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甘雨还喊

　　偏偏沈宋旅游回来后就快要毕业答辩了，连带着假期结束要开新文，之前的一本小说有出版社看上了正在洽谈中，忙的不可开，连凌怀风和她一比都显得悠闲多了。二人看着沈宋每天忙的脚不沾地，也只能憋着自己内心的想法，直到不久后，沈宋参加毕业典礼。

　　毕业典礼当天，沈宋因为前一天晚上熬夜更文起晚了，快中午的时候看到手机里无数未接来电和信息慌慌忙忙的赶紧穿鞋。

　　宋晏嘉今天没课，看到沈宋着急的样子咬了一口蛋糕“姐姐，要不要我开车送你过去，今天你毕业典礼我要不要买束花过去？”沈宋早上还没来得及吃饭。

　　正好有些饿，咬了一口他手中的蛋糕，笑着拒绝了“我和甘雨她们说好了，今天毕业典礼不准带家属，你老老实实在家呆着吧，我走了…”

　　话音还没落已经跑远了。沈宋赶到学校的时候典礼已经开始了，她偷偷从后门溜了进去，看到了最后排的舍友。

　　傅柔小声的问她“你昨晚干什么了？今天我们几个轮着给你打了那么多电话，你一个没接。”一边说着一边把领好的学士服递给她让她赶紧套上。“昨晚更文熬到太晚了，为了赎罪今晚的饭钱，我掏！”沈宋咬咬牙疼的包下了最后散伙饭的钱。

　　另外三个人都两眼发光的看着沈宋，毕竟马上毕业，大家都是青黄不接的时候，也不好再向家里伸手要钱，但刚实习手头都不宽裕，能省一笔是一笔。

　　a大一向讲究仪式感，毕业典礼冗长而繁琐，各路的领导讲话，让本来还有些困的沈宋昏昏睡，等到要求学生上台接受拨穗领学位证书的时候沈宋被旁边的傅柔掐醒了。

　　一套这么冗长的仪式结束后，学生可以自由活动，拍些照片，最后将学士服还回去即可。四个人穿着学士服又去了校园四处拍照留念。

　　直到这时几个人才生出几分毕业的离别感。从毕业这一刻开始，就再也没有学生的身份了，相处几年的朋友也会各奔东西，大学本来就是来自五湖四海的人，有些人甚至可能这一别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了。沈宋她们宿舍，只有傅柔是其他市的人，剩下三人都是本地人，倒也还好。

　　不过总归是各人有各人的人生轨迹。几个人都是中文系的，所选择的道路却完全不同，除去在写书的沈宋，甘雨现在在一家小公司做文秘，傅柔听说家里安排好了去教书，陆雅琪的选择倒是和她们学的专业毫无干系，在做明星助理。

　　a大很大，有一大片樱花树，也是每年来a大游览打卡的圣地，还有中心的天鹅湖，北边无数情侣爱好的小树林，爬紫藤萝的罗马柱长亭，到最后几个人逛完整个校园都异常沉默低落。

　　大学的时光很美好，却也异常短暂，仿佛昨天她们才刚刚踏进校园和彼此做着自我介绍，今天就各奔前程。一段旅途的结束，也往往意味着另一段旅途的开始，中途会不断有乘客下车，可是却万万没有回头的路。

　　拍完照将学士服还回去后，天色有些擦黑，四个人商量后决定去学校附近的一家饭馆吃饭，沈宋请的客，点了几个菜，饭没吃多少，酒喝了不少，四个小姑娘喝了十来瓶啤酒还有半瓶多白酒。

　　吃完饭甘雨喊着要去ktv，四个人打车去了最近的ktv，订了个中包，傅柔的酒量不太好，到包间的时候直接趴在沙发上睡着了，甘雨喝醉了酒精神反而特别好，拿着话筒一边唱一边在沙发上蹦，陆雅琪靠在沙发的最边上的拿着摇铃给她做伴奏。

　　甘雨还在那鬼嚎鬼叫“套马杆的汉子你威武雄壮，飞驰的骏马像疾风一样…一望无际的原野随你去…”沈宋听她唱她的土味歌单立马咯咯的笑了起来。

　　甚至还跟着她一起唱起来，除了傅柔在睡觉三个人都唱的很high。ktv里也有酒，包厢里太热，沈宋又喝了两瓶，包厢里的酒酒含量很低，喝的沈宋想去厕所。

　　和另外两个唱的正high的人打了个招呼，摇摇晃晃的去厕所了，ktv几个人来过很多次，即使喝多了沈宋也能找到厕所的位置。洗完手从厕所出来，沈宋嫌包厢太热打算透透气，却没想到会遇见那个四年都没见过的人。

