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从那天开始

　　“呸！你这快要人头落地的婆娘还敢如此嚣张，看到我家娘娘还不赶快跪下！”“娘娘啊，秀兰姑娘以前好像是皇后身边的丫环吧？主子掉了脑袋便乘虚而入，给皇帝老儿当了小老婆，如今可是威风八面了，可喜可贺呀。”

　　“你！”赵瑛气得眼珠子都快要迸出来了，手中的芙蓉剑“噌”的一声开了一半，恨不得立马把孟芙一刀两断。秀兰一边喝住了差点冲上前去的赵瑛，同时也用眼神制止了想上前按跪孟芙的女兵。

　　“小瑛不要冲动！时辰还没到。这贼婆娘已是死到临头，何必和她计较。”赵瑛只好把剑重新回鞘中，忿忿地说道：“这婆娘忒地恼人，只砍她脑袋真便宜她了，若是我作主，先把她的两个子割下来，然后再剁下这颗狗头一起当祭品！”

　　孟芙听罢马上吃吃地大笑起来，两只大子也随着笑声上下抖动着：“没想到呢，小瑛姑娘这主意真的比男人还狠。我啊，还是劝你少点坏心眼，咱们虽说是官匪两条路，可都是提着刀子吃饭。

　　在这世里面也算是一家人，今天是我光着股在这里被砍脑袋，明天、后天说不定就轮到你们啦。如果有一天你们落在了长安老姚的手上要被砍头时，大概也不会希望别人先把你的子给割下来吧？”

　　秀兰倒是欣赏孟芙那种英雄气概，说道：“方才你说今天是你归家的大喜日子，眼看这吉时就快到了，我看你还是早作上路的准备吧。”

　　孟芙自知大限已到，表演到这里也该告一段落了，于是便双腿一曲，慢慢地跪了下来，只是始终保持着直的身板，双眼也一直看着前方。

　　犯人跪下后，秀兰便按惯例先宣读孟芙多年来所犯下的各种罪状，然后再问她临刑前还有什么话要讲。

　　孟芙看了一眼赵瑛，第一次语调平伏地说：“小瑛姑娘，这双芙蓉剑可是出于名匠之手，随我出生入死多年，没想到你会拿它来送我上路，实在是痛快。

　　希望姑娘后能善待此剑，切莫落入他人之手。”对于孟芙态度的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赵瑛反倒觉得有点儿别扭了。

　　莫非真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当秀兰再问她还有何要求时，孟芙说：“你可知道我为何没吃断头饭？

　　在这个安定城里，把我恨入骨髓的人多如牛，等会我那无头之身往那一摆，少不了被人碎屍万段，所以也没必要吃什么东西了，我并不可惜这身，只是不想这脸面也被人毁掉…”

　　秀兰点了点头说：“放心吧，首级会挂在平安门上，谁也拿不到，而且我们也不允许任何人爬上去。示众三天后，我自会找个别人不知道的地方埋下你的人头，当然还包括杨曾的脑袋。”

　　“哈哈，秀兰姐还真的体贴入微啊，不过杨曾对我来说不过是一个可以让我快活的男人罢了，用不着跟他埋在一块。

　　不过也好，要不干脆把其他兄弟的脑袋也埋进来，这样到了阎王爷那也不至于太寂寞，杨曾玩腻了就换别的兄弟上。”在场的女兵们听到都忍不住抿着嘴小声笑着。

　　秀兰自己也差点没笑出声来，真不知道是该夸她勇敢还是骂她无。围观百姓中能听到的人也“妇”前“妇”后地骂了起来。

　　午时的大渐渐地爬上了高空，原本喧闹的四周也开始安静下来，大家都屏着呼吸来等待最后的时刻。和其姐孟凤一样。

　　孟芙在待刑之时并不闭上眼睛，只是直直地看着前方，仿佛要亲眼看着斩签从桌子上丢下来。

　　孟芙游街时那一身的汗水早已被不时吹起的风蒸发得干干净净，雪白的皮肤上只留下了一层薄薄的油脂，在阳光下闪着淡淡的光，的身材显得更加丰腴人。

　　就在孟芙跪在刑台中央展览了近半刻钟后，刑场边上的女兵们开始慢节奏地擂起鼓来，深沉的鼓声把人们快要分散的注意力重新集中在孟芙身上。

　　赵瑛出芙蓉剑，眼中带着杀气一步一步地走到孟芙的身后，以前她看到姐妹们轮尝试刀时心中都十分羡慕，总希望下一个就轮到自己，这次机会终于到了。

　　心情是既兴奋又紧张，而孟芙的表情依旧平静，双眼仍然睁着，她和姐姐孟凤用同样的方式来表现自己的勇气。

　　午时三刻一到，刑场四周的鼓声便密集地“隆隆”响了起来，刑场周围人头攒动，屏息无声。秀兰从签筒中摸出一枝火签，稍稍把玩了一阵后便往前一丢，大喝一声：“斩！”

