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扑倒在庥上
他怀疑自己为什么对她有不忍之心?她一哭,他整颗心都躁动难安。“你…是进来做什么?不可能是来安抚我的吧?”她难过地问,泪水又一颗颗坠落。
他言又止,有一时的冲动想依了她,好让她停止掉泪…“我来…是要跟你说要送客了。”他阻止自己放任感情,不给她任何想像的空间。
她眼底的失意,他看见了,她仍在流泪,他也看见了,但他不再有任何表示。“来,站起来,跟我出去送客。”他伸手要拉她,她抹去脸上的泪,不要他牵,自己站了起来,她心里很难过,还以为他是来安抚她的。
原来是要她一起去完成送客的任务而己。怪她自己不该对他有过多的期待,是她坚持要爱着他的,既然坚持要爱,就不要求回报啊!即使会再受更多的伤害,她也该慢慢地免疫了,直到他被她打动为止,她不放弃…绝对不放弃。
“要坚持…不放弃…”她心酸地说给自己听。“你说什么?”他收回手,问她。“我说…我的脸一定哭花了,我不能这样出去。”她鼻子,硬是挤出笑容来面对他,他的心被她这可怜的一笑敲痛了,而她忍耐的样子显得他更可恶了。
“去补妆,我等你。”他别开脸,走向沙发,她默默地走向化妆台前坐了下来,从镜子里瞧。
他坐到沙发上,并没有走掉,真的在等她。这给了她一点点的信心。也许有一天,那个温柔的他还会回到她身边吧!应该会吧!她把脸拭净了,重新上了粉,以口红点缀朱,她的美丽只为…他一人。
转眼,季深雪嫁进周家已一个月了,她和老公大人之间毫无进展可言,他总是忙于公事,一回来就直接上他的三楼地,她连“追求”他的机会都没有,两人简直可说是过着相敬如”冰”的日子。
偶尔她会冲动地想到三楼去,看看他一个人都在做些什么?但是没有他的允许,她岂敢斗胆上去?今天她改变策略,想以零食攻势和他搭讪,下午就出门采购了一些小饼干和巧克力,用小竹篮装饰得很可爱,算准了他回家的时间大约是晚上九点,她就端着零食在三楼的楼梯口等他。
听见他上楼来的脚步声,她心跳加速,很快地,他提着沉重的公事包,西装笔的身影出现了。“老公,你回来了,我有准备小饼干和巧克力给你当点心喔!”她站起身奔向他,殷勤地把小竹篮送到他面前。
“我不吃那东西。”他连看一眼都没有。“你不喜欢零食吗?”“对,别烦我。”他要她让路。她退开,看着他上楼,心里好挫败。“你还会再下楼来吗?”她扬声问,但他根本不回答她。
她抱着小竹篮,垂着肩走下楼,一个人窝在客厅的沙发里,心想,他一定是累了,要是她整天工作,一定会累到没力气理人了。
她得再想想有什么可以打动他的方法才行…她无奈地打开饼干袋,了一个可哥口味的进嘴里,认真地想…想了很久想不出来,饼干倒是吃光了,她失魂地抱着小竹篮要回房里去,蓦然听见楼梯响。
他下来了?仰起头看,他真的下楼来了,一副神清气的模样,看来是冲过澡了。“你…下来了。”她又有表现的机会了,精神大好。
“我饿了,你去吃的来。”周汉铭丢给她这句话,迳自走向沙发坐了下来。“好,好,你想吃什么?”季深雪有点紧张地问他。“面好了,比较快。”
“是是。”她赶忙飞奔进厨房,替他吃的。周汉铭瞥了她一眼,他无法顾及到她并不只是因公务繁忙,而是有心不想理她,他不要受到她的影响,于是刻意的忽略她的存在。
他一直认为他们之间已达到某种协调的状态,成果不错。没想到她竟然一个人坐在楼梯口等他,她看来很孤单,有点可怜,孩子气的拿饼干要给他…老实说。
