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后面将会明晰
事后,蝶影对我道:“君笑什么时候不知分寸?你见他罚过那许多人,有谁落下病?真是傻子,自己给自己找麻烦!”我了声。
看着蝶影,半晌才道:“我看漆夜很痛苦。”蝶影伸出手,了我的发,叹息道:“你还太小。”我想到那只手炉,将它拿了出来。
递给蝶影,抱住他,道:“蝶影真好。”蝶影狠狠敲了我一下,怒道:“谁好了,我是看你笨。”我笑着紧紧抱着他,不松手,大约是擅舞的关系,蝶影的肢很是柔韧,抱起来分外舒适,我喜欢这样的感觉。
他是我们四人中最年长的,我总爱粘着他,虽说蝶影容貌并不是分外出色,但他身上的那股豪放之气,始终吸引着我,这是阁中人都不曾拥有的。
蝶影叹了一口气,不再挣,任由我抱着,见他神色寡淡,我道:“我来了梨花酿,你最喜欢喝的,就藏在我屋子下。”
蝶影笑出了声,道:“这回从哪偷的?”我攀上他的身,耳语。话一落,蝶影一巴掌落在我股上,道:“混小子。”
我忍着痛,呲着牙,道:“你不要我就丢外面荷塘里去。”蝶影道:“好,这就和你去取。”正说着。
见君笑身边的童子蝉潭走了进来,道:“蝶影公子,外面有客。”蝶影怔了怔,扯下我,道:“你自己回去吧。”
我悻悻回了房,想去看看漆夜,却没什么胆子站在他面前,他遇到了如此事情,我也只能旁观。
呆了片刻,我爬到下,摸出那坛梨花酿,坐在地上,撕了封,一股浓烈的酒香几乎冲得我醉了过去,真不晓得为什么蝶影喜欢喝这样烈的酒,盯着那清亮的酒看了半天。
终于鼓足勇气,抱起坛子。哪知刚入口,便把我辣得了泪。我咳呛了一阵,抱起坛子,走到窗前。
正把它丢进荷塘,想了想,又住了手,重新拿了牛皮纸,封了坛子,回底,正忙活着,就听有人敲门,惊得我一跳,猛一抬头,咚的一声,脑子顿时晕了。
好半天,才呲牙咧嘴的爬了起来,忙跑去打开窗户,放放酒气。这才开了门,一看是长清站在外面,顿时松了口气。长清道:“你在做什么,这么久才开门。”
说着他嗅了嗅,道:“你又去偷酒…”我忙捂住他的口,将他推了出去,顺便将门自身后关上,道:“你来找我做什么?”
长清这才恍然道:“君笑找你,说是要听你抚琴。”我哦了一声,打开房门,抱了琴。长清道:“我找你找了半天,君笑怕是等急了。”我一听这话,道:“你怎么不早说!”说着。
撇下他,拔腿就跑,向君笑所居的偏院飞奔而去。不是我这么急着送死,而是君笑实在没什么耐心,若是让他等久了,不知又会怎么罚。
想到这里,浑身便一阵一阵的发寒。穿过牡丹园,我气吁吁的一头扎进院落,在外面深了几口气,调平了呼吸,才抬手,抓着门环,不多不少的敲了三下。
在原地呆了许久,也没见人应门,思讨着是不是因为来迟了,才被罚站,若只是这样,真该万分庆幸。
又过了半个时辰,冻得都有些发僵,才发觉不对,到现在为止,里面没有半点声响,我踌躇着,伸手用力去推门,大门应声而开。我吓了一跳,正犹豫着,却听见蝉潭的声音,回头看去。
果真是他。蝉潭道:“君老板有其他事要处理,特别嘱我来告诉凌小公子,不必等了。”说完了正事,蝉潭随意道:“公子没见到,今儿个阁里真够热闹的。”他的声音中蕴着掩藏不了的兴奋。
我有一搭没一搭的应着,脑子里想的全是总算逃了一劫,蝉潭说道话听进去了多少,只有老天知晓。
蝉潭道:“今天阁里来了个秦姓客人,看了蝶影公子的剑舞,当下就解了身上佩剑赠与他,还道要为他赎身。”我怔了一下,松了手,琴跌在地上。蝉潭唤了我一声,我抓住他的胳膊,急道:“你胡说!”
蝉潭忙道:“我哪里胡说,君老板就是为这事去的,他开口就要韵清楼。”我动作一僵,道:“什么?”蝉潭重复道:“君老板要秦爷以韵清楼做赎金。”
…韵清楼…那可是与素心阁齐名的烟花场所…只是那里卖笑的是女子。我慌了,死死抓着蝉潭,道:“那人应了?那人应了?”
蝉潭颔首道:“应了,说三后便将地契之类的东西全部送来。”我说不出话来,只是茫然。半晌,才道:“你胡说!”说罢,转身就跑。
素心阁内院与外院之间有人把守,我还未被君笑点名接客,根本出不去,哪里有机会找到蝶影问个清楚,在那里折腾了许久,怎样护院都不肯放行,终于死了心,乖乖回了房。
坐立不安的想了许久,又把梨花酿抱了出来,拿衣袖掩了,蹭到蝶影的住处,将坛子往桌上一放,支着下巴,坐在一旁发着呆。
不知过了多久,昏沉间,感到有人推我,劳累了长时间的胳膊再也撑不住,一软,下颌磕到桌子上,转头,看见蝶影正站在旁边,我哇得一声哭起,扑到他身上,哽咽道:“我下巴痛!”
