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地老天荒(全文完)
温婷筠瑟缩了一下,苹果般的脸蛋又化为苍白。她记起顾森是为了孩子才勉强娶她的事实,顾妈妈会因此而看轻她吗?在顾妈妈心中她会不会是个随随便便的女孩子?
“婷筠,你怎么了,是不是太累了?”顾妈妈没有忽略她的苍白。
“投有,我只是饿了…”温婷筠低着头,担心的跟眶被别人发现。她伸手取了一块面包,毫无食的默默啃着,然后努力喝下顾森递过来的鲜,却不肯抬眼看他。
“妈,我走了。”顾森拎起公事包,盯着温婷筠垂下的黑颅,向母亲道再见。
他推开椅子站起来,等了一会儿,温婷筠仍然不肯把头抬起来,顾森閟闷的步出厨房,可是走了几步,却又不甘心的转回身,走到温婷筠身边,弯下,拨开她颊边的长发,在她白的脸颊上印下一记响吻。
在她惊讶的神色中,他笑咪咪的说一声:“老婆,我上班去了。”顾森离开不久,顾爸爸才优闲的步入餐厅,顾妈妈告诉温婷筠,她这个老伴每天早上都要在院子里磨蹭一番,才肯穿上西装到公司里上班。
顾爸爸一进餐厅,就看见温婷筠脸上不自然的红晕,于是他紧张兮兮的问:
“小云儿啊,你是不是发烧了?你现在的状况非同小可,如果不舒服千万不能随便吃药,得赶紧看医生才是。”早在知道媳妇的名字之后,顾爸爸就决定叫她“小云儿。”现在他果然这样做了。
顾妈妈把牛和面包放在顾爸爸面前,打趣的说:“你这个老胡涂,没事别瞎说,我们媳妇儿不是不舒服,都是我们那个宝贝儿子害的。”好了,这下子温婷筠的脸孔烧得更红了,她轻轻喊了一声:“爸、妈…”于是顾爸爸和顾妈妈更是眉开眼笑起来,顾爸爸并以一副过来人的口气说:
“原来我们的小云儿,还是一朵害羞的小红云啊。”早餐在两老的逗闹声与温婷筠羞怯的红脸中画下句点,顾爸爸终于也提着公事包上班去了,温婷筠帮着顾妈妈清理餐桌,但是顾妈妈却不肯让她洗碗,坚持怀孕的人要多休息。
看着顾妈妈俐俐落落的清洗碗盘,温婷筠突然开口问道:“妈,你和爸爸会不会觉得我是个随便的女孩,我和顾森还没有结婚就…”就做了那件事。这句话她说不出口。
“傻孩子,我和你爸爸不是老古板。尤其你爸爸,在商场上待久了,看人看得可准了,如果他觉得你不好,是连话都不会跟你说一句的。可是,那个老顽固还给你取了绰号,他们父子俩都有个通病,喜欢帮他们喜欢的女人取绰号,不过,你可是这个家里唯一拥有两个绰号的女人喔。”两个?温婷筠被搞迷糊了,顾妈妈指的是“小云儿。”和“小红云。”吗?
一一将碗盘归了位,取了干净的纸巾抹净了手,顾妈妈拉起温婷筠的手,慈爱的在她的手背上拍了拍,含笑的说:“你爸爸叫你小云儿,顾森喊你小精灵,这样一来,你不是就有两个绰号了吗?”
