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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至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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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57章、纪姑娘是我未婚

  洪天宇正睡得迷糊糊之际,感觉怀中的杨不悔动两下,他打着哈欠睁开双眼,见杨不悔正睁着大大的眼睛望着自己,小嘴笑意甚浓,似很开心的样子,相比昨夜而论,已精神许多。

  杨不悔眨眨眼,道:“天宇哥哥,你醒啦!”洪天宇微微一笑,道:“不悔,昨晚睡得好么?”

  “可好了,我从没睡得这么舒服。”杨不悔抬头开心道,说着又将脸蛋贴在洪天宇前,一副不愿离开的样子。

  周芷若和纪晓芙早已起,俩人在门外坐着谈心,听得洪天宇和杨不悔的声音传来,俩人推门而入,周芷若即命小童将饭菜端进屋内。

  纪晓芙伸手要将杨不悔抱起,杨不悔却是小手攥紧,拉着洪天宇的衣裳不放,道:“娘,我再躺一会好么!”

  “不行,天宇哥哥抱了你一夜,肯定累坏了,快下来吃饭。”纪晓芙摇头,说着便要强行将杨不悔抱过。

  杨不悔先被金花婆婆惊吓,后又担心母亲伤势,可谓担惊受怕,幼小的心灵怎能承受如此可怕的事,如今好难找到一个让她有安全感的依靠,自是想多呆一会,洪天宇也不松手,反而将杨不悔搂得越发紧,朝纪晓芙笑了笑,说道:“纪姑娘,不悔这段时间受苦了,你就让她多躺会吧,我身子骨硬朗得很,难道抱个小孩都会累吗?”

  纪晓芙知他这话属实,习武之人确实不会就此疲惫,又想到不儿最近受的苦楚,心里忒不是滋味,眼见不儿喜欢呆在洪天宇怀里,也不忍心再说些什么。

  带着杨不悔到屋外洗漱,耳听草堂里不时传出几声惨叫,洪天宇暗骂活该,如此自私自利,就该折磨你们一段时间。

  洗漱完毕,杨不悔张开双手要洪天宇抱抱,洪天宇手一伸出,杨不悔已钻入他怀中,让一旁的周芷若看得直摇头,不悔妹妹比她当年还会粘人呢,周芷若心里难免有些醋意,可想到不悔妹妹如此可怜,又心升怜悯,哪还会计较这些。

  关紧房门,开始用餐,杨不悔始终蜷缩在洪天宇怀里,洪天宇也甚是乐意,充当起保姆的角色,一勺勺将碎青菜粥打进她嘴里,杨不悔吃得津津有味,竟一连吃了两大碗下去才作罢。

  纪晓芙眼眶微红,几要落泪,不儿从小没爹,跟着她过了不少颠沛流离的苦日子,如今见不儿打心底开心,她这个为娘的心中安慰,纪晓芙越发觉着洪天宇可爱,是一个可以托付终身之人,只是碍于非完璧之躯之事,纪晓芙一直耿耿于怀,始终无法释然。

  几人用过早餐,到花圃间坐着喝早茶,一边看着美景。

  草堂里声音惨叫声不断,纪晓芙不时皱起秀眉,于心不忍,却也毫无办法,洪天宇根本不懂治病,要他用舌头为他们疗伤,自是不可能,而胡青牛外号‘见死不救’,爱救谁便救谁,不肯给他们医理也无人可强迫,索将耳朵住,不敢再听这凄惨的叫声。

  自从跟胡青牛学医以来,张无忌每天未亮都会到山中采药,过不多时,便见他提着一些药草回来了。

  将药草予小童,张无忌似有些疲惫,坐于石椅上,见蝴蝶谷又有两个陌生女子,当下疑惑问道:“洪大哥,这两位是?”

  在武当之时,张无忌并未见过纪晓芙,尔后虽然在树林中见过一次,但他按照常大哥的话,一直躲在林子里未有出来,相隔甚远,也看不出纪晓芙是什么模样。

  洪天宇见纪晓芙面,似乎觉得做了对不起殷梨亭之事,眼下在未婚夫殷梨亭的师侄面前更是无法抬头,洪天宇咬咬牙,心说这种包办婚姻实是不负责,凭什么纪晓芙这么好的女子要嫁给木头殷梨亭,当下自作主张地介绍:“这位纪姑娘是我未过门的子,你可以叫她嫂子。”指了指正跟着周芷若,在花圃中采花摘草,编织花冠的的杨不悔,道:“那小姑娘是我妹子,姓杨,名不悔。”

  见洪天宇如此直白,而且将她母女说成姐妹,纪晓芙羞臊得俏脸儿通红,竟垂下螓首,忘了辩驳,也不知是羞窘中的样儿,还是已然默许。

  张无忌对洪天宇甚是尊敬,闻言赶忙起身,向纪晓芙深深一揖,恭声道:“大嫂。”

  纪晓芙红脸,羞涩难当,忍不住白了自作主张的洪天宇一眼,眼见张无忌行礼,却不好不受,摆摆手,道:“不用,不用,不用多礼,起来吧!”

