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动作僵硬可比
龙飞耳中但听得一阵吱吱之音,好似蚕食叶之声一般,直往那一团白雾之中投去。忽见白雾当中,冒出千万道红丝,与那一簇金星才一接触,便听见一阵极微细的哀呜,那许多碰着红丝的金星,纷纷坠地,好似正月里放的花炮一般,落地无踪。
而后面未接触着红丝的半数金星,好似深通灵,电掣一般,拨回头便往来路退去。那千万这红丝也不迫赶,仍旧飞回雾中,把一个俞德看了个目定口呆,朝着龙飞。低喊一声:“风紧,快走!”
俞德到了慈云寺俞面树林,便停了下来,朝着龙飞说道:“那万道金星便是绿袍老祖的百毒金蚕蛊。
适才金身罗汉劝大家等晓月禅师到后再说,我见绿袍老祖脸上跟你一样,很不以为然的样子。果然我们走后,他将金蚕蛊放出。谁想那那万道红丝,居然会把金蚕制死大半,绿袍老祖这时心中不定有多难受。
他为人心狠意毒,情特别,不论亲疏,翻脸不认人。我们回去,最好晚一点,装作没有看见这一回事,以防他恼羞成怒,拿我们出气。”
龙飞经不住俞德苦劝,待了一会,方各驾剑光,回到寺中。还未及发言,绿袍老祖便厉声问道:“你二人此番前去,定未探出下落,可曾在路上看见什么没有?”
俞德抢先答道:“我二人记错了路,耽误了一些时间,后来找到碧筠庵时,只见一团浓雾,将它包围,怎么设法也进不去,恐怕中了敌人暗算,便自回转,并不曾看见什么。”绿袍老祖闻言,一声怪笑,伸出两只细长手臂,如同乌爪一般。
摇摆着拷佬大的脑袋,睁着一双碧绿的眼睛,慢慢一步一步的走下座来,走到俞德跟前,突的一把将俞德抓住,说道:“你说实活,当真没有瞧见什么吗?”
声比枭号一般,众人听了,俱都发森然。俞德面不改的说道:“我是毒龙尊者的门徒,从不会打诳语的。”
绿袍老祖才慢慢撤开两手。他这一抓,把俞德抓得痛彻心肺。绿袍老祖回头看见龙飞,又是一声怪笑,依旧一摇一摆,缓缓朝着龙飞走去。偏偏智通派来侍候的一个凶僧头目,正端着一点心。
恰好走到绿袍老祖与龙飞中间,被绿袍老祖一把捞在手中,一手将胁骨抓断两,在一声惨呼下,张开血盆大口,就着破开的软胁下,一一呼,先将一颗心在嘴内嘴嚼了两下。
随后把嘴咬着前,连带咬,把肚鲜血,带肠肝肚肺吃了个尽净,然后举起尸体,朝龙飞打去,俞德连忙纵过,将他拉住道:“老祖吃过人心,便不妨事了。”
再看绿袍老祖时,果然他吃完人血以后,眼皮直往下搭,微微一丝禄,好似吃醉酒一般,垂着双手,慢慢回到座上,沉沉睡去,忽然一阵微风过处,殿上十来枝如儿臂的大蜡,不住的摇闪。
烛光影星,面前站一个少年,正是魔。单身一人来到这虎龙潭之中,原来魔跟踪龙飞到碧筠庵,遇上玉清大师才得知青城派鼻祖极乐真人李静虚,正与轩辕老怪谈判,要光荣撤退蜀山。
真人当年领袖群仙,弟子遍天下,称[驻无落]盛极一时。与太乙混元祖师两次大战,门人死亡殆尽。
隐到云南雄狮长岩无忧静参玄宗,悟澈上乘,化成婴儿,成了散仙,此便自号极乐童子。靠垄驾凌天下的灵峤宫。炼就三万六千干坤针,是绿袍老祖克星。在灵峤宫压力下,要诛杀搅局的绿袍老祖。
真人因要应灵峤宫指令,求入五台派西支的共同盟体,不愿介入峨嵋五台之争,才约见玉清大师,求引绿袍老祖出慈云寺。魔胆大,抢在前头。法元正待开言,魔傲然道:“昔日太乙混元祖师创立贵派。
虽然多行不义,轻动无名,以致身败名裂。谁想自他死后,门下弟子竟然如此凶残。今要诛此凶魔。”
一道清光无无风,电绿袍老祖。以绿袍老祖之能也等剑光近身才得发觉,急施玄功变化,狼狈避开,但也衣袍破裂,危险之极。
绿袍老祖怒极,发出一声极难听的怪笑,摇摆着大脑袋,伸出两只细长鸟爪,慢慢踱向魔来。那绿袍老祖还未走到魔身旁。
只见一道白练似的金光飞进殿来,便听一人说道:“小冤家,你真会惹祸!还不快走!”那道金光来去迅速非常。
这霎眼间,殿上魔已不知去向。绿袍者祖一声长啸,从中抓了一把东西,望空中洒去。
手放处,便有万朵金星,万花筒一般,电也似疾飞去空中,接着绿袍老祖将足一顿,无影无踪。魔给玉清大师唤走,知任务完成。刚刚出了寺门,便听道:“你快往回路敌,待我与玉清大师除此妖孽。”
魔应了声,回头看看那人,只见此人身若十一、二岁幼童,穿着一件鹅黄短衣,项下一个金圈,赤着一双粉的白足,活像观音菩萨座前的善才童子,好生惊奇。
