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再过五年
“行啦,追女生要花钱的,”玉姐一把将他手给掰开,直接在他手里:“来,留个号码,没事的时候就过来坐坐。”
“这?”钟致远面难堪之:“玉姐,我,真不能拿这钱,我也不是追女生,就是想帮帮她。”
“嘿,你还害羞了,那这样,你要不想追她,那就追我呗,嘿嘿,下次来的时候给姐买点好吃的好玩的,就算姐没白疼你。”
钟致远无奈的笑了笑,实在不知道姐姐怎么会有这么怪的朋友,但既然话说到这份上了,他倒也不好推辞,收下卡,互相留了个号码,在玉姐热情下喝了几口茶才从茶庄出来。
“小远还没车吧?要不要姐姐送你。”“啊,玉姐,真的不用了,我,我自己坐地铁回去。”
钟致远苦笑一声,倒真有些不适应这位玉姐的热情。“坐什么地铁啊,跟姐来,姐送你过去。”玉姐说着就要拉着钟致远向着地下车库里走。
“叮叮…”一声轻响倒是止住了玉姐的步伐,玉姐自兜里拿出手机,笑容稍稍一紧,可不过一秒钟便恢复了先前的热切:“小远啊。那你自己回去吧,玉姐这边忽然来了点事情。”
“嗯,好的,玉姐你慢慢忙,今天已经麻烦你很久了。”钟致远暗自松了口气,要真被她开着车送回去,万一被晓雨给看到了。
他还真不知道怎么解释。望着钟致远远去的背影,玉姐这才划开手中响个不停的手机,面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喂?老板。”“紫鱼,黄山牺牲了。”
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异常沉重。玉姐的手颤了颤,双微微抿动,强忍着心中悲楚:“什么时候的事?”“刚刚接到的消息,深海国际大桥底下发现的尸体,确认是他。”玉姐没有说话。
只是另一只手已是捏得咯吱作响。“上头决定了,智运的事先缓缓,你这段日子继续守在那里,等咱们的人手齐了再说。”
“他们都很忙?”玉姐径直问道。“嗯,如今是特殊时期,他们都有任务,”电话里的语音突然顿了顿。
忽然似是意识到了什么,接着说道:“紫鱼,我知道你想报仇,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等他们忙完了,我派人过来你那边,不会让黄山白白牺牲的。”“你…你在哪呢?”
在学校里,温雪又穿回了她的那身布格子衫,倒是显得有几分土气,可她眼眸里闪烁着的明媚倒是不容掩盖,配上她那小心翼翼生怕别人瞧见的模样,倒越发显得楚楚动人。
接到钟致远的电话,她便心中惴惴不安,她从来没有想过,对她那贫苦的家庭而言望尘莫及的数字,居然半天功夫就被人解决了。
一想到自己差点走上了那条不归之路,心中不由又生出几分庆幸,只觉着好像天无绝人之路一般,父亲有救了,她,也有救了“嘿,在这!”钟致远从身后钻了出来。
恰好站在了温雪的跟前,倒是把温雪吓了一跳,他此刻穿的是一身球衣球鞋,一身壮的肌尽数展,贴得如此之近,那叫人悸动不安的男气息扑面而来,温雪俏脸一红,下意识的退了半步。
他们约的是学校里另一个校区的咖啡厅,钟致远想了个办法,先是打电话约着晓雨她们练球,让她们先去球场等着,自己便趁个空约着温雪出来。
将手中的卡递给温雪:“来,这是给你的,以后,再也别去那地方了。”温雪望着手中的ic卡,只觉着这冰冷的小卡片突然间变得滚烫起来。
鼻尖一簌,眼泪便止不住的落了下来。“诶诶诶,你别哭啊,你这一哭让人看了怎么想。”钟致远赶紧止住她的哭声。
“谢谢。”温雪清了清嗓子,可依然没用什么效果,带着些沙哑的哭声说道:“我,我毕业依旧努力挣钱,我一定还你。”
钟致远点了点头,倒也没拒绝她的承诺:“行吧,你快去医院吧,我这边还要陪她们去练球,就不多陪你了。”“嗯,好,你去吧,我这就去医院。”温雪应了一声,不再多说。
就这样看着钟致远告别向着球场走去,看着他高高的身影,温雪一时间有些痴了,心中不想着:若是昨天他没有醒过来…旋即又想起宿舍里那位纯真无的小妹妹,苦涩的心灵瞬间一阵酸楚,温雪摇了摇头不再多想,站起身来向着校门口走了出去。
短暂的咖啡厅之约落下帷幕,本应是二人心中不为外人所知的小秘密,可却并不如他们所想的那么隐蔽,咖啡厅的另一侧角落里,一道狡谐的目光闪烁,似是已将一切看在眼里。
“喂,张科长,我是先前跟你联系的小叶…”“哦?是你啊,不是说让你联系法院那边吗?你这是诉讼刑事案件,主要还是靠法院那立案的。”
