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毫无意外

　　“我不是个倔强的女孩！”楠嘟着嘴抗议着，同时间，她的双手放到了我的肩上。“是是是…嘿咻！”说话间，我用力地把楠背了起来，比我想象中轻了许多，于是我开始慢慢一步步地向回走着，尽管此时楠的部紧紧地贴在我的背部上。

　　但是，担心着楠脚踝伤势的我，当时居然连一点遐想都没有…“撑着抓紧点，我马上带你去看接骨师喔。”“嗯…”“我很重对不对？”“不会…”“森骗人，要千针喔…”楠甜美地说着。

　　并用她纤细的小指头轻轻地刺着我的肩膀。我只是浅浅地望着前方的阶梯笑着，并没有回答。绵绵的雨里，我就这样背着楠，在绿意盎然的森林里一步一步地走着。

　　尽管身体早已透，就算力气已经耗尽，甚至连雨水和汗水都已无法分别，我还是安静、慢慢地走着…

　　如同感受到我心中的决心，在我背上的楠只是简短地说了一声：“森…谢谢…”简短的言语里，蕴含着无限的含意…一切，似乎由楠环抱得更紧的双手得到了证实…

　　＊＊＊“翼飞都是这样钓女孩子的吗？”听了非仔那令人惊讶的“提议”楠不但没有生气，反而面带笑容地回问。

　　“才不呢，我可是经由仔细的观察，感受到女孩子在身心都需要我的情况之后，才会这么说的。”非仔自负地说着“原来，我在你的眼中，是个求不的女生吗？”楠自嘲般地说着。

　　““求不”

　　…吗？或许是吧…”望着天桥下往来的车灯，非仔的笑意更浓了。＊＊＊“孟森，其实你并不是真的迟钝又不懂女人心啊…”坐在上的非仔突然这么对我说。

　　“怎么回事？干么突然这么说啊？”平时被非仔亏惯了，突然间又被他这样一褒，我有点适应不良的感觉。

　　“其实啊，以你的细心跟体贴的性格，照理说应该会感受得到女朋友复杂纤细的情绪，应该会是相当受女的，可是…”

　　“可是？”“可是你懦弱的性格却让你不敢去面对任何女！不不不！应该说，是让你不敢去面对任何可能发展成恋情的感情。”＊＊＊

　　＊＊＊不知道为什么，在带楠去给识的接骨师看完脚踝上的伤势之后，回家的路途上，我居然会突然想起从前和非仔在他房间里聊天的这个片段。

　　面对非仔突发奇想而对我的性格缺陷下的结论，当时，我并没有做任何的辩解，或许，应该说，即使到了现在，我还是依然无法辩解…

　　“我只把你当成好朋友”三年前，由楠的口中说出的这句话，像是个无法解除的魔咒一样。束缚了我将近一千个日子。曾经，我以为这个伤疤再也无法痊愈。在被魔咒捆绑住的日子里，我叨念着世间的不平，批评着他人的不智，并且在乎着异姓的无视，但自始至终，我却也总是渴望得到救赎…

　　“能走动吗？”把车子停好后，我小心翼翼地把楠从车上扶下来。“嗯，可以。”“赶紧冲个热水澡换上干衣服吧，不然感冒了就不太好了。”“可是…脚上包着绷带，不太方便洗澡…”楠很不好意思地低声说着。声音轻到几乎让我听不见。

　　“这…我差点忘了，这样吧，我们先上楼让你换掉掉的衣服，再看看要怎么解决好了。”也对啦，总不能够叫我帮你洗澡或擦身体吧。带着楠回到了非仔的房间后，我赶紧回到自己的寝室里头找寻类似塑料袋的防水物品。墙壁另一边的楠，此时大概正在更换衣服吧。

　　虽然心里头突然闪过了这个念头，但是我赶紧摇头把可能进入脑子里的恶念给挥去。“光滑而有弹的象牙肌肤，秾纤合度且玲珑有致的魔鬼身材，细长及而乌黑亮丽的秀发，清新淡雅且甜而不腻的体香”如果我是“魔”的话。为了这些，一定朝着“东南”

　　方的墙壁上凿个偷窥用的孔。＊很无奈的，这些与字有关的字眼，还是与我有十万八千里路般的远吧。

　　现实中的我，就像棵无法雕塑的朽木，别说凿，连贴在墙壁上听声音的做法也不敢了，非仔说的对“这世上只有大胆的狼和没胆的狼”我想我就是后者吧。

　　摇头甩去心中的杂念，我再度过去敲非仔的房门：“楠，我能进去了吗？”“请进。”打开门之后，并没有看见令人直鼻血的清凉画面，我只是看见楠的头发上已经包裹着巾，原先被雨淋的外套已经挂在一旁的衣架上。而透了的牛仔…

　　“啊！”我惨叫了一声。“森，怎么了？”被我的惨叫声吓到，楠有些惊魂未定。“你…你的子。”楠的牛仔在大腿接近部的地方，大概是之前跌倒的时候被树枝割破了，粉大腿的一部分就这样青光外着“对不起，能请森先出去一下吗？”楠故作镇定地说。

