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便赏与韦家
那金儿忍不住低低地说道:“珊珊姐,你看俺娘娘的玉体,上半截在水面上,好似出水荷花,清洁娇。两个滑腻高耸的房,一点深深的脐眼。红巾覆处,微微映出那私出来。”
金儿说着,忙又推着珊珊的臂儿道:“姐姐你看俺万岁爷在一旁觑定了眼光,笑孜孜地看得酥呆过去了。
呵!你看他不住地把嘴儿凑在娘娘肩窝上嘬着。呵!俺娘娘被万岁爷嘬得微微含笑,尽向万岁爷怀中躲去呢!”这两个宫女正在偷觑得高兴,忽然又来了两个,低低地说道:“两位姐姐,看得真高兴啊!也让我们来看看。”
金儿道:“我们伺候娘娘洗浴,有甚高兴?”那宫女接着说道:“只怕不是伺候娘娘,还在那里偷看万岁爷呢!”珊珊道:“啐!休得胡说。你看万岁爷和娘娘出浴来也。”宫女忙把屏风撤去,上去服侍穿衣梳妆。
小黄门进来道:“请万岁爷娘娘上如意小车回华清宫去。”玄宗便携着杨贵妃的手,二辆小车,并肩推着。玄宗在车上和杨贵妃说说笑笑,一刻儿已到了华清宫里。走上台阶,只见那玉几上陈设着瓜果,炉台中炷着清香。
杨贵妃猛可地记起,便对玄宗说道:“啊…万岁爷,今夕原来七夕,臣妾却不曾乞得巧来。”玄宗听了,又高兴起来。
便道:“如此良夜,不可虚度。朕陪着妃子去乞巧来。”说着,便传谕在长生殿大月坛上陈设瓜果清香,待朕与娘娘乞巧,那高力士应一声领旨,便去安排。***
永清、念奴听说万岁爷要和娘娘到长生殿乞巧去,此时夜凉如水,清风微寒。便替娘娘加上半臂,玄宗也换上夹袍,轻衣小帽。一群宫女太监,又围随着两辆如意小车,拥护着皇帝和贵妃二人,向生长殿走来。一路花径寂静,虫声东西。
那一钩明月,挂在杨柳梢头,甚是动人情趣。玄宗手指着一弯眉月,向杨贵妃道:“妃子,你看这一钩凉月,不知钩起了人心中多少情绪,也不知钩起了人心中多少怨恨。”
杨贵妃答道:“但愿世间人,仗着陛下的福庇,便怨恨全消,乐事增多。”说着话,已到了长生殿中。玄宗和杨贵妃坐下,略进了些汤果,高力士来奏说,月坛上香案已设下了。
玄宗起身,携着贵妃的手,绕过后殿去。面矗起一座白石月坛,那座月坛,十分高峻,设着八十一级阶石。玄宗命太监和宫女留在坛下,自己扶着贵妃,慢慢地走上月坛去。到坛顶上一望,只见一片清旷,万里无云。玄宗说:“好月也!”
看贵妃时,走得娇细细,忙扶她在花鼓石凳上坐下。看那香案上时,陈设着果盆瓶花金盒香炉,当案设着一个蒲团,贵妃上去,炷着清香,深深拜倒。口低低地祝道:“妾身杨玉环,虔爇心香,拜告双星,伏祈监佑。
愿万岁与妾身钗盒之缘,地久天长。”玄宗上去,把贵妃扶起,说道:“妃子已巧夺天工,何须再乞?”说着,揭开那金盒来看时。
只见那盒中龙眼似大的一只蜘蛛,挂着丝儿,在盒儿中心盘定。玄宗说道:“妃子巧多也!”杨贵妃说了一声惭愧。玄宗又说道:“妃子,朕想牵牛织女,隔断银河,一年才会得一度,这相思真非容易呢!”
