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空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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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矫矫剑神》,书号127253,请各位大大踊跃收蔵投票
周程二人面面相觑,这江南四友不知何方人士,以前没听说过,想必是这几年中成名的,当下抱拳还礼道:“在下周志重。”
周志重下山来与武林人士接触不多,仅在驰援襄的豪杰中知名,于江南武林来说还名声不显,整个江南只怕唯有同为道家宗派的正一道知晓。是以那人一脸茫然,心中默念了几遍,亦记不起有这样一号人物,倒是颇添了几分神秘感。
这江南四友乃是自称,江湖人背地里都唤他们作“江南四恶”四人结拜,各以拿手武功为名,老大叫常开山,以掌力称绝;二老胡绝刀,一套“绝地刀法”造就不少冤魂;老三便是眼前手持长剑之人,叫一剑,这一剑指的是他杀人往往只用一剑,不是说他武功⾼到只需一剑的地步,而是他往往自背后下手,险狡诈,无所不用其极,往往偷袭一剑毙敌;老四是那受伤之人,叫盖万里,擅长的自然是轻功。
一剑心念电转,开口道:“此人与我们有些过节,不知周大侠可否给个面子,不淌这趟浑⽔?”周志重见其目光闪烁,显是言语不实,更是打定主意要帮一帮聋哑头陀,便道:“世上哪有天大的梁子?大家好好商量,化戾气为祥和,岂不更好?”
盖万里侧躺在地,左肋阵阵剧痛袭来,心知定是断了好几肋骨,怒气上涌,喝道:“三哥,还跟他废甚么话,做了他便是。”一剑瞪了他一眼,心道你个傻老四,对手要能那么容易对付,我还用的着这么费劲么?
此时已成骑虎,唯有硬着头⽪道:“阁下既然接下这道梁子,那就手底下见真章罢。”他向来动手不打招呼,话音未落,长剑已是指到了周志重前心。既然名叫一剑,手底下的功夫自是不弱,这招叫“襄王⼊梦”意思是你还在梦中尚未察觉,这一剑已经送你回老家了。一剑曾屡屡凭此一剑一击得手,自是他的得意之作,霎时剑尖已经沾。
但听“铮”然一响,眼前青光大盛,一剑长剑忽顿,见周志重不知何时手中出现一柄剑,正平面搭在自己剑尖上,自己无论如何运劲,皆无法突前一寸。周志重手中持的正是当⽇自⾕中携出的长剑,因独孤求败并未言明长剑的名字,周志重想起自己曾经看过的《蜀山剑侠传》,便自作主张取了个名字叫“青冥剑”此时他实已是手下留情,若是将宝剑侧过来,一剑手中的长剑早已断为两截。
一剑连发內劲,手中长剑却纹丝不动,两股巨力所至,长剑渐渐弯起“啪”的一声,突告中断,一剑好似千斤巨力尽数击在空处,心中空的好不难受,险些吐出⾎来。周志重长剑挥出,一剑闭目等死,却迟迟不见动静,张目望去,周志重立起⾝来,道:“船已靠岸,尔等去罢。”
此时船抵岸边,程英心巧,让船家刚好过了一条支流靠岸,那常开山与胡绝刀二人被拦在河西,短时间无法过来。一剑自知与对方武艺差得太远,唯有扶着盖万里恨恨离去。
那厢周志重已经为聋哑头陀点⽳止⾎,程英为其包扎后,聋哑头陀取来纸笔,与周志重以笔谈,周志重方知其来龙去脉,此事竟还与河南信府的赵爵爷有关连。
赵爵爷乃宋朝宗室后裔,太祖三十二势长拳和十路八齐眉是家传绝技,他是袭爵的清贵,向不与江湖武人混迹,只是他居住的信已属蒙古,许久未曾有消息传出了。信地处安徽、河南界处,地跨淮河,曾为南宋的襄九郡之一,历经宋金、宋蒙大战,正是兵家必争之地,连年的战争,⾚地千里,百姓⽇子苦不堪言。
北方大地历来慷慨悲歌之士不绝,蒙古人残暴的统治,自是起义军无数,于是,南到淮河流域,北到山东、河北,抗蒙大旗络绎不绝。信附近自是亦有义军,赵爵爷⾝为宗室,自是义无旁贷,虽不曾亲自出力,却也出钱出物。他在朝廷中也认识一班忧国忧民的大臣,通过他们联络江南爱国豪富,筹办粮饷兵刃,支援义军。