  洪天宇大喜,休看这句话简单,却表明纪晓芙已慢慢接受。

  “多谢大嫂。”张无忌待道完谢方敢入座,甚是有礼。

  纪晓芙又是一记白眼抛过,到得洪天宇眼中,却成了对方向他抛媚眼,更是妩媚动人,洪天宇不由看得痴了,纪晓芙暗啐一口,偏过头去,连耳子都羞成通红。

  坐了少时,草堂里走出一人,正是昨个华山派那口吐鲜血的弟子,只见他走于纪晓芙身前,问道:“纪女侠,不知你这伤是谁人治愈的。”他说话时声音大,草堂里的其他人都清晰可闻,众人皆疑惑地望向这边。

  “我这…这…”纪晓芙尴尬不已,支支吾吾半天,却不知该如何说起是好,若要说是洪天宇了她的衣裳,而后用舌头医治,她是万万没脸开这口的。

  华山派汉子急不可耐,只道他一行人撇下纪晓芙不管,故而纪晓芙不愿相救,险些就要下跪磕头,纪晓芙无奈之下,只得向洪天宇投去求助的目光,洪天宇这才开口解围,指着张无忌道:“纪姑娘昨夜伤重,是这位小医仙妙手回解救。”

  张无忌一愣,不明就理,他何曾相救过大嫂,但既然洪大哥如此说,自有深意,他岂敢忤逆,当下也不否认,见华山派弟子望向自己,于是点了点头。

  草堂上之人顿时闹哄哄的,似找到救命草一般,行动尚且自如的人已然走出。

  华山派汉子喜于形,向张无忌深深一揖,说道:“原来小先生是‘蝶谷小医仙’,我等有眼无珠,竟没看出,胡先生身有贵恙,自是不便打扰,只好烦劳小先生给我们治一治。我们身上所带的歹毒怪伤,除一蝶谷医仙的弟子,普天下再也没有旁人治得好的了,小兄弟医道高明,若肯相救,大伙儿尽感大德。”

  张无忌学会医术后,从未用过,昨天见这十四人或内脏震伤,或四肢断折,伤处各有不同,常言道学以致用,确是颇有跃跃试之意,犹豫着道:“这个…不好吧,我绝非‘蝶谷小医仙’,况且所学医术尚且肤浅,只恐无法医治这奇难杂症。”眼已悄悄瞄向洪天宇,似在征求他的意思。

  第058章、五百两,不二价

  那汉子见他推辞得并不决绝,便再捧他一捧,奉上一顶高帽,说道:“自来名医都是五六十岁的老先生,哪知小先生年纪轻轻,竟具这等本领,真是世上少见,还盼显一显身手。”

  另一富商模样的姓梁胖子道:“我们十四人在江湖上均是小有名头,得蒙小先生救治,大家出去一宣扬,江湖上都知小先生医道如神的大名,旦夕之间,小先生便名闻天下了。”

  张无忌只想运用所学,对名利看得甚轻,岂会被这言辞说动,眼睛只是望向洪天宇,若洪大哥未开口,他是决计不会相助的。

  富商模样的姓梁胖子鉴貌辨,见小先生一直望向洪天宇,似要征得他同意方肯救治,连忙恳求:“请少侠施以援手,我等感怀大恩。”

  洪天宇刚要说话,杨不悔已编好了一个花冠,笑嘻嘻地走来,道:“天宇哥哥,这个花冠给你戴。”说着给洪天宇戴在头上。

  洪天宇全然不理会梁姓胖子,摸了摸杨不悔的脑袋,笑道:“不悔真乖。”在她小脸蛋上吻了一口,杨不悔自是回吻一下,对这个大哥哥甚是喜欢。

  梁姓胖子以洪天宇未有听明,又道:“请少侠相救。”

  “不悔,你再去采花儿编个花冠,给娘戴。”洪天宇微笑道。

  杨不悔抬起小脑袋,望着纪晓芙,问道:“娘,你喜欢什么颜色的。”

  纪晓芙心善,闻听张无忌似在蝴蝶谷学了医术,只盼他能相救武林同道,但张无忌甚是尊重洪天宇,未经他同意,张无忌竟成了‘小见死不救’,纪晓芙当下急了,正要求洪天宇答允,不儿这会又跑来,于是赶忙说道:“要红色的,嗯,还要些白色的,越大越好。”越大的花冠便要花去越多时间,纪晓芙言下之意是想将不儿多支开一段时间,省得过来打扰大人办事。

  杨不悔张开双手道:“这样大么?”纪晓芙点头微笑,道:“好,就是这么大。”杨不悔拍着小手走开,又跟周芷若一起编织花冠去了。

  谈话期间,梁姓胖子和几个伤重者几番相求,洪天宇充耳不闻,只是望着可爱的杨不悔发笑,急得他们险些要哭出来。

  待杨不悔跑开,几人相继哀求,纪晓芙也求道:“洪少侠,既然无忌懂得医术,你便答应他帮这些武林同道看看吧!”

