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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反增添病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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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宗站在一旁看了,心中万分疼痛,她姐妹两人,爬在龙上扭成一团。云髻散,衣裙颠倒。高宗忍不得了,便上前把她姐妹二人用力解开,那武后余怒未息,一阵子把自己身上的冠带卸下来,抛掷地。

  直地跪在万岁跟前,一边哭着,一边说道:“姐氏污宫闱,臣妾无颜再居中宫,愿陛下另选贤德,收回成命,废臣妾为庶人,臣妾便感恩不浅!”

  说完了话,叩了几个头,站起身来,便要往外走。慌得高宗忙上去拉住,嘴里连连说道:“朕不但不废去你这皇后,还要让你做皇帝呢。”

  说着,真地把自己头上戴的一顶皇冠除下来,给武后戴在头上,又涎着脸,口称臣李治见驾,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说着真地要拜下地去。武后看万岁这种形景,忍不住嗤地一笑,忙上去扶住。荣国夫人正在外边和众夫人饮酒饮得热闹,忽宫女飞也似地出来报说:“万岁和韩国夫人偷情,吃娘娘进来撞破了,和万岁爷闹得不得开呢。”

  荣国夫人这时已喝得醉醺醺了,听了宫女的话,笑对众夫人说道:“我那孩儿,又在那里打破醋罐子了。”急急地扶着一个宫女,走进寝宫去看时。

  只见那皇后头上戴一顶皇冠,那万岁却秃着头,向皇后参拜着。荣国夫人看了,莫明其妙,那韩国夫人倒在上,呜地哭泣着,正下不得台。

  忽见母亲走进屋子来,忙下来,倒在荣国夫人怀里,口口声声说万岁欺我,妹妹又打我,好好的名节,给万岁爷糟蹋了,我也没脸去见人,便在万岁爷跟前图个自尽吧。说着,真地一纳头向墙上撞过去。慌得荣国夫人,忙去抱住,那韩国夫人兀自呜咽咽地哭个不休!

  高宗看了,心中万分不忍,他也顾不得当着武后的面,便向韩国夫人左一个揖,右一个揖地拜着。又把皇后的凤冠,亲自去给韩国夫人戴上,口中说:“朕如今便拜你做皇后吧。”

  武后看了,不噗哧一笑,说道:“万岁让俺做了皇帝,又封俺姐姐做了皇后,不知万岁自己却做什么?”高宗说道:“朕便替你姐妹两人,做着奴才吧。”说着,引得她母女三人,吃吃笑起来!

  荣国夫人便出了一个主意,说:“俺这长女,既承万岁临幸过了,她也决没有这颜面再回到贺兰家去了,只求万岁好好地把她养在宫中,不可辜负我女儿今顺从万岁爷的美意!”

  这句话真是高宗求之不得的,当下便连连答应,说:“夫人请放心!朕若辜负了大姐姐今的好意,便天地也不容。”

  荣国夫人又回头劝着武后道:“娘娘请把怀放宽些,看在同胞姐妹分上,你大姐若得万岁爷的宠爱,她也忘不了娘娘的大德。”说道,又唤韩国夫人过来给娘娘叩头。

  那韩国夫人,面娇羞,上去给武后叩过头,武后拉住韩国夫人的手,对拭着眼泪。荣国夫人又亲自把皇后的冠戴,给武后穿戴上去。

  这时一顶皇冠,还戴在武后头上。荣国夫人要去给她除下,武后却不肯,正说道:“天子无戏言,俺如今已代万岁为天子,这顶皇冠是万不能除去的了。”

  后来还是荣国夫人再三劝说,高宗又答应她以后在殿上,并坐临朝,不用垂帘。武后才肯把这皇冠除下来,交给她母亲去替高宗戴上。

  从此每临朝,便是皇帝和皇后并坐在宝位上,文武百官,都得仰睹皇后的颜色,遇有军国大事,传下谕旨来,全是皇后的主意。皇帝虽说坐在当殿,却不敢多说一句话。

  内外臣工奏章上,都称皇上皇后为二圣,但这时高宗一心在韩国夫人身上,原也无心管理朝政,见武后凡事抢在前面。

  他也乐得偷懒,把国家大事,丢在脑后。每退朝回宫,便急急找韩国夫人游玩去,这时韩国夫人,十分得高宗的宠幸。韩国夫人住在正宫的东偏延晖宫中,却嫌她院子狭小,高宗便传谕工部,立刻在御苑西偏空地上,建立起一座美丽高大的宫院来,一切装饰制度,都照正宫格局,称它作喜宫。

