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吃朒喝汤
“你…你不是扔了我吗?你不是不要我了吗?你…你还回来干嘛…你这个女贼…你…你这个大坏蛋…你不是不要我了吗…你不是不要我了吗…?”
景怜手脚并用的对瑞珠使劲的拳打脚踢,瑞珠被仿佛突然发起疯来的男孩得愣住,景怜怒气冲冲的踢着打着,渐渐的,那怒吼声中慢慢带了哭腔,再后来。
就只剩下一片听不出具体内容的呜咽。到了最后,瑞珠只能无奈的搂住像无尾熊般狠命的扒在她身上嚎啕大哭的少年,充当那只又倔强又任,却又十分软弱的无尾熊的棕榈树,一棵会用树枝安抚的摸那无尾熊脑袋的神气棕榈树。
***“你能不能别在往我脖子里灌凉水了?”瑞珠一边背着人拽着绳子往上爬,一边无奈的皱眉。
她,实在辛苦。先是站在冷风里,充当了将近半个时辰的棕榈树,然后是低三下四的请神一般的请那位若狭小皇子…其实应该叫若狭小祖宗的人上了她的背,她再辛辛苦苦的用绳子把那小祖宗和她绑在一起。
那位小祖宗居然还嫌她绑得紧,她要不是怕他抓不牢她,中途掉下去,谁愿意在自己身上绑绳子?她又不是她家小白…然后自从她背着他开始往山上爬。
她身后这位小祖宗就不知到底是怕高吓的,还是被风吹感冒了,鼻子里就一直是唆唆的,也不知道是鼻水还是眼泪的东西老是滴到她脖子里。
那东西虽然落下来时是热的,可被寒风一吹,还不立马就凉了?要说怕高,难道她不就不怕?她往上爬时倒还没什么,大不了不往下看就是了,可,从上面下来时,她不得看着脚下吗?虽说拽着绳索,可,那叫一个让她眼晕啊,她,其实,最是怕高,小时,咳。
那时被人欺负时,落下的旧病,噩梦从幼儿园一直做到初中,后来梦到不会再梦见了,可,到游乐园,连观缆车都不敢坐,到了高处,心脏跳得快得吓人,得同车厢的人,全都以为她心脏有毛病…
咳…不提不提…她原本也想,光把绳子伸下去就得,这小祖宗,腿脚也许不好,两只手可没废,坐在那儿,也是全头全影的一个人物,把自己像刚才系那行李一样系在绳子上,有她一拉,不就上去了?
是她心软是她心软…听这小孩儿刚才那话,他是以为他们打算把他扔在下面了,咳,她像是那么狠心的人吗?咳。
虽然…之前…在这小祖宗最讨人嫌的时候,也曾偷偷想过…不过,那不是只是偷偷想一想嘛…这小孩儿…年纪不大…心倒重…哼…把人想得那么坏…他的心眼儿也肯定好不到哪儿去…虽然她早就知道…
不过这小坏孩儿没伤了她。也伤了她身旁的人…看他哭得又那么可怜,她就,原谅他好了,经过一番的艰难跋涉,瑞珠终于翻到了壁上,红玉在那边早已等得皱了眉,瑞珠解开身上的绳子,景怜却死扒着瑞珠不肯下,瑞珠被景怜那两条细细的小胳膊勒着脖子,滋味不能说好受,红玉望了望把脑袋死死埋在瑞珠肩上的景怜,想了想,站起身,把分成两捆的行李,拿了一个背在身上,前走了出去,瑞珠因为背上背着那小祖宗,没法背行李,只能挎着那不轻的分量,快步赶上红玉,提议尽快找个地方,歇吧。
到了晚上,瑞珠三个在一处树林里起了火,红玉烧水,瑞珠在树林里砍了许多树枝,又找了不少的枯草,树枝错的叉进雪里,充作篱笆,然后先把地上的雪清出一块。
在出泥土的地上铺了枯草,最后再把褥子兽皮放到枯草上面,景怜看红玉光烧开水,又把干准备了出来,看模样,在找到人烟之前。
他们确实再没有粮食可以裹腹了,想了半天,景怜从怀里掏出他剩的那半块团子,掰了掰,扔进烧开的水里,红玉抬头望了望他,没说话,低下头拿出大铁勺在锅子搅,晚上。
他们吃的就是一顿稀粥加干。睡觉的时候,三个人照旧挤在一起,景怜感觉被子边的地方漏风。
就使劲往瑞珠身上靠,拱了半天,瑞珠突然伸手一拽,再一个大翻身,把睡在边上的景怜在被子里凭空挪到了三个人的正中,景怜被吓得心里‘砰砰’跳了一阵,面上一阵一阵烫烫的。
那边的红玉也未说什么,景怜感觉自己两边都有暖暖的热气烤着他,慢慢感觉两眼越来越困,下意识的,他靠向一边,取暖。
“你说…”隐隐间,景怜听到自己拱着的那一边,传开女人似乎带着些叹息,又带着笑意的轻声:
“咱们以后若是有了孩子…是不是该好好教育教育…省得…也变成这小祖宗这样…不过…虽然通常头感觉讨人嫌…但…也偶尔有可爱的时候…”儿子?
哼,谁做你这女贼的儿子谁倒霉!敢把他当儿子…她…她哪里配!哼!他才不做她的儿子…他明明是她的…明明是她的…哼…她敢欺负他…他就、他就让她好看!
