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2章 功劳不及
韩家两兄弟实际上已经是在争夺大将军之位的合法。已经得罪了韩漠,一旦韩沧败下阵来,自己也绝没有好下场。所以他并没有遵令而退。
而是上前一步,大声道:“朝廷下了圣旨,钦封大公子为大将军…韩…韩将军,你手中的兵符,应当立刻还给大将军!”韩沧冷笑道:“韩漠,你该听清楚了吧?还不将兵符过来!”韩漠也不看他。
只是向裴角招招手,温言道:“来,你过来!”裴角握紧手中刀,内心十分紧张,但他终究是一员沙场猛将,胆子还是有的,上前两步,沉声道:“韩将军有何指教?”
韩漠打量裴角两眼,才缓缓道:“你知不知道,你已经让我好几次不开心了!”裴角凛然道:“我只是按照朝廷的军令行事,大公子既然是西北大将军,你手中的兵符就该还给大将军。
你…你擅杀军中大将,毫无证据便诬陷万俟总兵与司马皓月勾结,这…这是触犯了军法…”他说这话,但是眼睛却瞅着韩漠的手,只担心这位煞神突然暴起对自己动起手来。“很好,你很有骨气。”韩漠淡淡道:“这才是为将者的样子!”
“我…我只是说句公道话!”韩漠的眼睛让裴角很不舒服,甚至感到了不安,但他还是状着胆子道:“你总不会因为我说了公道话,便也要向我下手吧?”
“吃错了东西,未必会死,说错了话,也未必会亡。”韩漠淡淡道:“但是跟错了人,却一定是要不得的。本将兵符,乃是萧大将军亲授,将西北军托付给本将统领…本将刚刚说过,违抗军令杀无赦。
但是你好像真的以为本将不杀人!”“你…你这是抢夺兵权,你是…你是违抗圣旨…”韩漠最后一句话中蕴含的杀意十分明显,这让裴角心惊之余,干脆横下心来,后退两步,指着韩漠大声道:“诸位,咱们都是大燕的臣子,效忠的是圣上,圣上钦封大公子为大将军。
难道我们眼睁睁地看着韩漠前来夺权篡位吗?”他看了韩沧一眼,见到韩沧正用一种异样的目光看着自己,那眸子里隐隐带着几分鼓励,顿时更是来了信心,抬刀指向韩漠,高声道:“韩漠,你若想擅杀忠良。尽管过来,我…绝不屈服!”
韩漠用一种戏谑的目光看着此人,等他说完,才平静道:“当初萧大将军提拔你上来,或许是因为你的勇武,绝不是因为你的脑子!”脸上寒光一现,已经欺身向前,厉喝道:“违抗军令,杀无赦!”手中的血铜已经直取裴角的咽喉。
裴角身为步军都指挥使,倒也不是泛泛之辈,而且对韩漠的出手早有提防,又是后退一步,大刀向前横削,便想将韩漠的铜击开,他的刀不慢。
而且力道也十足,带着呼呼劲风削过去,只是他明明看到韩漠的铜是向他的咽喉打过来,但眼前突然一花,大刀削过,竟是打空,而几乎是在同一时间。他只听到“咔嚓”
一声响,又感到右腿传来一阵钻心剧痛,脚下一瘸,瞬间明白,韩漠铜攻向自己是虚招,在自己出刀抵挡之时,血铜已经转去打断了自己的右腿,只是他根本无法想到,韩漠的速度竟然有这样快。
就在自己出刀的一瞬间,韩漠竟然能够让血铜攻到自己的底盘。非但他无法相信,厅中众多将领也是感到匪夷所思。
他们几乎没有看清韩漠的招数,就见到韩漠的血铜从上盘转换到了下盘,这种变招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但是却偏偏被韩漠展现出来,韩漠铜击中裴角大腿,不等裴角叫出声音。
他的身形又以不可思议地速度转到了裴角的身后,铜挥出,击打在裴角的背部,这一的力道实在惊人,裴角整个身体被这一打飞出去,尔后落在了一张玉案之上,桌上的碗碟被裴角的身体的残碎不堪,酒菜桌子都是。裴角感觉到自己的脊椎骨已经被血铜打断。
而且五脏六腑似乎也被血铜那一击之力所震碎,墙之内翻江倒海一般,口中连续出数口鲜血,整个人已经是奄奄一息了。韩漠三招之内便将一员猛将打的奄奄不息,他所展出来的强大武技,已经是骇人听闻了。韩沧脸色发青,亦是不敢置信。
韩漠站直身子,拄着血铜,看着韩沧道:“我的功夫是不是很有长进?我只是想告诉你,谁要是和你走在一起,我都要杀死他…就这么简单的道理了!”
***韩沧闻言,不怒反笑,拍手道:“韩小五,你果然是长了志气。”他抬起手,大声道:“你们都出去吧,无论这里面发生何事,都不必进来了!”
说到此处,他眼眸子里寒光划过。韩漠点点头,竟然出一丝微笑:“你终于还是想通了。”
挥手道:“铁奎,你带着他们出去,记着韩大公子的话,无论里面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许任何人进来。哪怕是韩大公子在这里面埋伏了人要将我砍成泥,那也要等到我成为泥之后再进来收尸!”
