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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师恩难报(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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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含烟则向李越前道:“其实你也不一定要当真同朱元璋讲道理,你要同他讲死理,讲理或者说是讲歪理!你若是正正经经地同朱元璋讲道理,他一句也不会听进去的。”

  李越前自忖让自己认个死理倒还差不多,至于说什么歪理理可就不是自己所能了。当下只有向柳含烟道:“那你教教我如何同皇上说理。”

  柳含烟道:“这件事情我们还是回去再说吧。”当下,她便领着李越前与李应昌二人打道回府去了。

  一切都不出柳含烟所料,朱元璋果然没有下令捉拿李越前。他们回到沈万三故宅时,整个府院只内寂静无声。只有吴天远一人独坐前厅,手里拿着笔,在画着什么。当吴天远第一眼看见李越前委靡不振的神色时就知道宋濂并未按照他们预先计划好的那样逃走。其实在天牢中李越前与宋濂刚一见面时,吴天远便已经预见到这一点了,所以他一点也不感到意外。当下,他只是向李越前道:“宋老先生是一代名儒,不会干那种苟且偷生的事情的。这是他做臣子的气节,也就不要勉强了。”

  李越前则望着吴天远道:“可是宋老师明明不是胡,他若是这样就被皇上杀了,也太冤枉了。”吴天远叹了一口气,道:“傻孩子,这天底下被人冤枉的人可多了,岂只宋老先生一人而已?就拿那个胡惟庸来说,若当真说他篡权谋逆,只怕也未必尽然。”

  李越前奇道:“原来胡惟庸也是被冤枉的?”吴天远心道:“其实说胡惟庸是被冤枉的,他倒也不冤。若说胡惟庸不是被冤枉的,却也不尽然是那么一回事。这种事情难说的很,可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解释清楚的。”因此他也不向李越前多做解释,只是道:“愣子,我们已经尽力而为了。这个世上有些事情并不是武功高就可以办到的。”

  李越前道:“不行!我已经决定了,明天就入宫去求皇上赦免宋老师。”吴天远闻言也是一怔,道:“你刚刚闯了天牢,杀了那么多人,朱元璋没有派人捉拿你就算是给了你天大的面子了,这个时候你还要入宫去见朱元璋?你以为朱元璋会听你的话放过宋濂吗?”可他看着李越前的神色极为坚决,又微微点了点头,道:“你去试试也好。”

  李越前见吴天远并不反对自己入宫去面见朱元璋,便进一步道:“是啊,我也怕皇上不会听从我的劝告,所以我想请大哥再帮我一次。”柳含烟说得没错,果然这一次吴天远并没有如以往一样答应李越前的要求,却是大摇其头,道:“这种事情我是不能出面的,你既然想这样干,就得靠你自己。”

  李越前虽然早知道会在吴天远这里碰钉子,可是仍是一脸不高兴的神色,黑着脸,老半天没有言语。在他的印象中,自己求大哥做什么事情,大哥从来都没有拒绝过他。

  吴天远看到李越前如此神色,心中也是颇为歉然,可是他自己与朱元璋有言在先,实在不出面相助。当下,他便岔开话题道:“你觉得那个孙德辉的武功如何?”李越前闻言一怔,仔细地回想了一下他与孙德辉手的情形,方道:“他的武功还算不错,若不是我有‘炫龙刀’在手的话,想要胜过他,只怕得需千招开外才行。”

  吴天远道:“是啊!如果我对你说他的武功还未学全,你会怎么想?”

  李越前闻言帘神光大变,道:“什么?他的武功还没学全,这是什么意思?”李越前暗道:“这个孙德辉的武功还未学全便能如此厉害,若是学全了那还了得?那我又怎能是他的对手?”

