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8章 整个庆国权柄
他当然不会相信墨十二郎真的是出于一时的义气,更不相信以墨十二郎的情,会以性命为赌注,去救一个朝中显贵,他皱着眉头,总觉得其中事有蹊跷,绝不是表面这么简单。
墨十二郎在韩漠的心中,就如同朱小言和雪姬一样,属于一个谜一样的人物,只不过相比起朱小言和雪姬,墨十二郎与自己并无太大瓜葛,他虽然疑虑,但这终究是别人的事情,墨十二郎便算有打算,但是事不关己,自己也就不用太去多想。
国舅含笑正要入厅,却听一个声音在后面连声道:“老爷,老爷…来了…那个…来了…”来人上气不接下气,却是那位付管事,结结巴巴,神情怪异。国舅对厅中的昌德候笑着点点头,这才转过身,呵斥道:“什么来了?话也说不清了吗?”
“是…是皇后来了!”付管事终是憋出话来。国舅脸色一怔,厅内的曹殷和韩漠也是对视一眼,都皱起眉头,皇后早不来晚不来,却在这个时候过来,那也真是巧了。
国舅一怔之后,急忙道:“快快快,速去候皇后!”也顾不得厅中的曹殷和韩漠,抬脚便往府门方向奔去,四周一大帮子家仆丫鬟也都急急跟上。
***“侯爷,这皇后娘娘,也能随便出宫吗?”韩漠皱起眉头,看向曹殷。按照常规,宫中女眷是绝不可以轻易出宫,便是皇后这样的重量级人物,要出宫回娘家看望,事先也是有各样的准备,不但要皇帝应允。
而且还要提前通知皇后娘家府邸,更要通知礼部,礼部官员则会事先前往娘家府邸进行布置,大张旗鼓做好皇后省亲的准备。今这位庆后却是突然而来,毫无征兆,还是让韩漠心中有些惊讶。曹殷正端杯饮茶,闻言笑道:“这里是庆国!”
他并没有多说什么,但是这一句话的意思却已经十分清楚。庆后能够随意进出皇宫,回来探视,也就等于是有着操纵礼制的权力,能够不尊国之礼制,由此亦是可见庆后在庆国的权势。
曹殷品了一口茶,这才轻轻放下杯子,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衣裳,道:“终归是庆国的皇后,既然碰上了,咱们也去一,面上的礼仪,还是要的。”***国舅领着一大群家奴要出门候皇后,尚未出正院门。
却见面已经过来一群人,当先是数名陪着刀身着便装的宫中卫,一个个虎背熊,只要看他们行走的步伐,行家便知道这些宫中卫手底下的功夫绝对不弱。四名宫中卫在前,后面便是一名身段丰腴的人儿,一身金丝舞柳裙。
就如同阳光耀在白云之上,白云边带着金色的霞光,金白相见,雍容贵气,却又显得干净纯美,间那一条淡粉的带,又透着别样的妩媚气息,身上则是披着白色的大氅,行走之间。
那大氅轻盈如云,配在庆后的身上,整个人就如同一朵从天上飘下来的云彩,她头上戴着一顶斗笠,却以白色的纱巾盖住,若是换成大红色的,倒像是一个刚出阁的新娘子。纱巾薄而柔,透过纱巾。
甚至能看到里面的容颜,在她身后,跟着几名青衣宫女,后面又是四名勇武的宫中卫,手按在刀柄上,冷峻无比,目观四方,哪怕是进了国舅府之内,也依然没有放松警惕。
国舅想不到庆后这样快就进来,当下快步上前,就在青石板上跪下,这国舅府庞大无比,家眷下人一时间根本没有到齐,只有正院伺候的一群丫鬟家仆跟在身后,也都哗啦啦跪倒在地。
“臣参见皇后娘娘!”国舅虽然是庆后的兄长,此时却也必须行君臣之礼。身后一大帮人也齐声道:“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庆后伸手摘下了斗笠,出了美不可方物的脸孔来,乌黑的秀发梳成宫髻,雍容华贵,大气无比,虽然出自商户之家,但是这位庆后骨子里的高贵,似乎是天生就存在。
身边的宫女接过斗笠,庆后才淡淡道:“都起来吧!”国舅起身后,庆后才袅袅上前来,上下打量国舅一番,才含笑道:“国舅没事就好,本宫听说国舅被刺,所以过来看一看!”
国舅躬着身子,毕恭毕敬道:“谢皇后娘娘记挂,臣并无大碍,皇后不必挂心。”庆后浅浅一笑,抬起头,却见面过来两个人,都是躬身行礼道:“燕国使臣,参见皇后娘娘!”
这两人只是半躬身子行礼,并没有像其他人一样下跪叩拜。庆后那一对秋水般的眸子,竟是一眼就瞧向了稍微靠后一些的那名年轻人,打量一番,美丽的眼眸子含着笑意,终是平静道:“免了。”
“皇后,这两位是燕国使臣。”国舅忙介绍道:“这一位是燕国正使昌德候,这一位是燕国副使韩将军!”
