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心中怒火更炽
“就来。”王阿实立即笑着盛了一碗送到小桌上“李伯,你的咳嗽快好了吧?”“是啊。今天喝完也该没事了,还是你厉害啊,大夫都治不好我这病哩!”“呵呵,没有啦。”
王阿实不好意思地挠头,他其实也不懂,可是也不能对别人讲,只好说是祖传的药方。那天尹乔走后王阿实立即回家,却发现娘病倒在,小妹水莲也很憔悴,两人看到王阿实平安回来后欣喜若狂,三人抱头痛哭起来。
原来王阿实一直没回来,大家担心忙去找他,发现山里的砍柴刀却没有人,推断他可能是被野兽拖走了。
这么多天过去了,大家也不抱希望了,租田给王阿实他们家的地主高员外听说后居然要提前收田租,她们没钱只得眼睁睁看着他把田地收回改租给别人,王阿实他娘终于受不住打击病倒了,家里被愁云笼罩着,还好同村的许力是王阿实从小到大的好兄弟,帮了她们不少忙。
王阿实答应了尹乔不告诉别人她的事情,只得顺着说自己被野兽攻击受了重伤,被好心人救了,只是一直没好不能回来,他身体还很虚弱,脸色苍白,大家也不再追问。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一向温和的娘也没多怪罪他,只松口气的喃道。孝顺的王阿实内疚地在心里暗下决心再也不要娘为自己担心了,他今年岁数也快二十了。
小妹十七,爹去世得早,娘辛辛苦苦把他们兄妹拉扯大很不容易,他不在的话她们怎么办呢?他只要守住家人平平安安地过日子就很足了。
清贫点也没关系,他一向吃苦耐劳,娘虽然从没读过书也不懂什么大道理,但从小就教育他们兄妹做人的本分,他们一家一直都是充温情,平凡而足的。
但是农民没了土地就等于没了依靠,王阿实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最后却是尹乔给他出了主意。那时他还被吓了一跳呢,想到这里王阿实嘿嘿地傻笑起来。
尹乔居然一身普通男子的打扮,样子也不一样了,完全认不出来,她管那叫易容。她采了许多药草让王阿实到城里摆摊卖医治各种简单疾病的苦茶,十分有效。
刚开始王阿实的摊档很少人光顾,城里药店大夫多得是,大家都不相信这个乡下人,但慢慢的有人发现有用之后小摊的生意红火起来,王阿实老实忠厚,卖的价格又远比看大夫买药便宜,周围的人有个小病小痛的都往这跑。
司斐轩坐在宽敞舒适的华丽马车里,战豫青则骑着马在旁边与马车同行,突然他们停了下来。“主子。”
“怎么回事?”司斐轩冷冷地问道。“前面有人在闹事,挡住了,车夫过去处理了。”司斐轩随意瞟了一眼,是几个壮汉在殴打一个倒在地上的男人,他正想移开视线。
这时那个被打的男人脸一侧,司斐轩立即定住了,是那个男人!他居然没死?!“你什么东西?!识相的就滚回乡下去,下次再看到你在这里我就废了你!”领头的壮汉用力地抓住王阿实的头恶狠狠的说。
他们跟王阿实其实并没有什么过结,但收了附近药店老板的钱答应好好地教训他一顿,让他再也不敢来这里摆摊抢生意。
他们最后还补了几脚呸了几口才大摇大摆的离开,王阿实则痛得躺在地上气,他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上衣也被扯破了。
嘴角裂开,手脚也在血。他心痛地看着被砸得残破的摊档,那些是他的血汗啊。他忍着痛楚巍巍的站起来,一阵眩晕,连忙抓住旁边的东西扶住。再睁开眼睛却发现他抓住的是一个男人的衣服,男人很高,比个子不矮的他还高出大半个头。
而且长得极度好看,王阿实只能说自己从未见过比他更好看的人,他一身纯白的丝绸长袍,高贵而超凡脱俗,王阿实站在他身边简直连地上的泥巴还不如,卑微的他连忙松开手,却发现男人洁白的衣服上居然留下了肮脏的手印,他慌张的道歉:“对,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想帮他擦干净却怕越擦越脏,王阿实手足无措地看向这个高贵男人。男人从刚才就一直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王阿实看到他眼神忽然一闪,居然是阴冷的杀意和轻蔑的厌恶!同时男人伸手迅速在他身上一点,王阿实浑身一麻,就失去意识了。
战豫青惊讶地看着这一幕,这个平凡的男人到底是谁?因为他感觉到主子身上的显然的情绪波动,这是几乎从未有过的事情。“把他扛上马车!”司斐轩冷酷地下令。样子和声音都一样。
肯定没错,他真的没死!***司斐轩铁青着脸看着车厢角落边昏着的男人,心中又愤怒又惊讶。
他移过去,把男人破烂的旧上衣扯开,背上赫然一个浅浅的紫红色掌印,周围还泛着青色,再探他的脉象,果然体内中了燚掌的气已解。
这是第一个在他手下生还的人,一个在他眼中比蝼蚁还不如的民!不可否认,这种挫败的滋味对高傲的他而言是不能的。
到底是谁?除了宫随风之外,他想不出江湖上有第二个可以医治这个男人的人,但不可能是他。
莫非…是七年前绝迹江湖的医圣水御凡?但他当初自毁双目立下毒誓决不再踏足江湖,也决不再医治任何人,应该不是他。
但无论是谁,这个人决不是泛泛之辈,因为要治好中了燚掌的人不仅要医术绝佳,而且要有深厚的内力。
这个鄙的民居然认识了这样的人?司斐轩无法相信这个民没有告诉这个人他受伤的原因。
而那个人肯定知道了他的秘密!一手扣在男人的脖子上,司斐轩越来越用力,想到不知道有多少人知道了他最辱的秘密,他简直想立即杀了他!
