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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可不戒哉(全书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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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说黄德见了衣服首饰,便问道:“这是那里来的?”玉楼只得用巧言哄他,黄德虽然不信。

  也不深究。及至住了几天,耳闻外边也有些风声,于是买短刀一把,带在身边,常留玉楼之神,一定要把他捉,不题。

  且说百顺自从那,在玉楼家中饮酒,被他丈夫回家撞见,跑回家中,吓得惊疑不止,一连几天,也不敢出门,常常着人打探消息,不见动静,渐渐的放下胆来,不住的出门走动。

  谁知道云英那天被雷击死,落了一点灵魂,仍归深山修行而去。一,出闲游,忽然想起百顺来了,说:“他忘恩失义,把我治死。”说着说着,心头火起。

  不报此仇,誓不与他干休。于是驾起妖风,不多一时,来到汴梁城中,直扑黄家而来。早有小狐接进去,就把百顺与玉楼常常媾,黄德回家定要捉之事,细细说了一遍。

  云英说:“既然如此,报仇不难矣!”到了这一天,也是该百顺死哩,只见他穿着一套新鲜衣服,从那厢摇摇摆摆而来。走到黄家门首,抬头往里一看,只见玉楼从里边走将出来。

  列位有所不知,这玉楼原是云英所变,非假装玉楼,如何能把王百顺置之死地?所以变作玉楼模样,从里面走将出来,照着百顺笑了两笑,说:“王官人来了么?家里去罢!你这些时不来,可把奴想也想死了。”说着说着,两眼滚出泪来。

  百顺见这光景,心里愿意同进去,又怕他丈夫看见。说不进去,又舍不了他。因说道:“我不是不进去,是怕你丈夫看见,彼此落得没赳。”

  玉楼说:“今我丈夫出门去了,还得几天回来,你同我家去,住上一宿,叙叙离别之情,有何妨碍?”说罢又哭。

  百顺才待进门,复又回去,说:“俟异再会罢!”玉楼伸手扯住,说:“奴实在舍不得你,恨不能刻下,那里等得异?官人好歹别走,在这里权住一宿罢!”

  百顺被他得没法,只得跟他进去。云英把百顺引进上房,他又指引着玉楼和百顺亲热起来,把百顺拴得结结实实的,不能走了。

  云英又到了外边,把黄德指引到酒店之中饮酒,俟他二人媾之时,再叫黄德来杀他不迟,把黄德安排停当。单看着他两个的举动,玉楼果然见了百顺,连忙让坐,叫秋香收拾酒肴,摆在桌子之上。

  二人对饮起来,你敬我一杯,我敬你一杯,推杯盏饮到二更时分,彼此吃得醺醺大醉,火烧身。搂过玉楼的头来,连亲了几个嘴,说道:“乖乖,咱们睡罢。”

  二人随即起来,走入卧房,各自宽衣解带,得赤身条条,搂抱在一处,起来了,云英见他二人睡在一处,急忙来到酒店里,把黄德引了家去。

  黄德一心想与玉楼捉,只得是轻轻的脚步,慢慢的走来。侧耳细听,屋里是两个人说话,于是更加小心,轻而又轻的,一步一步,慢慢的溜在前。细听一回。

  只听得他两个搂在一处亲嘴,不住的只叫乖乖心肝,下边得唧唧有声。少停片时,听得玉楼说:“我的乖儿,你这家伙又又长,比我丈夫的家伙强多哩,你爬起来,用力与我顶!”百顺说:“使得。”

  刚刚爬将起来,黄德过去,用手揪住头发,往外一扯,只听得“呵哎!”一声。***话说黄德把王百顺从上扯将下来,就是一刀。“呵哎!”的一声,人头落地。吓得玉楼爬将起来。

  赤条条的跳下,往外一溜,藏在厨房柴火里边。及至黄德又用手来抓玉楼时,玉楼早已跑了。

  黄德遂用火点上灯烛,往四下里一瞧,踪形不见,心甚疑惑。急忙走出房来外面寻找,找了多会,总不见面。

  走到屋里,坐在椅子之上,息了一会。心中甚是纳闷,复又出来,各处细细搜寻,及至寻到厨房柴火以内。

  只见玉楼赤条条的在里边藏着哩。玉楼见丈夫找着,急忙爬出来,跪在那里苦苦的央求饶命,说是从今以后再不敢了。

  黄德此时怒气渐息,又见妇人苦苦哀告,也有二分怜惜之意,便不肯杀他了,说:“你既是从今改过,饶你不死,起来到上房穿上衣服再说。”及至玉楼穿上衣裳。黄德说:“这便如何是好?”

  玉楼说:“把他尸首丢在后园井里,咱逃走了罢!”黄德常在广东生理。听说妇人愿意逃走,暗暗思想道:“我不如把他带在广东,免得在家生事。”因向妇人说:“如此甚妙!”随即把百顺尸首扯在后园井里。

  回来与玉楼收拾行装,到得天明,雇了车子,装上行李,与妇人玉楼向广东逃走而去。不题。且说碧莲那见百顺出去,到晚不见回来,心中纳闷。等了一夜,到得次,仍不见回家,一连几天,碧莲心内惊疑,着人打听消息。

