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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在无后困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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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也能容了她。世间的事总是这么奇怪,在我们认为是水火难溶、鼠猫难共的情况下,却往往达成了统一。两个彼此嗤之以鼻的婆娘。

  在同一座屋檐下成了姐妹。三姨娘是个见过大世面的女人,自然为人处世上,远非我二姨娘这个小货铺家的女儿所能比拟。所以陈家的各种权力大多在她手里。

  我娘如不是因为生了我,她这么个穷家小户人家的姑娘,是很难与二位姨娘同起同坐的,她那些小户人家的见识,常常引来一阵儿的哄堂大笑。

  在这么一个勾心斗角的角斗场,她更不是两位姨娘的对手,但自从她生下了我,她才起了杆。

  二姨娘和三姨娘生的都是丫头,用我娘的话说就是小丫头片子。两个小丫头片子也就是我的姐姐。

  我大姐对待我是极好的,疼我让我,从不和我争东抢西,只要是我喜欢的她从来都不伸手,谁也不想有个同自己抢风的姐姐,我想这定是我爹陈老爷的安排,我是他的心头的儿。

  自然而然我也就成了她的小跟虫,在一个夏季的中午,那年我九岁的模样。我一个人鬼鬼祟祟,悄悄溜前墙跟儿去找我大姐雪燕,蹑手蹑脚到窗下听一听,扒窗户吓她一吓。

  没成想,我听见的,却是我二姨娘正在训斥她说,以后和小三子在一起,傻丫头你不要事事都让他三分,干吗你要受他欺负,干嘛你只吃剩下的,拾他用过的。

  难道你天生就是货?我悄悄扒上窗户,却见她一边说一边用手指点她的头,她总好这样教训她。雪燕姐低声哭泣着,后退着。

  躲闪着二姨娘随时点向她额头的手指。自那以后我看见我二姨娘那张狐脸,就觉的别扭。看清了二姨娘的嘴脸,我这小油瓶里也装了些油。和雪燕姐在一起时,就多了心,故意试她探她。

  在放学回家的路上,我边在前边跑,边踩着路边的坑坑洼,脚下一滑,身子一闪,蹲在地上哼哼唧唧不起来了。

  雪燕姐赶忙跑过来,一边责骂我不小心,一边给我下鞋子,把我的脚放在她的膝上,用她的手给我轻轻的抚我的脚。

  她手里的温暖,如水一样一股股暖暖的入我的心中。我就知道了我大姐还是我的大姐,无论我二姨娘说什么,她还是我的雪燕姐姐。雪燕姐如今也是大姑娘了。

  身段儿成的像颗桃子。我二姐…雪冰,是我三姨娘的女儿,长的比我大姐漂亮,尤其她那双大大的眼睛,漆黑的瞳仁,一眨一眨,灵动而又活乏。

  皮肤白的瓷娃娃一般,让人心动,她一笑脸上呈出一对浅浅的酒窝儿。我三姨娘平时是不照看她的,但在人前人后总是要抱上她,别人要抢过去抱上一阵,也不容易。

  就因为她人长的漂亮,我这独苗,有时我在我爹面前也没有她得宠爱,因此我和她有些疏远。

  我娘私下总说那小丫头片子,瞧那模样儿,一定是从你三姨娘那儿得了遗传,将来长大了也也一定和你三娘一样—

  听我娘说,我爹是听唱曲儿听混了头,才不顾我爷爷的坚决反对,把我三姨娘娶进家门的,为了这事我爷爷和我爹一直憋气,要不是我二叔不争气,是个不打折扣的败家子,说不定我爷爷会一辈子不理我爹。

  长大了的雪冰姐却成了一个人见人爱的飘亮姑娘。丰脯,大眼睛,分明是一个大家闰秀。我二叔,你说我怎么会有这么一个叔叔哪!

  我爷爷他老人家生儿子生的真没有水平。我二叔败家的本事,借用我们陈家湾老少爷们的话说,三十六行行出状元,陈二宝是这个,他们伸出了姆指。状元郎哪!

  我爷爷要听了这话,不气得他老人家的骨灰从祖坟里爬出来才怪。我爷爷活着的时候还能拘着他点,如今我爷爷他老人家一去,谁还管得了他啊!

  我爷爷见他不成器,就给他娶了我二婶,把他分了出去,本意是要他体会挣份家业的不易。可他倒好,将爷爷分给他的那份家业全给吃喝嫖赌了,我爷爷气的一卧不起,临死之前,还不要他进门。

  他见我二婶日子没法过,临死之前就把自己的院子和一些自己私藏的银钱,一脑儿交给了我二婶说:“老二家的,你跟着那个不争气的东西屈了你,这是我给你留下的一份,你别让老二知道,啊!”我二婶是凤凰镇古玉斋老板石天桥的女儿,但嫁出的姑娘泼出去的水。这是自古的理儿,摊上了这么一位女婿。他老人家真是祖坟冒烟了,他又能怎样哪?

