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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让人敬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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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秉汉不说话,拿起手巾小心地往她脸上贴来,半晌,见她没有动静,大了胆子往脸上擦拭。花瓣儿眯着眼,没有闪避。

  “瓣儿,再伤心也是这个样样咧,身子骨还得要哩,人家单盼着咱们有病有灾,死喽更舒心!”王秉汉又擦着她的衣襟说。

  “姐夫,你…你也别伤心,俺想通咧,不能让白玉莲舒喽心,俺得把芒种抢回来!”“你这么想当然好,玉莲没喽他也就一心一意跟俺咧,俺还得感激你哩!”王秉汉悄悄解开花瓣儿的一个衣扣。

  “感激…啥哩?你救俺爹的命,俺当牛变马伺候你也愿意哩!可惜俺…成不了驴马骡子,不然,十辈子为你拉车耕地哩!”

  “看你说的啥话,好像俺给外人办事体,你不把俺当姐夫咧?”王秉汉的手又往上挪。“咋不哩?咱…咱都是人家扔下不要的,都是没脸抬头见人的,咱的苦自己晓得,咱…呀,姐夫,你这是干啥哩?”花瓣儿醉醺醺地说着。

  猛觉王秉汉的凉手碰了自己的脯,大睁开眼睛一看,小褂不知不觉间已被他解开,出雪白的两坨酒酒。

  “瓣儿,别动,别动,看看你的衣裳,吐得脏成啥样样咧?俺跟你说话快捂鼻子咧,味儿好大哩!”王秉汉说着,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放松下来。

  花瓣儿的胳膊不肯松撤劲道,硬把褂子拢上说:“姐夫,别让妹子脸红,俺…不能让别的男人看身子!”王秉汉控制不住激动。

  突然俯在她的耳边道:“瓣儿,瓣儿,俺刚才看见咧,你的酒酒…长得好周正哩!”花瓣儿急了,瞪着眼珠子大声说:“姐夫,你…是不是欺负俺喝…喝多咧,你要胡来俺可不依,你咋学他俩不要脸哩?”

  王秉汉一愣,立马换了笑样样说:“瓣儿,你想哪儿去咧,忘咧姐夫是医生咧?姐夫经常给人看病,见到的都是歪瓜裂枣,乍见你的好看,不住夸咧一句。”

  花瓣儿并未多想,不好意思地说:“那是…俺错咧,俺还以为你学他们哩,要是那样,俺也成破鞋咧,还回抢哪门子人哩?恨谁…就别当谁,这是秧歌戏里说的。”

  王秉汉突然像想起什么,低声音问:“瓣儿,咋听说他俩在集上说你有病哩?”花瓣儿恨恨地道:“他们…胡吣,那是替自己打马虎眼哩。”

  王秉汉说:“是芒种有病?咋的咧?跟姐夫说说,备不住俺能给他治好哩。”花瓣儿脸“通”地涨红,吐吐地说:“他…他的又白又粘的,老俺一腿裆哩!”王秉汉听完一愣,半晌笑道:“这算啥病?好多男人都这个样样,配点药吃下,不出一个月就好咧!”

  花瓣儿惊喜地问:“真的容易治?”王秉汉道:“姐夫是医生,哪能骗人哩?”花瓣儿突然伤心地说:“没用咧,俺都不晓得他在哪儿哩。”

  王秉汉说:“有人看见他回都府营后街咧,咱们商量商量你看行不?你要让他回心转意,就每天给他送饭暖他的心窝子,也顺便把药放在饭食里,等病好差不多咧,他的心也被你感化咧,你们欢喜喜过日子,俺也把玉莲接到石门住咧。”

  花瓣儿想了想说:“行,咱就这么着咧,他们见不上面,也就断念想咧。”王秉汉站起身道:“天光快亮咧,你睡吧,俺也没地方可去,到那屋眯一会儿,清早还走哩。”说着,没等花瓣儿应声,径直走到西屋。

