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隐秘(六)
“你是?”夏无尘轻声问道,身体猛的绷紧,已经全神戒备,灭神剑在碧幽的内发出吐的血芒,让人感觉到它的锋锐。
巴之前的那种寒的威压不同,面前的这个老者虽然面相丑恶,但全部的气均已内涵,当他在悄然近的时候,就如同恒久以来就存在于此地的土粒和石块一般,丝毫引不起人的注意,甚至让人轻视。但若对上他那黄褐色的瞳孔,一股摄人的力量就会马上如大山般过来,的人心头狂跳,其中似乎有一种原始的兽,狂野肆,要让天地万物都撕裂在他的眼中。
没有任何回答,老者身体突然用奇怪的韵律不停的颤动起来,就好像一种祭祀的舞蹈,配合着他双眼中的光芒,本来瘦弱丑恶的身体突然变的如同巨神般魁梧高大,就好像主宰天地的神祗,居高临下,帝王般的俯视着世间的一切。
夏无尘全身冰寒,他想要后退,但却挪不动脚步,体内的某个地方在响应着光芒的呼唤,想要跪地拜服,面前的老者忽然间就好像变成了主宰,让他不住想要为之献出一切,包括生命!
“是那些血!”夏无尘突然明白了过来,想要取代他的意志臣服的是那些被步含烟注入体内的血,虽然已经被他压制在了一处,但在这力量的召唤之下,突然疯狂的跃动了起来,想要争夺这个身体的控制权。
“叱”夏无尘在心中暴声怒吼,黑白两个元婴急速转动,化出无数道烈芒,猛的将压制在丹田之中拼命挣扎的一片血印上了层层青芒,随着体内的异动被封,面前的那股摄人的威严慢慢减弱,他逐渐站了起来。
“哦?”老者似乎感到意外,他眼中黄褐色的瞳孔突然紧缩,变成一个如针孔般的小球,出如利刃般的寒芒,死死地看着面前的对手。
就好像被巨蛇猎食的目光紧盯住一般,夏无尘丝毫也不敢放松,握紧灭神剑的双手已经被冷汗浸。滑腻腻的很是难受,他几乎已经忍不住想要扑上去攻击,用杀戮来消除自己对这双眼睛的恐惧和厌恶,但仅存的理智抑制了他的行动。
他深深的了一口气。心中的杀意被冲淡了几分,平复了烈跳动的心。慢慢站直了身体,两个人就这样静静的对峙着,没有任何动作。但其中的凶险却不亚于殊死拼杀。
随着时间的推移,夏无尘的双眼已经回复清澈锐利,他可以清楚地看见老者脸上密布的伤疤,看见那些如同拼凑起来的手脚。看见瞳孔深处那狂的杀意,虽然还是被那股强大的威压的不过气来,但他的面上却出轻松的神情,而老者却越来越惊讶,忽然侧身闪开,猛地贴在壁上。
“你不是我们的族人!”他厉声喝道,声音就好像没有通过舌头,只是在牙关间挤出来的一样,刺的人耳膜生痛。
夏无尘并没有说话,在刚才的对峙中,他的后背已经透,本来结出的一层盐碱被汗水重新化开,粘黏黏的很是难受,但他并没有什么时间去处理这些,只是抓紧一切时间回复真元,面前的这个老者充了诡异,虽然接连两次的短暂接触,他都没有落了下风,但谁又知道对方还有什么后着了。
“我在外面布下了血咒,除非你有我族的血脉,否则只能强行破开血咒才能进来,但我却没有发现血咒有任何变化。”老者疑惑地看着夏无尘说道。
“你也不是修真者,我可以感觉到你体内有辰蛟的血在动,这点绝对错不了的,但为什么你会对我产生抗拒的心理?”似乎想不透其中的道理,老者猛的将头朝碧幽的壁用力撞去。
“轰隆”一声巨响,整个地面都晃动了一下,可见其用力之猛。
“头痛啊!懊痛!”老者高声吼道,他似乎变的神智不清,接连不断的用头朝壁猛烈的撞击了过去,震的沙石不停的掉落。
“不好,若是让他再这样发疯下去,只怕还没等出去,就先要被埋在这之下了。”夏无尘心中暗暗叫苦,他近来咒法修为大进,看着老者那的状态,已经发现他的七魄受损,若是被事情刺,就会自我封闭意识,单凭本能行动,但此刻却是绝对不能让他如此。
