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以片子放完

　　人们上班后第一件事，是去墙角拿拖把墩地，然后去锅炉房打开水。如今，虽然离开那里很久了，我还是想念它。就是在那个小院里，我找到自己的爱情，我和爱我的人，经历了我们人生的第一次。

　　也许对现在的人来说，办公室爱是一种时尚，而六年前的我们，却是在不经意间走进了这种时尚前沿，其实，也不是别人想象的那么神秘刺，我们在办公室里做，是因为我当时就住在办公室。

　　在国营单位，几乎每个办公室都有至少一张，有的还有两张，是为了值班用的，另外还方便中午休息。那时单位给每个大学生都分了宿舍，只是位置在郊区，单位有班车接送大学生上下班。

　　和我一个屋的女孩，毕业于京城一所小破高校，据说校风是出了名的差，我和同屋没相处几天，就感觉她的素质实在不能苟同，于是我果断地搬到了办公室去住。

　　我们科室只有我一个大学生，这意味着，所有人的值班都由我替代。值班是给钱的，每晚块，只是睡在办公室的上，基本上没有什么大事发生，所以块基本是不挣白不挣，当然，前提是我单身，我没有男朋友，我很少有外事活动。我的长相不能说美。

　　但是也不丑，顶多就是端庄，不过我身材却是一等一的好，用朋友的话说就是“该凹的凹，该凸的凸，太魔鬼了。”

　　所以，我虽然很为自己的身材自豪。再有，我是名校毕业，怎么着都有一点小小的自傲吧。大家听了这话，请不要扁我，我真地是这样想的，虽然现在，我知道学校代表不了什么，不代表工作能力，不代表你的贫富，也不代表你的幸福质量。

　　可是有时候，在人的内心深不过，相亲了几次，我发现自己陷入沮丧中，我看上的男人，人家看不上我，我看不上的，人家很中意我。

　　所以有一两年的时间，我的情感世界就一直闲置，直到遇到青蛙，青蛙是我叫老公的外号。我们的相遇是一个巧合。

　　我的信箱和他一个表妹的信箱，中间只是差一个英文字母，I和L，当时他和表妹商量订火车票的事。

　　为了保险，就两个信箱都发了，我收了信，发现是一封家信，怕耽误了正事，就给他回了封信“我可能和你不是一趟火车，因为我不认识你。”

　　他回信，道歉。一来二去，我们认识了，从此做了半年的笔友。他很纯，也很直，我喜欢这样的性格。

　　当然我们在信里没有半点黄的东西，就是很纯正地朝着爱情走。他讲他的家，他的大学，他的梦想，我讲我的，基本上，就是两颗心在空中放电。我们爱上了，这很好。有了他，我的生活一下子无比充实起来，白天，我上班，同时构思词句，以备给他写信。

　　夜里，我们通电话，有时一讲会一夜。我得承认，睡觉的时候，我有时会想他，有那样一个声音的男人，睡在我身边会怎么样？这时候，我就会ZW。

　　我们当时是真地狂热啊，没见过面的人，有了滚烫的思想，能不激动吗？那叫爱情，我从小到大头一遭和男人谈情说爱。他事后承认，有一天在夜里例行的电话中，他ZW了，他在他的办公室，把灯熄掉，然后给我打电话，一边听着我的声音，一边抚慰自己的小DD。

　　我记得当时他好像一连声叫我的名字，我还问他怎么了，他说没怎么，其实是高了，那个时候，我对男人一无所知。＊＊＊

　　刚才，他出门去上班了，家里只留下我一个人，心情很不好受，真不想分开啊。一早起来，我们去小区里跑步，打算从此每天都健康地过，像小鹿一样，早饭后，他看着我，突然郁闷地说“我不想去上班了，就想和你呆着。”

　　然后就磨磨蹭蹭，终于到最后一秒，才背着包出门。我们还得挣钱啊。这个城市，有时候真比不得农村，每对相亲相爱的人都得分开，农村多好啊，累点，穷点。

　　可是每一对夫天天守在一起，这才叫伴侣啊。我们的城市，是中了了，不由得想，我们会不会改一改规则？

　　听说那个什么什么组织，要全球在某个时刻，统一将钟表拨慢一分钟（记得好像是），我们为什么不可以，让每对夫在一起上班，下班？这才叫人啊。扯远了，待会儿继续写。说一说第一次见面吧。

　　我和青蛙，在信来信往几个月后，两个人都生出强烈的愿望，就是必须要见面了，这就是一个转折吧，从此人生掀开另一页，不过，当时我没有提升到那个高度，我只是想知道他长什么样，他的声音我听过。

　　对于男人来说，干脆中有点小小的绵，用文学一点的笔调说就是磁，是男声中比较人的那种。我听着感觉很感。

　　＊＊＊基于二十几年的生活常识，我想，有着这种声音的人，应该长相上也不太差劲吧。我们约在龙潭湖公园见面。为什么在这里见面？是他的主意，他说他那里清净，平常都是遛弯的老头老太太。