聋哑头陀虽隐居不出,但他也是个爱国之人,此次江南⾼手共三十人护送押运银粮,前往淮北。岂知遭到史嵩之的羽拦截,信城南一战,聋哑头陀被闻讯赶来的赵爵爷救出,其余人等全军覆没。
此番争斗,涉及朝中权斗,枢密院事杜范、中书舍人徐元杰为首的中兴派与史势若⽔火,杜派主战,史主和,如今朝堂之上互相攻揎,江湖间自也是拆台。赵爵爷数度发出救援信鸽,皆石沉大海,想必是被史拦路截去。赵爵爷⾝为宗室,不便⼊京,便修书一封,请聋哑头陀携带上京于杜范杜大人。
聋哑头陀心知此事事关重大,朝廷严噤宗室结大臣,若是让人拿到这封书信,自己可就成为罪人,是以连夜上路。他是三湘武林名宿,武功卓绝,既不与人斗,脫⾝还是办得到的。他深知淮河、长江沿线定是层层设下关防,是以转而向西,自鄂北⼊境,再行南下。
两湖目前还是制置使孟珙的治下,史嵩之势力不及,聋哑头陀安然渡江,待转⼊江西时却吊上了江南四友。这江南四友武功不低,仅老大常开山一人便可与他斗个平手,何况兄弟四人齐上。头陀不敢恋战,一路疾走,却遇上了周志重。
周志重对宋史知之不深,对史嵩之的了解远不如后来的贾似道等奷相,听聋哑头陀如此描绘,气得扬手一掌拍在面前桌面上“啪”的一声,声震船舱,帘帷掀动,船家探进头来道:“我的公子,你手劲大,可千万别把我这小桌子拍坏了。”
原来周志重这数⽇运功回复元气,进境甚速,带来的问题就是有点控制不住力道大小,这桌子已经换了三回了,每次都是惨遭周志重毒手。
周志重歉然一笑,适才用那么大的力,只怕这桌子又要换新的了。低头望去,却是“咦”的一声,那桌子好好放在面前,一丝裂痕全无,恍若新物。周志重伸手轻轻推了推,桌子纹丝不动。众人亦是惊奇,方才听那一声甚响,只怕不下百斤力道,怎会这样?
周志重扬掌拍下,声响依然袅袅,桌面纹丝不动,心中若有所悟,仰头大笑道:“原来如此。”他武功精进,先天功中的柔劲发将出来,掌击桌面,桌面毫不受力,內力四散而发,是而満舱震动,桌子却毫不受损,若是用在人⾝上,则肌肤无痕,伤及內腑,实是极其厉害的內家功夫。周志重想起周伯通曾说过的“空朦洞松、风通容梦、冲穷中弄、童庸弓虫”十六字空明拳诀,心中大悟,虽然周伯通未曾将拳经招式及运气之法教与他,但周伯通武功出自全真,道理相同,随着功力的精进,此时周志重却已领悟到其中奥妙之处。
周志重运气自试,玄关中內力流转,又恢复了几分,豪气大涨,道:“我若是知晓那江南四友是奷相手下,适才便将他们流下了,大师且放心在船上住下,正好我等也去寻那奷相的晦气,你我同行便是。”
于是周志重便让聋哑头陀在自己房中住下,二人皆是大家,晚间以打坐代眠即可,一张榻倒也坐得下两人。⽇间二人以字谈,那聋哑头陀应是时常写字的缘故,写得一手好字,周志重看了赞叹不已。
既是有要事在⾝,便不多留,程英给了一锭银子包下船只,船家不再带货,一路东下,不一⽇已经过了金陵。一路上却也不曾再遇到江南四友,不知他们是否估摸着不是周志重的对手,是以未曾再来。周志重在舟中呑吐罡气,行功周天,船至江时功力已经恢复了七七八八。
自江上岸后,却听得自临安来的客人谈论,道太生学集体上书抨击史嵩之、挽留杜范,此时的临安正成一团。三人颇感惊奇,遂加紧脚程,直趋临安。途中虽可先去嘉兴,周志重很想到那铁庙看看,但此时事急,唯有⽇后再去了。
初舂的临安城笼罩在细雨之中,婉约的西湖在侧,朦胧中别有一番美丽,这古⾊古香的临安城,比之后世的杭州城,更符合周志重心中苏杭风光,踏着润的青石板路,三人进了临安城。
行至余杭门,但听得街上锣声阵阵,里正奔走呼告:“官家出巡景灵宮祭典!行人闪让!”周志重心中一动:“今⽇皇帝老儿要摆驾祭典?”他还从未见过皇帝尊容,此时适逢其会,兴致上来,便与众人一般立于御道旁侧观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