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好疼坚強点儿
“这儿也要二万八千元。”“嗯,五千元吧,不足部分你就说由我家付。”“知道了,您的电话是多少?”长谷沼不慌不忙地问。在一旁听着的幸子望着江山,悄悄地说:“这姑娘神经不太好吧?”
“好啦,这下搬家的事就行了。”直美放下听筒说道。“可是,什么都没准备呀。”江山犹在梦中似的说道。“不要紧,你又不搬什么。”直美说。
“不是我!”“当然不是。要是你搬家,盯梢的家伙不就发现了吗?”“是这样。那么谁搬家?”
“邻居。喂,这儿是三号室,离楼梯再远一点的是四号室吧?”“你怎么知道邻居要搬家?”“等会儿再解释。”直美说。江山抱着脑袋,事态已超出他的理解范围。
“哎,你想想,”直美说“如果不设法从这儿逃出去,要不多久他们就会知道太太在这儿。即使我和你能出去,也不能把太太带走。他们认得太太,化装也不行,可又不能把太太一个人丢在这儿吧?”
“我才不在乎呢。”幸子说“反正我是从这儿出走的。”“算了吧!”江山说“不要在我的屋里让人杀掉。”
“而且,要是知道你窝藏太太,你也会受牵连。那样的话,只有三个人都离开这儿。”“可是,怎么出去?”“所以才让隔壁的人搬家。”江山叹了一口气。
“搬家?”从隔壁过来的四号室主妇身材高大,几乎比直美大一倍,举止文雅大方:“其实,这座破公寓,早就想搬出去了。”
“是吗?噢,我倒是有个好消息呢。”江山说“有一处好房子愿以优惠价出租。”直美在一旁随声附和说:“本来我家想承租,可是父亲突然要我到纽约去,需要好几年时间,那所房子就白白空着了。”
“是吗?可是…虽说便宜,能比这便宜吗?”“五千元就行了。”“五千元!”主妇双目圆睁“才五千元?”“是啊,好让人家租啊,而且,押金和项费都不要。”“请详细说说。”主妇重又坐下。电话铃响了,直美飞奔过去。
“啊,长谷沼?哎,是我。谢谢,等一下,我记一下。”直美飞快地记着。“谢谢,那么,今天我带两位客人回去,请多关照。”她转向那位主妇:“三室一厅,去年刚建的,是个不错的地方。”“那、那…一个月五千元?”“哎。
“本来我很想租,但遗憾的是,有些事使我无法离开这儿。”江山惋惜地摇着头。“只有一件条件。”直美说。“什么条件?”“今天就搬。”
“这…不好办!没钱啊。”“搬家费由我负责?”“卡车一小时后就到,装卸也由装卸工来干。”
“搬!”主妇断然说道。“好!可是,不同您丈夫商量一下行吗?”“没关系,要是他不乐意就离婚。”看样子她真要搬了,直美想。“可是,您家有衣橱吗?”“有两个。”
“两个…?还有什么?”“化妆箱…?”“那也许不会出问题的。”直美自言自语。主妇说去学校接孩子,就急急忙忙地走了,江山拭拭额头。
“嗯,你真要干?”“还有什么好办法吗?搬行李的车从门前经过时,我们藏进去。只有这个办法才能躲过盯梢。”说起来也许可以这样,可是,毕竟仍有些荒唐。
“好了,你也收拾一下吧,把重要的东西带好。”“没什么重要的东西。”江山苦笑道。藏在浴室里的幸子出来后,惊异地说:“你是个很有主见的姑娘。”
“喂,幸子,你应该道谢。大家都是为了你。”江山皱着眉头说。“啊,这个吗…”直美莞尔一笑“我是自己喜欢这么做的,没什么。我去看看外面。”直美走到走廊上,幸子又点上一支烟。“这姑娘真有意思。”“有钱人的小姐,闲得无聊了。”江山说。
“光是这个?”
