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看着远処竹林

　　“哦，有客人？”九漓这时才将视线投向我这边，就在她看到我的一瞬间，我看到了她眼中的惊讶。然后她的视线便一直落在我的身上了，看的我全身发。

　　“对了，还没有请教阁下的名字呢。”溟突然说道。“啊，叫我墨就行了。”如果说刚才九漓只是显得有些惊讶的话，那么在听到这句话后，她的表情完全可以用震惊来形容。身体不住地颤抖着，九漓伸出手指向了我。

　　“你，刚才说你叫什么？”九漓用颤抖的声音问道。“墨啊，怎么了？”“难道，真的是你吗，小墨？”九漓缓缓地走到我的身前。

　　然后竟伸出手摸着我的脸，眼角也多出了一点泪光。我看着九漓的脸，不知为什么有种熟悉的感觉，就和刚进这个镇子时候一样，感觉似曾相识。再加上从她口中说出的这个名字，使得我记忆中的某个部分又重新浮现出来。

　　“你是怎么知道这个名字的？”我吃惊地问道。这次轮到我显得有些惊讶了，这个名字，除了小时候父亲这么叫过我之外，就没有人用过这个名字叫我了，毕竟我的名字也就只有一个字，别人一般都是直接叫“墨”的。

　　“你难道忘记了吗？这个镇子，这座神社，还有我…”莉雅轻声说道。这个镇子，听九漓的语气，我似乎是和这个镇子有点关系的，记忆涌现，我回想起了小时候和父亲在东瀛这边的生活…那时候我和父亲也是住在这样一个小镇子里。

　　而那里也有一座神社，每天我都会拿着些自己收集的一些东西去神社里拜祭，有时候是一块形状奇特的石头，有时候是家里剩下的一两个包子。

　　其实开始只是贪图好玩而模仿大人去拜祭，后来就渐渐地变成了一个习惯，即使没有带东西我也会去神社低头行个礼。

　　每一次，我在神社都会遇到一个女子，她似乎也是每天都来拜祭的，去的次数多了我也就和她络了起来。

　　她看上去应该只有二十岁出头，我叫她姐姐，而她也叫我弟弟。那时候我们关系很好，经常在拜完祭后坐在神社外闲聊。

　　不过她一直没有谈起她的身世，我也没去追究，到了后来我和父亲离开镇子后就没有见过她了。

　　早知道要走的话，我就会先去和她告别了，然而此刻，记忆中那女子的脸庞，竟逐渐和眼前的九漓重叠在了一起。“九漓…姐？”我叫出了那个藏在记忆深处的那个名字。

　　“小墨！”九漓猛地扑到了我的怀中，泪水不住地往外，打了我的膛。溟和白雪惊讶地看着我们两个，完全不知道是什么状况，九漓前一刻还是一副高贵优雅的样子，现在却像是一个小女孩一样哭着。

　　如果这一幕被其他人看到了，恐怕会颠覆了九漓在他们心目中的形象。“你终于回来了…”九漓说道“那么多年没见，你也长大了呢。”

　　“九漓姐…”“以后叫我九漓就好了，毕竟你也不是小孩子了。”九漓笑了笑说道。“九，九漓大人，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白雪问道。“墨…莫非阁下就是九漓大人一直在等的那个人？”溟说道。“嗯，那个人就是小墨哦…”“等人？难道，九漓你那么多年，一直在等我吗？”“嗯啊！”“可是当年我甚至没有跟你告别…”“没有的事，因为我知道，小墨你一定会回来的啊。”“…”我心里有些感动，但更多的却是内疚。即使九漓是魔物，但是十年对于一个女子来说，还是太过漫长了。

　　我甚至差点忘记了她的存在，如果不是这次意外，会不会我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九漓呢？我不敢去想。“九漓，”我紧紧地抱住了九漓说道“对不起…”“唔，小墨你回来就好。”

　　九漓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我的心像是被狠狠地揪住了一样难受，即便九漓能够原谅我，我自己却不能就此原谅我自己，但十年已经过去，我不可能回到当初，我只好将九漓紧紧地搂在怀中。

　　虽然这不能够补偿九漓为我所失去的十年时光，但这也许能让彼此都好受一些…这也是我现在唯一能够做的了。

　　“亲爱的，你在里面吗？”莉雅的声音从外面传来。这道声音瞬间打破了神社内的平静，溟意味深长地看向了我，唯有白雪和九漓一脸茫然。

　　“糟了，居然忘记她了！”我暗叫不好，可惜已经太迟了“外面还有人吗？她叫”亲爱的“，是谁啊？“九漓问道。

　　“啊，呃，这个…”然而还没等我冲出去，莉雅就已经走了进来。“搞什么啊，进去那么久都还没出…”莉雅刚踏进神社，就整个人愣在了原地。

　　看到莉雅直勾勾盯着我的眼睛，我才想起来我和九漓现在是互相抱着的。“莉雅，你听我…”

