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站了起来
沁伶抬起手,指尖轻轻拂过云凡脸颊被划破的伤口,心疼地皱眉,紫白的嘴动了一下:“怎么…伤到了…”
从手指传来高热的温度,直直烫进云凡心里。腔的歉意,说不出又道不尽,化作一声低吼:“小伶儿…你真是个不折不扣的笨蛋!”沁伶收回手“如果…”
他的声音微弱得几不可闻,云凡需要跟他额头相抵才听得清楚“如果早知道结果如此,我还会不会爱上你?这个问题,在决定回来之前,我问了自己很多遍…”
云凡一怔,沁伶对他出一个纯净的笑“无论问多少遍,答案都是相同的…我还是会爱上你,皇上,义无反顾地爱上你…你说的对,我的确是个无可救药的笨蛋…”
沁伶轻轻偎在他膛上:“你不必觉得愧疚…皇上…你有不得不做的事情,正如我有不得不屈从的命运,我们只是身不由己,但我想告诉你。
这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的…倾我所有,去谈这一生唯一的情爱…皇上你…并没有欠我什么…”云凡恻隐,心脏像被一钢针在不停地穿刺着,莫名的尖锐的疼痛。
“嘘,小伶儿…来方长,这些事情,不妨待你养好了伤,再一一细说给我听。”他把沁伶重新放回上,细心替他拽好被褥,又唤来下人吩咐煎药备膳。
***冬夜,冷月如钩,呼啸的北风,如巨兽的嘶吼,冲撞得窗台格格作响。屋里依旧温暖得好比和三月。云凡躺在上,并不急着入睡。他用手托着脑袋,借着昏黄烛光,好生暇逸地欣赏着身边人娇美沉静的睡颜。
手指轻巧拨开沁伶的刘海,出光洁的额头,顺着秀的鼻梁,点在他的小鼻子上。几天下来,小家伙瘦了不少,抱在手里,轻得让云凡错觉自己只抱了一堆衣服。
这个如清水般纯净善良的少年,自出生以来便尝尽人间冷暖,就是自己,也一直把他当作工具,一而再地加以利用。
如今落得一身伤痛,他却还是无怨无悔地对自己笑。云凡的心肠再硬,也不免松软了一方角落。他怜惜地低头,在沁伶上偷了个香。
心中暗付,往后的日子里,必不会再让他受一丁点的委屈。沁伶原本苍白的面容,渐渐泛出了绯红的颜色。云凡离开他的瓣,就见小家伙睁大眼睛看着自己,一点都不像刚醒来的样子。
宠溺地刮了他的鼻尖一下:“你装睡?”沁伶笑问:“皇上睡不着么?可是因为我身上的药味太重了?”
“非也,”云凡今晚心情大好,出口调情:“与小娘子久别重逢,当是宵一刻值千金。谁还舍得早睡?”说罢,凑过去在沁伶脸蛋上轻啄不休。
本是无心话语,却勾得沁伶心中一阵酸楚,悲凄的神色自他眼中闪过:“乔装的游戏早已结束,那个虚假的称谓,皇上又何必再提?”
“哦?”云凡有些意外,却也无所谓地耸耸肩:“不过是儿戏的一个称呼,你既然不喜欢,我以后唤你的名字便是了。”
沁伶悄悄转过脸去,从被褥里出袖子,很快地往眼睛拭擦了一下,又若无其事地转回来。云凡默默审视着眼前的男孩子,依旧是自己熟悉的面容,身体和气息,却在不经意中带着一种说不出的陌生感觉。
他亲眼见过,在一段时间里,这张绝的小脸,曾为他绽放无的笑容,纯粹而快乐,调皮又肆无忌惮。
而如今,笑意依旧,却隐隐透着死气沉沉的沧桑,仿佛躯壳中的灵魂已残缺不全,失落在不知名的地方,再也无法找得回来。
见帝君久久不语,沁伶小心翼翼地问:“皇上,您生气了?”云凡摇头:“没有,别多心。我只是觉得沁伶你…好像变了许多…”
沁伶抬手摸摸自己的脸“是吗?”衣袖滑下处,出手臂的刺目红痕,那是鞭笞落下的印记。
两人的视线都一霎那冻结在那上面,心头各自震撼,沁伶马上把手放下来,可那痕迹,已烙入了两人的心上,抹煞不去。一阵沉默之后,沁伶说:“您别担心,那伤,早就不痛了。”
虽然曾经一度,让他痛得,甚至不惜自绝性命。云凡一声叹息,轻轻用手抚摸沁伶的身体,爱怜地,疼惜地。
修长的手指挑开沁伶的前襟,薄轻柔印上他口那道淡红的鞭印。沁伶的直衣,在他的动作下,渐渐门户大开。羊脂一般洁白的皮肤,被布其上的红痕点缀出妩媚的色彩,勾魂摄魄。
云凡顺着那一道道瑰丽的痕迹一路吻下去,直到柔软的小腹…沁伶压抑的哀嚎惊醒了他,脑中猛然忆起御医再三叮嘱病人重伤在身,不宜行房。云凡一个急刹及时悬崖勒马,额角已渗出了点点虚汗。
他帮沁伶整理衣裳,却被沁伶一把握住了手:“如果皇上想要,也无妨。”“也不急于一时,我们有的是时间。小伶儿,你要快快好起来,”云凡把他小小身体拥进怀里。
沁伶自他膛抬头,苦笑:“沁伶整个人,唯一可取的,也不过是这副躯体。可如今…这个身体也毁了…皇上,我已经…没有任何理由留在您身边了…这样的我,对您来说,再无半点用处,我能不能好起来,又有什么关系呢?”