  也不见音信。自己不住的在门首盼望。忽见一人,年力壮,约有三十多岁,走在门首,把碧莲看了几眼,上下打量了一番。便不住的以目送情,碧莲见事不好,就转身进门而去。

  这是何人?这是本城光张有义,终赌钱,不做好事,惯会勾引人家妇女。碧莲被他一见,早已看到他眼里了,又打听着他丈夫披黄德杀死,家中无人,正好调情。

  到了二更时分,跳过墙去,走到碧莲窗户外边一听,只听得妇人房中长吁短叹,说:“你可到几时回来?”张有义闻听此言,便壮着胆子过来,把房门一敲,说:“开门。”

  碧莲此时盼望已极,只当是丈夫回家来了,便把门一把开开,说:“你来了么?”张有义说:“我来了!”及至到了屋里,碧莲一看不是百顺。

  原来是白天在门首所见之人。碧莲说:“你是何人?来在我家?”有义答道:“我是张有义。”碧莲说:“你来做什么?”有义说:“我来和你办办那个事。”说着说着。

  就把碧莲两手抱住,放在上。解去罗裙,扯下中衣。碧莲口中能骂,而身子绝不能动。张有义把家伙从子里掏出来,对准了美,往里直顶。

  连了几得碧莲上来,便不推辞,心中暗说:“管他是谁,我且受用受用再说。”

  于是把有义搂在怀里亲嘴,哼哼唧唧的起来了,有义见碧莲这番光景,遂用手往两傍一摸,揝着他那两只小小金莲,用力顶,得碧莲水直,其滑如油。干有两个时辰,方才浑身痛快,二人对

  两个又搂抱在一处,歇了一会。碧莲这才起来,提上子,系上罗裙,与张有义又说了几句闲话,有义便跳墙而去。自此为始,常常往来,夜夜,不以为事。

  到了这一天,有义输了人家五十两银,没法可使,心生一计:“我把碧莲拐去卖了,挡了这账,岂不好呢!”主意一定,便雇了一乘小轿,抬到碧莲门首。

  ***话说张有义一心想拐碧莲,雇了一乘轿子,来放在门首。他就进去与碧莲说:“今我家有事,特来请大娘子到我家走走。”

  碧莲再三推辞,有义不允。碧莲只得收拾收拾,上轿而去。一直出了南门,张有义预先早雇了一辆轿车,在南门外等着哩。及至轿子到了车前下轿,就叫他上车。

  妇人心内犯疑,不上车,有义催得甚紧,碧莲只得应允。有义同他上车,直往清江浦而来,及至到了清江客店之中,住了几天。打听着有位广东客人要买一人作妾,张有义即托媒婆与这客人商议此事。

  这客人同媒婆到店里,把碧莲看了一遍,甚是如意。遂叫媒婆问张有义要多少银子,有义要白银三百两,客人还了一百五十两,媒人说着。

  又添了五十两,张有义这才答应了,媒婆叫客人兑了二百两白银,当面代明白?有义得了银子,迳回汴梁而去。不题。

  且说黄德与妇人玉楼来到广东,买了一所房子,就在门首收拾了几间门面,开了一座广货铺子,买卖茂盛,三五年的工夫,就有巨万之富。妇人玉楼也安生乐业,极其贤德。

  生了一子,名叫永福,夫妇二人看待此子,视如掌上明珠,甚觉珍重。不题。且说这位广东客人,自从那买了碧莲,见他人物标致,俊俏可人,不由得与他朝朝取乐,夜夜合

  又搭上碧莲那个货常常勾引,不上一二年的工夫,把一个广东客人得骨瘦如柴,面似淡金,常常服药,总不见效。

  一心想回家去,随即与碧莲商议妥当,收拾行李,把那些细软东西,打了几个箱子,雇了一只大船,同碧莲上船,一同回家而去。及至到了广东,病体重,月余的工夫,这客人便呜呼哀哉,命归曹而去。

  这碧莲是个醋客,离了男人不行。自从这客人死后,不住打骂狗,常与长妇人吵嚷,闹得长妇人没法,只得是叫媒婆来与他找主。媒婆听说,就来在黄德家中,与他商议此事。

  黄德又与玉楼商议妥当,遂问媒婆要多少银子,媒婆说:“我回去问问再说!”随即走来,问长妇人要多少银子,妇人说:“三十两也好,二十两也好!”媒婆遂又回来,把长妇人的话,说了一遍。黄德说:“既然如此,就兑三十两白银与他。”当代清白,随即把碧莲抬过门来。

  黄德一见,心欢喜,遂叫他与玉楼大娘子叩头。玉楼也是心欢喜,向碧莲说道:“咱两个不分大小,姐妹相称。”碧莲闻听此言,甚觉如意。

  随即叫秋香收拾桌子,摆上菜品佳肴,大家饮合酒。黄德坐在上面,两个妇人两傍相陪,酒过数巡,黄德便开言问道:“你是那里人氏,姓甚名谁?”碧莲说:“祖居汴梁,姓张名唤碧莲。”

  黄德说:“原来咱是同乡,我迁居到此不久。”又问:“你丈夫叫什么名字?”碧莲说:“姓王名唤百顺。”玉楼听他说了个王百顺,不由得心吃一惊,黄德又问:“你怎么来到这里?”

  碧莲遂把不见丈夫,不知下落,被人拐出之事,说了一遍。黄德听了碧莲前后言语,心中暗想,不由得叹息了一回,说:“世上之事,竟是如此。人之妇者,人亦其妇。人之女者,人亦其女。报应如此,可不戒哉!”

  遂作诗一首,以劝世人。诗曰:世上之人当戒,报应循环理最真。从今若能皆归正,何惧鬼来何怕神。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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