男人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脸也涨成了青紫,脖子的青筋都冒了出来,但他还没能醒过来,他的昏还未解开,但司斐轩还是放开了手,这个民还不能死,他必须知道救他的人是谁,还有他跟哪些人说过自己和他的事。
王阿实是被饿醒的,他只觉得全身虚软,肚子不停地咕咕叫,口里干涩不堪,脖子不知道怎么回事又酸又痛。
他所不知的是,他已经昏了足足两天,滴水未进,而他的命运也在这两天内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
“怎么回事?这里是哪里?谁把我锁在这里?”当他发现自己在一个四面是墙的阴暗石室内,手脚被四条长长的硬铁链锁着紧紧地镶进两边的石壁上时,他终于完全清醒过来了,他用力挣扎了一会,除了到自己手脚擦伤身子更累更没力之外没有任何改变。
“有人吗?放我出去啊…”最后他耗尽了仅有的一点力气,只得躺在冰冷的地上低声的喊着,谁把他抓进来这里?这是哪里?他想到那个把他晕的男人,是他把自己抓来的吗?
难道就因为他脏了他的贵重衣服?他可以赔他的啊,虽然可能要还很久,但把他抓过来干什么呢?难道他要惩罚自己吗?他听村里出去到有钱人家里帮佣的人说,他们有钱人都不把穷人当人看,平常对下人就随意打骂,不小心惹火了他们连小命都保不住。
但是那个人应该不会这么残暴吧?他长得那么好看,应该不是坏人,直到累得睡着之前他还是没看到那个男人的身影,此时的他还乐观的想要等男人来后说服他放自己出去,他没想到自己即将要面对的是一个真正的恶魔,一个比天使还俊美的恶魔。
睡得朦朦胧胧的王阿实忽然感到一道冰冷凌厉的目光投在他身上,他感觉到一股寒气,身子一颤,猛得惊醒过来。
逆着石壁上的灯火,王阿实看到了一双幽暗深沉的黑眸,那散发出的诡异危险光芒让他从头凉到脚,觉得自己仿佛被一头野豹盯上了似的。
司斐轩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真是没用,被自己看一眼就吓成这样,这种民看来容易对付得很,不怕他不肯说。
奇怪的是,发觉这一点后,他非但没有感到愉悦,反而涌起了一股莫名的怒气,因为他居然和一个这样的男人好了吗?
是那个晕他的人,王阿实看清楚他的脸后终于认出来了,他这个样子虽然好看却让他觉得很可怕咧。
虽然他好像只是看着自己而已。他努力丢开害怕,紧张地说道:“这位公子,我真的不是故意脏你的衣服的,我会赔你的。
可是你把我抓来这里我也没用啊,你放我回去我才有办法赔你,你先告诉我吧,那个衣服要多少钱呢?”
他的话却惹得司斐轩眼光一沉,心中怒火更炽,想不到这个男人外表看起来老实,内心却如此狡猾,如今已落在他手上居然还敢在他面前装傻!
他一手抓住王阿实的衣领把他提起来,冷笑一声:“看来你还搞不清楚自己的状况啊,从来没有人敢在我司斐轩面前放肆过!
还是说你真的需要‘治疗’一下你的健忘呢?”“咳咳,我还做了什么?我之前还没见过你啊,放开我…”
被衣服勒紧脖子,王阿实赶紧用手抓着衣服,原本就酸痛的脖子开始变成刺痛了,他一说完,整个人就被狠狠地抛向身后的石壁“嘭”的一声,他撞到墙上然后摔下地面上。
“啊…”王阿实痛呼出声,这狠命的一撞几乎要了他半条命,眼前一阵昏暗模糊,头后脑勺和背部剧痛无比,他感觉到脑后一阵麻痹,温热的体了下来。
“现在记起来了吗?”司斐轩缓缓地走过去,动作依然优雅高贵,他抬起右脚踏在挣扎着要起来的王阿实前,王阿实被他按在地上无法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