面前的老者明显就是一个麻烦,若是殊死拼斗,就会断绝离的希望,但若是置之不理,只怕不等离开,眼下就得报销在这里,只是转念之间,他已经做出了决定。
“我是修真者!”夏无尘对着老者大声吼道。
“修真者,哼哼,都是你们害我落入这样的境地,既然是修真者,那就都该杀。”老者猛的停住撞击,眼中煞芒大盛,畸形的身体猛地伸展,如同一只捕食的蜘蛛般了过来。
“死吧!”他厉声喝道,还没等近身,凄厉的风芒已经划破了暗空,起一阵波动,震的夏无尘全身的衣袍烈烈做响。
“拼了。”烈芒临体,夏无尘却没有丝毫的慌乱,他体内黑白元婴急速转动,猛的收去压制血块的真元,失去制的血剧烈的反弹,只是一瞬间,他的双目已经红的如同要滴血一般,身体也猛的涨大了几分。
“喀嚓。”夏无尘的手臂一阵剧烈的爆响,上面遍生黑色的鳞片,利爪如钩,竟然化出了和之前步含烟所用一样的蛟爪。
“碰!”没有夹杂任何真元的力量,而是单凭这股野,蛟爪猛地和老者对在了一处,将他凄厉的一击挡住。
“你怎么会…”受此剧烈一震,老者仿佛也清醒了几分,看着夏无尘完全不似人形的胳膊,感受着刚才那股暴烈的力量,他急声问道。
“不错,这就是我的力量,同时具有修真者和异兽的能力。”夏无尘点了点头,手臂在空中斜斜划过,起一片黑色的爪影。
“哼,我不管你到底是什么力量,你到底是属于哪边的!”老者面色放缓,但显然还没有完全放下警惕。
“当然是我族唯一了。”夏无尘面色不变,虽然这样说似乎卑鄙了点,但现在以离此地为第一目的,却是顾不了这么多了,首要的任务就是要博取这个时而疯癫,时而清醒的怪物老者信任。
不知道多少年的锢,似乎已经降低了老者判断事物的能力,他茫然的点了点头,好像认可了夏无尘的说法,忽然转头问道“那你既然是我族,为什么能够抵抗我发出的摄魂神光了呢?”
夏无尘呼的吐出了一口长气,看老者的说话,显然是降低了对他的敌意,不由让他心中一喜。
遍生鳞片的左臂已经变地发涨,辰蛟的血何其强大,一旦离真元的压制,就会在他体内窜,此刻这种情况显然不是太妙,若是让这些血离控制,却是比较麻烦的事情了。
“叱”他一声轻喝,早已经准备就绪的真元沿着经脉急速转,将狂的血困住,重新锢在丹田之中,本来异化的手臂慢慢变回了原状,看起来和正常人没什么两样。
“看来是赌对了。”做完这一切的夏无尘并不急着回答,他慢慢平复着沸腾的气血,仔细的盘算着下一步的应对,虽然成功抵消了老者的敌意,但对方完全不能按照常理来正常理喻,可能只要一个应对不好,又可能狂大发,这却不是他想看到的局面了。
“在下憾伦,不知长者应该如何称呼?”他眼睛眨也不眨,随意杜撰了一个似曾相识的姓名,定定地看着老者的眼睛,想要从其中看出任何可以利用的线索来。
“称呼?对了,就是名字,什么时候我们一族也变的这样文绉绉的了。”老者摇了摇头,似乎在思索这个问题,过了半晌,他苦着脸抬头说道“忘了。”
“忘了?”夏无尘面上一愣,见老者面上出痛苦之,显然又要陷入抓狂之中,急忙说道“长者七魄受损,暂时间想不起来也是正常,看长者气势威严,地阔方圆,显然必定是我族中威名显赫的大英雄,只要将来能够出到外面,自然受到万人景仰。”
他离家修行之际曾经从事过自己的生意,三教九官府均有来往,此时刻意要奉承讨好眼前的老者,不出口成章,马连天,拍的老者面色越发和缓,到最后竟然乐呵呵的笑了起来,看着夏无尘的目光也柔和了几分,敌意然无存,显然是完全相信了他所说的话。
夏无尘偷眼看去,见老者面色愉,心中暗喜,正好实行他下一步的计划。
他突然叹了口气,似乎心中是愁苦,面上也换上了一副悲戚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