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但若论武技
夏小婉了口凉气道:“不知飞萝师叔施放的是什么法宝?竟把…把石人打如此厉害,半点材料都收不回来。”李梦棠道:“既是飞萝师叔。
那道紫电定为教中上宝紫犀钗了,据传是教祖无上圣母在茅野擒太古紫角犀,取其角制成,蕴雷蓄电,无坚不摧的。”
望了望小玄,微笑道:“三师伯不是说了吗,下次再做个更好的就是,男子汉哭什么鼻子呢,羞羞人。”
小玄沮丧万分道:“我这些年积攒的所有材料,几乎全投在无敌大将军身上了…呜,我又不像大师姐二师姐你们已经出山的,可以随意去外边寻找材料。”
梦棠柔声道:“好啦好啦,下趟回来,我同大师姐再给你带多多的材料回来,嗯,一定再帮你找一颗金睛火猊心。”
水若此际已不忍心再跟他呕气,口道:“你别着急,我积攒了不少好东西,明儿就分一些给你,倘若还需要火魅之发,我再帮你去抢。”
小婉道:“我也分一些给你,小玄继续加油!”小玄一阵感动,热泪盈眶,拉手攀背,趁机拥住三个如花似玉的师姐大吃豆腐。
梦棠早已习以为常,只当是小师弟的撒娇痴,小婉却是情窦未开心无他念,唯独水若玉颊生晕,只觉得浑身不自在。
想起先前那个莫名其妙的突吻,心中更加慌乱,一把推开小玄,从纠中挣出,忽有一个青衫女僮飞步过来,却是如意仙娘崔采婷的贴身侍儿摘霞,脆声道:“娘娘有命,请各位师姐师兄速到紫芝阁见客。”
紫芝阁坐落在千翠山逍遥峰东南,大半凌空悬于绝壁之外,鬼斧神工险异非常。李梦棠等四人进入阁堂,见师父正陪黎山老母与飞萝座上用茶,忙上前叩见。
如意仙娘崔采婷一首白发,容端颜丽,道:“这是你们三师伯同三十三师叔,都来见礼吧。”李梦棠等四人跪下磕头。
黎山老母笑道:“起来起来,适才已在外边见过了。”转对崔采婷道:“久闻你这几个徒儿很有骨,何不与我们说说。”崔采婷道:“不过颇合五行,有点异质罢了。岂能入师姐之眼。”
飞萝又瞧小玄,笑嘻嘻道:“九师姐,你就跟我们说一说嘛。”崔采婷不接她话,扬手示了一下立旁侍候的雪涵,对黎山老母道:“这个是我大徒儿雪涵,质合五行之金,入门最早,根基最好,几个顽徒里边,眼下数她真气最强、武技最高,已经出山,今侍于天道阁刑飞麾下。在外边颇有点名儿。”
黎山老母笑道:“岂止如此,这孩子在我教四代弟子中算是名头最响的一个了。”崔采婷摇头道:“比起黎花可就差远了。”
又示梦棠道:“这是我二徒儿李梦棠,木行属极佳,灵力最强,对各种治疗术颇有心得,喜欢读书阅典,还算有点见识,今也侍刑飞麾下。”
黎山老母道:“她眼下正在天道阁参撰《周天诸灵榜》是吧?”梦棠忙叩首道:“回师伯,弟子只是协助大帅做部分整理。”飞萝望着她忽问:“听说你有过目不忘的本领哩。”
梦棠道:“不过是死记硬背,让师叔见笑了。”崔采婷又示水若道:“她是我三徒儿程水若,乃程兆琦之女。”黎山老母微微动容道:“哦,奉天侯程兆琦啊…”崔采婷继道:“她体质属水。
在我五个徒儿里边悟性最好,学东西最快,只是情躁,否则后有望越我之上。”黎山老母笑眯眯道:“很好很好。”水若听得心欢喜,悄悄吐了下舌儿。
崔采婷指小婉道:“这是我四徒儿夏小婉,属为土,最是踏实勤奋,骨亦佳,十分痴召唤术,对如意五行中的土系诸术皆有所涉猎,我很是看好她。”
“好孩子。”黎山老母悦道。夏小婉俏面生晕,垂首静立。崔采婷目光落到了小玄身上,话语稍稍停顿了一下。小玄怀期待,悄忖道:“不知师父会怎样说我?”孰知崔采婷只是淡淡道:“他是小玄,我的末徒儿,因是遗孤,所以今跟我姓,质属火。”
就此没了下文,似乎乏善可陈。黎山老母点点头,也没多问。小玄一阵难过,自卑顿生:“师父对师姐她们皆有褒赞,却只这样说我,定是觉得我大大不如她们了…”想想自己的确无甚长处。
果然样样都比不上四个师姐,于是越发钻入了牛角尖,加之先前无敌大将军被毁,不沮丧万分,座上几人接下说些什么,皆无心再听下去。
直至有人拉了拉衣角,小玄方从浑浑噩噩中醒回,见水若正蹙着眉儿望着自己,听她小声道:“你怎么了?又在想那石头人么?”