　　得令后的赵瑛双手持剑举在半空中，瞄准孟芙的颈部便砍将过去，阳光下一道白光一闪，剑身划出了一道漂亮的弧线。

　　令人奇怪的是，孟芙的脑袋并没有如大家想像的那样随着剑光向前飞去，仿佛赵瑛这一下完全是打了空气，孟芙的脖子上竟看不到有任何的变化。赵瑛不冷汗直冒，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在如此近的距离挥刀只有砍偏的可能，但不可能会扑空啊，原本表情平静的孟芙在刀光闪过的时候。

　　只见她双眼一瞪，嘴巴微微一张，好像突然间看到了奇怪的东西似的，正当心中慌乱的赵瑛准备要补刀时，只看见一圈红色的“线”出现在孟芙的脖子上。随着“线”的体积慢慢变大，一丝丝的鲜血慢慢地从“线”中渗出，然后一条条地向下。孟芙那跪得直直的身体也开始小幅度地晃动起来，当她的眼珠子向上一翻时。那丰健壮的身躯便“轰隆”

　　一声向前倒在地上，两瓣大股高高地厥了起来，当她的部触地的时候，人头才离开了脖子“骨碌碌”的向前滚去，体内的鲜血从齐口切断的脖腔中出，竟迸出三尺以外。到了这个时候大家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原来赵瑛挥刀时，孟芙的脖子就已经被砍断了，只是由于芙蓉剑太锋利和挥刀速度过快，被切断的脖子之间仍然粘在一起，直到孟芙身体倒地后，人头才掉了出来“好！好！”不知道场下哪位观众首先打破沉默，其他人才开始迸发出震天动地的喝采声。松了一口气的赵瑛反倒恼火了起来。

　　“可恶的贼婆娘，竟敢耍我？”一气之下用脚一踹，把那具厥着股血的屍身翻了个个儿，使它正正在躺在地上。

　　但屍身并未因此而停止搐，一注注的鲜血仍旧从脖腔处出，两条白花花的大腿如同青蛙一般踢着蹬着，部由于被那双反绑在后背部的手顶着的缘故，被迫向上高高地着。

　　两只巨大的子伴随着搐的身躯拼命地向四面八方晃动，其晃动幅度之大让人觉得那两块肥快要从膛上甩出来了。

　　这一天安定城的人们可算是大眼福了，如此采的斩首称得上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刑场四周的掌声和喝采声是一接一，这种热闹的场面让人觉得这根本不是在行刑，而是在表演。

　　第一次刀就马到功成，赵瑛的心情如同吃一般甜，她跨过孟芙那扭动着的屍身，弯提起了那颗皮肤开始变得惨白的头颅，高高的举起，并向四周展示。

　　孟芙脸上的表情早就失去了刚才的平伏和自然，取而代之的是嘴巴微张、两颗布血丝的眼球向上翻着、两条柳眉呈“八”字形向上挤的脸，看上去如同传说中的女鬼一样。

　　赵瑛看得不吐了吐舌头，连忙呈至秀兰的桌上，看到孟芙首级那狰狞的样子，让秀兰想起了她的姐姐孟凤。

　　秀兰虽然讨厌孟芙的所作所为，但也敬佩她是难得的女中豪杰，心中多少为她的死感到惋惜。秀兰用手合上了她的双眼，然后用朱笔在其额头上一点。

　　以示验首完毕。处刑结束后，负责清场的女兵先是割断绑在孟芙双手的绳索，接着把屍身拖往台下。

　　几位主要的女将相继走上刑台，整整齐齐地站在祭台面前，赵瑛手持孟芙的首级，恭恭敬敬地将它摆放在祭台中央的碟子里。

　　然后众人齐齐跪地拱手，以祈求姐妹们的英灵能早安息。仪式在持续了一刻钟后，众女将便在秀兰的带领下离场，然后负责清场的女兵取出孟芙的首级，钩挂在平安门上，至于屍身则呈“大”字形摆放在城门下展览。

　　说来也讽刺，斩、曝屍都是男人们用于羞辱女的方法，但久而久之形成了惯例后，大家便习以为常了。

　　即使是同样身为女，执行斩首刑时将行刑物件剥光、曝屍时把屍体的大腿往两边拉开也不觉得有丝毫不妥，甚至还会乐于对同施以侮辱的惩罚方式。

　　担任警戒和维持秩序的士兵开始撤离，负责清场的女兵们也列队返回，听任百姓围观孟芙的屍身。

　　不少在郊外地区深受百狍山匪帮所害的百姓几乎无一例外地观看了孟芙的斩首刑，长年以来积的怨气全都发在她那毫无反抗能力的屍身上，前面的人一拥而上，剖开她的膛和肚皮，有的挖出肝脏，有的从身上割走一块。

　　顷刻之间，屍体被各种各样的利器分割得不成样子，而后边的人还继续往前边拥挤。不少愤怒的百姓都从孟芙身上割下了大块大块的，拿回家烹吃愤。折腾了近半个时辰后，人们才相继离去。

　　原本曝屍的位置上留下的是一地破碎和散的块，还有一大片夹杂着泥土和灰尘的血迹…自此之后，秀兰对赵瑛这个女孩子更是刮目相看，于是把她提拔为将领，从那天开始，赵瑛也成为了女营中的骨干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