  吴天远微微点头,道:“我从来未曾听说过江湖上有孙德辉这么一号人物,所以开始时我也没将孙德辉放在眼里。可是回来后定下心来想了想,总觉得孙德辉的剑招应该不会只有这么简单,完全还可以更进一步。我仔细研究之后,才发现这个孙德辉的剑法其实大有名堂。”说到这里,吴天远从身边的茶几上取饼他刚刚画好的数张纸来,到李越前的面前:“在你没有回来之前,我试着按照孙德辉的剑招推衍了几招,你要好好看看。”

  李越前对吴天远在武学上的见解从来没有过一丝一毫的怀疑。他眼见吴天远说得郑重其事,忙接过那数张剑谱,仔细观看起来。他只要一旦潜心武学,一时之间也就想不起如何救宋濂的事情来了。却见剑谱上的第一招就是孙德辉刺向自己背后的那一剑。当然剑谱上的那一剑,已经过吴天远的稍加改动,可是方位更加奇且剑势如水奔涌,不可阻挡。若当时孙德辉用剑谱上这一招来对付自己,只怕自己的“炫龙刀”尚未递出一半去,孙德辉的长剑便将自己刺个对穿了。即使自己不为孙德辉所伤,可是气势已夺,自己再想要入天牢救宋濂只怕连大门都靠不上,就得被打发回来了。

  李越前再向下看去,却见剑谱之上的五六招,一招更胜一招,连环相续,实是威不可当。当时孙德辉若是能使出这样的武功来,纵然自己手中有“炫龙刀”只怕也未必能占到孙德辉的上风。若是再加上“虎卫”一众高手的纠,只怕这一会自己也不能活着回到这里了。一想到这里,李越前在不知不觉间已是汗透重衣。

  定了定神,李越前便琢磨起该如何破解这数招剑法起来。可是这几招剑法奇,之间的衔接宛如天衣无,剑势如不可断绝。这门剑法实不在吴天远的“龙腾八荒阵”中任何一门武功之下,想要破解这样深的武功却又谈何容易。李越前眉头紧皱,陷入苦思冥想之中。

  柳含烟在回来的路上也曾听李越前说起过孙德辉的事情,便向吴天远问道:“那个孙德辉不是已经被愣子杀了吗?还研究他的剑法作什么?”吴天远道:“这个孙德辉的并未能学到这门剑法的神髓,我估计他还有同门师兄弟,而且这些人的武功远在孙德辉之上。我怕他们来找愣子报仇。”

  柳含烟蛾眉紧蹙,道:“那个孙德辉还有同门师兄弟?你知道那个孙德辉是什么门派的吗?”吴天远微微摇首道:“我也不知道他是什么门派的。不过这个门派的武功倒是十分厉害。我还真想看看这样的门派内到底有什么样神奇的武学。”

  柳含烟见吴天远说到这里出悠然神往之,却终不似吴天远见张三丰时所出的火一般的情,知道吴天远并没有将这一未知的门派高看到一个相当的地位。当下她笑道:“可是你怎么能断定你所推演出来的剑法与人家的剑法是一模一样的?”

  “这个我可不能保证。”吴天远傲然道“不过武功的路数却应该是差不多的,我推演出来的剑招相较之下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柳含烟又问道:“你看愣子要花多久的时间才能将这几招破解?”吴天远道:“我也不太清楚,想来应该不会是一会半会便可以办到的。”

  柳含烟见李越前痴痴愣愣地盯着那几招剑法发呆,知道吴天远说的不错,于是向吴天远道:“我们也别在这里打搅愣子用功了。今天我来下厨,天远哥你来给我打下手。”

  吴天远道:“我不去,所谓:‘君子远离庖厨’。我不仅是一个君子还是一个大夫。是不会踏足那种血腥之地的。”他的嘴上虽然是这样说着,仍是笑眯眯地跟着柳含烟去了。

  吴天远与柳含烟离去之后,李越前便如一尊石像般坐在那里,久久也不曾动弹一下。在他的脑海中却是一片刀光剑影,奇招妙式层出不穷。可是无论他如何出招,却终究难以破解剑谱上那区区数招。他也不知道自己坐在那里想了多久,等到他清醒过来时,夜幕早已降临大地,厅堂之上已是烛光摇曳。而他的面前也已摆上了一桌丰盛的酒筵。

