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然姑徐徐
只听得声三唱,窗上微微曙照进,真生抱住问道:“昨夜候卿进门的,那个老者,系是何人?”
蕙娘道:“这个就是老父崔启云,因值新岁,姚郎探友武昌,所以托父暂时照管,从不步进妾房,郎可安心住下。”
于是贴股而卧。直至饭后起身,蕙娘对镜梳妆,真生便为描蛾画鬓,有顷妆毕,相顾而笑。
只见侍女灵芸,搬进晓膳。真生戏道:“夜来撮合之力,皆赖此鬟,姐姐若不妒嫌,愿以微躯作谢。”蕙娘笑道:“得陇望蜀,郎何贪心不足耶!”灵芸低着头,反眼偷视真生,嘻嘻的带笑而出。
原来蕙娘身伴,止有两个青衣,一唤绯桃,年才十二岁,其一即灵芸,他年已有一十八岁,正在心发之时,却是末经破体,生得姿容洁白,绰约堪怜。当崔启云为有官事,已于五鼓入城。
二人喝完早膳,携手步入园内,慢慢的周围看了一遍,回到兰房,并肩坐下。真生道:“小生十二岁时,遇一道士相面,曾说此儿一生际遇,都在上元佳节。
谁想昨夜,果获幸会芳卿,但卿已属金谷专房,只怕此难继。”蕙娘道:“止要真心实意,包与你永远相亲。”
真生一头说,一头伸手入裆,把那牝户搂搂摸摸,霎时兴浓,就要蕙娘云雨。蕙娘道:“窗上影进,怎好赤身体,且等晚间,与你尽兴罢。”
真生道:“夜来锦衾底下,已在温柔乡,幸谐酣梦,正于明亮之中,更获亲近妙质,姐姐为何作难起来,”蕙娘便把解开,出双股,真与粉团相似。
那件话儿,红的红,白的白,冠微吐,小窍紧含,止有一条细,真生蹲在地板,连忙将手推开两腿,把那鼻孔向着牝户嗅,只觉气味如兰,芬香扑鼻。
原来蕙娘生好洁,每于小便之后,即以香汤浣濯。临卧时,复以香囊夹放中间,所以本质既系芳洁,更加麝兰薰透,自然香气袭人。真生双手摩,连声唤道:“活宝!活宝!”
就将口来对着,恰像亲嘴的一般,又把舌尖放进,四围了一会,得蕙娘酸难熬,带笑说道:“既要如此,快些放了进去,只管它则甚。”真生站起身来,就令蕙娘横卧榻上,捧起双足,高高的搁在肩上,忙把玉茎进。
只因牝户四旁,俱被涎唾,内边又有水出,所以一尽,两个兴发如火,一一送,乒乒乓乓,得一片声响,到了十分酣美之处。
只见蕙娘鬓横钗坠,双颊晕红,那两只盈盈俏眼,时闭时开,下面儿,不住的耸。真生笑问道:“贤卿觉着内中,具往来研擦,其味如何?”
蕙娘道:“只觉头火热,出出入入,自内以至四周,无不酸有趣,更有一件可贪可爱,而不忍割舍,只觉遍体趐麻,十分利之处,即妾自亦末喻其故,而非言语所能模拟也。”
真生听说,愈觉情兴然,遂又紧推又股,一口气顶了数百。忽闻房门,轻轻弹响,原来是灵芸叫唤。蕙娘因开门出问,见有子昂寄书回报,拆开看云:自抵武昌,忽焉旬。新索处,想卿必以寂寞为恨。
第须多饮醇醪,频裁佳什,便是消遣妙方。石畔寒梅,可曾盛开否,幸矫杯茗,为我致嘱花神,只在二十左右,
便即鼓而归,当以新章见赠也。恐卿悬眸,间中便报,不悉。真生看书,晓得子昂归期在即,频觉怏怏不乐。蕙娘低头凝想了一阵,笑向真生道:“依着妾,便有一条妙计,可以久远娱。只怕郎君末必肯听。”
真生慌忙诘问计将安出,只见蕙娘指点数句,有分教:后庭巧赚痴情种,酿出风一段奇。***真生一见子昂归信,慌忙问计蕙娘,要寻一个久远之策。蕙娘道:“我有一计,最为稳妥。只要郎君舍着自身,方可相处。”
真生笑而问说:“姐姐怎说这样囫囵话儿,有何计较,望即明白说来,无不依你。”蕙娘道:“郎且从容暂住,妾夫若归,先往城里旧宅,等着文绣报到,那时归去不迟,只是安慰令堂,宜即折柬往拜,托以久慕盛名,特将拙稿求正,则姚郎定必欢喜。
倘或留君过宿,初宜固辞,直俟坚恳再三,方可住下,还只怕郎之贵体…”才说到贵体二字,微微含笑,便又顿住了口。
真生道:“若要小生造谒不难,只恐姚君未必见留,即使留下,与卿内外隔绝,怎能会面?”蕙娘道:“妾夫癖,酷有龙之好,所以置妾园墅,来往虽频。
不过饮酒赋诗,未尝少有枕席之爱,每是间往往指妾叹说,昔日汉文帝嬖一邓通,不惜以铜陵赐铸,予亦素负情痴,奈何杳莫能遂,顾安得一意中人,姣好如子,与之连觞咏,方足以释我风月之思。
