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放心了一些

　　“很远吗？”楠居然问了一个很小白的问题。废话，当然远啊！从这里骑过去至少要四、五个钟头，而且全部都是山路…更不要提到登山攻顶的部分了。

　　真的要去的话，大概两、三天之后才回得来。＊“呃…是有点远。”上面那些话当然是只能想不能说的，我只好避重就轻地回答。

　　“讨厌！是森要我随便点的！”楠抗议般地说。“别…别生气，再点一次，试着选近一点的。”

　　赶紧安抚楠的情绪，我轻拍了楠的肩膀。“这样子好不好，我们一起选好吗？”突然间，楠对我提出了建议。

　　“一起？”“嗯，我们可以把手握在一起选。然后你控制大概的位置，这样应该就不会太远了，毕竟，森比较知道这里嘛！”“好…好啊。”哇喔…看来这小妮子进入情况了，居然开始出起主意来了。

　　“眼睛要闭起来喔！”闭上眼睛前，楠还如此代着“嗯…”我应和了一声，但心里头却是百感集。对于这突然间的“出运”

　　＊＊，一来是庆幸自己没有手汗，一来是想到自己终于快可以知道女生小手的“柔”的喜悦，另一方面，则是真的要去握自己心仪的人的手之时的恐惧…“开始啰！”楠很兴奋的说。

　　“嗯…”我的手轻轻而发抖着握了上去，感觉上，像是触摸到如喀什米尔羊般柔软细的皮肤，一种暖暖的感觉，从心里头慢慢地升起。

　　而我的心跳，早已经离我的掌握而烈的跳动着，幸好楠是闭着眼睛的，不然一定看得到我现在像关公一样红的脸。“好了吗？决定了喔！”

　　“嗯…”刻意再将手移到感觉中的左边（也就是往西一点），我不怎么专心地回应了一下，心里头尽是在细细品味着楠的右手传过来的感觉，终于，我和楠一起决定了我们要去夜游的地点…

　　＊＊＊特地加油的机车在深夜里的大马路上高速奔驰着，如果不是由于路上到处都有的测速照相，我一定会把小迅光到130（km／hr）来庆贺今晚的幸运。

　　尽管，我的脸因为没有戴安全帽而被带有些许凉意的风刺着，但心里头已经从小鹿撞的层次提升到天大欢喜的程度了。

　　越过了乡间小路，飙过了六线大道，忽视了装饰用的红灯，车子的后座载着紧紧握着手把的楠，前面则是得意忘形的我，前进的目标…一个名叫“天冷”的山间小村落。

　　“森，那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啊？”打开了安全帽的罩子，楠大声的喊着“一个鸟不生蛋的地方！”由于耳边尽是呼啸的风声，我也大声的喊回去。“为什么要叫“天冷”呢？”

　　“喔，因为以前在开辟中横公路的时候，蒋经国曾经视察到此，由于他突然感觉到天气变冷而要了一件外衣来御寒，因此这个地方就被命名为“天冷”了！听说还是他亲自命名的喔！”说话间，我又闯了一个红灯。

　　“好好玩喔！”“其实，台湾很多地名都很有趣的，一些比较古老的地名都是有其典故的喔。”

　　“嗯…森！你变得博学的呢！”楠赞许着。“没有啦，我的本行嘛！我只是对生活周遭的人事比较有兴趣一点罢了。”“那我要问你更多地方地名的由来！”

　　“喂喂喂！别太超过啦…”开玩笑，我又不是万事通，以我对楠的了解，她一定会问到我垮掉才肯停止的。一路上，我们就像是回到高中时代的关系般的闹着。

　　或许是深夜的魔力吧，楠给人感觉非常的活泼，她的任何一举一动，对我而言，似乎都有种超越“好朋友”的感觉…

　　只是，我多么的希望这不是我的错觉，想到这里，心里头的那个伤疤似乎又隐隐作痛了起来“森，你看，好美喔…”楠指着车子的前方对我说着。

　　进入了省道八号的路段后，夜晚的中横自然少不了山岚之美了，只是，连我这个时常自己到处带着相机跑的人，都很少看过着么浓的雾气。

　　最后我自己也看得出神了“拉好把手喔，山路很窄，雾又那么浓，我们得小心一点的骑。”

　　放慢了车速，我也开始享受着置身于伸手不见五指的浓雾中的感觉。车灯照着白蒙蒙的雾，真的有种置身于仙境里的感觉。（旁白：雾中行驶请千万别用远光灯）“好好玩喔！”