…“什么,什么光是这个。”“那姑娘怕是喜欢上你了吧?”江山一下子慌了。
盯着昔日的子,转而又不住笑了“少开点玩笑吧,像我这么个土埋半截的人谁会喜欢?要是很能干也差不多,可我却一无所长。”“你并非一无所长嘛。”幸子靠在江山的肩上。
“哎,太重了,肩膀又酸又疼,快起来,”“哟,这么冷淡。我倒是有心同你结婚呢,再说,你多少还有些长处嘛。”
“谢谢!”江山说。“哎…真同她睡过?”“是生意上的顾主,一不小心就会砸掉饭碗,别瞎猜。”
“不是瞎猜,只是有点嫉妒。”幸子摸着江山胡须腮的脸。江山生气地推开她的手,瞪着幸子说:“你凭什么这么说!自己偷偷地养汉子跟人跑了。”门开了,直美闯了进来。
“有两个青年在外面守着呢,好像刚才那个好说教的大叔不在。”说着。她发现了江山和幸子不愉快的沉默“怎么了?”“没什么。”
江山站起身,我要刮刮胡子。哎,幸子,没带行李?”“逃走时没有那工夫。”“那怎么办?有钱吗?”“有五、六万元。”
“便宜的旅馆还能稍住几天。啊,行,反正先离开这儿再说。”江山去了卫生间,里面传来电动剃须刀的声音。声音不时中断,可能是有毛病。“混蛋!”江山骂道。
“还用着哪,那只电动剃须刀?”幸子嗤地笑了“我在的时候就经常出毛病,那剃刀也够可怜的,用得真够本。”
直美手拄着膝盖,坐在铺席上,扬起脸看着幸子。“怎么了?我的脸有什么好看的?”“真的…杀过人?”直美问。“不是我,可是他们认为是我干的。我怎么说都不相信。那些人只能照上司的吩咐办事。”“可是…总有杀人凶手吧。”
“那是啊,可是,谁也不喜欢被处死,没人会出来自首的。”幸子望着直美“为什么要帮助我和江山?”
直美耸耸肩。…她想,真的,为什么要帮助这两个同我无亲无故的人呢?为什么不能不管他们呢?“可是,江山也是这样吧?”直美说“他不愿对你的事坐视不问,他是个老实人。”
“提啊,他是个顽固脑袋。”幸子道“三句话不离”这是工作”、”我有责任”连理应得到的报酬都不要。”“你结婚的时候就知道他是这样的人吧?”
“结婚的时候我生着病呢,发高烧,糊里糊涂地结了婚,留下了终生后遗症。”后遗症?听了幸子的话,直美不住笑了。“笑什么?”幸子有些不大高兴,可是,转眼间,自己也笑了起来。
***“…怎么回事?”来看情况的冈野看到大型搬家卡车堵在公寓前面,向一个年轻人问道。“搬家。”
“我有眼睛,知道是搬家。会不会是江山搬家。”“不是,好像是邻居家。”“好好看看,这种忙的时候,说不定会逃走的。”冈野说。
“没关系,从这儿能看到他的房间,绝对溜不掉。”“认为没关系的时候是最危险的,好好记着!”冈野好像还要教训什么,但又改变了念头,朝正在装货的卡车那边望去。
“喂,小心!”运输公司的搬运工把衣橱抬下楼梯。“预备…上!”住在这所破公寓里的人,用一台大型的四吨搬家车,还有四名搬运工。
这一点引起了冈野的注意。如今,搬家费不便宜。这辆卡车还带四名搬运工,价钱肯定很贵。
“来,推!好了吗?拉紧。”好重的衣橱啊,冈野想。难道里面装着尸体不成?想到这里,冈野笑了“那女人会到这儿来吗?”年轻的男子问。
“会吧。”冈野生硬地答道。“我们在这儿盯到什么时候片冈野眼睛一瞪,阴沉地说:“你照吩咐办就是了。”“对对不起…”
“好好盯着!还会来的。要是打瞌睡,我可饶不了你介冈野快步走去。剩下的二人长出了一口气。“啊,真可怕。”其中一个望着冈野的背影悄声说。“他好像很着急呀。”
“被杀的矢代可能一直是冈野负责照料的。所以,他因女而被杀,冈野大大地失了面子。”“而那女人…”“冈野也怕砸了饭碗。”
“怪不得急得团团转。”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议论著。“哎,卡车要开了。”“真快呀,到底是吃这碗饭的。”“有一次我被派去帮人搬家,痛得两三天起不来。”
“一直躺着?”“不,硬撑着去土耳其浴室才治好,逆疗法。每次一疼,我就去。人家说做那种事会伤神,大概我是天生神勇吧!下次我带你去试一试好了。”
“试你的大头,卡车开过来了。”两人靠到路边,四吨卡车震动着地面隆隆驶去。“总算静下来了。”“老这么盯着怪无聊的。”一个人打了个哈欠,或许是受到了感染,另一个跟着打了起来。
听到门铃声,长谷沼长谷沼急忙来到门前:“哎,是小姐吗?”“是搬家服务公司的,车到了。”“啊,搬迁地点不是这儿。”
“有东西在这儿卸下来…”“是吗?请稍等。”长谷沼践拉着凉鞋,来到大门外。“卸什么?”她问。“把后面打开。”二人打开卡车门。“我回来了。”直美轻盈地跳下车“唉呀,真疼。”
“您回来了。”长谷沼并不显得吃惊“坐得舒服吗?”“还是我家的车好啊。…啊,有客人,准备晚饭。”跳下车的江山按着,呻道:“啊,好疼!”
“坚强点儿,是神经痛?”幸子不在乎:“为什么把我藏在最小的衣橱里!”长谷沼朝着直美说:“您的朋友好像年纪都比您大呀。”“社长。”“是冈野?进来。”国崎说。“对不起,打扰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