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约莫小时后

　　“啊，对了，你家是住在哪儿啊？”想到这儿他才意识到一个问题“你还找得回去吗？”“那可是我家，我怎么可能找不回去。”朵莱米抬起身子瞪了他一眼“我有那么笨吗？

　　还有啊，我们竖尾人鱼的家肯定是在海里呀，海底那么复杂，谁会门牌路标啊，没办法跟你说具体地址的。”“我知道你们是深海人鱼，我的意思是。

　　那些到了你们家族不走的男人，总要有陆地住吧？整天在海水里泡着，他们活不了多久才对。”

　　“哦…这倒是，附近的确有小岛。”朵莱米托着面颊趴在水面上“回去的话我是能睡得比较安稳，还有的金鱼拌海藻吃，啊…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是想家了。我送你去水鬼海湾，该跟她们说一声。”

　　她甩了甩尾巴，皱起眉“可是我现在真的没力气啊，如果这会儿有大鲨鱼追我，我会考虑把头先进它嘴里好死得痛快一些。免得被生嚼的时候还活着…”

　　你们这海洋生活也太危险了点吧，不过似乎是个挖墙角的好机会，他笑着说：“海洋女神都不会保佑你们的吗？”

　　“可是鲨鱼也是海洋生物，三女神庇佑众生，我被鲨鱼追杀她庇佑我的话，鲨鱼岂不是要饿肚子。”朵莱米耸耸肩“不行就晚几个小时出发吧…我再漂一下，也许就恢复过来了。”

　　“那，干脆这样，我请女神赐予我一些药物，帮你恢复体力，好吗？”薛雷这种松鼠症患者。此刻也不得不拿出一些囤积货，来尝试破局。

　　“好啊，那你给我吃吃看。”她坐起来，双手撑着水里的软沙滩，张开嘴巴仰起了头，撒娇的小孩子一样等着他喂。两颗振奋丸，一瓶斗魂药水。

　　他堂堂神赐级药师的产物，轻轻松松就能给小人鱼恢复到活蹦跳的巅峰状态。要不是太多他自己吃不消，昨天靠药就能给她一口气干出十个蛋。

　　“你竟然不是吹牛啊…”朵莱米去海里游了一个来回，很吃惊地说。就像是对她来说，男人吹牛讲大话才是常态一样，好吧，那确实常见的。“恢复了的话，咱们是不是可以出发了？我还有个小小的祭祀礼，打算在你们那边做，神礼过去的话，效果就不太好了。”

　　薛雷一边张嘴忽悠，一边在心里问，薇尔思，你作为丰产女神，到底能不能给信众具体点的好处啊？

　　【当然可以，只要一个地区的信徒超过一定比例，提供的信仰越多，当地的收获和繁衍就会受到我越多的祝福，提升作物的产量，提升繁殖的效率，这都是很具体的好处。

　　我可不是那种靠自然现象搜集信仰的伪神。你可以去翻翻历史书，看看海岸线上有多少供奉着碧雅琳迦的神殿最后是被海啸冲塌的。】看来只要一提到别的神，薇尔思的口吻就会变得非常恶劣，即使是“神识”这种记忆库的状态都会有明显变化。

　　“那是做什么的啊？”朵莱米果然好奇地发问了。“那能够让女神的恩赐福泽到你们的家族，只要你们愿意追随薇尔思殿下，她将保佑你们…”本来打算说海草大丰收。

　　但考虑了一下，他换成了更有惑力的台词“孵化率大幅上升。”这两天他也了解了不少深海人鱼的事。

　　深海的确是个很凶险的生存环境，即使成年个体都比较强大，人鱼们的生活也谈不上多么安全，幼体如果不能尽快找到母亲，并在路上锻炼出必须的生存本能，那就会被海洋噬，成为其他生物的养料。按朵莱米所说。

　　她母亲至今一共带大了十六个女儿，这累计十六姐妹的背后，是二十多个没机会长大的夭折幼体，和起码快三百个没孵化的卵。

　　所以她们有时候也很羡慕多腕魔鱼那种生存方式，一群里面进化出一个库莉莉，作为强大个体去捕猎优秀的男人。然后，一生一大窝，成百上千个小魔鱼撒出去，总能活下来一些。

　　“对了，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不要对你的同族透太多咱们之间的关系。我作为神使过去，更有助于帮你们族群整体提升繁衍后代的效率。我觉得这比针对一个两个女孩卖力更有效。”

　　走入海中，薛雷才想起应该叮嘱朵莱米一句，免得到了那儿知道他生育力强，被那群人鱼轮番上阵榨汁，当然，真发生了。

　　他也不太担心，刚才的一次恩赐已经让他了解到了人鱼属的大致水准，可不是库莉莉那种被扣减一次不痛不的怪物，大幅削弱一下，连在海底的生存率恐怕都会大受影响。

　　“我当然不会说。”朵莱米很认真地警告他“你也不许说，不然其他姐妹也要找你的。这是咱们两个的秘密。”

