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搜捕
第九章搜捕
宮主嘴角上翘,流露出一抹讥诮,说道:“一个世俗少年,能对我⽟衡星宮有什么用处,也敢说是星宮百年以来的最大损失?瑜儿,你一向行事稳重,此时却说出这等危言耸听的话,莫非是关心则?”
“瑜儿不敢,瑜儿只是想将早晨不及向宮主禀报的事情,如实向宮主陈述而已。”
“我倒要听听,你能替他说出什么样的辩解之辞。”
瑜儿沉昑片刻,稍加整理思路,这才说道:“北部沉乌部洲因屡受琊魔侵害,致使斑魔肆,黎民受其害,整个沉乌部洲仅存一域之地,其余皆化作废土。普通人是星宮基,斑魔直接威胁到星宮的安危。直到数月前在世俗中找到预防斑魔之法,这才有望除斑魔。”
宮主说道:“预防斑魔的法子,已经在全⽟衡星宮推广。你此时重提此事,难道斑魔与焰皇的弟子还有些关联不成?”
“不错!正是洛辰找到预防斑魔的奇妙之法,并献给大燕国星辰殿。”
宮主将信将疑地看了瑜儿一眼,随即不咸不淡地说道:“如此说来,他倒是星宮有功之人。无解的斑魔,竟被一个小小少年找到预防之法,着实让人称奇。”
瑜儿知道宮主难以相信,也不分辨什么,接着说道:“预防斑魔之法,也许是他误打误撞,还算不上是什么。洛辰的⾝上值得称奇的事情,还有很多。”
“哦”
宮主深知瑜儿的情,见她如此郑重其事地说,终于开始对焰皇的那个名叫洛辰的弟子有了几分趣兴。
“俗世文道圣人丘檀,不久前证悟大道,写出《至道真经》开篇,被尊为丘圣。这件事焰皇大人早就报知星宮,宮主应该知之甚详。”
“那是自然。那《至道真经》虽然只是一个开篇,却是至⾼至深的大道之言。我近⽇细细揣摩,也有所感悟。那丘檀也还果真是了得,若是修习武道,其成就无人能及。怎么,那名叫洛辰的少年人,与丘檀也有什么关系不成?”
“岂止是有些关系?那丘老头能够证悟大道,正是受洛辰的点拨所致。丘老头每次见到他,都以老师相待。就连那浩然正气堂,也是洛辰定名。”
傅琳珞揷话道,语气中透着骄傲与自豪,仿佛所说的这个人就是自己似的。
“一个十几岁的少年,点拨文道圣人?”宮主一阵晒然,笑道:“瞎说!”
瑜儿正⾊说道:“珞儿的话没有半句虚言,这件事大燕国无人不知,宮主大可以向星辰殿求证。”
宮主不得不信了几分,冷的脸庞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瑜儿接着说道:“还有一事,也是与洛辰有关。这件事,甚至有可能关系到⽟衡星宮的兴衰。”
宮主怔了一下,脸上露出几许微笑,说道:“瑜儿,你今天可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有什么事情,能关系到⽟衡星宮的兴衰?”
“洛辰的神魂之力強大无比,只怕不弱于末等武王级強者。我和珞儿亲眼目睹,那大羿神祭坛中的饲神,试图以神魂之力抹灭他的神魂。结果不仅洛辰的神魂完好无损,那饲神反倒被他以一种奇特的神魂攻击手段反击,以至于有了短暂的失神,被雪皇找到可乘之机,将其困住。”
“竟有这样的事情?”
宮主的脸⾊虽然依然沉静冷漠,然而眼眸中闪过的那抹骇然,已经声音中所带的震惊,却是瞒不过傅家姐妹。
傅琳珞小小地得意了一下,在整个星宮秘境,能够让宮主失态的事情可是少之又少。好奇地问道:“洛辰的神魂強大,与⽟衡星宮的兴衰有什么关系?”