突然之间,温婷筠被顾妈妈温暖的语气与和蔼的神态包围住,两道暖从她的眼底出,她激动的抱住顾妈妈,把脸埋在顾妈妈的肩上,哽咽又不好意思的说:“妈,你怎么知道?”她指的是顾森喊她小精灵的事。
顺顺媳妇儿的长发,顾妈妈了然的说:“那个孩子,成天失魂落魄,之前住院的那一个月,几乎每个晚上都小精灵小精灵的叫,可把我给吓坏了。”
“妈,对不起,我差点害死他了。”温婷筠边哭边道歉。
“好媳妇儿,千万别再说这种话,顾森一直以为你是在怪他,所以不肯去看他,他以为自己把你害死了,简直就要发疯了,我一再保证你很好,他才渐惭平静下来,他要我去陪你,怕你一个人会害怕会寂寞,我告诉他你已经出院,他整个人都傻了。”
“妈,我以为他不想见我,以为他想摆我,所以才把车开得那么快,为了不要让他的病情恶化,我才远远的逃开。”
“老实说,我这个儿子长得一表人才,聪明又有男人味,前前后后也过不少女朋友,却老是只有三分钟热度。而且,我说句话你别介意,他做那件事的时候,从来役有忘记戴保险套的,所以按照我这个老妈对他的了解,他根本是存心让你怀孕的。”顾妈妈呵呵笑起来。
“妈…”温婷筠躲在顾妈妈颈问,不好意思的娇嗔起来。她在顾妈妈的身上窝了好久,才离开顾妈妈的怀抱,看着顾妈妈风韵犹存的脸,她像个小女儿般撒着娇:“妈,你都知道人家的绰号,人家也要知道你的。”
“我的呀…”顾妈妈掩着嘴笑了笑,然后小小声的说:“你爸爸私下都叫我小辣椒。”喔,温婷筠忍不住漾开笑脸,小辣椒,叫得真好,辛辣呛人又够味。
婆媳俩相视大笑,一棵小辣椒、一朵小红云,让顾家变得充活力与热情。
这天晚上,顾家的餐桌上演出三缺一。爸爸、妈妈、还有温婷筠,面对着一桌的菜,原本三人还说说笑笑,一边等顾森。可是左等右等,饭菜都要凉了,顾森却没有回来,也没有电话,他的手机也收不到讯号,这是结婚两个月以来,顾森第一次在晚餐桌上缺席。
“爸爸,顾森没有告诉您他上哪儿去了?”同样的话,温婷筠问了不下五次。
“呃…我们平常在公司很少见面的,他忙我也忙。”顾爸爸重复得都不好意思了,他多么想给媳妇儿一个明确的答案,可是他真的不知道儿子上哪儿去了。
“小云儿,我看,别等他了,先吃吧。”顾妈妈早已跟着顾爸爸叫起媳妇小云儿。
“再等等吧,今天都是顾森爱吃的菜…”温婷筠收回焦灼的视线,看见两老忧心的脸,猛然想起爸爸吃了晚饭还要吃心脏病的药,于是她歉疚的改口:
“算了,我们先吃吧,反正他这么大的人,不会饿着的。”三人默默的吃着饭,温婷筠怀孕之后胃口一直不好,什么都不想吃,顾森在的时候会着她多吃一点,可是现在,她对着顾森的位子,一点食也提不起来,勉强完一碗饭,她立刻躲回房间,不想让自己脑子的胡思想影响到爸爸妈妈。
像一抹幽灵似的飘进房中,温婷筠洗了一个热水澡,换上轻便的睡衣,窝在窗边的沙发上,静静的看书、听音乐。十一点多,她才听见房门传来两声敲门声,然后是顾森推门进来。
可是她不理他,也不肯看他,所有的担心焦躁都被巨大的愤怒给取代。
他们结婚才两个月,顾森就开始不安于室了,三更半夜才回来,连电话都没有一通。
