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请招降了李密
义臣点头应允。冶儿又匆匆回宫,线娘已是拥被而睡,见了冶儿,不一阵伤心,珠泪挂颊。
冶儿慌忙安慰她道:“公主但请宽心,妾也嘱杨老将军,叫他且待三,再覆罗府,妾当替公主设法,务成好事。”线娘摇首道:“父皇的儿,不易改动,夫人不必费心了。
我与罗家公子谅是无缘,也不能强求的。”冶儿正道:“事在人为,人力或能胜天,妾今有一计,但须公主依允,好事不患不成。”线娘腼然道:“夫人有何妙计?”
冶儿道:“只须公主主假作患病,卧不起,并将罗公子的箭儿,与妾,妾自能设法。”线娘叹了一声道:“事到如今,听凭夫人做去罢!”当下一宿无话。
到了翌,线娘果真卧不起,冶儿便去告知了曹后。线娘虽非曹后所生,曹后却甚疼爱,闻知线娘患病,急往探视。线娘佯作呻,装得十分真,曹后更觉着慌,即召医。冶儿便将曹后衣袖轻拽,曹后会意。
即随冶儿出室。到了正宫,曹后问道:“夫人何事?”冶儿道:“娘娘可知公主的病儿,怎会突然而起?”曹后道:“妾也不解,正在疑惑,难道别有隐情么?”冶儿点首道:“娘娘所猜甚是。
须知公主的病儿,不是药石所能医治。”曹后惊诧道:“这却为何?”冶儿道:“公主的病儿,便在拒婚罗氏。”
曹后首儿微点。冶儿即在袖中取出一枝箭儿,交给曹后。曹后见箭上有罗成两字,不仅十分奇异,正是:方惊有药难医病,羽箭何来更觉奇。***话说曹皇后见了罗成的箭儿,不十分奇异。
即问冶儿道:“此箭从何而来?”冶儿即将箭的来源,一一和她说了。曹后笑道:“公主早和我说明,我还不玉成其事么!”冶儿大喜道:“妾原知这件事儿。除了娘娘没人能斡旋的了。”
曹后道:“即烦夫人,对公主说声,叫她放心,此事有我作主,决不使她失望。”冶儿欣然退下,告知了线娘。线娘当然快活,便问冶儿道:“那枝箭呢?”冶儿道:“尚在娘娘处,还怕她吃过了么?”
线娘摇首道:“母后原是疼我的。父皇虽也爱我,为了此事,也许要动怒,他见了这枝箭,不要动了疑心,当我有什么苟且的事做出,那便糟了!莫说好事不成,连我的性命也难保呢!”线娘说到此处,不眼圈一红,又要落泪了。
冶儿急道:“痴公主,胡乱心作甚!有娘娘一力替你作主,还怕什么?”线娘道:“若能依了夫人的话儿,自是最好了。”
这天晚上,曹后便婉婉转转,告知了建德,建德起初不免有些着恼,入后给曹后一片软语,说得心回意转,也许肯了,当下对曹后道:“只是昨拒了义臣,义臣谅也回覆了罗艺,此刻反去求他,未免使人难堪。”
曹后笑道:“不劳圣上费心,薛夫人早已咨照了杨老将军,请他缓三答复。如今只须请义臣答复罗艺,已允求亲,择吉受聘好了。”建德笑道:“原来你们结伙替线娘成全,我还能独特异议么?”
当下一笑安息。到了翌,建德召义臣入朝,面允求亲。义臣欣然而退。回到留贤馆,即修了一函,回复罗艺,遣使送往。隔了几天,便择吉行聘,自有一番热闹,不必细表。又隔了几天,建德已是备齐了兵马,即出发征讨宇文化及了。小子写到此处,又须掉笔儿,写那江都的宇文化及。
原来化及在江都,纵了月余,这天智及入宫,见了化及,愤愤地道:“兄若任意连下去,恐做杨广第二了。你可知道,外面的将士,已是啧有烦言。”萧皇后也在一旁,即道:“妾也屡劝将军速离江都呢!”