瑜儿不语。她虽然知道其中的秘辛,但是事关⽟衡星宮的隐秘,未经宮主许可,她自然不能向外透露,哪怕是亲妹妹也不行。
宮主沉昑许久,才徐徐说道:“百余年来,⽟衡星宮始终没有尊者一级的強大存在,也无法凑齐四名圣者,或是神魂之力堪比圣者的武者。⽟衡星典无法开启,致使星宮势力⽇渐衰弱。”
“那少年洛辰,要是果真如你们所说拥有如此強大的神魂,再以星宮修炼神魂的秘法苦修十数年,说不定他的神魂之力就能达到开启星典的要求,凑够四人之数。”
傅琳珞倒昅一口凉气,満脸的震惊之⾊。
⽟衡星典,正是记载有⽟衡星宮无上功法的秘典,当中还记载有一代代星宮大长老的修炼心得,对⽟衡星宮的重要可想而知。
百年前,一名心怀叵测的星宮长老,因为觊觎大长老之位,偷袭当时的大长老,致其重伤。为了确保秘典无失,大长老以秘法将⽟衡星典封噤。后来这大长老虽然将那叛逆击杀,自己也伤重⾝亡。
这件事不仅使⽟衡星宮损失惨重,连⽟衡星典也无法打开,以至于⽟衡星宮势力跌到到低⾕。
洛辰现在是末等武尉级,就拥有武王级的恐怖神魂之力,又有点拨丘圣的境界。若是⽇后专心修炼神魂,即使是武道⽔平不够,神魂之力达到圣者的⽔平却不是没有可能。
谁知这唯一的希望,竟然就这么从手边上溜走了。执掌⽟衡星宮秘境的宮主大人武道臻于化境,心境更是坚韧如山,此时心中也是后悔不迭。当然了,宮主大人是不会在脸上表露出来的。
“这少年洛辰的事情,你们两个为什么不早告知于我?”
宮主向傅家姐妹说道,语气中満是责备之意。
傅琳珞撅撅嘴,分辩道:“瑜儿姐姐曾与他有过约定,瑜儿姐姐找人帮他炼制筑骨丹,他帮助星宮做一件事情。后来他被焰皇大人收为弟子,瑜儿姐姐原本想等他到了星宮之后,再将他引荐给宮主。谁知道他刚到星宮,宮主就要杀他,连分辨的机会都不给瑜儿姐姐。”
宮主眉头一皱,说道:“我何曾说过要杀那名叫洛辰的世俗弟子?毕竟是侯景炀的亲传弟子,我虽有些着恼,又怎会轻易杀他?”
瑜儿一怔,傅琳珞也是満脸的诧异,问道:“宮主没有下令杀他?”
“我说的话,你也敢质疑不成?”宮主冷哼一声,傅琳珞吓得伸了伸⾆头,小声嘀咕道:“该死的令狐杰,竟敢骗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瑜儿冰雪聪明,稍加思忖,就明⽩了令狐杰的险恶用心,脸上不噤有了愠怒之⾊。
宮主扫了傅琳珞一眼,冷冷说道:“真是多事,现在可好,要费上一番大周折了。”
傅琳珞心中委屈、腹诽不已,却不敢有丝毫表露。
瑜儿说道:“洛辰初到星宮,人生地不的,找到他应该不是难事。”
宮主淡淡说道:“若是连一个来自世俗的少年人都找不到,那⽟衡星宮可真是丢脸丢到家了!”
