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3章 反遭火烧大营
忽尔芒彩大放,一只花篮凭空出现,甩出千百朵急旋的飞花来,色彩丽如虚若幻,散发着一种毫不匹配的死亡气息。
飞萝左闪右避,以魑魅般的身法在急旋的飞花中穿腾挪,猛又一条瑰丽的光亮如虹贯来,强大的力道封锁周围,令她身形滞如陷泥沼。
飞萝心中吃惊,双掌连挥,几颗掌心雷掠了出去,从枷锁般的封锁中震开一道裂隙,于千钧一发间逃了出去,只听铮铮数下鸣响,急一声,缓一声,清脆干净。
在她前后左右有如利刃乍现,得她肌肤寒竖起,完全封死了去路。数只电光缭绕的光球从飞萝手即飞出,或急或徐。
或直或弧,奔掠八方,正中那数声看不见的鸣响,赫然炸出惊雷般的霹雳。第四团金焰幽灵飘近,忽一缕乐声似从飞萝心底响起,心尖一酸一颤,经脉中真灵登时顿滞,险些就要断开。
“哪里来的敌人?放在别处,绝对是一等一的高人!”她愈来愈惊,急转功法,虚照心经随念即起,真灵乍然又畅,手势一变,倏地烈风卷起,转瞬间便由无形无的变做了桔红色,仿若火龙狂舞。
在身周咆哮厉吼,声势极是骇人,正是小四象诀中的绝门功法…风火龙旋罩,只不过今使出,威力比起从前不知强大了多少倍。
四团金焰稍给迫开,却没给飞萝留下多少息空隙,乍分乍合地抱抄合击,配合如一,各种致人死地的攻击依然水银泻地般袭至。被摧毁的危险始终笼罩在咫尺。
她深口气,指掌掐诀,一道丽的紫芒倏从发鬓掠出,刹那间便击溃了飞花、丽虹、铮鸣与乐声,非但如此,还犹如惊电般袭向四团金焰。
四团金焰游走散开,飞萝藕臂轻挥,掐诀的玉指如兰舞动,丽紫芒愈掠愈疾,明明是以一追四,却如附骨之疽,夹带着沛不可当的风暴厉啸而掠,爆出一种撕裂虚空的慑人鸣响,牵扯得所经之处的虚空微微扭曲。
四团金焰星火般飞腾,竟然摆不得,在紫芒碰触到一团金焰的瞬间,宛如撕碎了件金色披风,现出一个手捧箜篌的妖媚女子来。
就在此际,从虚空中忽地伸出一只纤美绝伦的手,曼妙且精准的捉住了紫芒,紫芒乍然顿滞,现出一只光彩耀的紫钗来。飞萝心中大惊,她知道在修炼了凌霄士授予的虚照心经后。
此时的自己今非昔比,紫犀钗的威力比从前何止翻了数倍,委实难以想像有人竟能徒手相抗。
她全力运聚灵力,疾将紫犀钗的威力层层提升,然而任她如何催,紫犀钗都始终无法摧毁那只看似纤弱无力的柔荑,就连挣脱都办不到。
握住紫犀钗的手洁白、剔透、完美无瑕,瑰丽的光芒在其上不断蔓延,在巨大的法力轰击下,整只手都奇异地亮了起来。
散发出耀目的灼灼紫彩。紫犀钗跃不止,不断地在那只倾国倾城的手掌中摩擦着,发出一种奇异的嗡嗡声,但那只从虚空里探出的手掌上似乎潜藏着不属于这天地的威力,任它如何顽抗,始终都无法挣脱锢。
数息后,两种对立的可怖力量终于炸开了,爆发成一道怖人的风暴,将方圆百丈内的一切摧毁推平。烟尘缓缓散开。
那只手的主人身廓自虚空处徐徐显出来,但见衣如白雪,纤尘不染,一个丽绝寰宇的女子出现在飞萝眼中。
她凝视着飞萝,暗含妩媚的一双明眸中蕴藏着无以抗拒的威仪,足以让世间任何一个生灵心甘情愿的臣服。
四团金焰冉冉落在绝女子的身周,也皆现出真形来,赫是四名人的金裳妖姬,手上怀中分捧花篮、彩绫、琵琶与箜篌等法器。
“圣后?”飞萝错愕,心中立时明白过来,急撤玄功,叩首拜落。小妖后凌虚而立,细观手中宝钗,赞叹道:“果是妙手天成,圣母确有无上之大智慧,不知此宝可否借与一观,瞻仰些?”
飞萝道:“圣后于我,恩同再造,飞萝敢不从命!”小妖收了紫犀钗,衣发未动,已到她跟前,伸出柔荑道:“来,让我看看你恢复的如何。”飞萝依旧跪地,递上右腕,送到小妖后手中。
小妖后搭了会脉,欣然道:“推倒重来,再铸内丹,能短短的时内有如此成效,果真是奇罕之至。”飞萝应道:“承蒙圣后垂顾,赐此妙境栖身疗伤,又得圣老传授绝学,大恩没齿不忘。”
“圣老乃睥睨天地的大家,才学无双,这虚照心经更是他呕心沥血的得意之作,你可受用了。”小妖后笑道“好人做到底,今就再赠一丹,助尔一臂之力。”说着柔荑一转,掌心中已多了颗晕着莹莹芒彩的紫珠,一上一下地微微升沉着。
一抹细若游丝的银光在珠上徐徐打转。小妖后道:“此丹名曰干坤铸真丹,乃按吾师所授之方,以诸界奇珍所配,先后炼了千百炉,至今方成二丹。
今赠尔丹,可融入体脉,增长万载修为,望能助你及早更进一步,窥得太乙大罗之境。”飞萝惶恐道:“圣后于我,已有难报之恩,再赠此无上圣宝,叫飞萝焉敢受之?”