　　楠像个小孩子般的试着用手去抓雾。“…”看着楠的一举一动，我心中充了一种欣慰的感觉。

　　我想，我是幸福的，即使这个恋情没有结果，相信此情此景，终究会变成我记忆深处里的一部分…

　　就这样，在深夜的山路里，我们边闪躲杀气腾腾的砂石车，边享受着超越慢速车的乐趣，就在不知不觉中，我们看到了绿底白字的标示牌上写着“天冷”二字。

　　“到了吗？”楠四处观望了一下。“嗯…”擦了擦眼镜上的水气，我有点不好意思的回答。“真的很鸟不生蛋耶…”楠用种评论的口气说着“嗯…”我沉痛的点点头。

　　在这个鸟不生蛋的地方，别说有什么可供夜游的地方，事实上，这里根本连个象样的店家都没有，在我和楠的四周。

　　除了车子引擎运转的声音只外，只有远处住家里头传来的狗叫声，穿在夜晚山间村落的虫鸣里，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了…“谢谢你，森。”

　　“啊？”“我觉得很好玩，夜晚这样骑车蛮刺的呢！”楠眯着眼睛微笑地说着“呃…别客气。”

　　被楠的反应给吓到，我只能很牵强地回答。楠大概是考虑到我还特地陪她才这么说的吧。“不过，真的地如其名呢！”突然间，楠冒出了这句话。“怎么说？”

　　““天冷”啊！这里还真的蛮冷的呢。”听了楠说的话，我才注意到她身上只有单薄的一件外套，根本无法抵挡这种山中的寒气。“对不起，我的外套借你穿。”

　　我赶紧准备将身上外套下来。“不用了，我穿这样就够了，有森在前面档着风，穿这样不冷的。”楠赶紧阻止我。

　　“不行，你都已经冷的发抖了，我的外套比较厚，我又不怕冷，赶快穿起来，”我边说着话边着外套。“不用啦！你这样会感冒的！”楠又赶紧的阻止我把外套掉。

　　就这样，在这个鸟不生蛋的安静山间小村里头，我和楠争论外套属谁的声音伴随着夜晚的虫鸣，替这个冷清的小村落带来了一场闹剧。

　　最后，胜负的结果，由我和楠互换外套，取得了一个平衡点而结束了这个小小闹剧…＊＊＊半小时以后，我们回到了中横公路路口处的一家商店里停了下来。在这半小时里，我终于体会到“不经一般寒彻骨”的感觉。

　　在夜晚里头看见这间商店，就好象在沙漠中发现了绿洲一样，除了休息之外，也顺便喝点热的东西来暖暖身子。

　　“为了喝罐罐装咖啡骑了两个钟头的车是不是很奇怪啊？”坐在店门口的台阶上，我把热咖啡递给了楠。“是很奇怪…”接过了咖啡，楠开始思考我的问题。

　　“那我们都是很奇怪的人啰？”喝了一口热咖啡，我转过头又进一步地问楠。“不，只有你才是奇怪的人。”楠转过头用她注册商标的笑容来回答了我的问题，然后又低下头着咖啡取暖。

　　“…”想想，这种“随”的事情还真的不能够多做啊，比较一下投资报酬率，这次的夜游可以说是十分失败的，不仅游到个鸟不生蛋的地方，居然还为了一件蒜皮的小事与楠争执，非仔如果知道的话，大概会骂我“猪头”兼“白痴”专门犯些不该犯了大忌…“不过，我们好象是第一次这样出来玩呢。”

　　喝了一口咖啡，我改变了话题。“是吗？我不太记得了。”“我想，今天的一切，应该会是我们很美好的回忆的。”我有些自言自语的说着。

　　“如果说，回忆能使事情变成甜蜜或是美丽的话，那该会有多好。”她望着远方的景，口气些许感伤的说着。“古董的相片之所以美，正是因为它添上了黄褐色的色彩。

　　但是，痛苦的回忆再怎么样去粉饰也还是痛苦的，就像是被“阿鲁巴”的回忆，就算过了30年“那里”的痛苦还是会永远的印在脑海里头，不会因此变美的。”

　　＊＊＊她用一种很诧异的眼神看着我，随后便捧腹大笑了起来，忍住想笑的情绪，她正经八百的将右手搭在我左肩上说道：“森…你果然是很奇怪的人！”“是…是这样吗？”

　　“哪有人会在淑女面前拿“阿鲁巴”和回忆做这种比较啊！”楠有点啼笑皆非的说着“那是把你当成老朋友才敢这么说啊，淑女…”我还特地拉长了尾音。

　　“好啦，不闹你了，已经四点了，要不要回去了？”笑完之后，楠有些轻声地说着。看得出来，楠似乎已经有点疲倦了，于是，在我们喝完咖啡之后，我和楠又继续踏上了夜游的归程。＊＊＊

　　＊＊＊虽然是一样的道路，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归途竟然是那么的令人感觉到疲惫，由于是夜阑人静的深夜，道路上的状况冷冷清清的毫无变化。

　　而从山上骑下来，才发现平地的空气竟然是如此的闷热，令人昏昏睡。再加上睡虫的作怪，我和楠并没有太多的交谈。

　　“楠，你还醒着吗？”我大声的对后头喊着“…应该吧…我想那罐咖啡好象没什么效用耶…”一个没什么生气的声音从我后头传来，我放心了一些，继续打起精神骑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