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许是因着系统的缘故,她这具身体的身份很不错。有钱,有权,有地位。连相貌都跟她本身有七八分相似。她所在的这栋别墅位于帝都的富人区,共三层,外围由白色木制栅栏圈着。
庭院里有大大的草坪、泳池和小花园。别墅一楼有大厅,厨房,餐厅,卫生间,以及一个影厅和一个专门的洗衣间。其中影厅可以当作会客厅用。
二楼则是住的地方,有一间主卧,六七间客房,每个房间里都配有阳台和卫生间。她住的是主卧。
因着现在及以后客房里的住客,都是比较特殊…(系统有说过她的任务对象有好几个),整个二楼的房间布置,都极为简单明了,以便后方便打扫。
别墅三楼是书房、储物间、衣帽间、天阳台等地,平里只有她会上去。至少在过去的一个多月,回雅一次都没有上去过。更确切的。应该说是回雅从未出过二楼。
沉陷在望之中、宛若兽时的回雅,意外的懂事极了,除了半夜老是爬她之外,从未出过他自己的房间,大都是在自己房里自娱自乐。
而恢复理智时的回雅更是如此。哪怕她一再重申,他是自由的,她不是他的主人,他可以在别墅里随意走动,没关系的,她没有、也不会锢他,可是都没用。
在白巳看来,回雅这般的小心翼翼,真的就好似一只初到主人家,有些战战兢兢的,伤痕累累的胆怯小宠物,平里连试探着伸出脑袋和爪爪都不敢,只缩在主人给予。
或者说是划分给他的安全屋里,像是只有这样,他才不会犯错,不会让主人觉得麻烦,惹主人不悦,进而被主人扫地出门、被主人丢弃。
是的。主人,小宠物…她的任务对象都是些失去了全部人格的人。像回雅,哪怕白巳自己并不愿意承认。
但他,真的是与常人不同。他唤她主人,称自己为奴,一直没有把自己当成一个正常人、一个自由的个体生命看待。他没有自我。准确的说是曾经有,但已经,被人强行抹没了。
走廊里静悄悄的,听不到什么异样的声响,白巳看了眼回雅的房门,回卧室洗漱,洗澡。换了干净的衣服,下楼做早饭。双兄弟目前只能吃食。
而回雅,经过这些天的调养,已经可以吃些固体食物了,一开始白巳并不懂这些,毕竟,她穿越前生活的环境很正常,尽管她见过的血腥与惨烈很多。
但,别说是回雅木镜这类被人调教到没了人、失了人格的人了,与他们有关有牵扯的一切一切,都不会和她产生集。他们和她完全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若是没有系统,没有这次穿越,她可能终其一生,都不会碰见他们这种人,不会看见那些恶心事。
白巳不知道,人究竟能恶到什么程度,才能不把人当人看,这般拿同类取乐,在地狱设宴狂,造出回雅木镜木青这些人?***放了糖的稀白粥最先熬好。
白巳盛了两小碗放在雕刻着神秘繁杂花纹的复古木托盘上,端着上了二楼。明亮的走廊里依旧很安静。白巳打开双兄弟的房间进去,发现木镜并没有睡。
见她出现,木镜立刻掀开薄被跪好,不过这次他倒是没有动手衣服,脸上的麻木神色也微微减缓了些。错愕只存在一秒,白巳勾了勾嘴角,温和礼貌的询问:“早餐做好了,你是自己吃,还是要我喂?”
木镜:…“你不说话,是不饿吗?”“木镜,一三餐对人很重要,早餐你多少吃一点好不好,我熬的白米粥,是甜的。”“木镜?”此时天光已大亮。
这间屋子却因窗帘的遮挡而略显昏暗。白巳走到窗边轻轻掀起窗帘一角,她看向木镜,见其对此没什么抵触的情绪,才缓缓拉开一条巴掌大的隙,晨曦透了进来。
木镜的目光一直追随着白巳,他将白巳的所有举动都看在眼里,漂亮的瞳孔里罕见的有几丝惘。她到底要做什么?她是个什么身份?她在图谋着什么?还是说,这次买下他跟弟弟的其实是另有其人,而她。
只是那人派来照顾他跟弟弟的,任务就是把他跟弟弟的身子调养好,以便之后那人好享用、玩。
所以,她才没碰他跟弟弟。所以,她才给他药,又不让他唤她主人。所以,她才这么小心,像是对待瓷器一样对他跟弟弟。也是,能出入那种场所,花重金买下他跟弟弟的人,骨子里其实都一样。
不是贪图他们的身体,就是又贪图他们的身体又想将他们作为工具换取利益。心下有了判断,木镜的胆子便稍稍大了些。
他观察白巳,用太久不用不太灵光,有些僵硬的脑子思索着…她长的很好看、很惊,比他自己以及他曾经看到过的人都要貌美。…她会做饭,单手能稳稳的托住托盘,力气也大,抱着一个成年男毫不费劲。…还有,她的子温柔的,气质也好,又会照顾人。
她看起来不像是那种经历过无数调教与的人,所以,有很大的可能,她是一个被权贵精心圈养着的情人、私奴,平里只伺候一位或几位大人物,当然,也有可能她跟他一样,只是她伪装的太好。
但无论怎样,能让她这样一个绝世美人尤物,心甘情愿又小心翼翼的来照顾、伺候他跟弟弟,她背后之人,一定位高权重,权势滔天。白巳不知道木镜在想什么。
她端着托盘靠近他,清澈的眼中含着点点笑意:“喏,你和你弟弟一人一小碗粥,我放了一点点糖,喝喝看?”许是因着木镜木青是双,身上有女的部分,白巳在面对他们的时候,总是不自觉的变得更加柔软。
木镜看到她眼中的笑,抿了抿,冷漠的端起其中一个木碗,拿出调羹,仰头将粥一饮而尽。白巳:…“你这样对肠胃不好的。”他们的肠胃本就脆弱,也不知道等下他会不会难受。
木镜闻言没说话。他将碗放回托盘,转而摇醒木青。在确定了白巳的目的,知道她是真的有所图后,木镜反而更加放松,因为他知道,在他跟弟弟没有彻底养好身子的这段时间,他跟弟弟是安全的。***
白巳是第一次见到神智完全清明的木青。他双眸澄澈,眼珠漆黑,神色因刚醒略显惘。“哥哥。”软软的少年音特别干净动听,木青从上爬起来依偎着木镜,但在看见一旁站着的白巳时,他立刻离开了木镜,乖巧柔顺的跪好,姿势跟木镜一样“主人。”
木青冲着白巳甜甜一笑。“我叫白巳。”白巳温和的还他一笑,说着已然说过好多遍的话:“我不是你的主人,木青。”
“我叫白巳,黑白的白,辰巳午未的巳,你叫我名字即可,我与你们之间…”顿了一下,白巳说:“是平等的,你们不用称呼我为主人,更不用跪我。”意料之中的,她的话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
不过白巳并不气馁。这些话说一遍不行她就说两遍三遍无数遍,总会在他们心底留下痕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