“是是是,张科长,我昨天按您的指示联系了法院的李副院长,可他说案件涉及到公安系统内部,还需要你们检察院的公文批示,您看什么时候…”
“这个老李啊,还真是…这样吧,我这几天有点忙,你过几天再来找我吧。”“可…可是…”电话这头的叶诗翩有些焦虑:“张科。
之前那位和我联系的岳姐好像说检察院是可以立案的。”“那你去找她啊。”电话那头声音听起来有些不悦。
“不是,张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叶诗翩心里愁苦万分,自那与岳彦昕见面之后,本以为这件事会很快有个结果,可谁想着岳彦昕电话过来说是有接了个紧急任务,这桩案子交给了如今耳边这位张科长来跟进,自此之后音讯全无,连电话都打不通了。
而这位张科长却是与岳彦昕的热情关怀完全不同,一上来就打着官腔,竟是让她兜兜转转去找法院,把她们当皮球一样推来推去。
“要我说啊,你就跟老李好好说说,应该就会给你立案的,到时候咱们才好调查嘛。”电话里的声音稍稍缓和,旋即又是熟悉的那句:“好了。小叶啊,我这边还有事先挂了,回头咱们再聊。”
“嘟嘟嘟嘟…”刺耳的忙音响起,叶诗翩颤抖的放下手机,望向身旁陪着自己的妹妹,苦涩的摇了摇头,面上柔滑的肌肤微微皱起,似是想挤出几丝笑容来宽慰妹妹,可心头的痛楚深入人心。
她终究是挤不出来,双眼只微微一闭,眼泪便止不住的滑落下来。“姐姐,他们…”叶红雾见着姐姐这副失了神的样子,心里哪里能不急,赶紧一把搂住了姐姐,轻轻问着:“姐姐,你别哭啊,咱们,再想想别的办法?”
“没用的,那是厅长级别的,整个深海,估计没有几个人能得罪得起,我们是什么人啊,我们就是这大城市里的浮萍…”叶诗翩哭诉着。
虽是不比那苦难,可这心头的大山却是越越重:“我好恨啊!”“姐姐,你别想不开,没事的,你还有我,还有爸妈,要不,我陪你回家休息段时间吧。”
叶诗翩闭了闭眼,稍稍推开妹妹的怀抱站了起来:“你又是班导,又要准备考研,聂云他比赛也快了,哪里有时间陪我回去。”
“可是,姐姐,你一个人我不放心…”叶红雾了解姐姐,姐姐虽然看起来有些柔弱,可骨子里却是天生要强,自小认定了的事就是怎么劝也拉不回来,也因为这样,大学里也没能找个合适的男朋友,如今受了这么大的委屈,还真有可能干出点傻事来。
“你这样陪着我也不是办法,你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吧,我想一个人睡会儿。”叶红雾轻轻“嗯”了一声,又朝着房间里望了望,想着房里早早被自己收起来的剪刀等危险品,应该是确认着房间里再没有什么危险,点了点头,这才缓缓走出。
当清晨的第一抹阳光洒落在房间里的时候,本应睡的叶诗翩却依旧挣扎通红而又惺忪的双眼,本是年轻美丽的深海校花,本是落落大方的电视台主持。
此刻却是变得憔悴无力,青春的朝气在她身上找不到半点光彩,仿佛一夜之间变成了个白发魔女,是伤痛。叶诗翩一宿没睡。
每当她睡意来临合上双眼,眼中总会浮现出那头恶熊向他扑来的场景,她仿佛置身于一片宫之中,每每寻得出口,那恶熊便正守在那里,一次次的希望燃起,一次次的希望扑灭。
就在这样的痛苦折磨中熬了一宿,哪里还能有什么精神,叶诗翩自上坐起,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才刚刚六点,天色刚刚放亮,街道上却已隐隐有着些许环卫在做轻扫,叶诗翩嗅了嗅鼻,轻轻的打开了房门。
妹妹还睡在客厅的沙发上,想来也是在担心自己,叶诗翩轻手轻脚的迈过客厅,连洗漱都已不想去,打开了出租屋的小门,径直便向着外头走去。
她要去的地方离家不远,越过两条马路,眼前便出现了“深海大学”的校门,这是她的母校,住在这附近,她总是时不时的回来看看。
她特别喜欢那片青山湖,在那里,她仿佛能寻找到自己当年的影子,她家境一般,甚至可以算得上是有些穷困,毕竟培养着两个女大学生的开支也是不菲。
叶诗翩好强,自进入大学的第一天起便选择了播音主持这个方向,初时她的普通话还有些家乡口音,为了练好,无数个清晨她都在青山湖畔独自发声,为了未来的路。
她着自己去了解各项体育赛事,大学四年,她拒绝过许多男生的爱慕,对她来说,带着妹妹在这座城市站稳脚跟才是重中之重。于是乎。
她一路奋发,终于是靠着优异的成绩和表现被深海电视台录取,才毕业一年时间便已经开始有了跑散场的待遇,按照她的估算,再过五年,她就能登上更大的舞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