　　尽管楠尝试着保持内心的镇定，但脸上明显浮现的红晕其实表出她难为情的一面。于是我赶紧把头别过去，机械式地走出房间。“森…”“什，什么？”“塑料袋…”“喔，是是是！”我赶紧把塑料袋从门里进去。不知道是不是惹到某位不知名的命运之神了，为何总是在我尝试着要摒除杂念，猛念“即是空、空即是”的同时，祂就会十分刻意地赏赐给我无福消受的幸运金币呢？

　　在门外等没多久，非仔的房间门突然被打开。楠的脸上，依然存留着些许淡淡的红晕。褪去了的衣裳，换上了宽松舒适的淡蓝色睡衣，再加上依然包裹着的头发与手上拿着的盥洗用具，让我忍不住心跳开始加速了起来。

　　毕竟，楠这整副模样，实在是像极了在宾馆里的剧女主角，令人无法不去遐思。“那…我先去洗澡啰？”楠很客气地说。“啊…嗯。”有点魂不守舍地目送着楠进入浴室，并在非仔的门上头留了张纸条后，我赶紧催车离开家里，到东海别墅去张罗今天的晚餐，虽然外头飘着小雨，但是对现在的我而言，面而来的冰凉水滴，实在有助于消除从心里深处燃起的熊熊火。

　　如果继续留在租屋那里听着楠洗澡的声音，我实在没有信心自己能成为下一位柳下惠…一小时后，在我也洗完热水澡后，我和楠两人在非仔的房间边看着电视边吃着买回来的便当，虽然说是看着电视。

　　但身旁坐着穿着淡蓝色长袖睡衣的楠，不时间还飘来淡淡的肥皂香味，让我怎样也无法把心思放在不停晃动的影像上。

　　“脚还痛吗？”心中默念着“念退散”之类的咒语，我有些言不由衷地问着“还好，已经舒服多了。”“脚扭伤了行动不方便，楠就早点休息吧。”

　　“造成森的麻烦了，真是对不起…”“哪里，你没有造成任何麻烦的！”“可是…”“那请楠早点休息吧，明天我们还要一起回高雄的。”为了不让楠过分地自责多，我赶紧转移话题。“…”楠没有回答。“那么，我先回自己房间去啰。”言毕，我起身准备离开。

　　“森！”楠突然间叫住我。“嗯？”“没…没事。”楠低下了头，一副言又止的模样。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之后，我背靠着门，心里头总有种挥之不去的心虚感。回想着楠今天许多“过界”的亲昵行为，不知不觉中，原先已经把楠当成普通朋友的决心，正如同崩坏的沙城一样，一点一点的剥落着，如果…如果楠真的喜欢上我了。

　　我该怎么办呢？＊＊＊呆坐在桌前，原先是想要将今天发生的总总记录到记里头的，但是脑子里头却怎样也无法和平常一样的挤出字来。自己虽然对于楠今天的异常举动感到困惑。

　　但是心里头那种被记忆片段所填的甜蜜感觉，却是怎样也骗不了自己，我知道，我对楠，还是有种割舍不了的感情。

　　但是，为何明明感受到楠的异常，我却有种无法接受的感觉呢？是恐惧吗？或许是吧。如果这世界上真的发明了那种可以测知对方真实心意的机器，这世上就不会再存有恋爱的灰色地带，也不再有害怕对方根本对自己没有感觉的恐惧了，非仔虽然只是突发奇想地对我的懦弱性格下了评论。

　　但是，换个角度来说，这世间，有多少男女在恋情面对即将突破的关卡时能够不感到恐惧呢？

　　而且，就算是楠真的对我有好感，现在的我，对于楠的感情，有资格接下来吗？看着放在桌上的一个活页夹，将里头的文件出，看着密密麻麻的英文与许多的该填写的表格，我不觉望着出神。

　　回想起几天前教授将与加州大学换学生的同意通知告诉我之时的兴奋，如今，那种兴奋却已被恐惧所取代。

　　对于自己即将留学的事，我并没有告诉任何人，当初，纯粹只是抱持着试一试也无妨的心态去提出申请。就算是没有拿到这个机会，由于没有任何人知道，自己也不有什么很丢脸的感觉。

　　如今，出国换留学的美梦已经成真了之后，与楠之间的关系，自然也将会因为距离的遥远与课业的繁忙而渐行渐远。

　　更何况，两个月后就要出国了，如果此时接受了楠的感情，到时候却又自顾自的离开，这样“始终弃”的行为不是很卑鄙吗？在高中时期，已经看过许多为了各自的前程在上大学之后就分手的先例，在理想与爱情之间，许多人面临了不得不做抉择的痛苦。

　　然而，在许多人赞许选择前者的明智之时，又有多少人了解到被抛弃掉的人心里头的悲伤呢…？“别在那里自我陶醉了，都根本还不知道楠到底喜不喜欢我呢。”

　　正当我如此自嘲的时候，房门传来了“叩叩叩”的声音。在这个时候，还会有谁会来敲我的门呢？了一口口水，我打开了自己的门，毫无意外的，门外站着让我心如麻的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