顾森僵在门口几秒钟,才关上门,走到温婷筠面前,看见她依然捧着一本书读得津津有味,他简直要气疯了。
他一把抢过她手中的书本丢在地下,蹲在她面前愤怒的问:“是我真的有隐形的功力却不自知,还是你真的看不见我?”温婷筠仍然不说话,只是低着头啃着自己的手背,专心的把自己白的手背咬出一道又一道深深浅浅的红色齿痕。
忽然顾森按住她的小手,改把自己的大手揍到她的口中,他的声音紧紧的、闷闷的,好像有万般不舍似的。
“你的手太小了,咬我比较过瘾,而且我的皮厚,比较耐疼。”说着,顾森更把手揍近她的樱桃小嘴“要不要试试看?”温婷筠看着他的大手,呆呆的、怔怔的、傻傻的、一动也不动的。蒙蒙的泪雾开始在她眼底泛滥。
“试试看?”顾森把手凑得更近,黏在她的上。
“走开…”泪水从温婷筠洁白的小脸上滑下来,她哽咽的命令着。
“我不走。”顾森捧着她的小脸,深情的说:“我说过我的皮厚,你赶不走我,我赖定你了。”
“你不用这样…”温婷筠逃避着顾森热情的眼眸,着气说:“你不要管我,你爱上哪儿就上哪儿,我不会绑着你的。”
“你以为我上哪儿去了?”顾森把她搂进怀里,深深的问。
“我…”温婷筠把脸蛋贴在顾森温暖的前,犹疑的说:“我不知道。我以为你出事了,你捺不住寂寞了,你去找那全台北市二分之一的女人口了…我不知道,可是我好害怕,顾森,我好害怕…”她抓紧他前的衬衫,狂的说。
“告诉我,你在害怕什么?”顾森摸摸她的脸,心疼的问。
“我…”温婷筠言又止的,她的脑中糟糟,像一团搅的线球,理不出头绪,她在顾森前摇摇头,拒绝再说话。
“乖,告诉我,我会改的,我会为你变得更好。”顾森梳拢着她的发。
“不用了,你已经够好了,”她在顾森怀中摇摇头,万念俱灰的说:“可是我却愈来愈糟,我又胖又丑,而且又爱哭,我想,我一定让你很讨厌,所以你都不肯碰我一下。”
“你以为我去找女人了?”顾森闷闷的问。温婷筠吓得挣脱他的怀抱,心底浮现出大妈妒恨加的嘴脸,她会不会也变成那个样子呢?不不不,她不要,她不要变成那样。
“顾森,答应我,如果你厌倦了我,请你一定要告诉我,我不会跟你为难的。”
“既然这样,我现在就要告诉你…”天啊,原来是真的,他不要她了,他爱上别人了,他要跟她分手了。温婷筠环住自己的身体,蜷在沙发的一角,静静的等他把她打进地狱里。可是她没有被打进地狱,她感觉自己轻飘飘的,顾森用坚强的双臂,把她带到大上,她感觉到顾森正在解着她的睡衣。
“不要,我不是在求你爱我。”她用最后一丝自尊制止着他。
顾森把手从她的前撒回,静静躺在她身边,盯着她的侧颜,嘎哑的问:
“那么,我可不可以求你让我爱你呢?”转过头,温婷筠看见顾森的神情,像一个认真告白的少年,像面对生命中最初的挚爱,她扁扁嘴,不能置信自己听见了什么。
顾森试探的吻住她的,见她不再抵抗挣扎,于是轻轻解开她的衣扣,拉下她的睡衣,他轻轻柔柔吻着她全身的肌肤,他没有进入她,却用最温存的手指把她带进了望天堂。
“这样,你还怀疑我去找女人?你还怀疑我不想要你吗?”顾森抚着她汗的脸颊,着气说:“你知道每天躺在你身边,却要克制自己别去碰你,是多么大的折磨吗?”