这时,后面绿袍老祖已将金蚕放出,魔忙便驾起剑光,往前导。偶然回头看后面追的万朵金星发出吱吱之声,漫天盖地而来,云驰电掣的追赶,但就追不上自己剑光。看看到辟村口,忽见万朵金星后面,飞起万道红丝,比金星还快,一展眼间便已追上。
那万朵金星,好似遇见劲敌,想要逃回,后路已被红丝截断。在空中略一停顿,万道红丝与万朵金星碰个正着。
但听一阵吱吱叫,那万道金星如同陨星落雨一般,纷纷坠下地来,接着便是一声怪啸,四面鬼哭神号,声音凌厉,愁云密布,惨雾纷纷。
只见地面上万朵绿火,渐渐往中央聚成一丛。绿火越聚越高,忽地分散开来。绿火光中,现出绿袍老祖拷佬大的一张怪脸,映着绿火,好不难看。从身上取出一个白纸幡儿,上方绘就七个骷髅、七个赤身体的魔女。
忽地一团丈许方圆的五光华,碰到幡上,将幡打成两截。那五光华,也同时消灭,接着一道匹练似的金光,从空降下,围着绿袍老祖只一绕,便将绿袍老祖分为两段,金光也便自回转。
倏的又见东北方飞起一溜绿火,飞向老祖身前,疾着闪电,又投向西南方而去。魔回到时,地下只倒着绿袍老祖的下半截尸身,上半截人头已不知去向。刚才的幼童与玉清大师在说话。
玉清大师嗔道:“你这惹祸,还不快来拜见这位老前辈,便是云南雄岭长岩无忧内极乐童子李老前辈。这次若非老前辈大发慈悲,这绿袍妖孽的金蚕,怕不知道要伤若干万数生灵。
而我们也不知有多少同道要遭大劫呢!只是我多年炼就的一块五云石,深深被孽障断送了。”
真人道:“这妖孽炼就一粒玄牝珠,藏在后脑之中,适才不及施放,便被我将他斩死,被一个断臂的妖人,连头偷了逃走,必定拿去为祸世间。
我做事向来全始全终,难免又惹下许多麻烦了。”说罢,真人袍袖一展,一道金光,宛如长虹,照得全村通明,起在空中,便自不见。
魔亦窥得玄功妙用,更增偷食之心。(注)原著中,正派用的是神雷,即一雷天下响,有讲,无人讲。
雷声大,雨声小,讲就天下无敌。派用的是雷,即大声夹恶。魔教用的是元神,赤的内心野蛮表现。佛门用的是光,即得个睇字。
畜牲靠聚敛,修成内丹。绿袍老祖颅内有玄牝珠,故加上出处。***转眼光,辟村玉清观来了六位小一辈的剑侠。那笑和尚年才十四五岁,为峨嵋派领袖东海三仙之苦行头陀的唯一弟子。
五岁从师,练就一身惊人艺业,长就一个圆脸,肥肥胖胖,终笑嘻嘻,带着一团和气,可是他胆子却生来异乎寻常之大,再加以苦行头陀轻意未收过徒弟,因他生有异质,便不惜尽心传授,他本领大心大,自然是巴不得去闯个祸玩玩。
闻得三仙之另一仙玄真子的弟子诸葛警我隐喻慈云寺凶僧残杀了十多个士子,人天共忿。于是到九华别府约金蝉同往,此时餐霞大师与妙一夫人、白云大师入关修炼摩伽大法,峨嵋派长辈嵩山二老之一矮叟朱梅到访不遇。
于是告知餐霞大师的弟子女空空吴文琪、朱文、周轻云,有关碧筠庵监视慈云寺的事,更赠送与朱文以异宝天遁镜。于是他们一同到此寻母、师,不果。
因在碧筠庵要每随侍各位老前辈,行动言语俱受拘束,未便与慈云寺一干人分个高下,于是借故在玉清观住下来,这一来,最难受的要数那魔。面对绝,当然垂涎三尺。
众女弟子更暗传他的行,公认天下无双,常借故挨近,沾粘他的气,更引得情发,搔首姿,挑逗,却又若即若离。
得他心的,又不敢采撷试剑。玉清大师因他竟敢挑战绿袍老祖,更怕他坏了一般女弟子的道基。
而时刻把他带在身边,又不能真个销魂。更因自己师不师,父不父,是兄不是兄,是弟不是弟。心理上尴尬的要死,看着金蝉活泼淘气,约了周轻云及笑和尚,要偷偷前往去,杀掉几个妖人。
灵云也约吴文琪、朱文前去探探虚实。魔也不跃跃试,拿个敌人作练功炉鼎用。六人先后,偷偷溜了出去,驾起剑光,径往慈云寺而去后,庵前树旁石后,转出一位相貌清霍瞿的禅师,口中说道:“这一干年轻孽障,我如不来,看你们今晚怎生了得!”
话言未了,忽见玉清观内又飞出一道清析剑光,飞越树林追踪前去,看出正是那魔。人走后,这位禅师重又现身出来,暗想无怪妙一夫人要暗中保护他,看来功力不高,却如斯畅自然,非一般后辈的有形无神,动作僵硬可比,一般前辈也望尘莫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