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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夜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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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呃”的一声痛呼,周志重散去內力,捶了捶自己发⿇的口,今⽇行功冲击“天突⽳”又告失败。这月余来他屡次打坐运气,內力虽有所增长,但始终无法踏⼊“炼神⼊顶”境界。“看来是自己速则不达,练功的事先放下罢。”周志重起⾝出得屋门,却发现天⾊已黑,四下寂静。周志重寻思自己这大半年以来⽇夜练功,好久未曾外出,现左右无事,不如出去走走罢。

  时值盛夏,热力惊人,但周志重此时的內力修为已是全真三代弟子中第一人,比起全真七子来也不遑多让,內息流转,遍体自生清凉之意。周志重散步出了偏殿后门,往山上行去。

  其时月在中天,繁星点点,四下景象在周志重眼中纤毫必现。草木间蝉鸣蛙叫、风声、树叶摇曳声声汇在耳际,周志重闭上双眼,静静感受这天地自然音,万音合奏,若有一丝明悟,道德经的篇章在心底缓缓流过:“致虚极守静笃。万物并作,吾以观复。夫物芸芸各复归其”心中感动,突然间眼前似见一片光明,四肢百骸,处处是气,口中不自噤发出一片呼声,这声音犹如龙昑大泽,虎啸深⾕,远远传送出去。

  “好內功!”忽听一个‮媚娇‬的女子声音说道。周志重但觉背上轻轻“嗤”的一声,似乎有物件弹开。急回神观望,却见面前一蓬拂丝当面袭到。当即不及深思,双臂回环,一招“大关门”內力,拂丝四散。周志重只觉双臂一震,不自噤后退一步,心中暗思如何又来一位⾼手。却见对手是一个美貌道姑,⾝着杏⻩道袍,右眼桃腮,嘴角边似笑非笑,右手持一柄拂尘。周志重暗叫“不是吧,这么倒霉,莫非碰上了李莫愁这个魔头?”

  李莫愁向来觊觎⽟女心经,本今夜上山探查古墓虚实,行至此处时却正逢周志重內功精进纵声长啸,心中甚是震骇。要知她也是数年前方才达到这个境界,此人年纪轻轻,却有此惊人成就,看其⾐着,必为重宮中道人。

  李莫愁两年前和重宮结过梁子,被全真七子找上,好在她向来机警,暗下毒手,以冰魄银针刺伤了孙不二,随即亲上门去,馈赠解药,叫丘处机等不得不受。这么一来,全真诸道算是领了她的情,按规矩不能再跟她为敌。但她自知作恶甚多,仍时时防备全真教诸人与她作对。今⽇见周志重修为精进,他⽇江湖上必为大敌。

  她自情变后,子大变,极其心狠手辣,心里起了杀意,出手就是歹毒暗器“冰魄银针”不料周志重此时刚刚修为提升,周⾝真气流动,⾐衫鼓起,远超平时实力。银针到他背心却被真气弹落,也是李莫愁失算,她要是周志重后脑,现在只怕周志重的尸体都凉了。

  当下一击不中遂挥拂扑击。周志重虽不明李莫愁为何攻己,但他自知此人不可理喻,唯有紧守门户。李莫愁未得⽟女心经,自然破不了全真招式,猛攻数招,周志重虽屡次遇险,但皆在千钧一发之际逃脫。李莫愁志在速战速决,出手间,已经使出生平最得意的“三无三不手”来。

  她这一招“无孔不⼊”乃是向敌人周⾝百骸进攻,一招之中,遍袭敌人全⾝诸般大⽳。周志重可不会杨过的经脉倒转闭⽳的功夫,心叫一声苦也,疾使金关⽟锁诀之“玄门金锁”双手成扣,闭上双目,听风辨刃,探手锁出。他仗着此时內功刚刚大进,体內真气充余,感官远比平时灵敏,探知李莫愁⾝位,要换个时间再打可就不行了。內力所至,李莫愁拂尘挥动路线正为周志重所截住,李莫愁但觉手上一沉,拂尘竟似离手而去。

  李莫愁心中暗惊,抖手将拂尘菗回,跟着一招“无所不至”攻出。这一招点的是他周⾝诸处偏门⽳道。周志重吐气开声,先天功中的一式“天地混元”击出。

  自王重过世后,先天功尚是首次在人间出手。周志重全⾝真气急速运转,引得周围气流波动不已,层层叠叠涌向李莫愁,李莫愁见其来势迅猛之极,甚难防备,连忙振作精神,小心抵挡。波的一声气劲击,李莫愁拂丝四散,气⾎浮动,拿桩不住,后退三步。月光照耀之下,周志重屹立如山,⾐袂飘飞,神威凛凛。李莫愁两招不中已生惧意,忽听得不远处传来脚步声,听⾜音却是两个⾝手不弱的⾼手,遂不敢再行逗留,疾展开轻功提纵术,犹如疾风掠地,转瞬间奔了个无影无踪。

  周志重站立半晌“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口‮辣火‬辣的疼痛稍减。他先天功未成,刚才強行使用,已经受了不轻的內伤,好在李莫愁为其唬住,加之有人来到,遂行远遁。否则第三招“无所不为”使出,立时便要了他的小命。

  哗啦一声,草丛中钻出两人,周志重看去却是赵志敬和尹志平二人。二人⾐衫不整,气吁吁,却像刚打了一架。三人相见都是一愣。周志重与赵志敬往来不多,但与尹志平同门,自然上前询问其故。尹志平闪烁其辞,周志重倒也不再多问。

  其实赵尹二人其时正在山上恶斗(见神雕原书),后为周志重长啸所惊,遂罢手而回。这样倒没看见在花丛之中练功的小龙女、杨过师徒俩。只不过虽没有赵志敬⼲扰,小龙女仍是为周志重啸声所惊,受伤如故。

  周志重伤势颇重,遂每⽇调息不敢松懈,直至旬⽇后伤势方才好转。疗伤中间或到后山向马钰请教道学。马钰道学深湛,实为全真第一人,见周志重勤奋好学,自是颇为欣慰。

  闲暇钻研之时,周志重方才发现李莫愁所发数招用寻常全真武功化解亦有方可寻,只是自己实战经验太差,临敌不知变通所致。他这一年来一直自我闭关钻研,甚少与人动手,心中倒是颇思念当初与杨过切磋练武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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