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是如何挖出来
“去吧。”武翩跹轻喝。小玄应声而起,真气一提,人已离开云水车疾掠向山壁。山壁上的一人一兽正斗得不可开,小玄空中拔剑,流星赶月直刺过去,但听“哧”地一声闷响,宝剑已穿过护甲没入巨狰肋下。
巨狰吃痛,暴吼声中转身猛噬,小玄足不沾地,身子一拧轻轻松松便避了开去,剑身拖动,赫将巨狰连皮带甲拉出一道怖人的大口,那薄野将军反应极快,趁势抡斧疾劈。
正中巨狰后,然巨狰却是不理不睬,两条壮的后腿一蹬,只顾追着小玄狂扑猛噬,小玄游走闪避,一人一兽瞬间奔出数十丈远,血浆也跟着触目惊心地溅洒了一路。
“小心!”薄野将军高声叫喝,顾不及清援手者是谁,急率众猎魔卫后边紧追。小玄悄展北溟玄数,刹那灵光蕴目真华盈心,登见周遭的一切慢了下来,原本迅如奔雷的巨狰变得如同行,闪避腾挪越发轻松从容。
薄野将军及十余猎魔卫从后面望去,却是异样的惊心动魄,见那锦衣少年贴着巨兽左躲右避,身子与血盆大口始终不过咫尺之距,非但无法摆追击,反给频频入险境。
正在惊灼,蓦闻一声震人心魄的咆哮,巨狰四足离地,泰山顶般扑向少年。少年身子一矮,似乎整个人给扑倒在地。
薄野将军大惊,真气疾提,追着巨狰飞空掠起,高擎大斧正要劈落,倏见巨狰身上爆起大股高高的血泉,自右颈处给一道赤光斜斜破开,再经右肩直至肋下挑出,巨躯收不住冲势,山崩地裂地撞砸在峭壁之上,一边肩膀及一条前肢已跟身躯分离,远远地甩飞出去。
在峭壁上弹起坠落,滚入深谷之中。少年的身影出现在山壁上,却是单膝跪地,一手擎剑指空,一手光焰吐,将遍空洒落的血雨震开。
薄野将军一声喝彩,飞步落在他身旁,持斧守护,以防巨狰拼死反扑。然那巨狰身躯没了三分之一,已承受不住如此重创,方才摇摇晃晃地挣扎爬起,即又软软趴俯下去。
它低低哀号,大股大股的血浆自怖人的创口滚涌而出,失去力量的爪子抓扣不住峭壁,开始缓缓地向下滑落。小玄站立起身,衣上纤尘不染滴血未沾,望着手中宝剑,心中又喜又讶。
“留下那东西!”武翩跹在云水车上喝。薄野将军闻声抬头,面现惊喜之,一声喝令,众猎魔卫四下抢上,矛斧齐出勾搭住正在往山谷滑坠的巨狰。红叶驱车至前,武翩跹飞出车子,飘飘落在山壁之上。
“末将薄野烈叩见少主!”那薄野将军把巨斧在坡壁上,单膝跪地,叩首行礼,周围猎魔卫也齐刷刷跪地叩拜。
只是矛斧未收,仍紧紧地勾抵住奄奄一息的巨兽。武翩跹微一颔首,示意其起身,道:“将军辛苦了。这恶兽是怎么回事?”
薄野烈立起道:“末将接到狄帅命令,便即率部赶来,怎奈谷中大瘴弥漫,数不退,末将四处寻找入谷之法,今突然遇见此兽,心觉蹊跷,便要将之擒下察探,未想如此棘手,幸得少主率强援赶至,否则凶险难测。”
武翩跹走到巨狰跟前,细细查看,那狰着实强悍,虽然血成河,竟然还未死去。薄野烈与小玄跟随在旁,亦围着巨狰仔细寻找线索。“此兽筋骨格外强健,皮有如铜浇铁铸,乃用药石以秘法驯饲。
除了不怕这突如其来的毒瘴,身上还有上佳护甲,绝非野生之物…”武翩跹低声沉,转首望向谷底,道:“定是有外人进来了。”众人闻言,心皆一凛。
“车上带着九叶甘华,可驱毒瘴。”武翩跹回头,对薄野烈道“你对谷中熟悉,同我们去天柱寨,其他人将此兽带回谷口营地,等候消息。”薄野烈即时应喏,下令众卫依言行事。
***在灰茫茫的浓雾中,云水车徐徐穿行,所到之处,浓雾便似给看不见的水驱开,二、三十丈内一片明净。这时驾车的已换做了崔小玄,薄野烈与他并肩坐在前排,红叶则移到后边与武翩跹同座。
“九叶甘华果真神物,这等大瘴也奈何不了我们。”薄野烈赞道。“这瘴气好毒!”小玄凝望周围,视线及处,不断出现暴毙的飞禽走兽,许多尸身已腐烂大半,覆令人作呕的尸蛆。
“此雾如此剧毒,绝非寻常瘴气。”武翩跹不动声道。“来者不善呐!”薄野烈浓眉紧锁,握紧了手中的长斧。“天柱寨还有多远?”小玄问。
“快到了,就在前面。”薄野烈道。“雾很大,小心认路。”武翩跹提醒道。薄野烈应了,聚神为小玄指路,果然没过多久,一座营寨隐隐约约地出现在前方的雾中。天柱寨位于虞渊谷半的险要处,座落在一块凌空伸出的巨岩之上,俯瞰着深处的谷地。寨中常年驻扎着二百余名守卫,皆为擅长丛林与山地作战的精锐,他们扼守着通往谷底的要道,监视着谷中的毒虫猛兽,年复一年的默默守护着深藏于谷底的远古宝木。
