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暗箭伤人
楚材对答如,同试之人皆不能及,遂辟为掾,后为开州同知。金宣宗迁汴,成吉思汗攻下燕京,闻其名,特诏召之。楚材身长八尺,美髯宏声,成吉思汗知为伟器,向他说道:“辽、金世仇,我已为汝雪之。”
楚材道:“臣父祖尝委身事金,既为之臣,敢以为仇么?”成吉思汗闻言,颇为称许。置之左右,以备顾问,呼之为乌尔图萨哈勒,而不名。乌尔图萨哈勒者,蒙古语,犹言长髯人也。成吉思汗尝为窝阔台言道:“耶律楚材乃天赐我国之良辅,后宜重任之。”窝阔台即位,果见信任。
值诸王大集,相共宴饮,窝阔台亲执御觞,以赐楚材,道:“我之所以推诚任卿者,先帝命也,非卿则中原无今。我之所以得安枕者,亦卿之力也。”其见重如此。及乃马真氏临朝称制,权用事,将社稷。楚材夜忧虑,竟至病殁。
至顺元年,始追封为广宁王,赠太师,予谥文正。耶律楚材既死,朝中没有老成正直之臣,奥都刺合蛮更加肆无忌惮,生杀予夺,皆由其专擅而行,并不禀白乃马真氏。
乃马真氏为其所制,不能随意施展,心内也觉抑抑不乐,又见朝政非,祸将生,不十分着急,却又没有法想,直到称制的第四年,遂即郁积生病,颇为沉重。
乃马真氏也不和奥都刺合蛮商议,亟亟召集诸王,开库里尔泰会议,立皇子贵由为大汗。贵由即位之后,明知奥都刺合蛮专权骄恣,紊乱朝纲,有心要宣布他的罪状,加以诛戮。
却因乃马真氏尚在,不得不顾全母后的场面,所以忍耐着未尝骤发。奥都刺合蛮见贵由汗仍加任用,并且赏赐有加,他只道贵由汗惧怕自己的威势,不敢奈何他,愈加放纵起来,夜在宫里陪伴着乃马真氏欢呼畅饮。
并将窝阔台宠幸过的美女,私自取回家中任意取乐,外面只说是乃马真氏赐给他的,也没人敢说他的不是。只有皇弟库腾,见他这般行为,愤不能平,常在贵由汗跟前,陈说奥都刺合蛮如何专权,如何骄横。
若不速加显戮,后必为害。贵由汗听了库腾的言语,虽然心内很以为然,总因关碍着乃马真氏,只得含容下去。
哪知库腾对贵由汗的一番话语,早有奥都刺合蛮的心腹打听得清清楚楚,一字不遗地去报告了奥都刺合蛮。奥都刺合蛮怒发如雷道:“我因他是先帝之子,凡事皆推尊着他,不和他为难。
他得步进步,竟想到老虎头上来搔。我若放过了他,他必不肯放过我,如今没有旁的方法,只有说他谋为不轨,请主子把他拿下治罪。”法特玛听了,连连摇头道:“此计未为尽善,说他谋为不轨,必定要有证据,你的证据何在?”
奥都刺合蛮一听,果然不错。库腾平素小心谨慎,绝无可以指点之处,说他谋反,果然没人相信。
但除了此事以外,又无法可以制他的死命,一时想不出主意,反呆在那里,一声不响。法特玛见他这般模样,不笑道:“你平神机百出,赛过三国时的诸葛亮,今天也有为难的事情么?”
奥都刺合蛮道:“库腾不除,将来必为我们之害。今在主子跟前说我的坏话,后就能说你的坏话。
你可有什么法子,可以处治他么?”法特玛道:“库腾和主子是兄弟,主子的为人,又很重亲情,你无凭无据地说他谋为不轨,非但不能害他,恐怕主子反要疑心你谋陷亲王,离间骨了,这事如何行得。
我有个主意在此,可以不动声,取了库腾性命,绝无一人知道,岂不很好么?”奥都刺合蛮忙道:“你有什么主意,何不说来大家斟酌一下呢?”