“天地即有剧变,吾为一界之尊,或将无暇他顾,而他,却是众矢之的,需有人护持。”小妖后停了下,继道“此事惟有托付于你,只要护得他周全,便不算辜负吾意,望汝莫辞。”飞萝沉须臾,遂深伏至地行了大礼,举双手接了灵丹。
小妖后道:“此丹虽好,却甚霸道,且需与内丹相互融合,此已非易,汝又是重铸根基,其艰险不啻于改天换地,至于如何生壮大,更是艰难,还需你自行努力。”
飞萝道:“圣后之恩,飞萝永铭于心!”到了傍晚,雍怡宫中张灯结彩大排宴席,各宫各苑齐至,众妃嫔一一觐见问安,处处花团锦簇莺啭鹂鸣,丝竹声中珍馐美酿水呈递。小玄比上一次镇定了许多,应对得颇为从容自如。
但除了汤贵妃与唐淑妃不好推拒外,依然不敢与其他妃嫔太过亲近,始终保持着相当的距离。
在这期间,小玄忽然察觉到了一丝危机…那个锦心殿的袁充容似乎总在寻找与他接近的机会。所幸的是,皇后也及时发现了这一点。
屡在最紧要的关头帮他掩护过去,直至宴席结束都没有让袁充容能够真正的接近。“难道那女人发现什么了?”小玄心神不宁道。“这倒未必。”
卸了妆的皇后腻在他怀里,慵懒道:“哎,这种提防人的宴席真是累人,那婢多半只是想要把你勾回锦心殿去。”“总觉得哪里不太稳当。”小玄凝眉道。
“你若不放心,哪天我帮你把那婢悄悄除掉便是,怕只怕反倒引惹得晁紫阁那些爪牙起疑,他们散潜在楼暗处,当中高者极众,一网打净那是痴心幻想。”皇后淡淡道。
“所以头痛呐。”小玄捏了捏眉心。“你还是先担心下汤妃和唐妃吧。”皇后道。“啊?她们怎么了?”小玄诧问。
“今宴上,你没发觉汤妃冷淡了不少么,尽管表面上依然谈笑风生。”皇后道。小玄怔了好一会,方道:“听你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有点…”“不是好像,也不是有点,哎,你不懂这些。”
皇后道“还有唐妃,也是颇为奇怪,适才宴上,只要你稍微与她近点,她便好像有所畏惧,虽然极力掩饰,却难以逃过我的眼睛!”“有吗?”
小玄愣了下。皇后轻抬葱指,无意识地拨着他的襟口,沉道:“虽说晁紫阁喜怒无常,人人怕他,但各宫各苑都还是盼着能得到宠幸的。
而唐妃的那种畏惧,以前从未有过…难不成是因为晁紫阁前阵子连德妃都踢死的原故?”小玄眉心紧拧,心中倏地一动:“是啦!
定是那晚在红雨苑的假山裂罅中,她无意间瞧见了晁紫阁的本相,因而给吓坏了…可怜可怜,她心里边害怕,却不能说与任何人知。”皇后道:“算了,你就别为这个烦恼了。
这宫闱中的事情,还是让你的皇后来想办法好啦!”小玄心头一松,笑道:“亏得有你。”“只要你别跑,只要你在身边。”皇后从他怀里爬起,迈腿跨坐到他身上,娇声道:“我就一点也不慌。
就能替你摆平这宫里的所有麻烦!”小别初归,水帘香榭中自是郎馋妾渴娱无度。到了翌晨,小玄同皇后才睡不久,便闻得宫人来报,说宰相汤国璋、骠骑大将军唐凤山与户部尚书李翰馥同来觐见,奏曰有紧急大事。
正在止门外候旨。小玄一听户部尚书也来了,心中“咯噔”一跳,忖道:“这么一大早的。难道又有什么大灾大祸来了?”
皇后推托多,本就招架不住,这次焉敢再行阻挠,便命黄门官宣三臣到雍怡宫觐见。众婢服侍穿束整齐,小玄从兜元锦中取出七绝覆戴上,登榻坐好。
皇后命人传邓斐入榭侍候,又再三与小玄约定若有大事须与自己商议,此时身上困倦之极,遂领四婢离了水帘香榭,回主阁补觉。三臣入榭,山呼万岁,礼拜毕。
汤国璋躬身问:“陛下圣体大安了?”小玄道:“有劳汤相挂念,朕歇养多,已恢复的七七八八了,不知众卿今来何事?”汤国璋奏道:“确有几桩大事甚是紧迫,急需陛下圣裁。”小玄道:“汤相请讲。”
汤国璋奏曰:“今有三喜三忧,容臣等一一细奏。这头一喜,是托万岁洪福,南宫叛贼自作孽不可活,以术拘役魔兽,终致天谴,反遭火烧大营,云州之围不破自解,奉天侯及麾下疾雷军已从坠星岭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