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心中一凛

　　轻轻地，房门被推开，小二拿着一个托盘走进来，只见他从盘中放下两个茶盏，一碟金橘、一碟桂圆、一碟饯和一碟绿油油的东西。

　　见我奇怪地盯着那碟绿色的果品，珑儿等小二走后，微微一笑，见她轻起双，用雪白细密的牙齿轻轻剔开果品绿色的外皮，出里面白的果实。

　　然后用牙签进去，轻轻挑起来，送到我的嘴边。还未入口，但觉清香扑鼻，忙衔在口中，细细嘴嚼起来。

　　一股鲜甜滑、幽香脆的感觉立时充斥到了我的口中。见我吃得有滋有味，珑儿一边剥着另一个果子，一边解释道：“这就是忘忧湖的特产…没角菱，味道甘美鲜脆，天下闻名呢。”

　　正吃着菱角，孙掌柜带着两个小二，笑呵呵地走了进来。见他一一从小二手中的托盘中拿出食盘，顷刻间摆了一桌。孙掌柜一边摆放杯盘，一边介绍道：“少东家，大小姐，这些个儿都是本店的招牌名菜：鸭舌羹、红闷狍腿、金玉四喜丸子、橘皮兔丝、花煎鹌鹑，中间这个就是…”说到这里，他指着当中那长碟子里，一条条冒着热气，覆了绿油油葱丝的鱼说：这便是“‘清蒸鲈鱼’了！”说罢，他又从身后的托盘中取出一壶酒来：“正宗的吴越国绍兴女儿红！二十年的陈酿。”

　　从近来查帐中，我知道这些菜品价钱不斐，正在感到今的钱袋又可能大出血时，孙掌柜又说道：“少东家，您这次为我等出头理顺了空帐，我孙某人正想找个机会好好谢谢您呢。

　　所以，今儿这顿我孙某人请客，您放心，绝不记空帐，我这就去柜台亲自付款。”＊＊＊看到“牙签”主动地帮我结帐，自是乐得。

　　遣走了小二，便在房间中，就着窗外的湖景，旁边明丽的佳人，品着味美的鲈鱼，喝着清冽的小酒，真是犹如天上神人一般的感受，不，就是神人我也不会去做的，因为那些神人，定没我身边的佳人那般明无双。

　　正和珑儿吃得快，外边传来突然一阵喧闹声。眉头一皱，心中暗恼，不知那个浑人搅扰了本少爷的雅兴。拉开房门，只见一个宫装妇，正在楼梯处和“牙签”理论著什么。

　　定睛一看，那妇人不是旁人，正是清儿的姑姑…虢国公主李妙姝。感到有些奇怪：她现在应该在皇城中替老皇帝守灵才是，怎得跑到这里来了，还穿着得如此丽。

　　“公主殿下，您昨儿个定的是午时前的雅座，可现在时候都过了，要知道是您定的包间，就是借小的一万个胆儿，也不敢把包间擅自让给别的客人呀！”

　　“牙签”一脸的恐慌，正在努力向虢国公主解释着什么。“既然知道了是本宫定的包间，那你等还不快快让那里的人散去，让本宫就这么站在楼梯口，成何体统！”虢国公主的声音不紧不慢，带着她特有的娇媚入骨的味道。

　　不过口气听起来没有丝毫谅解的意思，甚至还有一些威胁。“这个…这个…”“牙签”已是一头大汗。“怎么了？难道里面的人物连本宫都请不动么？”虢国公主依然面带娇媚。

　　但眼中隐隐闪烁出凶辣的目光。“牙签”抬起头，惶恐地转向我这边，有些尴尬地盯着正在门口看热闹的我。

　　不会吧！她定的包间就是我这间！我差点没被过气去。这么巧啊，怎么又和这娆媚无比，但却极难招惹的宫妇撞到了一块。

　　虢国公主也发现了时有些呆若木的我，立时脸妩媚的笑意，扭动着她丰韵的身体，款款地来到我身边，一阵浓郁的花香扑面而来，让我感到呼吸都有些困难了。

　　“怎么个儿就这么巧啊！”虢国公主将手中的扇子轻轻地在脸颊间摇动着，用充惑的眼神在我身上不断扫视着，我感到自己的心在砰砰地跳，这娆妇身上似乎有种让男人无法抗拒的媚惑力。

　　“我说王大人啊，咱俩是不是特别有缘啊，短短不过几，本宫就栽倒王大人手中三次了，呵呵，您说说看，这不是有趣得紧么？”虢国公主用小巧的圆扇掩住自己丰润的朱，嗤嗤地娇笑起来。

　　见她在笑的时候，丰韵的肢体也随着不住地抖动，头上的金色步摇在头顶晃来晃去，让我的心也随着有些飘起来。

　　忙暗自收敛了有些慌乱的心思，对她施礼道：“微臣不知是公主驾到，再次搅扰了公主，恳请公主原谅是个！”珑儿这时也从房间中走了出来，见到这个情景，忙在我身边一起参拜起来。

　　“行了，行了！”虢国公主轻轻扶起珑儿“原来玉珑这妮子也在这里啊，是和哥哥一起来尝鲜的吗？”珑儿起身，轻轻点了点头。

　　我知道珑儿对虢国公主的印象不好，可是与她毕竟是君臣关系，忙暗中偷偷碰了珑儿一下。珑儿会意，再次对虢国公主施礼道：“公主殿下，奴婢在楼下候着，您和王大人有话请到里面讲吧。”