法特玛道:“当初你令我跟随卜底休学习秘法惑先帝的时候,卜底休曾传我咒诅魇之法,这个法儿,乃是喇嘛教中最狠最毒的法儿,倘若施展起来。
任凭是铜浇铁铸的汉子,也不过三工夫,便没有性命了。现在卜底休虽已回去,好在符咒我已学得,尽可把来试验一下。”
奥都刺合蛮大喜道:“既有此法,那是最妙的了,但不知施展这个法儿,要用些什么东西。此事须要秘密进行,你在宫里面不便置办,可告诉了我,备办齐全了送给你。”
法特玛道:“行使这个法儿,全仗符咒的作用,并不要置办什么东西,但有一桩最要紧的事情,那库腾的生辰八字,须要设法来,其余便不用什么了。”
奥都刺合蛮道:“这个容易得很,库腾的生辰八字她必然知道的。”说道,伸出一个大姆指道:“待我向她探听了,再来告诉你罢。”法特玛知道是说的乃马真氏,便点点头道:“很好!你快去探听罢。”
奥都刺合蛮便起身往乃马真氏宫中,去探听库腾的生辰八字。试想奥都刺合蛮与乃马真氏何等要好,打听一个生辰八字,有甚为难,不过几句鬼话,已将库腾的生年月,打听得清清楚楚,便令法特玛诅咒起来,这个法儿。
果然十分灵验,法特玛在宫中施展咒诅之法,库腾在外面已是心烦意,坐立不宁了。行到第三上,库腾忽然发起狂来,舞刀动杖,闹得非常厉害。
库腾的妃子没有法想,只得把他关锁起来,到得数之后,库腾已是奄奄一息了。未知库腾性命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话说皇弟库腾忽然舞刀杖,发起狂来,他家中的人,莫知其故,只得暂时关锁,一面去奏知贵由汗。贵由汗与库腾虽非同母所出,兄弟之间却很友爱,闻得库腾发狂,甚为着急,忙勅太医官前往诊治。
太医诊视了一会,连连摇头道:“皇弟六脉和平,毫无疾病,医官无从用药。”库腾的妃子听了,忙道:“他狂得如此模样,怎么说没有病呢?”
太医道:“皇弟实实没有病症,医官何敢言。”说着,辞别而出。库腾的妃子见医官不肯用药,丈夫病势更是有加无已。初时尚舞刀杖地胡闹,现在已倒卧在,只剩得奄奄一息,心内十分着急。
库腾有个贴身跟随的勇士,名叫巴刺图,生得力大无穷,心思又十分精细,见了这般行径,便向王妃说道:“俺看王爷的病症,来得很是奇怪。太医说是无病,莫非有人施行魔术。
在暗中捉弄他么?俺想王爷平素没有怨家,唯与奥都刺合蛮势不两立,常常在主子跟前举发他的私。
必是奥都刺合蛮暗中衔恨,使行什么咒诅之术。俺有个兄弟,在宫中充作内监,深知奥都刺合蛮与法特玛联成一气。从前蛊惑先帝的时候,法特玛曾跟随什么吐蕃大喇嘛卜底休学习了许多符咒。如今王爷忽得奇症,恐是他们两人在暗中捉弄,待俺托兄弟细细打听,就有下落了。”
王妃也很以为然,便命巴刺图留心打听,哪知到了晚上,库腾双眼圆睁,大喊一声,已是呜呼哀哉了。王妃哭得死去活来,巴刺图直急得暴跳如雷,他也不去料理库腾的丧事,一直跑去找了他的兄弟,问他法特玛在宫中做些什么。
他的兄弟名唤歹巴里,见他突然问及法特玛,知道必有缘故,反回问他道:“你探听她做什么呢?”巴刺图道:“我们王爷忽然发狂死了,医生说他没有病症,死得很是奇怪。
我因奥都刺合蛮深恨我们王爷,恐他施行诡计,暗箭伤人,所以前来问你。”歹巴里不觉吃惊道:“这几,法特玛每夜施行咒诅的法儿,莫非是陷害你们王爷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