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端正坐了下来

　　她先拨通电话给在乡下亲戚家的母亲，告诉她今晚要在林美眉家温书过夜。“你到人家家里去得有礼、乖巧，不能给人家添麻烦哦！”白母在电话的那一头吩咐着。

　　“我知道。”她恬静的声音一向很能让母亲放心。“晚上不在家，门窗、瓦斯得关好。”电话那头白母温柔的嗓音慈祥叮咛着“我会的。”小璃稳住狂跳的心，不让自己微颤的声调漏了说谎的紧张。

　　“再过个两、三天，我和你爸就会回去了，哇！亲戚们都好热情，一下子你小婶说一定要到她家住一晚，一会儿你三舅公又说好久没见到我了，要我好好儿陪他聊聊，连你爸都被你大伯父给得棋局不断…”

　　白母叨叨絮絮了一大串。可小璃一句也没听进心坎儿里，一颗雀跃的心早已飞到袁辰巳的身边去了。

　　结束了与母亲将近一个多小时的通话，小璃呼出屏凝的气息，高兴的关窗锁门后，拿着串有蓝色铃挡的钥匙，出门往袁辰巳公寓的方向飞奔而去。

　　可是她心中又有份不安，昨晚她才大胆闯入辰巳哥的家里，今晚就又出现，他会怎么看待她呢？

　　左思右想后，小璃终于想出了一个非常好的理由，至少她这么认为。将手中的大纸袋给抱得死紧，小璃拿着公寓钥匙的手仍是迟疑不决。

　　是要按门铃让主人来帮她开门？还是她自个儿用钥匙开门进去？真是让人难以决定啊！最后胆怯的她选择轻轻按了下门铃。没人来开门。辰巳哥不在家吗？

　　她慌张的想着他会去哪儿。她不死心的再按了下门铃，心想也许辰巳哥正全神贯注在绘画上，所以没注意到门铃声。还是没人应门。

　　纸袋里沉重的负荷让她决定用手中的钥匙开门。客厅里没人，放下了让她捧得手臂酸软的纸袋，小璃有些沮丧的瘫坐在雪白宽大的小牛皮沙发上。

　　“是你！？”袁辰巳清晰的声音让身心都处在松散状态下的小璃神经猛然为之一颤。“辰…辰巳哥！原来你在家啊！”她的声音听起来非常的不自然，根本是怪异的尖锐。全身赤的他仅在际围着一条白色大浴巾，仍着水珠的发说明了他刚沐浴完毕。难怪她按了门铃一直没人来开门。

　　“你来做什么？”他十分清楚，她一定会再来找他的，只是没想到胆小的她会来得这么快，尤其在经过了昨晚。

　　“我…辰巳哥，你吃过晚餐了没？”找回了被震离的魂魄，小璃顿时想起自己的来意，她连忙问道。“还没。”平淡的口吻听不出他此时的情绪起伏。

　　“那…那我煮东西给你吃好吗？”她伸手抓过纸袋，带着羞涩和期盼开口问道。袁辰巳怪异的扫着她，似乎对她的提议不甚感兴趣。

　　“你瞧，我买了好多食材，有鱼、有、有青蔬，你喜欢吃什么？我来煮。”纸袋里全是她刚才在车站旁的生鲜超市里精心挑选采购的各类食材。她天喜地的盘算着几道她的拿手好菜。“我从来不在家里开伙的。”他冷冷的一句话，打断她的心欢喜。

　　＊＊＊兴高采烈的小璃小脸上有一瞬的尴尬，可她随即顽强的丢开它。“可是，你不是还没吃晚餐？我会煮些简单的莱，你要不要吃吃看？”

　　吃过她所煮的菜的人都赞不绝口，这让她在烹饪上培养出相当的自信心。她不能退却，否则她就没有留下来的理由了，她在心中如此告诉自己。

　　“你自个儿去厨房瞧瞧吧！”袁辰巳偏过脸，示意她厨房的方向。“嗯。”太好了！恢复信心的她，喜形于地抱起纸袋往厨房走去。设计精美、造形线的厨房完备得一如室内设计的样品屋，完全不曾沾染过一丝油烟的银白理台，映照出她红的小脸蛋儿。

　　这的确是间不曾用过的厨房。没有锅具、没有调味品，甚至连一瓶食用油都没有。那她要如何煮菜呢？

　　“别煮了，等会儿一道出去吃吧！”站在厨房的门口，袁辰巳淡淡地开了口。他的厨房向来只有一个功能…煮咖啡。

　　“不，辰巳哥，你等会儿，我的动作很快的。”小璃审视了工具样样欠缺的美丽厨房一眼，坚决地说。她一定要煮顿饭给辰巳哥吃，虽然出去外面吃也不错，她可以有更多和他聊天的机会。