智及冷笑道:“皇后也会劝谏么?”说着,拂袖而出。萧皇后凭空受辱,好不难堪,不掩面悲啼。化及慌忙温存,愤愤地道:“智及匹夫,这般无礼!我当惩戒他,皇后不要气苦。”
萧皇后方始止泣。隔了两天,化及始启程,即命左武卫将军陈棱为江都太守,领留后事,当下出令戒行。
皇后六宫,仍依旧式为御营,营前设帐,化及居中视事。仪卫队伍,概拟乘舆。凡自少帝浩以下,并令一起登程。只因船只不敷应用,化及竟命夺取江都百姓的船只,取道彭城水路,向西进行。
那天到了显福行宫,化及入宫连,又不忍去。虎贲郎将麦孟才、虎牙郎将钱杰,和折冲郎将沈光,因愤化及专恣暴厉,谋害化及,当下一同拟妥,思乘夜袭杀化及,为炀帝复仇。哪知关防不密,走漏了消息,给化及知悉。
即密命司马德戡引兵围了三人部队。三人知已事,即奋命拒敌,终以寡不敌众,一律斗死,部卒星散。化及也不敢再留显福宫,即行进发。哪知到了彭城,水陆淤,船只不得通行,只得舍船登陆。
化及又命部众夺得了民间的牛车,竟至二千辆,百姓们敢怒不敢言,声饮泣。化及却将二千辆牛车,并载了宫人珍宝,此外的器仗,悉令兵士背负。迢迢长途,兵士们负重而行,哪得不要力疲,不免俱有怨言。
就是司马德戡和赵行枢等,也生悔意。这天德戡对行枢道:“化及匹夫,肆宫阉,残暴不仁,大失人心,我与公助彼成事,原除暴立明,以安众民。
如今他这般自专,岂是我们当初的原意?这样下去,我与公的性命,都要受他的累了。”行枢点头道:“可不是么,外人指斥化及,我们也难推辞其咎。
如今追悔,已是不及,但即行挽救,还未为迟。”德戡轻声道:“莫非除了他!”行枢道:“诛了化及,以谢众人,我与公的罪名,便可没有了。”
德戡道:“此事尚须秘密,不要漏了出去,你我性命,即要不保了。孟才等受祸,前车不远呢!”行枢点首道:“那人自然,且待机会,再行动手。”当下各自分散。
隔了一天,到了天寿宫,化及又入宫安息,行枢即引兵围宫,谋杀化及。德戡自然赞同,便和自己的部队说了,部众尽皆赞允。
独有一个偏将,曾受德戡严责,怀恨甚久,此刻得了这个消息,趁此报仇。遂向智及告发,智及大惊,入宫告知了化及。化及愤愤道。
“司马德戡和赵行枢,我也待他们不薄,怎敢负恩!”智及道:“如今怎样处治他们?”化及沉了一回道:“弟可伏卫士在宫门,我当遣人他们入宫。弟即可将他们围住,立行杀伤好了。”
智及受计退下。化及便命内侍二人,分召司马德戡和赵行枢,入宫议事,德戡、行枢尚是蒙在鼓中,不知机谋已,竟坦然入宫。伏兵齐起,二人措手不及,遂皆被杀。化及命将二人的首级,传示部众。
谓二人密谋不轨,故加杀戮,余众不必惊慌。部众虽不敢异言,只是尽已离心了。化及留宫数天,复带领部众,向巩、洛进发。途次为李密的兵部所阻,不得西进,乃暂入东郡,藉图休养,再与李密锋,这且按下不提。
且说那个唐王李渊,这时因其子建成世民自东都引归,力劝其父称尊,号召天下,渊尚是不肯即从,但自为相国,加九锡,职总百揆。又过了数天,那般攀龙附凤的群僚,再三劝进。
即迫隋帝侑禅位,侑只得拱手让位。唐王渊到了此刻,方算应天顺人,公然称帝了,即了大位,受百官朝贺,改义宁二年为武德元年。废帝侑为酅国公,追谥炀帝为太上皇。
立世子建成为皇太子,封世民为秦王,元吉为齐王,裴寂为右仆、知政事。刘文静为纳言,窦威、萧瑀为内史令。
对于杨氏宗室,尽加优待,量才选用。总算和前朝篡国的主子,专以灭绝失国的宗室为能事的,稍稍异趋,只是正名立论,李渊的得有天下,恐终难免一个篡字呢!
同时占据巴陵,自称梁王的萧铣,也自称皇帝,封置百官,徙都江陵,修复园庙,以岑文本为中书侍郎,委任机密。
那东都的留守各官,初闻炀帝的凶耗,尚因关中李渊拥代王侑为帝,尚没有什么举动,此刻闻知侑帝被废,李渊自称为帝,一般文武官员,遂推越王倜嗣皇帝位,改元皇泰,进用段达、王世充为纳言,元文都为内史令,共掌朝政。
只是政令不出都门,号称隋室,所剩的江山,已是微乎其微了。东都人民嗣闻宇文化及率众西来,不觉又起了恐慌。有士人盖琮上书,请招降了李密,令密合拒化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