　　我对珑儿的贴心很是感激，又偷偷在她的小手上轻轻捏了一下。珑儿的身体稍一停顿，回应着也捏了一下我的手指，才随着“牙签”一同下了楼。

　　重新布好了菜肴，我站在虢国公主的身边，拿起桌上的酒壶，为虢国公主斟了一杯浓香的女儿红。

　　“你那个珑儿妹妹，似乎对你有些异样的痴呢。”虢国公主的美目盯着窗外波光淼淼的忘忧湖，幽幽的说道。

　　“这个，微臣就这么个亲妹子，自然疼爱得紧了些，呵呵…”我当然听得出，虢国公主话中的隐意，尴尬地笑了几声。虢国公主回过头来，娆媚的眸子突然变得黯然起来，她深深望了我一眼，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又转过头去，盯着湖面的风景一言不发。

　　场面变得有些暧昧，让我不由手足无措起来，于是，在实在不知该如何的情况下，我只能再次给她掺了一杯的女儿红…

　　酒一杯一杯地掺，虢国公主总是一杯杯地一饮而尽，而桌上美味的菜肴，却仿佛没有看见一般，毫不理会。

　　直到那壶酒被喝掉了一多半，她娇美的面庞上，也渐渐浮起两团淡淡的红晕，虢国公主才似乎自言自语地说起来：“情…

　　这种东西，有时候就如这杯中之酒。初喝起来新鲜甘冽。再喝更加纯美厚重。如果再喝，便似我现在这般，迷茫而无味了。”说罢，她用手捂住身前的杯子，不让我再给她斟酒“如果还要继续喝下去，到最后就会变得癫狂而苦涩！”

　　见我有些惑，虢国公主有些苦楚地笑了笑，示意我在她对面坐下，继续幽幽地说道：“本宫知道王大人现在一定很疑惑，那日本宫在武门，不惜得罪现今的皇上，竭力地保宁王。

　　而且皇兄崩逝，作为她最宠爱皇妹，为何不在灵前哭泣，反而穿得如此这般地在酒嗣中寻乐。”我不置可否，默默坐着，盯着自己杯中如血一般红的酒。

　　“哼，因为二十七年前，当我还是个十三岁的小女孩的时候，我和我那皇兄，也正如你和你的妹妹一般，彼此相爱了…”

　　虢国公主说道这里，不由停了下来。我内心一惊，原来她和那个老皇帝还有这么一层不伦之恋。她跟我说这些的用意在哪里呢？看来不似在酒后的失言。

　　这时，听到虢国公主继续说道：“那个宁王…李从荣，唉，就是我和皇兄私下生的孩子！”“咣当！”我手中的酒杯不留意滑落到了桌上。

　　“后面的，本宫想也不用多说了，一个未嫁公主和自己的哥哥伦生子，哼，整个皇族岂能容得！幸而皇兄不久便夺了皇位，重威之下，谁又敢多言。唉！从厚这孩子，虽然也是我带大的。

　　但始终生活在他哥哥从荣的阴影下，毕竟皇兄对从荣有些过分的宠爱，还一度立为太子，但，但本宫没想到从厚心中的积怨如此深重，以至于在武门…”

　　一时死一般的宁静，只听得从窗外不断传来的酒嗣喧闹的回音…“哼，生下从荣不久，皇兄便有了更多的新宠，对我这昨黄花，除了生活上的照顾，我这些年来真正想什么，他关心过吗！？”说道这里，虢国公主把我手中的酒壶夺了过去，对着壶嘴“咕咚咕咚”地喝了个干净。

　　“哼，我后来的夫君，不过都是他将我用作旗子，安放在他们身边的。哈哈，他什么时候又问过我，我是否愿意！他想杀就杀，想贬就贬，他有替这个曾经爱过的亲妹子考虑过什么吗？哈哈…”虢国公主有些狂地失声大笑着，但是我分明看到她眼中在淌着的点点泪花。“公主！公主！您没事么？”外边传来一人焦虑的询问。虢国公主稍微冷静了一下，对外边轻轻说道：“郑渊，本宫没事。”说罢，她便想起身，但是丰韵的身躯一阵摇晃。

　　我忙上前，搀扶住她。浓郁的妇人体香，混合着淡淡的酒味，传入我的鼻孔，使人有种酒后亵的感觉，再见她随着呼吸微微起伏的部，心中一阵漾，忙对她说道：“公主殿下，您喝过了！”

　　虢国公主一身绵软的肢体都伏在我身上，带着酒味的热气不断冲击着我的耳孔：“王大人，今后你便叫我妙姝好了。

　　你我又何必这么见外呢？哈哈，今天真是喝得痛快啊，酒啊，我还要酒…”她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似的，放地将我紧紧搂住，滑腻的粉面不住在我脸上摩娑着。

　　柔软的房隔着衣衫，在我口处挤起来，感到情况非常不妙，再这么和这个娆媚的公主厮混下去。

　　我的自治力几乎就要完全崩溃了，忙用牙齿使劲咬了一下舌尖，刺痛之中，心中一凛，狎火消退了少许，忙乘机扶着几乎瘫软的李妙姝，拉开屋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