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倘或哢死了人
兰娘忽然醒起道:“是了!是了!怪道花才到手,鼓声即住,原来被你两人使计。”真生同着蕙娘,笑得肚痛。俱是一堆儿靠在椅上。时已夜阑人静,急命收拾进房。兰娘要与真生同睡,真生心下暗喜,悄悄的问着蕙娘,蕙娘变道:“语言动静,犹恐出破绽,你却忘记自身,果系雌儿,可与家姐共睡得的么?”
真生没奈何,勉强推却。那兰娘怎知就里,心上倒觉有些不快,坐在沿,担起那尖尖一丢儿的小脚,卸鲛绡,重又层层裹束,把脚完,又向便桶小解,才下了上下衣裳,钻进被里,那白松松的,润趐趐的香,全不遮掩,被着真生子午卯酉,一一瞧见,那一团火,怎生按纳得住,急忙吹灭银灯,钻到蕙娘头边睡下。
原来房中,靠着南首,丁字样儿,排下两只梨木凉,相去仅隔尺余。蕙娘只因多吃了几杯,未上时,先已情兴,及伸手摸着了真生的那件话儿,直坚硬如铁,便即举身相就。
真生扒到腹上,把那尘尾得进进,不上五、六十,牝中水出,渐渐泛溢有声。蕙娘俯耳低言道:“家姐尚未睡着,你且缓缓而来,万一被她听见,怎好掩饰?”
真生口虽应诺,一心只想着兰娘那件风风,簇新妙物,恨不得立时到手,遍身火上炎,赤腾腾的,真有泰山般高,沧海般阔,凭你仔细叮咛,怎生忍耐得住。
只管深一会,浅一会,用力送不歇。及到紧要之处,蕙娘只觉十分爽快,哪里记得兰娘,就在背后,照旧咿咿呀呀,叫唤麻,做出许多要干模样。不料兰娘果然不曾睡去。初时虽觉有些响动,也还不在心上,以后渐渐脚摇响,连那帐钩,亦是响叮当,撼动不已。
始骇然道:“这也奇诧得紧,怎么女人对女人,恰像云雨的一般,莫非这个真大娘,是一个男子假扮的么?”又想道:“难道蕙娘背着姨夫偷汉不成,就是世间美貌的男子不少,也不信有这样俊丽的。”
正在胡思忖,忽听得蕙娘口内,气吁吁,带笑骂道:“短命的家伙!这一会又被你着着实实的上一二千了,把我得好不耐烦,也该知人死活,难道死了人,不要偿命的么?”真生亦带笑骂道:“小妇,不要掉谎,像你水儿只管淋出来。
尖儿不住的掀上相凑,这般样要干,是个不死的。”兰娘听到此处,已是了然明白,把那一年另三个月的苦守冰心,立时撇下,只觉牝内忽地里作怪起来。
恰像有百十疥虫钻咬,活活痛,着实难,便转道:“这件事儿,只该我孤孀们做的,妹妹有了丈夫,还要与人私,这也算得上是一个货了。”
又听得连声唤道:“亲心肝,你这东西里面,觉着进出,果是怎样光景,若肯细说,再与你个十分利。”
那蕙娘应道:“臭贼囚,只管问它则甚。外边皮,倒觉有些辣烘烘,不十分有趣。惟在头深深进,里面又酸又,其实妙不可言。”
以后语声渐低,不甚分明,只听得淅淅索索,一连响不绝。兰娘此时,要忍着心,奈何遍身火难,要唤着蕙娘,打做一路,又不敢启口。
只得咬着被角,把那馋津屡咽,更将两只脚儿紧紧夹牢,勉强支吾了一会,再侧耳听时,已是寂无响动。
但见窗上月光入,照得房雪亮,伸手去摸,牝户腻腻的,出了好些水,连忙起身拿纸揩抹干净。
偷将罗帐,揭开一看,两个并着头,嘴对嘴的,搂抱睡。兰娘瞅了一眼,叹口气道:“自家姐妹,不以心腹相看,把一男子汉,扮做妇人哄我,却教我赤身体,全不提防,被着那厮瞧见。到了天明,我且不要说破,看她怎样隐瞒。”
心上不住的左思右想,翻来覆去,辗转不能合眼。将近鸣,反昏沉的神困起来。***到了天明,真生同着蕙娘,揽衣先起。
兰娘为因一夜无眠,竟沉沉睡,及至起身,真生梳洗已毕,步近前,只见兰娘刚把那衣带绾结,慢慢的贴了金扣,将套上绣鞋,一个呵欠,重又靠在栏上,虽则鬓横鬟侧,粉褪脂残。
然而倦态如醒,枕痕印颊。更有一段妖动人。真生笑道:“奴家最苦夜长。为何大娘,已数竿,犹觉睡魔未退。”
兰娘道:“只为那狂鼠无礼,终夜胡行。得人睡不贴枕耳。”既而梳妆毕后,吃过早膳,真生从容问道:“闻得大娘素好书,亦尝读西厢传,而识崔张之事乎?”