  他摸到炕沿跷腿上去,从兜里掏出一草条燃着,深了几口,吐出一屋子憋了好久的燥气。***时辰不大,东屋没了花瓣儿来回翻身的动静。

  王秉汉两草条完,再也坐不下去,下炕蹑手蹑脚来到东屋。轻轻了门帘一看,花瓣儿沉沉睡去,半边衣襟敞开着。

  一只酒酒在昏黄的灯光里显得格外孤单。“瓣儿---”“瓣儿---”王秉汉轻唤几声,花瓣儿没有反应。

  他心里陡地涌上复仇的火,伸手将那半片衣襟开。他本想用手捂遮住那两坨酒酒,可是在上面只虚晃两下就往下一滑,直奔了她的小腹。

  王秉汉的手指头轻捏住花瓣儿那条红布带,掐尖捏蕊样样地解开,一段白玉细滑的肚皮显出来,他慢慢将她的两腿劈开,让手贴住肚皮轻轻钻到衩里,用手指抵住了软处。

  这是他寄存望和仇恨的地方,纵是它把他的身子全部装进去,也难以平息此刻的念与快意。

  他尽量让自己平静,耐心等待裆里的物什杆。花瓣儿睡得实着,长长的眼睫一动不动。王秉汉心里狂跳,两手指像一条困在笼子里的双头蛇,一闪一挪地抬着脖子寻找猎物。

  他盼着裆里的物什暴涨八尺,然后解恨地到花瓣儿的里。他甚至念想着要一回从没有过的疯癫,还得在半截子上把她晃醒,起她的身子,让她瞪大眼珠子看到两个人连着的景致。

  花瓣儿会有啥反应?脸红?恼怒?还是逆来顺受?不管她咋想,只要被他了,他要把她带走,带到一个她找不到回家路径的地方。“咯咯咯---”院里传来公打鸣的响声。

  半晌,王秉汉面狐疑又失望地撤回了手,刚横起来的物什也像截了捻的哑炮垂耷下去,他叹口气给她系好带合拢了双腿,又把两片敞开的衣衫前,恨恨地走向西屋。

  王秉汉听手下人讲了白天集上的事体就等着这一刻,他琢磨不透芒种那句“你还让她活不?”的意思,以为花瓣儿有别的毛病,没想到她的软处是面头堵死的墙,此时,他终于明白芒种和白玉莲勾搭在一起的原因,明白了白玉莲说花瓣儿身子有病的话儿。

  王秉汉燃着一草条,深几口,恨自己没能报了仇,愣怔地看着窗户纸。东屋里传出下炕穿鞋动静的辰景,王秉汉醒来发觉自己也眯睡了一会儿,扭头看看窗户纸,天光已然大亮。王秉汉出屋和花瓣儿碰个对头。

  花瓣儿记得昨夜的事体,不好意思地说:“姐夫,睡咧会儿不?俺给你口吃的。”王秉汉从兜里掏出一包早就准备好的药面面,关切地道:“太晚咧,俺要动身走哩。

  惦记着夜里答应你的话,找药铺配咧点药,每天在碗里放点儿,千万别跟他说,男人都顾面子,别让他觉得羞臊不吃喽。

  一个月也快,到那会儿他的病好咧,你爹也放出来咧,俺再把玉莲接到石门,啥事体也就一风吹咧!”花瓣儿脸红着接过药包包说:“还是姐夫宽宏大量,俺记下咧。”

  ***天道大热起来,街筒子飞的全是蚂螂。顽皮的娃娃们拿了自家的扫帚跑着扑打,不大辰景,每个人嘴皮子上都抿了几只带软刺的翅膀。蚂螂飞得低,大雨要来。小晌午,城东北自来佛方向过来十三辆押解犯人的囚车,其中有花五魁和欧先生。

  囚车绕过东街,人们看到花五魁绑圈在木笼里,都嚷叫着跟在后面送上一段路程。越往西走,人越聚越多,道路两旁站着黑两层,囚车后面跟着黑一片。

  等到了白果树下,地都是为花五魁送行的百姓。事有凑巧,就在十三辆囚车往西走的辰景,西关车站前也慢慢走着一台担架,几个年轻力壮的后生,扶着一位身穿孝衣的媳妇一路向东。

  媳妇是快哭干了眼泪的秀池。担架上躺的是死了三天的胡大套。胡大套被送到保定已经晚了,因为肠子再进肚里的辰景,裹带了好多泥沙和烂草。

  肚里是断成一截截的肠子,还有一汪汪的淤血,七荤八素的东西在里头搁着,没几天便烂得臭气烘烘。

  亏得胡大套体格好,整在医院熬了十七天,直到前天夜里,他耗尽身上最后一块板油和精神,一句话都没说,利利索索闭了眼睛。

  本应死后当天回来,胡大套肚里烂得全是半稀半稠的汤汤,再加上臭味熏天,人家不让上火车。

  后来,几个徒弟想出法子,买了几块油布将他包得前后七八层,窝憋在麻袋里装着才混上火车。

  出了车站,几个徒弟见人们三五成群地往东南方向跑动,开始不太在意,等走到大道观前面那条街,跑动的人越来越多,不由搭讪着问了几声。“有啥稀罕事体?”姜儿问。

  “当兵的要崩人哩,十几个人一块儿。”“晓得有谁不?”国栋心里好奇。“秧歌班的花老板,大道观那个先生,别的都是外地来九中念书的。为操场上炸死当官的那件事体,人家查办出来咧。”

  “在哪儿崩?啥辰景?”姜儿又问。“说是在白果树底下。唉,当兵的胆儿真大哩,敢给白果大仙送腻歪。他娘,他们不是定州的当然豁出去咧!白果大仙生气怪罪咱咋办哩?”

  几个徒弟听了,吓得颜色更变。秀池听了那人的唠叨魂飞胆战,晓得花五魁这回的劫难没了补救,心里荒凉得一下子连草都不长。

  自从她跟了胡大套,在定州也就是和花家有抹了脖子也甘愿的情。胡大套死后,定州还有谁能来往哩?

  蛋样找不到,花五魁也要一命归西,她咋办哩?徒弟们看着秀池,想问去不去白果树看看花五魁。“你们说该去不?”秀池明白他们的心思。

  “按理说…该去。”老六说。“啥叫按理?就该去哩!你师傅活着的辰景,心里除喽铁狮子胡同那四间房,就是薄荷巷那两亩半地。

  别说大套为救他死咧,就是病死摔死也得让他们哥俩见一面哩!大套睁不开眼咧,他兄弟闭眼之前看看他哥,他哥心里也欢喜哩!”秀池说得泪如雨下。

  “师娘,那俺们往白果树抬咧!”徒弟们说着。眼里也是一片。“男人家哭啥哩?大套要是活着不骂街才怪!俺一个老娘们还想开敞咧,有啥好哭的?大套为他兄弟死得值,让人敬佩,再说…再说死喽还能超生,俺再活二十年又见上他咧,这算个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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