  只能暗地里哀叹摇头,叹女儿命苦,恨不得自己打自己几个嘴巴。我们家最重要的人物,也就那位前无古人的陈老爷了。

  说起我爹他可是远近闻名的陈家湾的大地主,村里的土地,我家占去了陈家湾的一半,而且都是一等一的好田地。现如今他又多了一个脸儿…凤凰镇副镇长。

  乡里那些土包,见了我爹,老远就点头哈地陈老爷长,陈老爷短地叫的实着实亲热。偶而我也会看到在他们叫他陈老爷时,我爹的脸虽然绷的如同一块铁板。

  但在他转过身时,他脸上人笑意却如同风过的湖水,起一圈圈的细纹,在我看来,他们这些穷光这样低声下气。

  不过是为了讨得我爹的心,捞到一些好处,几分好的田地,几把粮米,但我了解我爹的脾气,他一定会寸土不让,让他们怀期望而来,失望败兴而归。

  即使有时他也会作出那么一点让步,并不他想发点善心,而是他是一个脑袋灵光的人,他可不愿为了一点猫腥,失去一块狗

  在不得已的情况下,他也会做出一点让步,为了让他的祖业象枝叶一样繁茂,象花儿一样开的长久。

  他从不是个只走一步路的人,要不他就不是陈家湾的陈老爷,他喜欢拍着我的脑袋说,儿子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你绝不能让步,更不能随意放手,否则到手的钱。

  就会象水一样从你手上进别人的口袋。你轻易让步,轻易放手,就意味着你纂不住钱了,要败了,到你山穷水尽的时候,没人会伸手拉你一把。

  即使他们是你的朋友或者是你的亲人,他们见了你,一个个都会把你看成一条落了荒的狗,你就是再揺你的尾巴。

  他们也不会给你一点儿吃的。远的我不说,近的就是你二叔,你看看你爹的月,再看看你二叔过的那光景。

  他得向你爹伸手,爹高兴就给他两个子儿,爹不高兴他一个子儿也别想从爹的手里抠走。儿子你给我记好了,我记的爹这句话,可我却没有把住我的手儿。

  钱从我手上滚来滚去,最终都滚入了别人的手里。我爹心痛的要血,可家里就我这一苗儿,我爹还指望我这芽儿,传宗接代,延续香火。自然对我也多了份溺爱。再说了我家的这份家业除了我,他还能传给谁,我爹的钱早晚不就是我的吗?

  我爹现在已经是财大气了,我折腾那么一点,对他来说不过是大海里的一粒沙子。我爹陈老爷已经看不到眼里去了,其实我爹在我这个时候,他也和我一个样儿,这是我听我娘和我姨娘说的,不过那时我们家里还没有这么显山水。

  而我二叔又是一个败家的武林高手,幸好我爷爷对他们兄弟留了一手。要不我们家早就在我没出生前,就花落了。

  我爹陈老爷就是在他成人之后,凭着我爷爷教的纂紧拳,握紧手,绝不轻言放手,才将我们陈家的祖业发扬的枝繁叶茂的。也正是凭着这一手,他才成了陈家湾不打折扣的大财主。人一有钱。

  就完全变了样儿,我爹会使钱,他把他那些放在家里的钱用在了修道上,有钱就有道,我爹修道修成了。

  从一方土财,得道成仙了,他蹦到了凤凰镇副镇长的位置上。爹成了官家人,好象就不是陈家湾的土财主了!

  他连说话的腔调也变了,常耗在我三姨娘那儿跟她吊会嗓子。我二姐说:爹,你这是干什么呀?您不还是您吗?戴了一顶破帽儿,就不是您了?我爹气笑道:你这个二丫头,牙尖嘴利。

  就不怕嫁不出去!我二姐摇着我爹的胳膊道::嫁出了谁养我呀!呆在这里多好做个官家小姐,还有您肯养着我。不嫁了!

  我刚进家门娘喊住了我,家明,又到哪儿撒野了,一天天不着个边儿。小四儿,少爷在外边又和谁耍去了?我给小四儿丢了个眼色,小四儿忙给我遮饰…少爷去东街找柳少爷了。

  柳少爷哪柳少爷?小四儿,仔细你的皮,有一句慌话,看我不打断你的腿。我娘厉声说道。小四儿吓的面如土色。

  他是吃过亏的人。四柳少爷就是…我知道今天是逃不过了,我娘可不想她的儿子拈花惹草。

  如果让她知道我去天香楼去找姑娘的事,她非和我闹个没完没了,我爹一个人,就让她伤透了脑筋。

  她一辈子都在和我那几个姨娘争丈夫,让她心酸的是我爹对她总是不冷不热,如果不是因为我娘生了我,她是无法和我那几个姨娘一争高下的,这一点她一直是心知肚明。

  因为我那几个姨娘一直没能为老陈家延续香火,在无后的困扰之下,我爹才接我娘入了我们陈家的门,这是我娘心中的伤疤。

  因此每次走出家门我都要和我的跟班…小四儿做好对策,以防被我娘发现。时间长了,纸里终是包不住火。肯定是那个一直让我爹头痛不已的二叔,在我娘面前挑拨了我的是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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