　　他靠在一间包间外的墙上，懒散的倚着墙，两只长指夹着的香烟飘缕缕烟雾，一身深黑色西装，带着银丝边的眼镜，眸子半敛看不清情绪，头发用发胶定型一丝不苟，或许是察觉到他人目光的注视，眼神瞥了过去，发现了站在原地的沈宋。

　　程景眼内闪现惊慌，站直了身体，把手里的烟背到了身后，和偷吃糖被大人发现等待教训的小孩一样，高一下半年那会。

　　他们两个刚谈了不久，那个时候他和校外的小混混学会了抽烟，有一次烟瘾犯了，当着她的面就了起来，她一向闻不得烟味，就被烟味呛的咳了几声。

　　后来他就把烟又扔下了，也很少和那帮小混混来往。沈宋看了一眼他背后的手，没有说话，和没看见他一样打算直接回包厢。程景有些失望的低下头，把手中的烟按灭在旁边垃圾桶上的烟灰缸里。

　　他有些无措的盯着她，仿佛几十年无人住的老房子被风雨吹打的腐朽破败即将倒塌，哑着嗓子开口“好久不见，沈宋。”他开了口，沈宋也不能再假装看不见，转过身和他对视，扬起笑容“好久不见，程景。”

　　她喝的有些醉，但是神智还算清醒，程景没看出来，他和她在一起的时候她还不会喝酒，她的酒量是高三毕业那个暑假开始猛增的，那个时候他们已经分手了。“最近还好吗？”程景觉得仿佛有鱼刺梗在喉间，让他说话都觉得艰难。

　　“嗯…很好。”沈宋点了点头，觉得酒劲有点上头，有些晕，想着再等等该回去了。沈宋回答完后，两人竟再也找不到话题，都沉默了下来。

　　许久，直到站的太久沈宋想提出离开的时候程景再次开口了“宋宋，我们…能重新开始吗？”他的眼里有希冀的星光。

　　沈宋看着他的样子有些难受，沉默了一会，回答道“四年了，程景，太迟了。”他僵硬着身子，努力几次提起嘴角，想说没关系，但是最终还是做不到，面色有些难看，她明明拒绝了他仍然不甘心的想再次开口。

　　“程景，我有男朋友了。”沈宋打断他想要说的话，率先开口。程景所有的话都被堵了回去，垂在身侧的手捏成了拳头，张着嘴想要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能说什么。

　　“宋宋，我们能再谈谈吗？”他的声音很艰涩，目光中带了些祈求。沈宋别开头，开口的声音也有些低落“我是和朋友一起来。你应该也有事，对吧？”

　　说到最后一句，她又转回了头凝视他，她不需要他的回答。程景无力的瘫靠在墙上，只能看着沈宋的背影，以手掩面遮盖自己的表情。

　　沈宋回到包厢的时候，两个人已经换成了歌单，快嚎了两个小时两个人也没什么力气了，包厢里只有音乐再回“我怕我没有机会，跟你说一声再见，因为也许，我怕我就再也见不到你，明天我要离开，熟悉的地方和你…”两个人听着听着就抱在一起呜地哭了起来，看的沈宋也有些眼红。有些人我们根本没意识到，却已经见完了这辈子的最后一面，所以才要更加的珍惜在一起的日子。沈宋过去和两人抱在了一起，眼眶有些热“以后一定要常见面，听到没有？！”

　　旁边的傅柔也醒了过来，看见几个人抱成一团凑了过去，几个人哭做一团，音乐已经自动跳到了下一首。“那是我夜思念深深爱过的人呐…”沈宋松开了几个人，抹了抹眼角的泪，拿起话筒跟着唱了起来。

　　甘雨跑到前面的立麦前，这算是她难得唱起来不跑调的歌，傅柔和沈宋一个话筒，陆雅琪也拿起了另一个话筒，四个人一起唱了起来“如果有明天祝福你亲爱的…”唱到这里，傅柔的声音已经有些哽咽，四个人对视里一眼，眼里都噙着泪花。

　　今天遇到了程景她的情绪不太平静，这首歌是她们在一起第二年的时候元旦他当着全班的面弹着吉给她唱的。

　　那时候全班都觉得他们是学校的模范情侣。沈宋拿着酒瓶又灌了点，傅柔男朋友打了电话多来，不放心非要过来接人，甘雨把地址告诉了他。凌怀风的电话也打了过来，问她怎么还不回来，沈宋喝的有些高。

　　她一喝多和平常性格就不一样，会变得格外乖，听到他的问话，委屈的问他“别人男朋友都来接了，你怎么还不来接我啊？”音乐早就停了，另外三个人听到沈宋撒娇都起哄的发出怪异的叫声，甘雨还喊道“417退房！”

　　凌怀风没理会她那边其他的声音，本来因为她一点多了还不回家有些烦躁的心奇异的被抚平了，用哄小朋友的语气和她说“那我这就去接你好不好？”傅柔的男朋友已经接走了她，顺带着送家比较近的陆雅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