蝶影被我带得踉跄了一下,他向往常一样抱着我,过了许久,才道:“对不起。”我止了哭声,僵了身子,道:“你真要走?”他嗯了一声,然后又道:“我明早走,我…”
半晌,也没听见他下文。我在他衣襟上磨蹭了半晌,猛得抬起头,出一个大大笑颜,道:“你看,我把梨花酿带来了,凌夷很开心,蝶影能离开这里…”说着。
眼眶又热了热,我了几口气,抱过那坛酒,递到他手中,道:“酒很烈,香很浓,你一定喜欢,还有…对不起…我之前有偷尝过,你说小孩子不该喝这么烈的东西…”
我噎起来,蝶影拿了酒坛,怔怔看着我,他从一旁拿了两只碗,斟了酒,道:“一起喝。”
我颔首,捧了碗,直接灌了进去,嗓子说不出的难受,眼泪顿时涌出,不知是被辣的,还是什么其他原因。蝶影说,醉以解忧。我点头称是,卷了袖子,擦去泪水,又斟了酒,大口大口灌着。
仿佛如此就能真的冲去烦恼。我说,蝶影,真好,你终于可以离开这里,这是你一直的希望,凌夷很开心,非常开心…开心的止不住泪。蝶影说,你一定也可以离开这里。我笑笑,又哭起,道:“你忘了?我是因罪落了乐籍,没皇命怎么可能离开。”
我想我是醉了,以往我从不与他人说起身世,与其总念着自己的那个富甲天下的家,晚上躲在被褥里偷偷的哭,还不如彻底忘了,忘了我曾是江南凌家小公子,记得我只是素心阁的一名优伶。蝶影终是走了。
在我醉生梦死的时候悄悄的走了,我与病愈的漆夜顶着寒风,坐在望辉台上相拥着,互为取暖。我道:“蝶影离开这里了。”说这话时,忽得发觉,这仿佛是上辈子的事一般。
漆夜望着远处阁外来来往往的行人,墨黑的眼,充期望,他叹了一声,道:“真好,什么时候我也能走出这素心阁。”
我将他搂得极紧,道:“不知道。”漆夜向我这边靠了靠,了口气,缓声唱起:“故时不再至,离别在须臾。
屏营衢路侧,执手野踟蹰。仰视浮云驰,奄忽互相逾。风波一失所,各在天一隅。长当从此别,且复立斯须…”
我呵了呵冰凉的手,依着漆夜,闭了目。离别在须臾…那坛梨花酿,还盛少许,想是我醉了后,蝶影为了照顾我,没再碰它。
初更十分,是阁中最为繁忙的时段,也是我们最轻闲的时候,大多数人都去忙前院的生意,哪里顾得着我们这些稚儿。
我抱着封了坛口的坛子,默然坐在荷塘边,看着覆着一层薄冰的水面,发着怔。这酒,怕是再没人喝了“拿了我的酒,就是为了抱着坐这里看雪?”我震了震。
那声音如这天气一般清冷,带着丝丝寒意。我慌忙爬起,头也不回的往回跑去,哪知脚下一滑,向荷塘载去。我吓得闭了眼,抱紧了手中坛子。
只听见薄冰喀喇碎裂的声音,才察觉到从脚踝处传来的冰凉,就被一只手揪着衣襟提了起来,来人将我放下,道:“我又没说你偷,跑什么。”我只一味的低着头,不敢看他。
能进素心阁内院的客人,仅有一人…襄王丁一,他与君笑似乎相当要好,内院里有专门为他预留的房子。我手中的酒。
就是趁襄王不在,从他房中偷来的。沉默半晌,他道:“回去换衣服,鞋子、衣摆都了,会冻着的。”我讶异着抬头,却只见到他的远去的背影,一袭素衣衫,并未束冠。
只是用簪子松松散散的绾着在。怔了半晌,直到脚下因寒冷察觉到痛楚,才反应过来,跺了跺脚,忙跑回房,换了衣物。
PS:重新开文了,整个故事的架构会有大变化,前面可能看得还是不太明显,后面将会明晰,此篇章将会给大家一个满意结局,谢谢大家一直支持沙砾的文。
注:六十四艺==>名必须研习64艺(这是一种包罗万象而且不可思议的艺术)1)歌唱。(2)乐器。(3)舞蹈。(4)舞蹈、歌唱和音乐的综合。
(5)书法和素描。刺绣。(想想君笑绣花的模样…瀑布汗…)(7)花。(9)给布或身体部分诸如头发、指甲、嘴染的技巧。(10)玻璃刻花。
(11)以最令人舒适的方式铺、安设地毯及垫子的艺术。(12)奏水碗乐。(13)茶道(14)绘画、装饰和构图。(15)如何制作念珠、项链、花茎及宝冠。(16)以花及鹭鸶制作头巾和带的艺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