　　【深海人鱼的族群首领通常是由后代最多的壮年个体担任，繁衍优秀的后代对她们来说非常重要。薛雷，你的价值已经足够让她那样的小笨蛋也产生独占之心了。

　　今后你应该更谨慎一些。不要忘记，这世界比库莉莉危险的女多得是。】明白，比如那个至今还在让他头疼不已的大魅魔…古莎母亲。一想到连那样的家伙在黑暗侧实力都只能算精锐里的中游，他就对自己圣的惑力感情无比矛盾。

　　清冷的海水渐渐没过口，薛雷深呼吸了两次，很庆幸库莉莉那次榨汁的体感受还算愉快，没有给他留下沉船或深海恐惧症。

　　朵莱米游过来，从水面破出墨蓝色的碎卷发，漂浮在他身前“可以了，骑上来吧。”按照之前说定的方式，他分开腿，夹住了她身体的中段。

　　然后垂下双手，紧紧抓住她的肩膀，努力抬起头，保持脑袋在海面上，大声说：“好了。”线型的美妙鱼尾横摆，娇美的人鱼在大海中展现出了真正的魅力。

　　那雪白的手臂向前一伸，就带着他破开冰凉的海，以远超渔船的速度冲向无边无际的大洋中央。好吧，他确定自己没有深海恐惧症。

　　但…看着自己在这样广阔的海面上高速移动，放眼望去只有月光下呈现出绮丽淡紫的尖涌动，他情不自抓得更紧，腿也夹得更加用力。要是被抛在这种地方。

　　那还真是恐怖到只能向海洋女神祈祷了啊…＊＊＊朵莱米虽然有路痴属，但她找回家依靠的方式并不是记忆，而是歌声。

　　人鱼的嗓音在海底也有很强的穿透力，传播距离应该非常恐怖，游出半个多小时后，她根据类似的歌声回音转向，很快就顺利找到了正在外围重新铺设路灯水母的同胞。考虑到薛雷“柔弱”的身体可能适应不了深海的压力，来到空歌家的领地核心区附近后，朵莱米先把他送去了附近的一个小岛。

　　那个岛比之前的荒岛大一些，上面住着两个赤没穿衣服的男人。从搭的棕榈叶棚子来看，他们在这儿的生活条件并不太好，但稍微一聊。

　　就知道他们谁都没打算回去，他俩一个是渔民，一个是较远地方的矿工，都过了最强壮的年纪，因为娶不到老婆，只好选择当深海人鱼的报酬来碰碰运气。

　　他俩在那些劣质报酬中还算是比较强壮的，所以提出结婚定居的要求后，很快就被批准留下，在当季的适龄人鱼中挑选了自己的老婆。其中一个还远远把自己子叫来给薛雷看了一眼。

　　看到那个房丰五官丽还对待丈夫一心一意温柔体贴的人鱼女郎，他忽然很理解为什么会有专门做生意送单身汉到海上沉船的商人了。要是换他上辈子的状态，知道有这么个路子，肯定也会上船的。

　　这些脑子单纯的深海人鱼很相信婚礼的神圣，所以被挑选了的女孩基本上在丈夫寿终正寝之前都会绕着他转，以他为中心生活，卵也只会交给他来帮助孵化。

　　除了生理因素没办法跟着丈夫上岸生活之外，各方面简直就是完美太太的典范…当然，还稍微有点笨。听说有些港口的年轻男人已经学会了盖那种可以引水进家作大池子的新房。

　　就为了和深海人鱼妹子在陆地范围内结婚生活，因此还招来了一些单身女组织抗议，认为这些没有尊严长得漂亮嗓音还好听的“雌”是来挤占女人幸福空间的怪物。

　　然而，男人们还是会用投票的。沿海地区婚姻调查最受的新娘种族前三位，人鱼永远有一席之地，横尾巴的不拖后腿的话，长年连冠也不是难事。

　　所以不难理解，为什么会有男人心甘情愿为了这种不能离水太久的老婆忍受这样糟糕的生活环境，而且，按这俩男人的说法，人鱼太太的海鲜烹饪水准并不差。

　　也有忍受不了远离文明生活决定回去的男人，如果人鱼子不愿意跟着一起走，那么就只能离婚。据说离婚的话那位人鱼会非常伤心，所以近年来已经很少出现这样的事情了。目前空歌家族在七个岛上养了十八个人类女婿，数量远比薛雷想象的多。

　　人鱼的自然寿命一般在三十岁上下，为了不抛弃自愿加入族群的人类，子亡故之后，还会有新一批人鱼供鳏夫挑选一个续弦。

　　因为和女儿们没有实际上的血缘关系，岛上一个男人带着颇为复杂的神情，咬牙切齿地告诉薛雷，有个老东西已经五十多岁，最新换的第三个老婆，就是他第一任子的女儿之一。薛雷捧着一个椰子。

　　心想，这地方简直是他妈的鬼父天堂…从另一个角度了解了一下人鱼族群的生活，约莫一个小时后，朵莱米哗啦一声从岸边破水而出，新换的两个大贝壳把的房兜得紧绷绷的，沟都成了一条直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