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真是意志強悍

　　闻香散人凝聚得犹如针芒的杀意刺在我身上，本人却自顾自地去跟秦喜手，气神如此分散，要么就是狂得没边了。

　　要么…就是对自己一打三的能力有绝对的自信，果然，闻香散人似乎早就料到秦喜会这么火燎火燎地冲过来，双手高高举起，手指闪电般结成了数个玄奥的手印，让我心叫不好。

　　眼看着闻香散人打了十数个回合，我也对莲华大手印有了初步的了解。越是强大的招式，越需要闻香散人事先结印准备。

　　而当前这一招所结的手印，比之前那暴力强横的千叶莲花意境的手印，还要繁琐！这下我顾不得体内成一团的真气，发动异能，跨出一步，松肩沉肘，脚合，合，肘合，肩合，垂在身侧的右拳轻轻提起。

　　随着脊椎一节节的发力，裹挟着千钧之力的一记弓步冲拳便狠狠地向闻香散人的子轰去。秦喜这时也动了，唐禹仁虽然玩笑似的说他“仅能”在二高手手下走十几回合。

　　但是在那之前他还说过秦喜武功高强。能从眼界奇高的唐禹仁口中捞得这么重的评价，可不是容易的事。

　　恐怕他说的在二武者手下走十几回合，指的是面对二之中的好手时，能不落下风地抗衡十数招的能耐，而现在。

　　虽然中了神香的秦喜保留了多少战力无法得知，却绝不至于在闻香散人的杀招下没有招架之力。

　　秦喜将刀锋艰难地转开，原本猛如雷，快似电的刀势在眨眼间缓了下来，快慢之间的转变怪异而突兀，让同样准备拼命的我一阵不适。按理来说，如此刚猛暴烈的刀招与意境，是不留余地，不留后路的。

　　唯刀百辟，刀者为兵中之胆，虽然有千条道路可走，但是无论哪一条都不可舍弃一往无前的“勇”

　　秦喜的刀法显然走的就是这条路，而考虑到这很可能是他搏命的招数，这个有些痞帅的男子显然已经捉摸到些许刚柔并济，调和的刀术境界了。

　　百炼钢成绕指柔，秦喜的长刀翻转回来，竟是硬生生地将之前不留余地的劈斩收势，由攻变守，守中藏攻，化成一片刀光连绵的屏障。

　　“好刀法。”在这电光石火，决生死的刹那，时间仿佛慢了下来，以至于闻香散人还有机会完整地吐出这三个字，接着，一股莫大的，不可抵御的巨力从我的拳头接触到闻香散人身上之处扩散，像是击钟一样。

　　将我全身上下的皮筋骨，五脏六腑，震得嗡嗡作响，整个人直直地飞了出去。我嘴巴张开，出一大口鲜血，紧紧攥住的右拳不住地颤抖，整条手臂已被反震之力打得骨折，若不是已玩得出几个新花样的力场异能在增幅着自己力量的同时还削弱了回击的劲气。

　　若不是鲤鱼跃，沾衣十八跌的卸劲之技帮我卸去两成力道，恐怕这时的我已经被闻香散人蓄势而发的护身劲力给打残了。

　　然而我只是承受闻香散人十成力量中的一成便被打成这个样子，正面敌的秦喜又会如何？我强自看着不远处的锋。

　　看到闻香散人高高举起，十指叉在一起的双手似是捧着什么极为珍贵，沉重的事物一样，那气势竟似令头顶的云朵层层裂开，照下绚丽的七彩神光一样，携带着光的双掌。

　　正正地印在秦喜和刚好赶来挥刀合击的唐禹仁兵刃上。砰！在我不可思议的注视下，两人的长刀被闻香散人一招崩断，碎片飞溅。

　　甚至有几片进两个玄蛟卫身上。秦喜闷哼一声，倒飞了出去，勉强打滚着拄着断刀起身，不断地咳血。左臂已断的唐禹仁则更为不堪，横横地飞了出去之后仰天了一口鲜血便没了声息。

　　禹仁！我目眦尽裂，心里的恐惧和不安被无边的怒火没，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像个废物一样，踉跄地爬在泥土里，直不起身来。不，我所知道的那个唐禹仁，绝不可能如此轻易地死去！

　　“你…不可能，咳咳，十年前明坚道长将你打成重伤，今生再无二顶尖的实力，怎么可能…”

　　秦喜散开的发丝遮住了半边脸孔，但喃喃的话语仍然让双手按在丹田处回气的闻香散人有了反应。

　　“圣教的手段，岂是你们这些凡夫俗子能所理解的？明坚…哼，待圣教事成，我会亲手向他讨回这笔债。”

　　他慢慢踱步上前，似乎很享受秦喜的惊惧和疑惑，柔声说道：“反倒是你们两个，先是能够抵御我的神香近两刻钟还能行气，还能在我手下撑过十五招，虽然用了刺潜能的秘术。

　　但刀法如此妙，能在我的华盖印下不死，也是难得的苗子。只要告诉我你们的来历和目的，我甚至可以将你们引荐入圣教，从此获得新生。”

