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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都额手相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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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说太皇太后被不过,不觉由悲生忿,竟奔向朝堂,对着众大臣哭诉顺帝的罪恶。

  那些奉命而来的近臣,如何肯由她前去,当即一拥而上,硬生生地把太皇太后和燕帖古思拖入预备下的车子,推出宫来,任他母子如何哭喊,也不理睬。

  及至出了宫门,又硬生生地扯开他母子,着两人分道而行,那种凄惨的情形,真是目不忍睹。恰值御史崔敬由此经过,见了这般形状,大为不忍,急急趋入台署,索取纸笔,缮疏入谏,这疏递入仍旧没有批答。太皇太后母子遂无法挽回,只得悲啼就道。

  太后到了东安州,目凄凉,旧侍女也大半散去,只有老妪两三人在旁侍候,还是呼应不灵,直把个太后气得肝胆俱裂,遂即气成一病。

  临殁时,哭着说道:“我不听太平王之言,到如此结果,悔已迟了!”说到这里,又倚定栏,向东呼道:“我儿!我已死了,你被谗东去,从此以后,母子再无见面之了。”说到这里,已痰作,不能出声。

  迁延了一会,双脚一顿,遽尔长逝。太后死后,自有东安州的官吏呈报元廷,这且不去提他。单说燕帖古思被押解官押着东行,那押解官名叫月阔察儿,乃是个极蛮横凶暴的人物。燕帖古思年纪尚幼,离开了母亲,已经哭得半死。

  月阔察儿闻得啼声,便加威吓。儿童的情,最喜的是抚慰,最怕的是骂詈,当他啼哭之际,你若好言劝慰,自可止住啼哭。倘若加以打骂,他便哭得格外厉害。燕帖古思更比常人不同。

  他自幼便做太子,娇养已惯,说一句话,做一件事,从来无人敢违拗他。如今遇到月阔察儿不是痛詈,便是毒打,如何受得住?因此不多几时,已被月阔察儿折磨而死。

  燕帖古思既死,月阔察儿将他的尸体瘗在道旁,遣人进京报告,说是燕帖古思染病身亡。顺帝本来巴望他早亡故,得了此报。正中下怀,只说:“知道了”

  三字,也不去追究他染的什么疾病以致身死。从此文宗图帖睦尔的后嗣,已无孑遗了。顺帝既死了太后母子,余怒犹是未平,又命帖帖木儿将文宗的神主撤出宗庙。当文宗在所置的官属,如太禧、宗禋等院,及奎章阁、艺文监,也一齐革除。

  翰林学士承旨巙巙,见顺帝迁怒至此,便上章谏道:“人民积产千金,尚设家塾以训子弟,岂堂堂天朝,并一学房亦不能容,未免贻讥中外。”

  顺帝览奏,只得将奎章阁改为宣文阁,艺文监改为崇文监,其余悉行裁撤。一面追尊明宗为顺天立道睿文智武大圣孝皇帝。到了年底,又要除旧布新,下诏改元。

  即由百官会议,将至元年号改作至正,以至元七年为至正元年。自此以后,顺帝干纲独奋,内无母后监察,外无权臣专擅,所有政务,皆可以为所为。

  初时倒还知道励图治,兴学任贤,重用,大修文治,特诏修辽、金、宋三史,以为都总裁官,中书平章政事铁木塔识、中书右丞太平、御史中丞张起岩、翰林学士欧玄、侍御史吕思诚、翰林侍讲学士揭侯斯为总裁官。

  当初世祖的时候,曾经设立国史院,命王鹗修辽、金二史,宋亡之后,又命史臣通修三史。到了仁宗、文宗时候,也屡次下诏修辑,均无成绩,此时既奉旨意,便督率各官搜集遗书,披阅讨论,夜不息。