　　可是她更希望能让他吃下她亲手烹煮的食物，那份渴求的期盼更胜于在外头吃饭。为辰巳哥煮饭，有种轻飘飘的喜悦，好像她是他的小子。

　　“好吧！我等着。”他不再多说，转身回房穿衣。检视了采买的食材，再环视一眼美轮美奂的厨房，小璃卷起袖子，拿出她需要的材料。

　　没有齐全的炊具，她无法做出煎炒的菜，不过一些凉拌的东西倒不难。她看到角落一只全新未拆封的纸箱，顿时狂喜不己。太好了，是微波炉！有了它，她就可以煮些微波食肴了。

　　在橱柜里找到几个看起来像是细致艺术品的瓷盘，她把切洗干净的食材摆了进去，封上保鲜膜，送入微波炉里加热烹煮着。

　　她开心的哼着轻快的旋律，以手边仅有的工具做出一道道香的美食。她几乎迫不及待地想看看辰巳哥享用着她所料理的食物的表情了！

　　一定是心愉悦加上赞许的美言。袁辰巳换上一套浅灰色的居家休闲服，耳朵聆听着厨房里细碎的声响。

　　他预料的大呼小叫、摔碎碰坏的情况并没有发生，却传来了愉悦地轻声哼的声波。看来她似乎真有两下子。白小璃，白小琉的亲妹妹。

　　昨晚的发展可说是件相当令人开心的意外。她甜美动人的告白让他决定顺着她的心意陪她玩一场名为“恋爱”的游戏。

　　她的姐姐绝情的甩掉他，这笔情债现在就由她来还。他会让她快快乐乐地度过一段美好动人的热恋期，再让她尝尝被绝情甩掉的痛楚，而她青春甜美的身于则是他额外的补偿。

　　约莫半个小时后，袁辰巳那间向来由颜料、烟味、石膏像所混杂充斥的客厅里飘散着不曾有过的饭菜香。洗掉画笔上的水彩，袁辰巳有些不悦，食物散发出的美味扰了他作画的心情。

　　他放下调盘，这才发现到一抹娇小的身影安静无声地伫立在他身后。“辰巳哥，可以用晚餐了。”小璃细声细气地说道。

　　“你站了多久？”他竟然没有注意到她的接近。“没有很久，我看你专心在作画，所以不敢出声吵你。”她痴的目光紧锁着他，盛载着的爱恋。

　　“一块吃吧！”拭去指尖沾染的颜料，袁辰巳轻轻搭上她的肩。来到餐桌旁，简单的四菜一汤香味俱全，让人食指大动。

　　清蒸鳝鱼白人，凉拌小黄瓜青翠鲜丽，虾仁蒸蛋澄黄柔细，香烤耳曼洋芋散发着浓浓香味，加上莲子排骨汤，都是道地的家常菜。

　　这让袁辰巳对小璃灵巧的手艺留下深刻的印象，毕竟时下会做菜的女孩子相当的难得。“辰巳哥，你别光是看呀！吃吃看嘛！”她爱娇地拿起筷子放到他的手中。

　　“你还买了米煮饭。”他不记得家中有电子锅。“我用瓦斯炉煮的。”还好她买了一包白米。有一回家里的电子锅突然坏了，她就试着以瓦斯炉煮煮看，所幸效果还不错。

　　“快吃啊！”小璃端着一碗白玉般的米饭，眼中闪着期待，等着他的品尝。袁辰巳接过了瓷碗，顺应了她的心意扒了一口饭，夹了块凉拌小黄瓜，细细地尝着她的手艺。

　　“好吃吗？合你的胃口吗？”她又是担心又是紧张。“很好吃。”他简短的回答。袁辰巳继续吃了其他的菜肴，他相信她为了他花费了不少心思。真是愚不可及！他在心中嘲笑着她的痴心。小璃眉开眼笑的看着他一口接一口地吃着。

　　足得连自个儿的肚子已唱起空城计了都浑然不觉，只记得他说她煮的饭菜很好吃。吃过了晚餐、洗好了餐具，小璃发现自己留在袁辰巳的公寓的借口已经用完了。

　　她忸怩地坐在沙发上，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而坐在她对面的袁辰巳则好整以暇的将她小女孩的生涩模样测览入目。

　　黑色的大理石桌面上两杯香醇的咖啡冒着热腾腾的白烟，为屋子里注入了另一种香氛。“你好像有话要说。”不是好像，根本就是。袁辰巳帮她起了个话头。

　　“我…辰巳哥，同学们都传着…”她该问吗？问了，好像她在质疑他，可她根本就没有质疑他的立场。不问，她又会胡思想，经过了昨晚，他仍是一派的闲适，而她，经历了由女孩变成女人的圣仪式，她的世界已是完全的不一样了。

　　“有什么问题你尽管提出来，”他大概可以猜到她想问的事。今早在校园的一角，她正巧撞见他和汪明翎在一块儿。下午那名闯进美术教室的女学生好像和她同班，她想问的事，他不难猜到。

　　对男女感情这门课程，她太稚了，根本不是世故于练的他的对手。“汪明翎老师她对你…有企图。”低垂着绯红的脸儿，小璃紧张的绞扭着十指。袁辰巳淡淡笑着，对自已猜测到的结果相当得意。

　　“小璃，过来辰巳哥这儿。”他扬着好听的轻柔声韵，要她自动接近。小璃抬起头来。看到仰慕的袁辰巳拍了拍他身旁的位置。她只犹豫了一会儿，便起身走到他的身旁，端正的坐了下来，两人之间还留了些空隙。“你很在意这流言？”他一把将她搂住，让她的脸贴抵在他的口。

　　“辰巳哥，你真的喜欢汪老师？”她不敢抬起头，嫉妒的面容最丑。她的确妒嫉有着“魔鬼的身材”、“美丽的脸蛋”的汪明翎，那是她所欠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