“顾森,我太任了。”温婷筠看见顾森拚命的深呼吸,努力平息着男的望,她着泪说。
“别再流泪,你流泪,是因为我不够好,我会改的,我会让你再也役有流泪的机会。”
“我不会再胡乱吃醋了,我知道这样你很难过的。”她红着脸看着他起的裆,小声的说:“医生说其实可以的…”
听见她的邀请,顾森忍不住苦笑一声“不行的,我会失控,一发不可收拾的。”
他滚离她身边,却又无法自己的瞄了她的体一眼,果然又痛苦的呻昤起来“拜托你,你不把衣服穿起来,我真的会被望死的。”
温婷筠红着脸,七手八脚的把睡衣穿回身上,然后像个循规蹈矩的小学生,乖乖的坐在上,把手背在身后。
顾森看见她这副纯洁又可爱的样子,他觉得身体更紧更疼了,不行,他不能看见她了,否则他会不顾一切要了她。可恶,他在心里暗暗咒一声,他的孩子还役出生,就先这样折磨起老子来了。
他恼怒的从上爬起来,跑到浴室一遍一遍冲着冷水澡,冲走自己横的望。
走出浴室,顾森看见温婷筠已经乖乖柔柔的躺在被子里。
为了避免待会儿又要洗冷水澡,顾森也安分的躺进被窝,却不敢再靠近她。
顾森对着天花板发了一会儿呆,然后突然问道:“你…有没有一点『看上我』了?”
听出他甜蜜的话里有微微的酸意,温婷筠知道他心里仍然有许多难解的疑问,于是她静静的解释:“我早就看上你了,只是那时候我不知道你就是你,所以才会对雅莉说那种话。我承认自己对你说了很多谎,但是你相信所有的谎言都不能欺骗我不去爱你吗?你相信你是我这辈子唯一主动『勾引』过的男人吗?你相信即使你是为了孩子而结婚我也一样心欢喜吗?你相信我是多么感激你把爸爸和妈妈的爱都大方的分给我吗?”
“我相信。”顾森看见她愈来愈激动,于是赶忙用吻堵住她的小嘴。
即使所有的忍耐都将因这一吻而破功,但他情愿承受望的煎熬,也不能让他的小精灵受到痛苦。
“我相信人会为了爱而说谎,也会因为爱而互相原谅。”顾森捧起她的脸,深情的凝视她“我不是为了孩子才娶你,是宝宾怕你不肯嫁给我,所以才赶来帮爸爸的。我是个白痴,我不该嫉妒任何人,因为你是我一个人的,你生来是让我爱的。”
“不…”温婷筠轻轻按住他的“我是为与顾森相爱而生的。”顾森看见她眼里闪着动人的光彩,那是把全副的爱和信任都无条件托给另外一个人的眼神,他激动但轻盈的搂住她,久久不能言语。
“还有…你愿不愿意原一酝一个失去自信的女人,她的心眼很小,小得只容得下一个叫顾森的男人,所凵才会跟你无理取闹。”
“我不需要原谅你,我根本没有怪你,只要你答应,这辈子只喝我酿的醋。”顾森抱着温婷筠又轻又瘦的身体,他的心被喜悦涨得的,他狂狂的吻住温婷筠小小的嘴,他吻了好久好久,才找回自己的呼吸、自己的声音,在她耳边浓情意的说:“你不丑也不胖,你是我唯一想要的女人,唯一的,永远的,一辈子的。”
“证明给我看。”温婷筠感觉到顾森的灼热抵在她的小腹间,她不想再让他去冲澡了,她下自己的衣物,然后拉下他的内,握住弹跳出来的望。
“不要,小精灵,我说过我会伤了你的…”顾森着气,可是却提不起力量逃开她的催情小手。
“顾森,你不会的,你不知道自己可以多温柔。”温婷筠黏着他,用她一身的凝脂雪肤引着他。
于是柔情的顾森像柔情的水,进温婷筠甜蜜的幽壑,滋润了她,了她。
原来,为了爱,勇士也可以很变得柔情。“你不问我今天上哪儿去了?”事后,顾森拉着她的手问。