他措手不及,无法预防的,心头又被她猛然地敲了一记。原以为她在日本生活那么久,一定也很能适应环境,即使他们是有名无实的夫。
她也可以把自己打点得很完善,看来,好像不是那么回事,其实他会下楼来,并不是真的饿了,而是想看她是否真那么无所事事?端看她呆坐在客厅的样子,她果然是无所事事。
他故意派给她一点差事做,她竟然一副很乐意的样子,他心头了,同情心又来了…这心情变化让他感到糟糕透顶。
要是她是个狐媚作态、爱耍心机的女人就算了,偏偏她天真无,本质善良,这样的她令他脑袋卡住,不知要如何面对。
“泡面来了,小心烫喔!”季深雪端着热腾腾的泡面进客厅,摆在他面前。“嗯。”周汉铭回过神,假意低头看着文件,吃面。“老公,我唱歌给你听好不好?”她想逗他开心。
“你会唱歌?”最好不要,离他远点。“我会唱日本的小调歌谣喔!”“那…就唱吧!”他忍耐地说,克制自己不去看她娇俏的脸,她开心地清清喉咙,就站在他身边唱道:“樱花,樱花…东京的樱花美妙的盛开了,你说樱花开的时候,你会回来,为什么樱花开了又谢,谢了又开,我还是等不到你的归期…亲爱的啊…你可知我在等你…”“啊…哈哈…噢!”周汉铭庆幸自己还没吃泡面,要不全出来了。季深雪瞪直了眼,不可思议地看着他的笑脸。“老公你…你笑了耶!”她好感动,她等的这一刻终于实现了。
“唱这种五音不全的歌,任何人听了都会想笑吧!你是来的吗?”周汉铭笑到流泪,她见他笑,也跟着笑,心情开朗地说:“我还会模彷动物的叫声喔!”“喔。”他想拜托她饶了他吧!
“汪汪,这是狗狗开心的叫声,吼吼…汪,这是狗狗不开心想咬人的叫声,呜…汪汪汪,这是小狗肚子饿的叫声…”她学好多种,就想博他欢笑。周汉铭忍俊不,真的打心里大笑,她实在有趣。
“好玩吧!”她以为他会夸她几句,然后两人的距离就会在无形中拉近了。“看得出来,你的生活毫无重心,日子过得很无聊。”她呆了半晌。他的评语和她所想的出入很大。
“你要是真的那么无聊,可以到院子外面去摄影,也可以去逛街,成天在家会闷出病来。”周汉铭是真心给她中肯的建议,却意外地见到她的小脸不再笑了,闪亮的眼睛也暗淡了下来…
“喂!你怎么了?”“我…只是突然累了、困了…我通常十点就想睡了,我要回房了,晚安。”季深雪什么劲都没了,她只感觉到自己的热情讨好,被他看成白痴在耍猴戏,而且他还是叫她“喂”连一句“老婆”都不赏给她。
她失落,无力地走上楼,也许等她修补受伤的感觉后,她才会有力气再来想要如何搞好他们的关系了。周汉铭回头想唤住她,但他什么也没做,硬生生地别开脸,不去看她,不再搭理她,他已看出她的心思,她拚命在对他示好,即使只是小小的机会她都不放过,而他…她愈想亲近他。
他愈害怕对她敞开心门,愈无法说好听的话。最好他们井水不犯河水,相安两无事,他早就怕了爱情这东西,爱得太深,一旦失去就会痛不生,何苦?他这辈子已失去两个爱人,他绝不再爱上任何人,尤其是她,她是个人见人爱的女孩…她应该爱一个适合她的人。
再给他半年时间,合并桉已顺利进行,等周氏完全接手,他会跟她谈离婚的,在这之前,他希望和她和平共处,谁也别招惹谁,这样才不会使彼此困扰。季深雪回到房里,扑倒在上,徒劳无功使她灰心,也很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