杨贵妃答道:“陛下言及双星别恨,使妾凄然。只可惜人间不知天上的事,如打听得这两位星主,决为相思成了病也。”贵妃说着,不落下泪珠来。
玄宗慌张中说道:“呀,妃子为何掉下泪来?”杨贵妃奏道:“妾想牛郎织女,虽是一年一见,却是地久天长,只恐陛下与妾的恩情,不能够似双星一般长远呢。”
玄宗忙去握住贵妃的手,把她肢一拢,说道:“妃子说哪里话来,那双星虽说能长远,但朝朝暮暮,相亲相爱,怎似我和卿呢。”杨贵妃道:“臣妾受恩深重,今夜有句话儿,须奏明圣上。”玄宗说道:“妃子有话,但说不妨。”
杨贵妃到此时,又忍不住拿罗帕揾着泪珠道:“妾蒙陛下宠眷,六宫无比,只怕久恩疏,白头相守,臣妾身不免有白头之叹。
若能得万岁爷许臣妾终身相随,白头相守,臣妾便是死也甘心,死也瞑目!”玄宗忙去捂住贵妃的珠,道:“妃子休要伤感,朕与妃子的恩情,岂是等闲可比?我和你二人啊…好比酥儿拌,胶漆粘定,今生今世,总不得须臾分离。”
杨贵妃道:“既蒙陛下如此情沈,趁此双星之下,乞赐盟约,莫再似今般的放逐出宫了。”
玄宗听了,便伸手搂定贵妃的香肩,移步到坛角上,凭着白石栏杆,一手指着天上双星,口中说道:“妃子听朕说誓者:双星在上,我李隆基与杨玉环…”玄宗说到此处,低头向贵妃脸上看着。
杨贵妃笑着,把玄宗肩儿一推。低低地说道:“万岁爷快说下去!”玄宗接着说道:“我二人情重恩深,愿生生世世,共为夫妇,永不相离,有渝此盟,双星鉴之!”
玄宗说着,又拉着贵妃,双双向双星跪下,齐齐拜着,又对扶着起来,玄宗又口赞一诗道: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天长地久有时尽,此誓绵绵无绝期。”
玄宗念罢,杨贵妃又跪下去,谢恩拜着。说道:“深感陛下情重,今夕之盟,妾死生守之矣。”这一夜,玄宗和杨贵妃二人。
在月坛上唧唧哝哝,深情密意地直谈到斗转参横,才双双携着手回宫,重圆旧梦去。杨贵妃见皇帝对她恩情如旧,便也把她姐姐韩国夫人、虢国夫人、秦国夫人召进宫来,一般地宴饮游玩着。
那虢国夫人,因受过玄宗的恩宠,诸事便比姐妹们娇贵些,便是玄宗,也常常把珍贵的物品,独赐与虢国夫人享受,那虢国夫人仗着天子的威力,在外面便十分放纵起来。
玄宗愿赐有虢国夫人宅第,与韩国、秦国两夫人的宅第,一般大小。虢国夫人却自以谓是天子的外宠,不甘与姐妹同等,便向玄宗另求宅第。玄宗便说道:“卿爱谁家宅第,便可购入,朕与卿付价可也。”虢国夫人领旨出宫。
这时京师地方,只有中书韦嗣立的宅第,最是广大。这韦家诸子弟,饭后无事,正在庭院中闲坐着,忽然见一乘步辇,直抬进中庭停下,一个贵妇人,从辇中扶出,数十个娇侍婢簇拥着。
看那妇人时,旁若无人,那韦家诸内眷,看了十分诧异,那韦老夫人上去问:“贵夫人是谁家眷属?光降寒舍,有何事故?”那夫人也不答话,只问:“汝家的宅子,将售于人,其价如何?”
韦老夫人更是诧异,忙摇手道:“夫人当是误听人言,此屋是先夫旧庐,何忍舍去。”一话未毕,忽见有工役数百人,一拥而入。韦家子侄,纷纷上去拦阻。
那工役不由分说,径相登屋上楼,纷纷将屋瓦揭去,楼窗卸下,那石块瓦片,如雪点似地落在庭心里。
韦老夫人见来势汹汹,不可理喻,只怕自己子女吃了工役的眼前亏,便先率领家中女眷,慌慌张张地避出,那韦家男子,也只搬出了一些琴书,那细软衣服,俱被这班工役抛弃在路旁。
直到第三天上,那虢国夫人才打发人去对韦家说:“京师西城,有空地十数亩,便赏与韦家,换此宅第。”到此时,那韦老夫人才明白。
那天到宅中来的那个穿黄罗披衫的贵妇人,便是宫中赫赫有名的虢国夫人。自知势力不能相敌,便也只得忍耐气的迁避到西城去,草草建了一座房屋住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