兰娘道:“词曲,妾所厌观,而况崔莺失身苟合,尤非女子所宜诵读。”真生道:“崔张之事,千古以为美谈,不谓大娘,亦执着于道学迂腐之见,所恨妾非男子,假使得做张生,决不遇见莺莺,把她轻易放过。曾有一个俚对,举以求教。”
即念道:张琪游殿而觏崔莺,奇遇奇缘。兰娘不假思索,应声而对:许行衣褐而说神农,异言异服,正在谑笑未绝,只见蕙娘打从窗外走进,手中扑着一只蝴蝶,笑嘻嘻的,付与兰娘道:“这只粉蝶儿,乃是英台后身,姐姐爱他么?”
兰娘微笑道:“曾闻祝英台以女扮男,岂料今,反有以男扮女,只怕此蝶不是祝娘后身,乃是梁生所化。”
蕙娘听见语有来历,登时双脸涨红,兰娘又笑道:“我本将汝放去,怪汝胆大狂,辄敢闯入花丛,应得何罪。”
真生道:“大娘不要错怪了它,岂蝶能恋花,乃花自蝶耳,即使治罪,不过和拟杖。”蕙娘慌忙扯着真生,走到后房静密之处,再三埋怨道:“我何等样叮嘱你,你为何出言绝不谨慎。适才我家姐姐,语中带谑,未必无心。
万一被她觑破机关,教妾羞愧何地。”一边蕙娘自和真生说话,不料兰娘,也把秋莲悄悄唤过,备以夜间听闻,眸述一遍。
那秋莲又是一个之妇,骤然听着真生底里,心中便觉,急忙点首道:“不差不差,怪道金莲忒大,语言忒,原来果是狂童乔扮。”
一头说,一头走入厨房,扯着灵芸,诘问其故,灵芸含笑不言。再四诘之,灵芸道:“真亦是假,假亦是真,总与秋嫂无关,何劳垂问。”
秋莲带笑骂道:“贼小妇儿,想必也被那生开了窍,所以隐瞒曲护。”灵芸亦戏骂道:“什么那生不那生。
你若不是妇,怎说着男子汉,便是这般殷殷着意。”两个一递一答,恣意谑了一会,到得午后,蕙娘同着兰娘下棋,真生独自一个,步到花边,徘徊了半晌,四顾无人,便即立向石边小解。
不料秋莲有心,早已躲在花偷觑,远远的张见了,那五寸长的尘柄,拍手揶揄道:“我只道是真大娘,原来却是一个偷花贼。”
真生闻着笑声,慌忙抬头一看,认是秋莲,便如飞的趋过竹屏,拦抱住,秋莲并不推阻,也便搂着真生亲嘴。真生道:“你家大娘,守寡多时,不免得心发动。我要央你作个撮合山,你可肯么?”
秋莲点头道:“要我做个蜂蝶使,事亦不难,只不知何以相谢。”真生道:“小生孤寒之士,量无金帛奉酬,既蒙金诺,愿与子先赴阳台,以尽其兴如何?”秋莲微微含笑,绝无难,即于碧桃之下,芳草之上,解松裙带,搂住云雨。
原来秋莲年纪虽老,那话儿肥肥腻腻,十分紧凑,更兼帮衬麻,勇于承受,引得真生兴发如狂,急急的尽送入,为之盘旋顿挫者,约有五百余。
秋莲声叫快道:“我的亲亲小儿,只道你还是货,却有这般本事,怪不得那灵芸小妇,与你通线做脚,遮隐不言。”
真生亦顶紧花心,连呼有趣,正在鏖战之际,忽闻疾声叫唤,只得草草完局。真生道:“所托之事,幸乞即为图成。”
秋莲整衣而起,低声应道:“你有心,他也未必无意,虽仗我花言巧语,婉转先容,也要你拨雨云,趁机着手。”
言妾,疾忙进内,乘间以告兰娘,兰娘为之首肯,既而晚觞饮罢,淡月笼窗,真生朗声那昔贤诗句,以拨兰娘道:
细看梅花殊有意,安排清梦到罗浮。兰娘默喻其旨,亦以旧诗答道:雌兮得雄愿已足,雄兮将雌胡不知。
蕙娘虽则慧,竟猜不出两人心事。惟催促道:“据我看来,倒不如:拥衾卧看窗前月,何必纷纷说旧诗。”
遂即灭银灯,解衣就榻,那真生之意,虽在兰娘,免不得略把蕙娘发付,俄而二更将尽,候着蕙娘酣睡之际,便即悄悄下来,跳过兰娘上,兰娘向来寡处,尚可勉强支吾,那一夜,为因等着真生,心发,顷刻难持,只得把那双股夹牢,侧着耳朵,听其响动。
到了夜分时候,转觉牝中发,难伸难缩,遍身火如焚,及至真生跳上来,反觉害羞,假作睡。
真生扒到腹上,就将双股推起,把那尘尾一尽,也不暇唤问,只管深深送,那牝户之妙,疏肌又紧又浅,不亚蕙娘。
一连了数百,兰娘觉着怡然爽快,哪里还作得酣睡的模样,不觉两手把那股紧紧攀定,下面儿不住的耸起相凑,正是云当旷后心尤,战到酣时兴愈浓。
真生故意把那具拖出牝口不动,急得兰娘不能忍耐,连声骂道:“短命的贼!我以冰心玉,一旦被污,反要作耍人么?”
真生微微含笑,不动如故,兰娘无可奈何,只得哀恳道:“亲亲心,你也要怜人痛,倘或死了人,须要偿命的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