韩沧嘴角微微搐,而铁奎却是机警地四下看了看,正想劝说韩漠,而韩漠却已经看出他的担心,笑道:“你放心,韩大公子刚刚见识过我的本事,他虽然不聪明,却也不是太笨,安排一些下九的角色来对付我,不过是自取其辱而已!”
此时此刻,韩漠的声音里再无一丝兄弟之间的情谊,充着戏谑和杀意。铁奎刚刚见识过韩漠显的一手功夫,却也知道一般人根本不可能伤到韩漠。
当下躬身而退,心中却是想着,只要里面传出韩漠不妙的声音,便即冲进来救援,他能够在西北军东山再起重新成为一关总兵,那是韩漠一手提拔起来。
此人极重义气,感念韩漠恩惠,却是下定决心,待会儿不管发生何事,一旦韩漠真的遇险,自己拼了前程和性命不要,也要护住韩漠的周全。
而且他心中实际上也明白,自己的前程与韩漠是绑在一起的,韩漠若是失势,自己也谈不上有什么前程了。二十多名风骑骑兵依然留守大厅门外。
此外在那拱门处却兀自有十多名狼狈不堪的韩沧亲随护卫堵着,似乎想进来,却又不敢,在汪府正门之外,尚有百名风骑骑兵将大门守的如同铁桶一般。
四周巡逻的燕兵兵士并不敢上前来。韩漠先前率令百余骑风骑兵士过来,一路上遇到各道关卡,但是他手中的大将军兵符就是过关的通行证,一路上畅通无阻,他们速度奇快,再加上路途中无人敢阻挡,韩沧的人手竟然根本来不及向韩沧禀报。
***西北军一众将领出了大厅,韩漠更是令铁奎将大门带上,这才瞥了那裴角一眼,只见裴角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也不知是死是活。
韩沧端起酒盏饮了一小口,这才淡淡道:“韩小五,你的本事还真是大,你能悄无声息来到京都城固然让我感到惊讶,但是你能够活着离开东海,也是大出我的意料!”
韩漠悠然道:“从小到大,你本来就比我笨,也本来就处处不如我,以你的能耐,给你一手好牌,你也是斗不过我的!”韩沧嘴角搐。只是冷冷地看着韩漠,并没有说话。
“我刚开始入京的时候,还是一个十分纯洁的年轻人,虽然自小到大你我之间情不合,但是我对你还有那么一份敬重。”
韩漠缓缓走到案几边,坐了下去,眼睛却没有离开韩沧的脸:“我终究是一个很懂事的人,也素来听信族中所谓的团结一心以和为贵…”“你身上曾经闪耀着我韩氏一族最耀眼的光芒,每个人都会觉得你代表着我韩氏一族的未来。”
韩漠平静说道:“在我入京之前,就连我也觉得你确实是一个了不起的兄长,年纪轻轻便身居要职,而且武技之高,在我大燕年青一代世家子弟中也是翘楚…”
韩沧冷淡地看着韩漠,端着酒盏,却并没有饮酒,只是轻轻晃动着,似乎在显示着他的镇定自若。
“变故啊,人心啊…”韩漠莫名其妙地叹了口气,看韩沧的眼神泛起一股子似有若无的同情之:“如果没有变故,如果人心能够真诚一些…你或许能够得到不少裨益。
甚至能够在将来成为韩家的家主,大燕的栋梁…如果你真的能够敞开怀,愿意相信别人,愿意担起身为一个长兄的真正责任。
或许你能够得到太多太多…但是这一切只是一个假设而已…你本就是一个自以为是、心狭窄的小人,这就注定你根本走不到那一天…”
韩漠的声音极度平和,似乎只是在诉说一件人尽皆知的事情而已,韩沧嘴角搐,摇晃酒盏的手也停了下来,视韩漠,脸杀意。
“很早的时候,我是那么的单纯,只以为你对我不理不睬怪气是因为你的性格使然,但是渐渐地…我忽然明白过来,那一切的缘由,不过是因为你嫉妒我。”韩漠脸上起怜悯的笑容:“智慧你及不上我,心你及不上我。
甚至于你一直自负的武技也远不如我…你在京中那么多年,仅仅混上了一个护军参领之职,也没能建立什么像样的功业,可是我与你不同,我尚未进京,就在渤州建下了功勋,入京之后。
就直接成为了西花厅厅长,又很快成为了豹突营指挥使…你心里当然很不服气,你甚至觉得我只是凭借运气才超过了你,但是你却不得不承认…就连运气,我也强过你…”韩漠的声音虽然平和,但是却十分的无情。
就如同一毒针扎入韩漠的心脏。“你名声不及我,功劳不及我,权势不及我…我思来想去,你也只有年纪胜过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