  宫后面又盖造成一座花园,花园内楼台曲折,廊阁宛延。内中有一座采云楼,真是雕琼刻玉,富丽幽深。高宗便把这一座楼给韩国夫人的女儿贺兰氏做了妆阁。一般的十二个宫女,十二个小黄门,在楼中伺候着。这贺兰氏天生秀美,虽说是小小年纪,她一言一笑,却妩媚动人。

  她终伴着母亲韩国夫人,住在喜宫中。高宗和韩国夫人,每在花前月下戏着,却也不避忌贺兰氏的耳目。女孩儿在二八年华,渐渐地懂得男女的情趣,她又和高宗十分亲热。

  在宫中终追随在皇帝左右,赶着皇帝,唤他阿爹,那高宗也常常抚着贺兰氏的粉脖儿,唤她小美人儿。又拿许多珍宝玩物,赏给贺兰氏。

  贺兰氏清晨睡在上,还未起身的时候,高宗便悄悄地进房去,坐在一旁,直看她梳洗装饰完毕,抱在怀里,玩笑一阵,才拉着她手儿,送进喜宫去,和韩国夫人一块儿用着早膳。

  高宗终恋着韩国夫人母女二人,也无心去问朝廷大事,一切大权,渐渐地都在皇后手中。

  有几天,高宗因夜间贪和韩国夫人游戏,睡时过于夜深了,第二天不能起早,那早朝的时候,只有武后一人坐在正殿上,受百官的朝参,那韩国夫人受了高宗的宠爱,便放出百般本领来,住了这位风天子,他二人玩到十分动情时候,也不问花前月下,筵前灯畔,随处干着风事体。

  便有那宫女内侍们,在一旁守候着,他们也不避忌。有一晚,高宗搂定了韩国夫人,颈儿睡着,香梦沉酣的时候,忽然高宗被夜半的钟声惊醒过来。睁眼看时。

  那一抹月光,正照在纱窗上,映着窗外的花枝,好似绣成的一般,高宗看了,十分动情,忙把睡在怀中的韩国夫人,悄悄地推醒来。

  这时正是盛夏天气,韩国夫人袒着雪也似酥,只用一幅轻纱,围着身体。高宗一骨碌坐起来,拥着韩国夫人的娇躯,悄悄地扶她走出院子来,那草地上原有几榻陈设着,预备纳凉时候用的。便扶着韩国夫人,在榻上躺下,月光照着玉躯。

  那光儿直透进轻纱去,映出韩国夫人,如脂摘酥一般白净的皮肤来。高宗看了,忍不住低低地唤了一声天仙,一亲嘴上去,他二人在凉月风之下,直玩到明月西沉,才觉睡眼蒙眬,双双进罗帐睡去。

  谁知第二天醒来,高宗皇帝和韩国夫人,一齐害起病来,初觉头眩发烧,慢慢地昏沉呓语起来,武后知道了,急急来把高宗扶回正宫去,分头传太医诊脉服药,那御医许胤宗,年已八十余岁。

  在隋唐时候,是一位名医,生平医治奇症怪病的人,已有数千人了。当时诊了高宗的脉,又去诊了韩国夫人的脉,说:“万岁与夫人,同患一病,因风寒入骨,但万岁体力素强,尚可救药。夫人娇弱之躯,已无法可救矣。”

  武后听说韩国夫人的性命已不可救,究竟骨,有关天,便再三传谕,命御医竭力救治,那许胤宗看着病人,口眼紧闭,气息促迫,已无法下药。便用黄蓍、防风各二十斤,煎成热汤,闷在屋子里,使病人呼吸着药味,屋子热气奔腾,势如烟雾。

  每天这样熏蒸着,病人淌下一身大汗。一连十多天,那高宗病势果然渐渐减轻,清醒过来。只有那韩国夫人的病势,却一天重似一天,到第二十上,竟是香魂渺渺,离开她玉躯死去了。

  高宗病在上,虽也常常念着韩国夫人。武后只怕高宗得了韩国夫人逝世的凶信,反而增添病势,便传谕内外宫人,把这恶消息瞒得铁桶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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