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躬下裑子

　　“给来十个包子，一盘儿牛舌，一个老虎菜，三碗牛杂汤，多放点儿香菜！哦，香菜你们都吃吧？”听他如此干净利落的点餐，祁婧跟莫黎相视一笑。

　　同时点了点头。进门时晕头转向，连招牌也没看清。从周围餐桌上摆的吃食可以看出，这家主打的肯定是包子，连热气腾腾的空气中都飘着一股好闻的油脂香。

　　“陈主任好像对这家店很嘛！”店里被热气蒸得有点热，莫黎说着话把皮夹克了下来，搭在椅背上。

　　她里面只穿了一件无袖的针织背心儿，浑圆的肩膀和两条牙雕似的胳膊立时了出来，惹得旁边桌上一位油腻大叔赶紧捏了张纸巾擦眼镜。陈志南呵呵一笑，不无感慨的回答：“嗯！

　　有年头没过来吃了，这儿的包子可是真材实料，保管你们吃一次记一辈子。”也不知是有意无意，说到“真材实料”四个字的时候，了“丽丽姐”口一眼。

　　祁婧也热，可她里面的风光远比莫导演惑多了，坐在陈志南对面，本来心里就提着线，被他这么一瞟，连扣子都不敢解了。

　　刚才在车里由着思想的野马奋蹄发情，本就濡的丁字怕是要拧出水来。只从外面走进店里这几步路，就勒得她分外难受，刚好隐隐感到有些意，便起身去找卫生间。

　　遵照服务员的指引穿过厨房推开后门，拐弯抹角的好不容易找到地方，别好简易的胶合板门，祁婧已经骂了那条作妖的内一千遍。

　　利落的解开丝袜吊带，祁婧忍无可忍的把那催命的绳索揪了出来，滑溜溜的布条上浸透了水，不可避免的沾得大腿内侧一片凉。

　　脑子里过了好几遍陈主任透视般的目光，还是咬了咬牙，把三角了下来，从包包里翻出个装化妆棉的口袋，小心的装好，进了侧边隔层里。

　　重新回到大堂，祁婧除了心头惴惴，全身上下都觉得清了很多。先瞄了一眼座位上的陈志南，未见什么异状，才迈开轻松优雅的长腿走了过去，小心的抚着裙子并腿斜坐。

　　包子已经上桌了，两个人正在大快朵颐，还忍不住相视而笑。祁婧闻着香味儿就已经垂涎三尺，翘起兰花指捏了一个包子，刚咬一口，立马就不淡定了，这包子也TM太太太好吃了吧！

　　不薄不厚的包子皮儿松软弹牙，里面的馅儿肥瘦搭配刚刚好，滑而不，松而不散，锁着微烫的油脂，一沾舌头就给所有的味觉细胞做了个全身按摩。

　　然后撒着儿的往嗓子眼儿狂奔，那叫一个鲜香可口，直把祁婧的眼睛喂大了一圈儿。身为北京土生土长的妞，祁婧对老北京小吃的理解可是跟童年的记忆一样深刻。

　　真正好吃的东西，往往藏在曲径通幽的胡同里，而且多半不开复一的平淡生活，其实，道理很简单，只有像包子饺子炸酱面这些老百姓常吃的东西，才值得花心思研究，一遍遍的改良，求细求。这么美味的包子，他以前居然经常吃，真没天理。

　　陈志南带着那么点儿讨好的目光递过来，问了句：“香不香？”“真香！”祁婧一边点着头往下，一边又捏起了另一个。

　　“喝口汤，别噎着你！”不知怎么，这副透着宠溺的口气惹得“婧主子”心生了一窝的小小不服，偏要狠狠的再咬一大口，不顾矜持的大嚼起来，谁知好死不死。

　　正当她准备对第二个包子下口时“咯”的一声，打了个嗝儿。旁边的莫黎立时笑了起来。

　　伸了条晃眼的光胳膊过来捶背。祁婧第一时间朝陈志南望去，总算稍松了口气，他正忙着喝汤，没功夫捡这个现成的笑话。

　　“见了好吃的就不是你啦，家里男人都不舍得管教你的么？”现成的台词，莫导演不说出来真糟蹋了这么好的机会。祁婧刚想回嘴，又是“咯”的一下，赶紧埋头喝汤。

　　好不容易平复下去，再想找补也TM晚了，最关键的，包子没剩几个了，祁婧索偃旗息鼓，集中火力享受美味，经过这么一折腾，又喝了汤，额头立马冒了汗，身上也更热。

　　裹着的风衣像太空服一样厚重，无奈，这会儿却更不得了，本就爱出汗的许太太凭感觉就知道，里面那件又薄又透的衬衫早就透贴在了身上，一旦了风衣非引起不可。人家店里还要做生意呢不是？

　　“丽丽姐”暗忖命苦，只能一张接一张的着餐巾纸，不停的擦脸上的汗。今儿个是真正的“水逆”命中注定要从里到外从上到下都TM得哒哒的。

　　十个大包子，被祁婧后来居上，抢到了四个。一顿饭就这样紧张热乎的吃完了，莫黎招来服务员，又要了六个打包，说一定得给他们家老宋带几个尝尝。

　　陈志南转向还在手指的祁婧问：“你呢，要不要也带几个回去当早餐？”“不用，”祁婧边说边拿出手机“我要收藏这家店的位置，这么好吃的包子，当然每次都要吃刚出锅的！”陈志南一听笑了。