庆后美目转,看着韩漠,声音婉转:“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仅凭这一首词,韩将军便足以称得上是燕国第一才子了!”韩漠并没有看庆后面孔。
只是低着头,平静道:“皇后过奖了,只不过是外臣胡言语而已!”心中却想:“她也对诗词感兴趣?”***庆后只是柔柔一笑,她雍容华贵之下吗,这笑看起来很是温和。
但是那眉眼子间,却有着无法掩饰的媚气息。曹殷随即又向国舅拱手道:“皇后,国舅,本侯尚有事务在身,不敢打扰,先请告辞!”
国舅立刻道:“侯爷,今夜就在这里设宴,咱们把酒言,岂不更好?”庆后也含笑道:“即是国舅挽留,侯爷和韩将军不如留下。莫要因为本宫前来,便有拘束。本宫只是听闻国舅被刺,所以请了圣上旨意,前来探望,很快便要回宫。”
曹殷忙笑道:“不敢,只是婚期渐近,鄙团还有些事情处理,不敢耽搁。今日本侯与韩将军亦是听闻国舅被刺,所以前来探望,国舅身体无碍,那就放心了。”国舅还要说什么,庆后已经笑道:“既然如此,那就不留两位了,不过圣上说过一句,这两要单独邀请两位进宫赐宴,到时候国舅是要作陪,那时便可以好好饮几杯了。”
国舅微笑称是,便与韩漠告辞离开,国舅要送,却被曹殷挡住,只说皇后在此,不必相送,国舅便派了下人送曹殷和韩漠出府,等曹殷二人离开,国舅才扶着庆后的手臂,往厅中过去。
“兄长确实无事吧?”进了厅中,国舅扶着庆后坐下,庆后才轻声问道。国舅站在旁边,恭敬道:“确实无事。算是有惊无险吧,刺客的利剑已经要刺到我口,却被那名壮士以身体挡住…”
庆后神色已是肃然起来,轻声问道:“那人的来历你可查清楚?”国舅摇头道:“暂时还没有消息。
不过想来是江湖中人,恰巧碰到我被刺,所以起了江湖义气之心,出手相救。刚才此人还曾醒过来,醒来之后,便坚决要离开…后来伤势发作,昏了过去。”
看了庆后一眼,道:“娘娘莫要担心,以我之见,此人并无恶意。若是其他门道接近我,我自然是心存十分怀疑,但是此人却是拼了性命要救我,而且今坚决要离去,看样子还真不是为了故意接近我。
他若想杀我,就根本不会出手相救!”“擒故纵的把戏,古今有之。”庆后坐姿优雅,美丽的脸庞平静无比:“破釜沉舟,若非以这种九死一生的法子,又怎能取信于你?”国舅皱起眉头,想了想,并没有说话。
“只是担心这是商钟离那边趁这次机会故意布下的局。”庆后幽幽叹了口气:“那个老家伙,可是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对我们下手。”国舅冷哼一声,此时厅中只有他兄妹二人。
他也就不再拘束,在旁边的大椅子上坐下,冷笑道:“我倒是想瞧瞧,这老东西还能活多久。前阵子太医院的平太医已经过来传过话,那老家伙已经患病,越是操劳,这身体就垮得越快。”
又握起拳头道:“如今魏国人来攻,这老家伙便是身体再差,大婚之后,也是要上前线抗敌的。军务繁杂,魏国又是虎狼之师,我看他能撑多久?若是有个闪失,我便与朝臣们联名上书,弹劾老东西!”
庆后叹道:“正因如此,我们才要越发的小心。病虎…有时候反而更可怕!”凤眉微扬,边带着淡淡的冷笑:“早些年,商钟离凡事倒显得很低调,但是最近这一年。
他在朝中却变得很是强势,往日交给他手下人争取的东西,现在是他亲自出面,兄长不觉得这很不正常吗?”国舅看着庆后道:“娘娘的意思是?”
“若是本宫没猜错,商钟离是想着在他入土之前,对我们发动一次致命的攻击。”庆后神情淡定。国舅皱起眉头,沉默着,虽说后势大。
但是一想到猛虎般的商钟离,他心中还是有几分突突,商钟离乃是庆国老将,更是天下名将,手掌庆国兵马,几乎说垄断了整个军权,这样的人物,任何与他为敌的人,都会感到敬畏和恐惧。
国舅深知,商钟离忍耐许多年,一直没有对后公开动手,凡事都是忍让,归结底的原因,是这位庆国的第一名将有着一颗固执的忠心。
对于庆国皇族的忠诚,商钟离是从骨子里遵从的,这固然是因为商家受庆国李氏皇族百年皇恩,更是因为商钟离自幼便接受着忠君思想。
如果不是因为商钟离的忠诚,庆国的皇帝也不可能将庆国的军权完全交给这位名将。庆帝昏庸,外戚势力一壮大,商钟离迟迟隐忍未发,却不表明他会一直这样忍下去,商钟离患病,对于后来说,既是天大的好消息,却又是天大的坏消息。
对于后来说,只要商钟离一死,后便可以迅速占据朝堂,整个庆国的权柄,将会落到后之手,但是坏消息却也同时存在,若是商钟离知道自己时无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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