“不对劲…太过安静了!”薄野烈盯着前方道,远远便见寨门大开,门口及墙垛上没有半条人影。“必定出事了!”小玄道,减缓了车速。“大家留神。”武翩跹在后边平静道。
云水车从大门徐徐进入,四人凝神戒备,很快便给眼前的景象震惊了:寨内尸横遍地残垣断壁,到处是战留下的痕迹。
从服饰上看,东倒西歪的尸体全是寨中的守卫,皮肤发黑支离破碎,几无一具完整,更有甚者内脏四迸骨骼粉碎,赫呈触目惊心的泥状,似给什么极重极巨之物砸中或碾所致。
红叶脸色发白,猛地把头转开,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什么样的兵器或功法才能令他们…变成这样?”小玄了口凉气。没人回答。
不知是因为车上带着九叶甘华,还是时隔太久,寨中已几乎闻不到血腥气味,令眼前的惨境显得越发诡异怖人。车子继朝前行,薄野烈倏地一斧刺出。
在断壁间挑起一样物事,众人看定,却是一条给砍断的巨兽腿。“是狰!”小玄一眼就认了出来。接下沿途又零星发现了狰的尸体与残肢。“不知有多少狰袭击了这里…”薄野烈沉声道。
“应该有很多。”武翩跹道,目光落在一屋柱的断裂处,显然是被力量极大且十分锋锐之物扫断,沿途到处都有这样的痕迹。
“很多…”小玄想起先前遇到的那头巨狰,心中不寒而栗。“而且寨中的守卫还同时遭到了毒瘴的攻击。”
武翩跹的目光从皮肤发黑的尸体移到一团泥上,好一会方接道:“然后,肯定还有一种比狰巨大许多的东西也加入了袭击。”余者俱是一惊,气氛窒人。
“祝将军不知怎样了?”薄野烈面忧道。“继续走,我们去望木台!”武翩跹指了个方向。
***望木台位于天柱寨最西端,是座由大小不一的石块垒成的平台,简单犷毫无修饰,但胜在视野开阔,若于往时,从这里可以遥遥望见谷底的几棵寻木。
然而此际,四人立于望木台上,面对的却是谷的浓雾,根本瞧不见谷底的情形。“这么大的瘴,究竟是从哪来的…”薄野烈眼疑惑道。
“如此阵仗,只能是冲着寻木来的…”武甂跹凝望着谷底,毅然道:“我们下去!”小玄甩了下长鞭,六头猼訑一齐展蹄,牵拉着云水车自望木台上一跃而出,向谷底飞驰下去。
半柱香后,车子仍在向下飞降,未能触及一物。“奇怪了,到这地方应该能碰着寻木的树冠了,怎么啥都没有?”薄野烈道。
众人心中隐感不祥,极力张望,可惜周遭尽是浓稠若的瘴雾,加之此处光线比谷地上段更加暗弱,所见范围极其有限。武翩跹索闭起双目,凝神细听周围动静。
又过了近半个时辰,车子仍未着地,小玄咂舌道:“虞渊谷果然深极,我们走了这久都还没到底!”
“应该就到了…这里的瘴气要比上面浓稠很多,比先前迫得更近了!”薄野烈道。小玄仔细一看,九叶甘华开辟出的空间果然窄小了许多,已在不知不觉间给挤剩方圆十来丈的范围,心头一懔。
正说话间,下降之势忽尔顿滞,六头猼訑蹄已着地,改朝前奔,云水车终于落到了谷底。“薄野将军,此处应该有一棵寻木是不是?”武翩跹忽道。
“没错,就在这一带,可是…怎么没了踪影?”薄野烈答。众人四下张望,小玄驾车来回奔寻,间又改换了几次方向,依然不见那棵本该存在的寻木。六头猼訑倏地发扬起,云水车再次离地飞驰,在车子的下方。
忽然出现了个深坑。众人皆朝下望,见坑中漆黑一片,不知深达几许,六头猼訑迈足飞驰,数息间奔出三、四里之距,这才瞧见深坑对岸的边沿。
“好大的坑,却是从哪里冒出来的?”红叶叫道。“这谷底地形繁杂,沟壑极多,有个大坑也不稀奇。”薄野烈道。
“不对,坑沿翻着许多松土,像是新近才挖出来的。”武翩跹凝望着巨坑道。“坑里怎有这么多断裂的树…”小玄奇道。众人蓦然一凛。
“此处便是寻木的位置!寻木被人盗走了!”薄野烈怒道。武翩跹一言不发,显然已认同他的判断。云水车绕着巨坑飞了几周,众人仔细察看,并未发现更多的线索。
“原来寻木如此之巨,光是部,便已占地如此之广!”小玄心中震憾,这才对寻木的大小有了个大致的印象。
“寻木如此之巨,他们是如何挖出来,然后又是怎样搬走的?”薄野烈忽道。无人能答。“去找下一棵!”武翩跹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