　　“果然是个正经吃货，讲究！”说完，别俱意味的瞄了莫黎一眼，叫服务员结账。出了门儿，祁婧先回头看饭店招牌“新冠小吃”…作者注：沃！

　　莫黎特正式的跟陈志南握手，笑眯眯的说：“陈主任，我们丽丽姐就交给你啦，你要把她安全的送到家哦！那咱们回见？”“放心吧，保证完成任务。”

　　陈志南低头看了祁婧一眼“以后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尽管给我打电话！”莫黎笑着点了点头，潇洒的走向那辆凶猛的大摩托，跟动作片儿里一样利索的跨上坐骑，带着风开走了，跟着陈志南来到汉兰达跟前，副驾驶的门再次被拉开了。

　　略一迟疑，祁婧抬腿上了车。不知是吃了心里有底还是马上要回家，隐隐生出一种难以言说的轻松感。车子开动了。

　　这回不必后视镜，光用余光一扫，高傲的大脯就尽收眼底。“诶？你这是去哪儿啊？”祁婧发现车子在慢悠悠的往来时的方向开。

　　陈志南并未扭头，眼睛里微微发光“我带你去看戏…”这回，他笑得一点儿也不像加缪了，怕是跟王晶更贴近些。“看戏？”莫黎的“监控指挥中心”在祁婧脑际闪过。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果然，当车子缓缓接近刚刚可依停车的那个路口，一辆灯光雪亮，造型扎眼的大摩托从另一个方向拐了过来，向着小区方向驶去，不是莫黎是谁？

　　“这妖居然杀了个回马，想干嘛？”当她把问号投影到陈志南的脸上，答案已经在心头呼之出了，莫黎啊莫黎，你这…有点儿太不厚道了吧？还有身边这个“老男人”

　　他是不是知道的太多了？车子在距离小区门口大约一百米的地方停下了，陈志南原本迥然的眸子微眯着转过来，老不正经的笑了笑：“走啊？”祁婧盯着那张一贯认真严肃的脸足足有三秒钟，眼前的情境让她感到既尴尬又难堪。

　　同时心中却更充斥着荒诞可笑和没羞没臊的激动莫名。不知道哪儿冒出来一股子倔强，祁婧横了陈志南一眼，推门下车，径直往小区门口走去。

　　这一片儿灯光稍暗，加上鞋跟又高，连着打了两个趔趄，正想骂街，陈志南的大手及时接管了她的左臂。

　　立时，侧丰盈的柔软接连撞上硬邦邦的指节“丽丽姐”的心跳随着子不停的摇再次加速，半边身子都麻了。

　　楼道里没有灯，陈志南点亮手机。祁婧的高跟鞋极为克制的回响无形中把黑暗渲染得更像现代版的聊斋。一级一级的台阶垫在脚下，心跟着越提越高。

　　那扇铁栅栏防盗门越来越清晰的出现在眼前，忽然“嘎嘎嘎”几声笑从房门里传了出来。

　　“躲什么躲？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我看你能一辈子躲在被窝里？”莫黎略带沙哑的调侃在外边果然听得真真儿的。“这个妖！”

　　祁婧暗骂一句，不住有些气，胳膊上被大手握住的部位应该已经汗了，陈志南掏出一串用红绳穿起的钥匙，拎出一个，熟练的捅进了隔壁栅栏门的锁孔。

　　“你怎么会有这儿的钥匙？”祁婧低了声音仍充惊讶。陈志南小心的拉开铁门，又开了里面的木门，示意祁婧先进去，等两人都进到里面把门关好才说：“这是我们家的老房子，老头老太太都去海南了，一直空着。”说着开了灯。怪不得。

　　原来这位才是真正的地主。祁婧恍然之后忍不住又问：“那隔壁呢？”“隔壁是我爸一个老领导家，也都过去养老了。正好凑一桌麻将。”

　　说起父辈时的这份轻松调侃，让祁婧拉紧的神经触碰到了一层熟悉的温暖，尽量放轻脚步跟着他往里走。男人的身型不及许博拔壮硕，肩膀却很宽，个子也更高一些，放松的脊背稍微有些驼。

　　他原来不止是办公室里的领导，校园里的传奇人物，还是某对老夫值得骄傲的儿子。“他们是享清福去了，把房子扔给了我，也没时间装修布置，没人租，就只好空着了。”聊着天，陈志南来到莫导演的监控台边，躬下身子，开始启动电脑。

　　这样的老房子，祁婧从懂事住到上大学，对里面的结构熟悉到闭着眼睛也不会撞墙的程度。听陈志南的语气中不无怀念。顿时对领导同志多了几分感同身受的稔，心情不觉放松许多。

　　“怪不得他们给你取名叫志南呢，原来这个南是海南的南！”这个小玩笑比较像“丽丽姐”的作风。陈志南一下被逗笑了。没接下茬儿，却回头看了“丽丽姐”一眼，那个国产加缪明显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