　　“你，你这个家伙，为什么会，会抱着墨？”莉雅指着九漓说道。“为什么？这个问题应该是我问你才对吧，为什么你会叫小墨”亲爱的“啊？“九漓也毫不客气地反问道。

　　“那是因为他是我的丈夫啊！”“丈，丈夫？明明我才是小墨的…”九漓说道一半连忙捂住了自己的嘴。不过我貌似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总之，我才是小墨最亲近的人，别人是不能这么亲昵地叫他的！”“哈？凭什么啊！”两女就这样相互对峙了起来。

　　我被夹在中间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就算我想开口解释估计也会被马上打断，但是如果再不做点什么的话，恐怕两人过一会就要打起来了，最后遭殃的还是我自己。

　　“呃，这位小姐请先冷静一下，九漓大人也是。”站在一旁的溟突然说道。“哼，干嘛啦？”莉雅看上去毫不领情。

　　“其实，恐怕事情并不是两位所想的那样，你们二位可能只是知道一小部分，这之间肯定有些误会，为什么不听听墨先生的解释呢？”两女想了一下，觉得似乎有些道理，随后纷纷看向了我。

　　好不容易找到机会，我当然不会放过，在向溟投去了一个感激的眼神后，我开始向莉雅和九漓解释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不过花了很长时间就是了“亲爱的，她是你的姐姐？”莉雅问道。

　　“姑且算是吧…”“那么，你所讲的事情，都是真的？”“是啊，这也没必要骗你吧？”“呜…”莉雅低着头，仿佛做错事的孩子一样不敢看着我，我摸了摸她的头，表示我已经原谅她了。

　　另一方面，我也向九漓说明了莉雅的事，包括我是怎么来到这里，怎么和莉雅认识，怎么来到这里的，都向九漓说的一清二楚，除了那天晚上的事。如果说出来的话，恐怕九漓会当场发飙吧。

　　“这下子，误会总算是解除了呢…”我松了口气。“墨先生，不知你是否找到今晚的住所了呢？”这时溟突然问道。

　　“这个，今晚…”这个问题，我在来之前还真没考虑过，本想着是直接借助九漓的魔力回到雷斯卡特的，根本就没打算在这里过夜，虽然我以前在这里住过，但是也是十年前的事情了，我早已沦为了一个外乡人，想要找一个容身之所恐怕也没那么容易。

　　况且我身上的金币都是雷斯卡特发行的，在这里也不能够用。“呃，还没有…”我只好承认了。“如果不嫌弃的话，不如今晚就留在这里吧？”

　　“这，不太好吧？”我的袖子被扯了扯，扭过头，却看见九漓一脸失望的表情，正用一种可怜兮兮的眼神看着我，像是在求我留下来。

　　“拜托，不要用那种眼神看我…”我被九漓得浑身不自在，最终还是放弃了抵抗。“那就在这里打扰一晚吧…”一瞬间，九漓脸上的失望就转变成了高兴，脸上的鳍轻轻地摆动，看上去她十分开心。

　　“莉雅？”我向莉雅问道，打算征求一下她的意见。“可以啊…”“嗯？”我没想到莉雅居然会答应的那么干脆。“不过今晚我要和你一去睡…”我就知道没那么简单。

　　此话一出，神社内的气氛又开始变得紧张起来，莉雅和九漓互相用凌厉的眼神盯着对方，眼看就要再次吵起来。

　　“既然阁下愿意，那么就由我来带你们先去房间吧。九漓大人，时间也不早了，您的身体还比较虚弱，就请先回房间休息吧。”在这种情况下，溟再次站了出来阻止了两女的争吵，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

　　每当她们就要吵起来的时候，溟都会出来帮我摆平，虽然不知道原因，但是也多亏了他，我才能够得救，虽然还没有搞清楚他的身份，但是我欠了人家两次人情，这也是事实。

　　“那，九漓我先去房间了。”“嗯。”在向九漓告别之后，我和莉雅在溟的带领下，来带了神社内部的房间。

　　不知不觉，天空的太阳也再次落下，夜晚降临在了这个小镇上，一切都与往常一样，除了在这座神社中…＊＊＊夜幕降临，月光再一次洒了大地。

　　不过这一次我不再是躺在森林的草地上，而是躺在神社的客房中。多次被派到前线的我，早已习惯了地面的冰冷，在这柔软且暖和的被褥之中，反而使我睡不着觉。

　　莉雅在我隔壁的房间，这也是我的意思，毕竟我和她同睡一间房的话也不知道九漓会不会直接冲进我的房间。所以，在我的耐心劝说下，莉雅最终还是同意了和我分房睡，不过要在我的隔壁。

　　我起身走出房间，靠在走廊的栏杆上，抬头望了望那皎洁的月亮，然后我又低下头，看着远处的竹林，让我感觉熟悉却又陌生，心中也有些感慨…没有想到，十年之后我竟然回到了我最初的故乡，更没有想到当年的那个女子就是九漓，这也许是一种缘分吧。我虽然与九漓重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