  一看到这一桌菜肴,李越前才发觉自己的肚皮早已饿瘪了。他也不同对面的吴天远客气,抓起筷子来便一个劲地将菜肴往自己的嘴里送。这时柳含烟则在旁有些歉然道:“本来我是准备唤你与我们一道用膳的。可是天远哥却让我不要打搅你。这些菜都已经热过两起了,口味也差了许多。”

  李越前却只顾着大口进食,过了好一会,方有功夫回话:“没关系的。烟姊姊的手艺真好,烧出来的饭菜比我大哥强出十多倍去。”接下来,前厅之内只能听到一片咀嚼之声。

  柳含烟听到李越前的夸赞,又见他吃得如此香甜,也是十分高兴,当下将一封信推到李越前的面前,道:“张真人知道你明天要去面见朱元璋,特地请你捎一封信与朱元璋。”

  “知道了。”李越前含糊不清地应了一声,也不向那封信多看一眼,便将那封信放入怀中,接着大口咽起来。可是他还没再能吃上几口,却见徐允恭领着徐膺绪与徐增寿走了进来。由于宅院里的仆从都被柳含烟遣散了,自然没有人为徐氏三兄弟通禀。正因为如此,吴天远才将府门开,这也使得任何都可以自由出入。

  李越前一边咀嚼着口中的块,吐出一片骨头,一边冷冷地打量着徐氏三兄弟。而吴天远明白徐氏三兄弟所来为何,所以神情也不甚友善,勉强地接待了对方,将三人请入座中。而柳含烟与李应昌则忙着为徐氏三兄弟斟茶倒水,忙了一小会才忙定。

  吴天远这时才向徐氏三兄弟冷冷一笑,道:“不知三位公子来此有何贵干?该不会是为令尊大人来教训在下兄弟的吧?”

  徐氏三兄弟闻言皆出颇为尴尬的神色来。徐允恭连连干咳数声,以掩饰自己的窘态,道:“我兄弟三人正是奉家严之命,特来向吴大侠致谢。家父说今以来,吴大侠屡次救敝府于水火之中,我们徐家实是无以为报。”

  吴天远的面色没有任何变化,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用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腔调道:“三位公子不必客气,如果三位只是来致谢的话,令尊的谢意在下已经收到了。三位公子可以请回了。”

  徐增寿有些坐不住了,站起身来,向吴天远道:“可是令弟李越前今天竟然独闯天牢,将宋濂宋老先生劫走。家父让在下兄弟来请问吴大侠,为何要纵弟行凶?吴大侠…”

  吴天远冷笑一声,截口道:“纵弟行凶?你凭什么说在下是纵弟行凶?如果你们想问这件事情,直接去我的兄弟好了!”说完,吴天远则向李越前道:“愣子,你来说。”吴天远一方面不想同徐氏三兄弟多罗嗦,另一方面也想借着徐氏三兄弟来访,磨练一下李越前的嘴皮子。李越前明入宫去见朱元璋就要用到这门功夫了。

  李越前的脸色很难看,也不待吴天远说上第二句,便向徐增寿问道:“我去天牢救宋老师有什么错?宋老师与胡惟庸明明没什么瓜葛,怎么突然间变成胡了?难道你们也认为宋老师是胡吗?”

