有在殿头供奉的，便权倾四方。每有使命出京去，所至郡县，奔走献奉，动辄万金。便是平在京师地方来往，出宫一次，总得数千缗的孝敬。

　　因此，凡宫中的重要太监，都在近郊一带购置田园，威赫一世。所有监军节度等官，威权反在太监之下。

　　玄宗即位之初，有一太监名杨思勖的，也很得皇帝信任，当初，思勖帮助玄宗在宫中为内应，削平韦后之难，升为左监门卫将军。

　　在开元初年，安南蛮酋长梅叔鸾反，自称黑帝，夺得三十二州的地方，又结连林邑、真腊、金邻等国，占据海南，号称四十万蛮兵。思勖招募十万子弟兵，从马援故道侧攻，敌出不意，大败。

　　思勖杀贼二十万人，尸积成山，称为京观，接着又是五溪首领覃行章作，思勖率兵六万往讨，生擒首领覃行章，斩首三万级。思勖拜辅国大将军，又封虢国公。

　　此后，思勖六次出征，每次总杀敌数万。杨思勖生阴险残忍，每战得俘虏数万，必尽杀之，剥去面皮，挖去脑髓。又拔去发，他手下将士，人人害怕，便肯遵守号令。当时，有内给事牛仙童，受了张守珪贿赂败，玄宗下诏，付思勖审问。

　　思勖问定了罪，便把牛仙童剥去了上下衣服，绑在木格上，用牛尾打，皮尽烂，惨不忍睹。思勖又亲自动手，剖开仙童膛，探取心脏，又截去手足，细细地剔取肩背上肌，尽才得死去。

　　不久，这杨思勖也逝世了，那高力士又慢慢地出头角来了，在圣历年间，有岭南讨击使李千里，献上阉儿二人：一名金刚，一名力士。武后见力士身体坚强，又很聪明，便留在左右使唤。后因贪赃败，被武后逐出宫来。

　　当时，有太监高延福，收留他为养子，因此便冒姓高。玄宗做藩王的时候，高力士便能倾心结附。后又因杀萧岑有功，拜右监门将军，知内侍省事，他的威权，一天大似一天。

　　在宫中所有四方奏章，须先经高力士审察以后，再送至御书房披览。宫中大小事务，俱由高力土一人专主。力士在宫中却十分谨慎，夜随在玄宗左右，非奉差遣，不离宫门。

　　便是沐浴眠息，也在皇帝寝宫外一间小屋中。玄宗常说力士在旁，我寝乃安。当时和力士通同一气在朝廷内外掌着大权的，如李林甫、宇文融、盖嘉运、韦坚、杨慎矜、王鉷、杨国忠、安禄山、安思顺、高仙芝一班人，但都依靠着高力士一个人提拔起来的。

　　当时为高力土爪牙的一班有势力的太监，如黎敬仁、林昭隐、尹凤翔、韩庄、刘奉廷、王承恩、张道斌、李大宜、朱光辉、郭全、边令诚等，有在内廷供奉的，有外放拜节度官的。

　　每遇宫中修功德，买鸟兽，太监奉使出京，每出京一次，便得款在四五万以上。京师地方，甲第亭园，良田美池，尽是内侍产业，但高力士的产业，又比这班太监的多过十倍。不说别的，只是那西庄田地，骑在马上，在他田旁跑一天路，也不能走尽。京师地方人民，每说起高力土，好似天人一般敬重。

　　皇太子在东宫，称高力士为兄，此外一班王公大臣，俱称高力士为翁。力士的亲戚朋友，都称他为阿。便是玄宗皇帝，也只呼将军，不敢唤他名姓。力士自幼卖作奴仆，待富贵时，便想念他的母亲麦氏，苦于家庭失散，无处寻觅。

　　后岭南节度使在陇州地方，觅得麦氏，回京师，母子相见，不能相识。麦氏说记得儿当有黑痣七粒，如今在否？力士袒，果见七痣。麦氏从怀中出一金环道：“此儿幼时所服！”母子二人，相抱大哭。

　　从此，高力士孝养母亲，王公大臣俱有馈送。玄宗封麦氏为越国夫人，追赠力士之父为广州大都督，这时，朝廷官员，不论大小，几无一不是高力土同。只御史严安之，从未有一丝一缕馈送与力士的。

　　这严安之为官清正，爱民如子，平在街市中行走，便喜问民疾苦，见有老幼疾病，便下车扶持着，同坐着车，送回家去。因此，京城地方的人民，人人都感动他的恩德，唤严御史为严父母。

　　这时，是元旦大节，玄宗有与民同乐之意，隔年便下谕，使军民预备灯戏。到这一，皇帝赏人民酒，玄宗亲御勤政楼，大宴群臣。

　　楼下杂陈百戏，纵人民游观。一时人声鼎沸，如山如海，把个勤政楼挤个水不通。宫中金吾卫士，手擎白色木，如雨下地赶逐闲人。

　　那群百姓，便东奔西避，十分扰。玄宗在勤政楼上见此情形，心中不乐，便对高力士道：“朕以年岁丰盛，四方太平，故为此乐，与百姓同。

　　不料喧至此，将军将以何来止之？”高力士奏对道：“臣实无法制止，只闻严御史恩在人民，百姓无不爱服，陛下何不即召严安之？以臣愚见，必能使人民安静也。”玄宗便传严御史上楼，告以人民喧，心中不快。

　　严安之奉命，便下楼去在四方绕行一周，以手版划地成线，对众人高声道：“敢越此线者，便杀无赦！”

　　那人民顿时安静下来。玄宗在勤政楼，连宴群臣五，不闻楼下有喧声，那严御史所划地上界线，始终无一人敢犯的。

　　玄宗叹道：“严公威信，朕不及也！”但玄宗自从勤政楼五筵宴以后，便引起了他游乐的兴趣。皇帝久居在东都，所有宫中亭园，都觉可厌。且宫廷宽广，时见怪异，有临幸西京之意。

　　次，便召宰相，告以幸西京。裴稷山、张曲江二大臣谏曰：“百姓场圃未毕，恐有扰碍！陛下如必西幸，请待冬时。”

　　李林甫在一旁，见皇上有不悦之，待宰相退去的时候，李林甫故意装成脚病，行在最后。皇帝问：“李丞相有足疾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