云凡无言以对。一个人,绝不会平白无故地留恋另一个人,总有原因的,但到底是什么?是为了么?云凡身边从来不缺陪他风快活的佳人。是为情么?他抚心自问,心底却一片茫然,没有答案。
他干脆强词夺理:“你的命是我的,我要你赶快把伤养好,你就得乖乖听我的话!哪来的这么多问题?”
“如果单单是为了同情可怜沁伶,那是大可不必的。我早说过,皇上您,并不欠我什么…”云凡听得恼怒,低头以吻封缄:“小伶儿,不许你再胡思想,老实点给我睡觉!好好休息,伤口才会好得快。”说完,自己先闭上眼。
两人分离之后,他都没能睡上一个好觉。此霄良夜,抱着香软的小身子在怀,烦焦了多心绪得到了慰籍,嗅着久违的体香,云凡很快就睡得一塌糊涂。
睡的他,免不了又无意识地挪到沁伶的前,顺着香的方向寻去,含上了沁伶的头,散而柔软的一头乌发,铺开在沁伶身上,的,凉丝丝的。
沁伶眼底一抹深沉的爱意,他打开手臂把云凡的头圈入怀中。因姿势舒服,怀中的人泛出足浅笑。
沁伶喃喃低语:“夫君啊,你笑得这么开心,是做了什么好梦呢?我…可会出现在你的梦中?”说着,心酸的泪水便滑落眼角。
“如果你梦见了我,希望那都是美梦,希望都是能给你带来欢乐的情景,其实…如果你忘了我,也是可以的…”
云凡第二天醒来,发现自己竟然在沁伶身上,嘴巴还咬着人家的头,顿时大窘,从沁伶身上一跃而起:“小伶儿,你怎么不把我叫醒?”
沁伶不解:“为何要把你叫醒?我们以前不都是这样睡的么?”云凡抱头大吼:“那不一样。
你现在是病人!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御医还叮嘱过“病人身体羸弱,不宜产”云凡也不记得自己昨夜到底有没有嘬汁。
不过依今早腹中毫无饥饿感的情况看来,昨天一整夜应该喝了不少。当即一声令下:“传御医!”
可怜那三个倒霉的老人家,好不容易才睡上一个彻夜的安稳觉,谁知又在晨争鸣的时分,被急急传唤了过来。
众人大惊,以为刚醒过来的小公子又发生什么不测,吓得老命都短了几年…如诺一行人守在此地,只是为了等待慈蝶公主在宁静河城里的消息。一旦秘道地图到了手,按照原定计划,所有人马必须立刻撤回如诺。边境上,大军早已埋伏候命,只待帝君的一道攻城令。
然而现在,计划稍微有了变动。云凡知道此番撤离,说到底就是一次逃亡,途中变数不定。沁伶伤重未愈,是断不能带着一起走的。且不说他身体经不起骏马上的颠簸,就是云凡自己,也没信心在危机重重的一路上护得他周全。
有了这重顾虑,云凡决定先把沁伶留下来,派几个机灵贴心的人照顾他,待战事平定之后,再找机会把他接回身边。
本来是无可厚非的决定,云凡却发现很难对沁伶开口,担心他不明白自己的苦心,又会胡思想。
几次三番话到了嘴边,又咽下去,这样拖了几天,在云凡还犹豫着该怎么开口的时候,一个坏消息从天而降。被他狠狠攥在手中的密函,是慈蝶公主的亲笔,上面寥寥数字…地图遭燕澜所夺!
云凡震怒,居然被那燕澜太子在自己眼皮底下耍了一招“黄雀在后”!谋划已久,却徒为他人做了嫁衣。
当然不甘心。下臣们纷纷请示:“主上,是否派人堵截?”云凡思付片刻,稳住了阵脚,一声冷笑:“不必!
放他们走吧。单凭我们这里的人马,还不足以跟他们硬碰。秘图落入燕澜太子手中,下一步,他很可能会散布谣言,将罪名推到我们如诺头上来。
不管如何,宁静河城已是非常危险的地方,当务之急,应是尽快护送皇姐回国。”云凡霍地站起来。
下令:“马上打点一切,火速撤离!”终于又到了分离的时刻。云凡推开房门,只见那小人儿一身盛装,端坐在边。沁伶似有预感,见了他,轻轻抬起头:“皇上是否准备离开?”
刻不容缓,云凡也开门见山:“沁伶,你留下来会更安全。驻守在这里的都是我的亲信,你尽管安心养伤。”沁伶什么话都没说,只是站了起来,迈开盈盈玉步朝他走去。云凡急道:“你还不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