　　那天的见面，怎么说好呢，开始就像是笔友见面。他内向，我也不爱说话，在第一次见面的第一个钟头，两人的羞涩和内向全都发挥到极致。

　　看着安静的他，我心里有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在信里在电话里，我们都能说，所以能说的我们都说给了对方。

　　如今，我和他就坐在草坪上，面对面，致命的熟悉，可是千言万语却只是会做尴尬的微笑。天哪。青蛙的长相还可以，仪表堂堂的男。

　　只是表情有点不太自信，眼神也不敢和我的相遇，我一看他他就扭过头去，他连微笑时嘴角都是羞涩的，后来有时候我们躺在上，看着在我身上腾挪跌宕的他，我会逗他说。

　　当初你多么害羞啊，现在这是怎么了？成了小氓了，他就很很地笑，嘴里说一些俗的笑话，并且让我摆出特别的姿势，一边一边说“那天在龙潭湖，我真后悔没有在草坪上把你干了。”

　　那句老话是对的，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呢。我和他，是彼此的爱老师。从我和青蛙见面，到身体接触，大概有一个月时间。这个速度可能有点快。

　　当然我指的是对正常人而言。首先得明确，我们不是偷情，也不是随随便便尝试什么爱游戏的新鲜一族，我和青蛙，其实就是一对谈恋爱的普通男女。

　　我们眼里有对方，因为爱，我们想和对方身体接触，也是因为爱。有了青蛙，我夜里自的对象，不再是虚无飘渺的抓不着，而改成了青蛙。

　　当时，他每个周末都过来，我们见面，聊天，然后天黑他就离开，到了夜里，我躺在上想他，并且和想象中的他做，那时我是一个“女”

　　再次到白天，我又是一个羞涩的淑女，我们谈梦想谈未来，就是不谈，可是上帝都知道，那个时候，男人和女人那么小心翼翼并且绕来绕去。

　　其实到最后，都朝着一个目的前进：。上之前，是不是得有个说还休的过程？其他相处中的情侣，基本都是这样吧？

　　比如，走路时身体不经意的碰触，头发被风吹起来擦过他的脸，再比如，突然之间他拉起我的手，然后脉脉含情地对视，我跑开。过些日子，拉手成为经常动作，于是开始亲吻，初吻啊，当然要拿腔拿调一点。

　　还要有一个好的环境，以利于后的美丽回忆。吻过之后，男人的手就会大胆一些，开始试探抚摸，先是房，估计这个时间有一两个星期，矜持的女人还会把这个期限拉长。

　　再往下，我就不用说了吧，男人是探险家，再怎么曲径通幽，他也知道黄龙府在哪里，哪里有他要的忘情水，其实，当男人的嘴碰上女人的，那么下面的接触也就不远了。

　　这个勾引的过程，是谈情，更是恋爱，如果拖得时间长一点就好了，以后是回忆。可惜，对于我和青蛙，以上这个拉拉杂杂绵悱恻的过程，只浓缩成了五分钟。

　　五分钟，或者更少，三分钟，两分钟，我们就从拉手过渡到了上。现在我们说起什么恋爱时的光景，都觉得太少了，一下子就进入一个“你是我的人”的阶段。

　　虽然没有浪费一点青春，当时的气氛也很火爆，可现在也觉得有点后悔，那些手牵手的恋爱男女的浪漫，我竟然从来没有过。我记得那一天。那一天，青蛙在和我看VCD，他那时候得知我喜欢外国电影，就买了好多盗版盘。

　　一到我的办公室里，就用我的电脑放开来。开始我不懂怎么放，他就蹲在我一旁帮我。我记得很清楚，是蹲着而不是坐在椅子上，他后来说，他蹲着调试机器，我坐着。

　　在办公桌和电脑桌之间的窄小空间里，这样他就能不时蹭着我的胳膊。哎呀，现在想起我家青蛙，真地很可爱啊。

　　不过，说实话，在那个窄小的空间，听他近似耳语的说话，还有近在咫尺的呼吸，我也很紧张。小小的心思里，不是蹦出一个想法“要不就拥抱一下吧”想归想，我们还是规规矩矩地说话，规规矩矩地走路。

　　但是我也知道，那个日子是不远了，内心，很甜蜜。越是窄小的空间，就越能体会异的吸引。所以婚后，我一直注意，尽量避免和异单独呆在车里，单独呆在一个房间里。

　　那天，好像是放的黑泽明的片子，有一个场景，月光下，几个孩子坐在秋千下，那个月夜仿佛魔力般吸引了我们，这个镜头太美了，以至于片子放完，我们两个还在谈论剧情，剧情是有关亲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