  又以欧玄擅长文艺,所有的发凡起例、论赞表奏等类,都归他一人属稿。先修辽史、后修宋、金二史,三史成后,中外均无异言。

  又请修至正条格,颁示天下,亦得旨允行。顺帝常常驾临宣文阁,奏请道:“陛下临御以来,天下无事,宜留心圣学,近闻左右暗中谏阻,难道经史果然不足观么?如不足观。

  当初世祖在,何必以是教裕皇呢?”顺帝闻言,连声称善。即在秘书监中,取出裕宗所受书籍,进呈大内。又保举处士完者、图执理哈琅、杜本、董立、李孝光、张枢等人。

  有旨宣召完者、图执理哈琅、董立、李孝光奉召至阙。遂以完者、图执理哈琅为翰林待制,董立为修撰,李孝光为著作郎。

  唯杜本隐居清江,张枢隐居金华,固辞不就。顺帝闻得二人不肯就征,极为赞叹。未几,罢右丞相帖木儿不花,改任别儿怯不花。与不和,遇事互相反对,相持年余。因患羸疾,上疏辞职。顺帝不允,坚辞,上疏至十七次。顺帝遂召见,问他退休之后,何人可以继位。

  推举阿鲁图,那阿鲁图乃是世祖时功臣博尔术的第四世孙,曾知枢密院事,袭封广平王,食邑安丰,赏赉巨万,皆辞不受,因此颇着清名。退休,阿鲁图就职,任右丞相。

  顺帝念之功,加封郑王,归第养疾,但是辽、金、宋三史尚未告竣,阿鲁图又因未曾读书,不肯任总裁官之职。

  顺帝只得仍命扶病与闻纂修史事,所以辽、金、宋三史,赖以告成。到了至正五年,阿鲁图等以三史告成,进呈御览。顺帝道:“史即成书,关系甚重,前代君主的善恶,无不备录。

  行善的君主,朕当取法。作恶的君主,朕当鉴戒。这乃朕所应为的事情,但书史亦不止儆劝人君,其间兼录入臣之所行所为,忠贤否,莫不毕载。卿等亦宜择善而从。倘朕有所未及,卿等不妨直言,毋得隐蔽。”

  阿鲁图等顿首奉命,口称领旨而出。时翰林学士承旨巙巙卒于京师,顺帝闻讣,咨嗟不已,巙巙幼入国学,博及群书,曾受业于许衡,备闻正心诚意、治国修身的要义。

  顺帝初即位的时候,曾充经筵讲官,常劝顺帝就学。帝以师礼事之,固辞不敢。一,顺帝观图画,乘机以比干剖心图进,并详述商纣无道,以致亡国的原因。顺帝听了,很为动心。又一,顺帝偶玩宋徽宗图画,极口称扬,巙进言道:“徽宗多能,只有一事不能。”

  顺帝问是何事,答道:“不能为君。陛下试思,徽宗若能为君,何致国亡家破,为虏于金。可见人君身居九五之尊,第一要能尽君道,图画末节,何必擅。所以除了君道以外,不必留意。”

  顺帝听了,为之竦然。到了至正四年,出任江浙平章政事。过了一年,又以翰林承旨召还。其时适值中书平章缺员,近臣有所保荐。顺帝道:“平章之缺,已得贤人,不即可抵京任事矣。”

  近臣闻言,知帝意在巙,遂不敢渎请。哪里知道,巙到京即构热疾,不过七便殁,身后景况萧条,竟至无以为殓。顺帝特赐赙银五锭,得方借以购备衣衾棺木,草草入殓。

  顺帝闻得他如此清寒,乃命有司取出罪布,代偿所负官钱,并予谥文忠。这且不必表他。单说左丞相别儿怯不花因与有隙,一意要想诬害,虽然已经辞职家居。

  他还不肯就此甘休,因思自己与右丞相阿鲁图同秉国钧,若加害,必须先将阿鲁图打通,两人串连一气,方可下手,因此竭意

  万事均顺其意,彼此往来,极其亲昵,有时随驾出幸,两人亦复同车而行。朝野之人见了如此情形,都额手相庆,以为二相和洽无间,可望承平。哪知别儿怯不花的结阿鲁图,完全要想陷害

  及至相处既久,以为阿鲁图已入牢笼,少不得把自己的意思吐出来,请阿鲁图帮忙。不料阿鲁图一闻其言,大不为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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