而生平志愿,毕于此矣。其酷嗜如此,妾虽宛转侍奉,而姚郎曾莫之顾也。今以郎之美,温然如玉,十倍于妾,假使姚郎得见,定然喜悦,得其所爱。
而后与妾相亲,诚为易耳,特恐郎以贵体自珍,未必肯为狂夫所狎耳。除此之外,更无良策,或可或否,惟郎自裁。”
真生听说,不觉面色涨红,沉半晌,怃然答道:“基得藉此绸缪无间,区区鄙质,何足为惜。”
遂即商议停当,安心过了数晚。忽见文绣急急的走进报说:“相公回来,已往城内旧宅,只在明早到庄,先着我报说一声。”
蕙娘便收拾些酒饭,把与文绣吃了,打发去后,等至黄昏时分,向着真生再四叮嘱,即唤灵芸,悄悄的送出园扉。
灵芸向着耳边说道:“前夜若非妾引你进来,怎得与我家娇滴滴的人儿相处,你休忘记了我。”真生回身抱住,连连亲嘴道:“不待汝言,我已有心久矣。终当与子作阳台梦也。”
惟恐启云撞见,急忙忙趋出门外。回至家里,邬氏又喜又恼,泫然泣下道:“我做娘的,暮年所靠,惟汝一人。
汝乃以看灯为由,在外游戏,一出数,昼夜不归。使我倚门而望,怎生放心得下。”真生不敢直说,遇着崔氏,假托友人姚子昂款留不放。
又说:“子昂有一别业,就在城外里许,再三邀儿到彼读书,儿因母亲在家,未曾回复,所以特来禀知,只在明早,约定过去。
一则藉他讲论,学业方有进益,一则子昂家业富足,不计饭资。儿且先去,把那卧房收拾停当,便即着人搬取书箱。伏望母亲宽心在家,不必过为忧虑。”
邬氏虽有识见,毕竟是个女,被着真生哄信,欣然允诺,当夜无话。次饭后,真生写一名柬,并将同社会课文稿,放在袖里,辞了邬氏,竟到城外拜望姚子昂。那子昂已于清晨出来。
正与蕙娘并坐细谈,忽见文绣持柬递进,看那柬上写道:通家眷盟弟真楚玉顿首拜姚子昂向来晓得真连城美貌无比,当看了名贴,听说亲来拜望,心下大喜,连忙整衣出。
只见真生秀发齐眉,姿容如玉,身上着一件粉红色的花绣夹海青,内衬大红袄子,足穿绫袜朱履,打扮得十分清楚。
姚子昂仔细一看,骨头已趐了半边,慌忙谦让施礼道:“久慕真兄,奇才雅望,时刻系怀,奈因微末,不敢冒分识荆,忽辱赐顾,殊为万幸。”
口内殷勤曲叙,只管鞠躬拜伏在地。足有半个时辰,方才整椅坐定。真生道:“兄翁名重斗山,弟辈向来景仰,兹特竭诚晋谒,以拙作,请教大方,幸勿吝惜如娼,即为斧削。”遂将文稿递与子昂。
子昂接来,展开首篇,细细的读了一遍,击节赞赏道:“奇才!奇才!子建仅以文称,卫介徒因貌重。若在真兄,可谓才貌兼有。”
遂即连声唤茶,里面蕙娘已把茶果整备,便着灵芸捧出。茶食细果,摆一桌,姚子昂取过茶壶,斟送,殷勤相劝,笑容可掬,既而茶毕,真生起身告别,姚子昂一把拖住道:“幸晤清标,正谈心竟,顷已命价翦蔬,岂有遽别之理。”
真生只得回身坐下,姚子昂取出一本娇红传,说说笑笑,看了一回,只见灵芸又把酒肴捧出。
姚子昂深以蕙娘凑趣,怎知蕙娘,亦为着自己的心上人。两个就在书房对酌,真生饮了数杯,双颊晕红,愈加娇媚。
姚子昂不住心火炽,微微笑道:“此地幽静,尽堪肄业,倘蒙雅爱,不以荒妩见却,何不就在敝处下帷。”
真生点头唯唯。饮了数觥,又告别。姚子昂挽袂,固留道:“既辱荣施,愿获从容请教,天色虽暮,敝房帐俱备,兄何拘拘然,故作客套耶。”
遂以巨觥斟送过。真生接来一口干,亦以巨觥斟得的,双手送与子昂。子昂酒量,原是不济,为着真生答劝,只得勉强饮尽,不觉醉眼歪斜,莞然笑道:“闻得崔子服有诗赠兄,道是真郎只合唤真娘,向来因诗起慕,谁想尊容姣好,果与美人无二。今夕蒹葭得以倚玉,可谓有缘。”
真生亦佯作醉态道:“斯文相与,子昂何乃带酒见谑。”言妾,便即靠在桌上,鼾鼾睡去。蕙娘立在屏后,出半身,嘻嘻笑道:“此郎谁氏之子,面带桃花,生得这般美貌。”
子昂急忙摇手,令勿高声。蕙娘招唤近前,附耳低言道:“君意捉醉鱼,妾故以醇醪瑗出,但君只顾自己欢乐,何以发付妾身。”
子昂笑道:“累子久旷,我固罪无可辞,然姑徐徐,当与尔图一畅,决不使卿作蒲团上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