小玄怎肯给她瞧出自己的虚弱,眉毛一扬,笑道:“哪啊,我是在想下一个新宝贝啦。”“还不死心呀!”水若横了他一眼“快听,师父好像要带我们下山啦。”小玄心头一跳,忙去听座上几人说话。
正逢崔采婷道:“我后边三个徒儿皆未出山,正想让他们有所历炼,且我久未下山,也想出去走走哩,不知教主有何吩咐?”黎山老母道:“此次前来,教主有二事付。
其一是关于大泽平原的古战场,那里曾有两个诸侯国兵,其中的一方屠杀了四十万降兵,千百年来怨气一直未散,近秽物丛生异象连连,教主担心有人从中作祟,命你前往查探。”
崔采婷点头道:“四十万怨灵未散,的确令人不能放心,倘有魔趁之,成了气候,的确大事一件,不过…”“不过什么?”黎山老母笑眯眯问。崔采婷道:“此事虽说不小。
但我执掌太幻图镇守梦巢,教主恐怕不会只因此就遣我下山吧?”黎山老母道:“没错,单这一件,亦无须用你,只不过顺带而已,第二件事才是非你不可的。”崔采婷道:“师姐请说。”
黎山老母问:“你可曾听闻月皇朝今代新帝之事?”崔采婷道:“略听两个出山的徒儿说过,据说此君一登帝位就改号做‘少轩辕’,自许功比轩辕之意,龙椅尚未坐暖就御驾亲征,穷兵黩武讨伐北方十五族,得国力亏空生灵涂炭,可见是个骄奢自恣好大喜功之徒。”
黎山老母道:“何止此矣,这少轩辕还是个荒无度、灭纲败纪之徒,他在讨伐北方十五族后,便采选天下,后宫。
又强征三十万民夫,大兴土木,奢造四海五岳三十六宫,陷天下苍生于水火之中。”崔采婷道:“古来逆德者必亡,这昏君自招天谴,到头来定然劫数难逃。”
黎山老母道:“第二件事,正是关此。”崔采婷微诧道:“这等凡尘之事,吾教不该手吧?
从前已有三教因为凡尘之争,致使万仙遭劫,教主不是常常以此警示我们么。”黎山老母叹道:“本该由他自生自灭的,但因家门不幸,我教或许不得以而为之。”崔采婷道:“家门不幸…此话怎讲?”
黎山老母道:“这个少轩辕近来又在玉京附近兴建一城,名楼,工程极浩,糜费无数,这也由得他,但此楼竟藏玄异,似乎暗合一个大阵法,正在偷偷汲天下一十九灵脉的华。”
崔采婷大吃一惊,道:“真有此事?难怪数月来梦巢华无端大,青瑛越产越少,我却一直找不到原由!
那楼暗合的究竟是什么阵法?居然如此险恶厉害!”小玄及众师姐也觉大奇,皆在倾耳细听。
黎山老母道:“教主已分遣过几批人到玉京暗中查探,从传回的消息隐约判知,楼所合之阵正是我教的不传秘法先天无极阵。”
崔采婷讶道:“是我教阵法?但这先天无极阵我怎么从未听闻过呢。”“我也是近方知的。”黎山老母道:“这先天无极阵原初不是阵法。
而是功法,唤做先天无极诀,包藏着无尽变化无穷奥妙,据传乃教祖无上圣母因悟一太古异宝而创,用以汲取天地灵气。
后来教主将之改成阵法,布阵于凤凰崖上,夜自行为圣宫汲取灵气,但因嫌其威力太过险恶霸道,暗伤鬼神亏损天地,故在布阵后不久便将之完全封闭。”除了飞萝,余者无不动容。
黎山老母接道:“至于这先天无极阵法,教主并未再传他人,直至后来,教中出了一个天赋奇绝的人才,方将其阵秘密传授,望那人能从中得悟,去其糟粕取其华,为我教创出更加玄妙的上法来。”
崔采婷沉道:“天赋奇绝?那人莫不是…是…”黎山老母道:“那人号为三绝,于教中武技第一,阵法第一,机关术第一…”崔采婷口而出“武翩跹!”黎山老母点头道:“正是这逆徒。”
崔采婷心念电转,道:“她叛出我教后一直下落不明,教主怀疑那楼暗合的异阵就是她所布么?”黎山老母道:“如果真的是先天无极阵。那就铁定无疑了。”
她停了一下继道:“少轩辕近得一妃,唤做姬,自称是天女谪尘,识得先天卜算移山倒海之术。
少轩辕对她宠爱无比千依百顺,楼正是在她的怂恿下始建,据传楼中布局也是由她亲手构划的。”崔采婷道:“如此说来,这个姬,八九就是叛出我教的武翩跹了!教主要我去拿她?”
黎山老母道:“教主命你去玉京暗中查探,是她则拿之,非她则阻之。”崔采婷道:“教中修为比我高的人不计其数,教主为何偏偏遣我入京?”黎山老母道:“教中是有几人功力不在你之下,但若论武技,教中无人是武翩跹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