  徐增寿帘语。他知道虽然宋濂的孙子宋慎娶了胡惟庸的女儿,可是宋濂一个致仕在家的老头,又是当朝大儒,怎么会整挖空心思与胡惟庸一道谋反篡逆?皇上硬将胡的罪名栽在宋濂的头上,未免有些太过了。徐膺绪见徐增寿说不出话来了,忙在一旁口道:“宋老先生到底是不是胡,我们说了都不算,得皇上说才行。”

  李越前道:“照你这么说,如果皇上说魏国公是胡,你们是不是也要忍气声,束手就擒?”徐氏三兄弟闻言俱是面色大变。他们知道最近朱元璋大开杀戒,眼睛都杀红了,无论任何人只要与胡惟庸稍稍沾上一点边,立即便会被门抄斩。虽然他们的父亲“魏国公”徐达一向与胡惟庸不和,而且与朱元璋是过命的情,可是现如今天威难测,皇上如果硬是要将胡的罪名加到父亲的头上,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

  柳含烟到这时轻叹一声,方道:“其实我们以前都是本本份份的百姓,没有谁愿意同皇上作对。可是现如今,皇上因为胡谋逆之事情大变,朝中受到牵连的大臣比比皆是。愣子虽然是在救宋老先生,何尝又不是在向皇上劝谏,希望皇上能适可而止?”

  徐允恭道:“如果李兄弟想向皇上进谏的话,就该直接入宫向皇上谏言,那才是正途,而不是去劫天牢。你闯入天牢将宋老先生救出来了,结果又如何?最后宋老先生还不是自己返回天牢去了?”

  李越前闻言也颇觉沮丧,道:“徐大哥说得有些道理。不过宋老师我一定是要救的。当初我闯天牢去救宋老师的确是太过冲动了,现在想想看我还是得入宫直接向皇上进谏才行。明天我就入宫去,无论如何也要请皇上赦免宋老师。”

  徐氏三兄弟闻言相顾骇然,他们没想到李越前刚刚犯下滔天大罪,虽然皇上出于种种原因并没有派人捉拿李越前,可是李越前竟然敢在这样的风口尖上去晋见皇上。这个李越前简直是无法无天了!

  柳含烟则道:“三位公子也不用再劝我们了。请三位公子仔细想上一想,其实我们这样行事,对尊府也是有好处的。”

  徐氏三兄弟本是奉父命而来,向吴天远与李越前陈说利害,劝他们悬崖勒马。可是他们尚未说出任何道理来,人家就已经下逐客令了,实是令他们的面子上极为难看。可是硬赖在这里只会更加丢面子,不得已之下徐氏三兄弟只得起身向吴天远三人告辞,显得十分狼狈。

  而吴天远也没有相送,他的临别赠言也是与众不同的:“三位公子回府后请转告令尊大人:别管那许多闲事,照顾好自己才是上策。朱元璋现在对朝中的功臣宿将心怀戒惧,焉知他什么时候便会对付令尊大人?”徐氏三兄弟闻言皆是全身一震,也不敢接吴天远的话头便匆匆忙忙地离去了。

  吴天远说得没有错,到了洪武十七年“魏国公”徐达在北平时背上便长了一个疽。而朱元璋却派人为徐达送去了一只蒸鹅,徐达几乎是含着眼泪吃下了那只蒸鹅,次便暴卒,享年五十四岁。而朱元璋也假惺惺地为徐达辍朝,追封徐达为中山王,肖像功臣庙,位列第一。其后徐氏一门二公,与整个大明朝相始相终。不过在诸位开国功臣之中,徐达较之李善长之死得也算是比较体面的。

  徐氏三兄弟前脚刚走,后脚便进来一位锦衣男子,据他自我介绍说是受太子朱标所遣而来。来人向李越前传达了太子的旨意,其主要大意是让李越前不要再轻举妄动,至于搭救宋濂的事情则包在太子的身上了。现在李越前也知道太子是皇帝的儿子,是未来的皇帝,而且宋濂也是太子的老师。如果有太子出面救宋濂,宋濂被赦免的希望也会大些。