第二天一早,瑞珠把行李重新分了捆,大的那捆由她背着,反正她这身子力大如牛,多背点儿东西也累不倒,红玉也背着一小半的行李。
最让瑞珠觉得难办的就是景怜,那小祖宗没法自己走,之前的雪橇又留在了山壁下面,琢磨了半天,瑞珠终于叹了口气,决定把自己当作任劳任怨的黄牛使唤,在自己肩上上多绕了几圈绳子。
然后仿照着现代超级妈的终极版,后面背行李,前面,托那小祖宗。一路上雪虽然已停,但冷天雪地还是冻人,景怜窝在瑞珠怀里,时不时的偷偷瞟一瞟那走在一旁、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的男人,心里升起几丝得意。
但没走一会儿,红玉脚下被雪滑了一下,瑞珠眼急手快的扶了他一把,就此,那两人的手就再也没松开。
景怜气呼呼的瞟着那两人拉在一起的手,越看心里越不是滋味,忍不住踢踢脚,可刚动了动就瑞珠低低的呵斥了一声:“别动。”
景怜心头的火被得更大,红玉瞥了一眼窝在瑞珠怀里面色不善的景怜,然后漠无表情的回过头,和瑞珠拉在一起的手紧了紧,景怜焦躁的拧起眉,又瞟了红玉一眼,景怜忽然轻轻的哼了一声,假装不在意的别过头,但身子却下意识的往瑞珠怀里挨得更紧。
‘砰砰’的心跳声透过衣服传到耳中,景怜眨眨眼,紧绷的脸慢慢舒展开,私下里得意洋洋的瞟了红玉一眼,景怜把头靠在瑞珠肩窝上,慢慢闭起了眼睛,拉着手又能怎样?
哼,分明是他靠得更近…瑞珠和红玉刚开始是沿着商道前进,但没过多久就发现商道有多处塌坏的地方,瑞珠扫了一眼下陷断裂的土地。
终于明白为什么他们在山崖下待了那么多天也没见到来寻找他们的人,商道既然难走,瑞珠他们就改道山林间,虽然瞄着一个方向前进。
但山道难走,有时候遇到实在过不去的沟沟坎坎又必须绕道,瑞珠测算着他们大概多走了小两才总算感觉到山势在整体往下,这么说来按照之前那些若狭官员的说法。
他们最多再走两,就能到若狭与龙延凤栖三的边界那边了。下山的路走的原本就比上山时容易,眼瞧着再赶一的路就能见到人烟,瑞珠反而不太着急走了,一路走得拖拖拉拉,红玉虽然心里疑惑,可面上却不,瑞珠经这数十的磨练,雪地猎的技术越见纯,打到了只雪兔又下来只雪雁,瑞珠拎着自己的猎物,稍稍想了想。
忽然指着一旁偏了正方向的小林说了声:“今天大家就在那边歇了吧,明天再赶路也不急。”
红玉望了瑞珠一眼,轻轻点了点头,这几天每天除了打瞌睡就是打瞌睡的景怜不耐烦的皱起眉。
但望了望旁边没说话的红玉,自己也闭上嘴,三个人走进那林子,景怜渐渐被飘到鼻子里的熟悉气味得轻轻的‘咦’了一声,又走了一小会儿。
只见地上的雪越前积得越薄,没走上几步,地上已只剩下的泥土地,一股带着硫磺味道的暖扑面而来,瑞珠得意洋洋的指着那隐藏在岩石背后的一小池白雾婆娑的净水,笑着说:
“看,我就猜这里有这个!自从那次掉下崖,我对硫磺味就特别记恨!刚才我感觉风里有什么味道让我鼻子发,寻着风向找来,果然被我找到了!”红玉望了望一脸兴高采烈的瑞珠,弯下解下行李,瑞珠也飞快的把景怜和背后的大行李全解了下来。
然后转身一把拉住正在低头整理东西的红玉,弯起眼睛来笑了笑,目光向那雾气渺渺的水池飘了飘。
“等…”红玉动了动嘴,别过眼,停了停才略带艰涩的吐出一个声音,瑞珠望着别着头,耳后似乎淡淡的染上一层微红的红玉,眼睛笑得更弯的点了点头,轻轻‘嗯!
’了一声,红玉出被瑞珠拉在手里的手,掩饰什么一般的飞快俯下身,打开行李卷,把锅子和剩下的干全拿了出来。
瑞珠四处看了看,提着剑走到林子的一边,不大会儿的功夫就拎了一捆枯草和半棵枯树回了来。枯草垫褥子,枯树劈木柴。
被子褥子全铺得暖暖和和,木柴也一的堆成了一座小山,瑞珠发现自己似乎越来越有作农人猎户的天分,原本最开始做得极为不顺手的工作现在也是手到擒来的事儿。
不过可惜了她那双原本细腻修长的手,现在手指上的茧,她自己摸着都觉得有些寒碜。天刚擦黑,瑞珠他们已安静的围坐在‘劈啪’作响的火堆旁边,因为一连吃了几的,又没什么佐料相辅,瑞珠几个都有些腻,考虑到明天就能走到有人烟的地方,瑞珠下了下狠心,把剩下的最后一点盐全放进了锅里,把兔和鸟腿合着煮了一锅汤,吃喝汤,一顿饭下来每个人的肚子里被烤和汤得的,瑞珠半躺半坐的在铺得软软的褥子上待了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