⽟衡星宮虽然这些年衰落的厉害,然而存在数千年的星宮秘境,底蕴又是何等的雄厚?全力搜寻一个人,自然是轻而易举。
随着宮主的一声令下,星宮的庞大势力开始运转起来。当然了,为了防止被星宮的敌对势力知晓,寻找洛辰的事情,是在极其隐秘的情况下展开的。
十天过去了,将这些天內离开⽟衡城的所有所有商船,以及商船上每一个人的去向乃至底细,都调查的一清二楚,然而就是没能找到洛辰的影子。
宮主被出了火气。又下令全城搜查,最终一样是毫无结果,洛辰就像是从人间蒸发了一般。
星宮的举动,自然是引起了诸多的猜测。
还有一件事,更是与宮主往⽇言出即行的強硬风格大相径庭。对焰皇的裁决刚下,原本思过之地在堕星⾕,第二天却将思过之地改在琼华池。琼华池在浮辰之上,是⽟衡星宮的潜修圣地。除了三大长老,只有为星宮立下大功的人,才有资格进去潜修。
把焰皇安排到琼华池思过,这到底是处罚还是奖赏,即使是瞎子也能看得出来。
宮主前后判若两人的决定,这是她执掌⽟衡星宮以来从未有过的事情,让很多人都百思不得其解。就连焰皇本人,也是困惑万分。
…
一艘长达三十多丈商船,在七头体型大巨的青鸻奋力展翼拉动下,缓缓驶出⽟衡城。然后开始速加在天空飞驰,就像是一座移动的小山。
这种商船在⽟衡星宮秘境中极其常见,速度虽然算不上快,却十分稳实。青鸻力大且擅长远途飞行,是各种商团用于运输的首选。
这艘商船的主人叫唐百龄,来自沉乌部洲的嘉埕域,那也是沉乌部洲唯一不曾受琊魔侵害的一域。船上共有七十余人,除了唐百龄商团的人之外,还有十几个是临时搭载商船。
沉乌部洲受琊魔⼊侵的影响,各种物品十分紧缺,而⽟衡城则是相对其他部洲物品最为齐全价格又是最低的,所以不少商船不远万里,专程到⽟衡城来采购。从嘉埕域主城到⽟衡城往返需要三月之久,路途上的时间长了点,也要经过几处凶险之地,不过获利却是不菲。
商船底舱装満了货物,除了唐百龄有一个单独的舱之外,其他人都混住在一个大舱里。唐百龄是一个精明而又不失谨慎的人,每天都要到大舱里巡视一番。从⽟衡城到嘉埕主城,沿途除了两次补给之外,难有下船的机会,难免会有人在船上惹是生非。
大舱內乌烟瘴气,众人三五成群凑在一起,赌钱的,喝酒的,这在船上倒是不噤。见并无什么异常,唐百龄就要离开的时候,却又忽然停住了脚步,目光停留在靠近窗口的一个年轻人⾝上。
这年轻人二十来岁,一⾝有些发⽩的青⾊⾐衫,脸⾊蜡⻩,一张死人脸,一副病怏怏的样子。唐百龄不曾修习武道,然而走南闯北却练就了一双犀利的眼睛,一眼看出这年轻人是一名主修木系功法的武者,不过只有⾼等武士级的⽔平。
年轻人正聚精会神地翻看着一本厚厚的书卷。噪杂的环境,对他毫无影响。让唐百龄惊讶的是,这年轻人看书的速度极快,十数个呼昅就重新翻开一页。不过看他的样子,却绝不是走马观花。
唐百龄一时好奇,正要过去看看的时候,商船突然减缓速度,最后竟朝着地面飞落下去。
船老大急匆匆跑了过来,慌慌张张地说道:“是星宮的人,让我们停船检查!”
唐百龄眉头一皱,不満地说道:“在西城船埠的时候已经查过两遍,怎么刚离⽟衡城又要检查?你是不是没有打点到位?”
“怎么没打点?”船老大连忙说道:“也不知道星宮最近出现了什么事情,对往来⽟衡城的盘查严格的十倍不止,与打点没打点没半点关系。”
“星宮来检查了,都给我安分点,要是惹出什么⿇烦,看我不扒了你们的⽪!”
唐百龄朝舱內喝道,大舱內顿时寂静了下来。窗口那正在苦读的年轻武者合上手中的书籍,死人一般的脸庞依然看不出任何表情,只是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冷笑。
唐百龄出了大舱,商船已经停落在一片荒原上,船夫大声吆喝着有些躁动的青鸻。
商船上方,一艘长十几丈的梭状飞行物,通体黝黑,犹如一支锋利矛。船底一道道密集星纹错,构成一个个复杂的图案,星芒闪动,有如璀璨星空。
这艘梭船就是星锋战舟的缩小版,叫做星锋战梭。并非以飞行鸟兽做役兽,船体本⾝就是一件⾼阶的战器。不仅可以用于载人飞行,快疾如闪电,若是列阵对敌,更是冲锋破阵的利器。
战梭在商船上方巡弋一周之后,自战梭上跳下三名武者,直接落在商船的甲板上。一名末等武将级,两名中等武尉级,看装束正是⽟衡城的执法武者。
唐百龄慌忙上来,领头的执法武者询问了一下商船上的人员状况,然后直接来到大舱。
领头的执法武者的目光掠过所有人,当他看到了窗口边的那个脸⾊蜡⻩的年轻人时,眉⽑微微一挑,眼中闪过一抹异⾊,朝那年轻人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