温婷筠红着脸摇摇头,她已经出过丑丢过脸了,想起刚刚两人麻兮兮的对话,还有自己大胆的行为,她连脚趾头都红起来了。
“那,我不在家,你有没有乖乖吃晚饭?”他搬出老师盘查学生作业的口吻。
“我…”温婷筠心虚的、不自然的说:“有啊。”顾森板起脸孔,凶巴巴的说:“这又是你另一个最后的谎言吗?”温婷筠红了脸,上一次她发誓最后一次说谎,是骗他她有男朋友了,她想起那场大雨,那场绵,那个疯狂的除夕夜,以及更多的谎言、更深的误解。
突然之间,她发现自己真不是个好人,并且,她不能控制自己一辈子诚实。
不过那又何妨,顾森不是说了吗?他说:“人会为了爱而说谎,也会因为爱而互相原谅。”反正,他会原谅她的。
“为了惩罚你又说谎,我要罚你陪我吃消夜。”顾森得意兮兮的说。
如果她不说谎,他不就失去惩罚她的乐趣了?思前想后,他竟然感谢起她小小的不诚实。
“不要。”听见吃东西,温婷筠就要反胃。“要。”顾森不由分说抱起她来,往楼下餐厅走去,扭开电灯。
原本心不甘情不愿的温婷筠突然眼前一亮,她看见一个好熟悉的面包篮,她几乎可以闻到里头惯有的波萝面包香,她咽下一口唾,用充揭望的声音问:
“顾森,那是什么?”“是张妈的面包篮啊。”他说。
喔,是张妈的面包篮,亲爱的张妈,在她结婚后就告老回乡的张妈。温婷筠不可思议的问:“你到高雄去了?”
“嗯,趁着今天到高雄办事,顺便去找张妈的家,结果张妈的家还真难找,拐得计程车司机都昏头转向的,好不容易找到张妈,她一听说二小姐不爱吃东西,立刻挽起衣袖烤面包,她说:“二小姐再挑嘴,也不会嫌弃我亲手做的波萝面包。”
“为了给你一个惊喜,所以没有事先给你电话。”说到这儿,顾森用脸颊磨蹭温婷筠的小鼻子,打趣说:”原来你在跟大波萝吃醋啊。”
“顾森…”温婷筠又要掉泪了。“你别再哭了,你再哭,就是觉得我不够好。”顾森威胁的说,他心里急死了,他的小精灵都怀孕了还这样哭,会把身体哭坏的。
“我答应你不会再哭。”温婷筠鼻子,眼底的泪还役下就风干了。她从顾森怀中溜出来,迫不及待打开面包篮,大口着大波萝,她的脸上升起朝阳似的光彩,闪闪亮亮的说:“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大波萝,里面包张妈和顾森的爱。”
“慢慢吃,别噎着了。”顾森泡了一杯温牛,递给她。
他笑着看她下一个大面包,喝光一大杯牛,才把手伸向她。
“可爱的面包小精灵,我可以请你跳一只舞吗?”温婷筠轻轻滑进顾森怀里,随着他圆滑的节奏缓缓起舞,一滴幸福的眼泪从她的眼角滑下,滴进顾森的膛。
前一分钟她才答应过顾森不再流泪的,一转眼,那个誓言又变成现在为止的“最后一个谎言”但是温婷筠并不害怕,从顾森刚刚的震动里,她知道他感觉到她的泪,可是,他只是继续静静拥着她,什么也不说。
他会原谅她的,他会原谅她每一个“最后的谎言。”因为那是她爱他的方式。
顾森感觉到她慢慢止住了泪,于是又问了一个傻呼呼的问题:“告诉我,『小精灵』和『小云儿』,你比较喜欢挪一个称呼?”他颇有和自己的老爸争风吃醋的味道。
“当然是『小精灵』喽!”温婷筠咯咯笑着,这是不是谎言,已经无所谓。
夜已静,风已冷,两个人的爱情三人舞,伴随着温婷筠永远的“最后的谎言”不停的旋转,不停的旋转,转出一辈子的地老天荒。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