  李越前只听得快,刚准备答应那名锦衣男子,柳含烟却替他进行了回答,说是大家都是宋老师的学生,不能只让太子出力,自然应该各尽其能地去救宋老师。那锦衣男子见柳含烟委婉地回绝了太子的请求,也显得颇为无奈,又力劝了李越前数句,而柳含烟在一旁将口风把得很严,他也实在是无法达到目的时,这才悻悻离去。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出乎了吴天远与柳含烟的意料之外。那锦衣男子走后,却又陆陆续续地来了不少访客,一时间整个前厅当真可以算得上是高朋座。在经过这些访客自我介绍后,吴天远与柳含烟方知这些人都是由朝中大员派来的说客,甚至连韩国公李善长也派来了使者。

  这些说客可真令人心烦啊,说出来的话又几乎是众口一词,无不是劝吴天远与李越前要悬崖勒马,不要执不悟,以免铸成无法挽回的弥天大祸,并且说什么如果吴天远与李越前不答应,他们就赖在这里不离去之类的话。吴天远与柳含烟则耐着子与这些说客周旋,也说了些狠话,可是这些人却对他们俩却毫不畏惧。这些人在来之前都打听清楚了,吴天远通常是不杀人的,最多也就是废掉他人的武功。对于这一点,这些人一点也不担心,因为他们本来就没有一点武功。至于柳含烟则是一个女商人,所以他们就更不用怕她了。商人嘛,讲究的是和气生财。

  在吴天远与柳含烟的耐耗尽之后,不得不让李越前出面将这些说客赶走。李越前一出场,这些来宾没有不害怕的。他们都知道李越前蛮不讲理,而且今天刚刚劫了天牢,也不知杀了多少人,的的确确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王。因此李越前只发出了一声怒吼,这些说客们就一个个被吓得,刚刚那股神气劲一扫而空,谁也不再说第二句话,一窝蜂般地逃走了。

  打发了这群说客之后,整座宅院再度安静了下来,吴天远与柳含烟这才双双长长出了一口气。柳含烟休息了一小会方向吴天远问道:“天远哥,你说这些人所来究竟为何?”

  吴天远哼了一声,道:“他们都是来观风的,来看看我们有多大可能出手去刺杀朱元璋。他们口中虽说是在劝我们要悬崖勒马,其实他们的内心深处倒是巴不得由我们出手将朱元璋杀了才好。”

  柳含烟道:“自从胡惟庸案发后,朱元璋在短短的数之内,从京城到地方杀了一万多人。哪个臣子现在不是如履薄冰?生怕自己稍稍有一点错处被朱元璋抓到,帘便掉了脑袋。而且朱元璋杀人不是一个一个的杀,而是一家一家的杀,这就更让做臣子的心惊胆寒了。我听说这些日子以来,在京的官员每上朝都同家人诀别,而下朝归家之后,全家都额手称庆,只道又多活了一天。长此以往,我看这些官员都能被疯掉,也难怪他们盼着你去杀朱元璋了,就连朱元璋的老臣子李善长也不能免俗。”

  吴天远淡淡地道:“胡惟庸是李善长推荐给朱元璋的,他又与胡惟庸有亲,照理说他也算是胡了。朱元璋打山河,李善长也算是为其立下了汗马功劳,朱元璋以此为由没杀李善长,却不代表今后就不杀李善长。依我看,朱元璋早就对李善长心怀不,现在不收拾李善长,只是因为这些功臣宿将还没清除干净,现在李善长还有点用,还不能急着杀了他。终有一,朱元璋还是会向李善长下的,李善长自己也明白这个道理,他当然怕得要命了。”

  柳含烟笑了笑:“李善长、刘伯温、徐达这些人都是人中之杰,都是那种足以令风云变,能够改朝换代的人物。朱元璋活着还能镇得住这些人,可是他一旦故去,就生怕这些人要翻天了。所以朱元璋迟早要对付他的这些老臣子们的,当然也包括宋濂和楚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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