　　这时我终于颤抖着站起了身，再次出声喊道：“闻香小杂种，还不来参见为父？”道人原本已快走到秦喜身前，听到我的叫声，缓缓转过身来，面无表情地说道：“韩二，你放心，你是不会在这里死的。”我没有看向他漆黑如墨，杀意如渊的双眼。

　　而是与他身后的秦喜对上了视线。这个男人微乎其微地向身后扭了扭头，令我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继续出声嘲讽道：“这不是很明显吗？

　　毕竟你这个不孝种肯定会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嘿！说不定今天就要送你去跟你婊子妈见面了！”哗啦！

　　闻香散人阴冷的脸庞在一瞬间便横跨战场出现在我面前，右掌微拢，眼看就要将我一招毙命，这时，我终于对上了他的双眼，冷笑道：“你中计了，逆子。”

　　闻香散人没有任何停顿和犹豫，右掌摧枯拉朽地先是按在我架起的双臂，将其完全折断，然后稍微绕下，狠狠拍在我的腹部。

　　我双眼一黑，狂鲜血，像个稻草人一样飞了出去。排山倒海的剧痛从肚子里传来，好像整个人被打成两段一样，不，若是没有自己勤加练习的卸劲技巧和全力施加的力场异能斥、卸、阻、断、消，勉强抵去了大概四成力道，我已经被上下分家，当场毙命了。

　　就算如此，我也很确定自己的肠子被拍碎了至少一半，脊椎也险些被打断，而如此疯狂透支精神力救急的异能应用让我大脑像是被滚烫的银针从前到后刺穿一样，七窍血。痛痛痛痛痛痛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

　　两年的练武和磨砺并没有，也不可能为我做好承受如此重伤的心理准备。我曾经看过很多小说，其中不乏文中大匠。

　　或靠想象或靠真实体验仔细而精准地描写疼痛这一人类共同的感觉，然而再炼再灵动的文笔也无法捕捉身临其境，肚子被人一掌打下去，打得血化脓，肠子糜烂的痛苦。每一次呼吸都牵动着那被打成烂泥的筋，动，搐。

　　闻香散人这一掌把我的丹田给打爆了，辛苦练就的干元真气疯狂地在体内的经脉窜走，寻找着出口宣，肆意地摧毁我那脆弱得可怜的内府。

　　原本温暖平和的真气如今像是被融化了的铁汁一样，奔腾而过的每一条经脉都如针刺，如刀割。

　　而这还不是最让我癫狂的。脊椎是神经布集极为复杂的部位，而神志清醒的脊椎错位堪比最为严酷的刑罚。这份折磨我无法用言语来形容，我只知道自己想要昏，想要闭眼永远不醒来。

　　此刻我愿意把自己一切的东西都卖了，包括生命，只要能逃离这无边炼狱一分一秒，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偏偏没有！

　　为什么？人体在面对会击垮大脑的冲击时，难道不是会自行关闭的吗？为什么我还醒着为什么我还没死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这时，耳边忽远忽近地传来闻香散人凄厉怨毒的嘶吼：“覆海针！玄蛟卫！”与此同时，是秦喜嘶哑的怒吼：“死！”我在濒死的状态听到这阵锋，那炼狱般的痛苦也似乎减轻了几分。

　　成功了吗？闻香道人死了吗？我想要笑出声，颤抖的嘴却只发出骇人的轻微汩汩声，好像是血末卡在肺泡或者气管里，发不出声音来了，哈哈，死得好，死得好啊！带着这份快意，我的意识终于沉入无边无尽的黑暗中…＊＊＊浑浑噩噩之中，我似乎听到模糊的喊叫声。

　　感觉到令我浑身疼痛发麻的什么东西，随着痛苦越来越猛烈，我安详但模糊的意识从黑暗中被唤醒了。

　　“什么…呃啊，唔呃…”那几乎突破人类理智的剧痛彻底地将我吵醒，随着醒来的疑惑便是痛到喉咙发出的，不成言语的咕噜声。

　　“别动，你的伤势很重，差一点就没能把你救过来。”虽然身体各处仿佛要撕裂成千万碎片的痛楚让我眼冒金星。

　　但是模糊之中仍然辨认出了唐禹仁的轮廓。太好了，太好了，他没死！这个好消息让我精神一振，竭力开口道：“你…没似吗？”“我左臂断了。

　　内伤很重，但是还能撑得住。秦喜的伤势极严重，脏腑移位，经脉伤残，真气枯竭，虽然皮伤没多少，但是发潜力过度，这一趟就算能养回伤也怕是折了不少寿元。

　　倒是你，捱了闻香散人一掌之后从腔到小腹没有一块好，走火入魔内功全废，不幸中的万幸是脊椎没有被直接打断，说实话…你能撑到我们找到安全的地方让大夫救治，真的是意志强悍，我们还以为你会就这样醒不过来了。”

　　“他…他呢？”唐禹仁原本担忧的表情听到我断断续续的询问，化作狠的笑容：“他被你吸引注意力，先是被我的暗器戳瞎左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