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京城纸贵(一)
静室内,张三丰与“狼豪”独行狼正闲谈着。张三丰这个人没什么架子,而独行狼也显得十分随意。他们俩本来就相识,自从张三丰去了北平府之后,两人之间见面的机会更多,关系也更加密切。
独行狼此时将话锋一转,向张三丰问道:“前辈,听说自从前辈入京以来,皇上已经数次下诏请前辈入宫,而前辈却拒不从命。不知可有此事?”张三丰听到这里便明白独行狼今来此不只是探望他,叙叙旧这么简单的事情了。当下只是微微一笑,道:“会主应该知道贫道是什么样的人,自然也应该知道这件事情是真是假。”
独行狼闻言,脸色微微一红,微愧疚之,只是他的面上长了长,纵然是张三丰也难以查觉其面色的变化:“自从大元被逐出中原,天下各大武林门派经过元末的大各自元气大伤,各门各派无不于此时养蓄锐,以期在今后的武林中能独占鳌头。然而真正能够称雄武林却又谈何容易?而皇上于此时召见前辈对于‘武当派’而言却是千载难逢之机。据晚辈所知,皇上此次召见前辈便是想册封前辈为‘清虚无妙护国真人’,而前辈的‘武当派’也当…”
张三丰听着独行狼越说越不像话,忙截口道:“会主方才所言只怕不是会主自己的本意吧?你这是替谁来当说客的?”独行狼此刻倒也显得无所谓,也用不着脸红了,道:“前辈说得不错,魏国公知道晚辈要前来探望,特地嘱咐晚辈将这些话带给前辈,并让晚辈也顺势劝劝前辈。”
张三丰道:“你同魏国公情颇深,他既然开了口,你自然也不好意思回绝。”顿了一下之后,张三丰又笑了笑道:“这个魏国公管的事还多的,居然连贫道进宫面圣的事情也要上一手来。会主,你对这件事情是如何看待的?”张三丰见独行狼神色有些迟疑,又道:“你我相多年,彼此从无芥蒂。只要你能凭心而论,贫道不会对你着恼的。”
独行狼干咳了一声,方道:“前辈在北平时就曾对晚辈说过皇上调动燕王回京是居心叵测,所以前辈是极不愿意入宫的。可是一个武林门派能够得到朝庭的支持终究是一件极为难得的事情。况且,眼下的情势而言,也没到极其恶劣的地步,在这等情势之下,能与朝庭合作终究是上上之选。况且,皇上在处置前辈的记名弟子沈万三一事上也很给前辈的面子,晚辈想前辈也该投桃报李一次。”
张三丰听到这里微微点着头道:“你说得也十分有道理。”
“这么说前辈是准备入宫了?”独行狼显得有些诧异,也有些惊喜。他没想到自己只凭三言两语便劝动了张三丰,魏国公如果知道了还不知道该如何感谢自己呢!
可是张三丰接下来的话却令他丧气不已:“暂时不会,贫道在入京之前就给自己立下了一条规矩…在没见到吴天远之前,贫道绝不入宫。”
独行狼听到“吴天远”三个字不面色微变,而就在这时,松长道长也急匆匆走了进来向张三丰复命。一见松长进屋,张三丰便向松长问道:“你见过吴天远了?他怎么说?”张三丰平里安静闲雅,谁也没成想他说到这里竟然也出少有的热切来。
松长道长忙答道:“吴大侠让我转告祖师爷,说他届时一定准时赴会。”张三丰听到这里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道:“只有这些吗?他没说别的什么?”
松长道长道:“没有了。”张三丰略略出一丝失望之,向松长道:“哦,那你下去吧!”松风道长向张三丰深深一揖,便转身离去。可是当松风走到门口时,突然间想起什么来,回头向张三丰道:“刚刚徒孙忘了一件事情,徒孙与吴大侠告别时,吴大侠让徒孙带了一块桌角给祖师爷。”
张三丰听得双睛一亮,道:“快拿来给我看看。”
松长忙将怀中的那块桌角取出,交给张三丰。而张三丰接过来,放在手中一边端详着,一边连连点头,之后又将那块桌角到独行狼的手中。独行狼看得也是十分仔细,并出十分震惊的神情来。
松长看着二人的表情觉得十分奇怪,自始至终,他也不觉得那块桌角有什么了不起的地方,能让祖师爷与独行狼如此看重。于是,他小心翼翼地向张三丰问道:“祖师爷,这块桌角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张三丰却答非所问地道:“你是亲眼看见吴天远将这块桌角从茶几上取下,并交给你的吗?”松长点头称是。张三丰又问道:“吴天远是怎么作的?你能示范一下吗?”
当下,松长便走到静室内的茶几边,学着吴天远的模样,用中指和食指夹住了桌角,手指上内力潜运,帘将桌角齐手指震断,轻轻松松地落于手中。虽然断口处犬牙参差,不过基本上与吴天远的手法大致相同,也没费什么功夫,松长对自己的表现感到十分满意,便将手中的桌角递向张三丰。
张三丰并没有伸手去接那块桌角,而是轻轻摇头道:“你是不是认为吴天远的手法与你同出一辙?”松长怔了一下,坦然道:“徒孙当时看到的就是这样,虽然徒孙做的没有吴大侠那样好。”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可就一点难度也没有了,我想你的师父刘古泉也应该可以轻易地办到,而且一点也不比吴天远差。吴天远又何必让你将这块桌角带到我这里来,难道是要让我来看笑话吗?”张三丰轻笑着向松长问道。
松长将张三丰的话在心中过了一遍,知道祖师爷的话一点也没错,只有道:“徒孙当时也不太明白,还请祖师爷为徒孙指点津。”
张三丰却回过头来向独行狼道:“你怎么看?”独行狼望着手中的那块桌角道:“这是吴天远用最快的速度将桌角从茶几上拔下来的,而不是如松长道长那样用内力将其震断的。单以这种速度而论,在下是比不过吴天远了,估计普天之下也无人能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