  洪天宇将嘴凑到纪晓芙耳边,道:“你若叫我一声夫君,我即刻命无忌施针下药,如若不肯,那些人是死是活由着他们,与我没半点干系。”

  纪晓芙羞窘难当,低头不语。“若再拖下去,他们非死不可,莫非纪女侠忍心看着他们枉死。”洪天宇步步紧,若在昨,他自不会让纪晓芙为难,但眼下不同,他深知纪晓芙已慢慢接受自己,只是尚有心结未能解开,故而使劲手段,攻克她心结,所谓有志者事竟成,就算纪晓芙的心是铁打的也会消溶,哈哈!

  纪晓芙面羞红,扭扭捏捏着没有开口,洪天宇着实令她很为难,若不开口,武林同道等于被她间接害死,纪晓芙实是不忍心看到这么多人死在这里,另外,她其实是喜欢洪天宇的,只是觉着发展太快,一时半会难以接受,但眼下迫在眉睫,当以大局为重,纪晓芙沉良久,终是细声细语道:“夫君。”话音刚落,已然低垂螓首,哪敢再看他一眼。

  洪天宇喜不自胜,哈哈大笑,心头爱煞了她,却碍于旁人在场,不便上前相拥。

  众人茫然不解,也不知他二人在嘀咕些什么,只是一个劲地恳求,有几个忍受不住痛苦折磨的人,更是跪下磕头,方才最先开口的华山派汉子高声哭喊:“小人薛公远,是华山鲜于先生门下弟子,这里给你磕头啦,求你大发慈悲,可怜可怜我们。”说着便磕了几个响头。

  洪天宇摆摆手,大义凛然道:“既是武林同道,若不相助,实是说不过去,好吧,我便让这位‘小医仙’为你们看看吧!”众人大喜,连忙称谢,洪天宇又道:“但是…”众人一听,心中凉了半截,也不知他又要折腾些什么,但听洪天宇不急不缓道:“治病付钱乃是天经地义之事,你们明白我的意思吗?”伸出左掌,拇指和食指相互了几

  “是,是,只要小先生治好我们,定当重谢。”薛公远忙不迭地点头,众人皆表态,愿双手奉上酬金。

  “你们身上的恶疾实在奇特,要想治,相当麻烦,而且还需用去不少名贵药材…”洪天宇叹了口气,装出痛的样子,道:“那好吧,念在武林同道的份上,你们将金花都出来,算是支付定钱,我叫‘小医仙’帮你们稍减痛楚,然后每人再少少付个五百两诊疗费,保管你们痊愈,如何。”洪天宇笑道,名门正派中人财富还是颇丰的,若今不敲他一笔,如何对得起他赵家列祖列宗。

  “五百两!”众人大惊,这摆明了是趁火打劫嘛。

  “五百两不二价,谁敢讨价还加,我即刻将他赶出谷去。”洪天宇语气强硬,让人不容置疑。

  众人面面相觑,却是不敢再发一言,即便对方趁火打劫又如何,他们的性命还握在对方手里,眼下也是毫无办法,富商模样的姓梁胖子躬身道:“我等远来于此,未带多少盘,请少侠行个方便,先叫小先生治好我们身上的怪伤,待后必定将银两送来蝴蝶谷。”

  “假若你们抵赖呢!”洪天宇问道。“愿写一份欠单。”姓梁胖子急道。

  洪天宇沉半晌,才表出无奈的样子,道“好吧,但愿你们言而有信。”当下命小童取来笔墨纸砚,每人写了张欠条,并一一上缴金花。

  纪晓芙见他全无一副侠义心肠,反倒像个商,心里既好气又好笑,却是未发一言,坐于旁边默默看着。

  心满意足地将金花和欠条收好,洪天宇才不急不缓道:“无忌啊,你在蝶谷学医两年,也该实践一下救人了,这些病人就由你打理吧!”

  “是,洪大哥!”张无忌高兴地答应,到储藏室取出金创药来,便要替各人先止血减痛。

  第059章、治病初始

  未过问之时倒也没觉着古怪,待得详察每人的伤势,张无忌不由得越看越是惊奇,原来每人的伤势固各各不同,而且伤法甚为奇特,均是胡青牛所授伤科症中从未提到过的。有一人被服了数十枚钢针,针上而且喂毒。有人肝脏被内力震伤,但医治肝伤的“行间”、“中封”、“包”、“五里”诸要却都被人用尖刀戳烂,显然下手之人也是精通医理,要叫人无从着手医治。有一人两块肺叶上被钉上两枚长长的铁钉,不断的咳嗽咯血。有一人左右两排肋骨全断,可又没伤到心肺。有一人双手被割,却被左手接在右臂上,右臂接在左臂上,血相连,不伦不类。更有一人全身青肿,说是被蜈蚣、蝎子、黄蜂等二十余种毒虫同时整伤。

  张无忌只看了六七个人,已是大皱眉头,说道:“洪大哥,这些人的伤势如此古怪,我是一样都治不来的?”

  “什么,不会治?”众人大讶,一下从半空跌到低谷。

  崆峒派的秃头老者圣手伽蓝简捷哀号:“小先生,你一定要想想办法,我眼下难受得紧,生不如死,求你发发慈悲吧!”简捷头上一发也没有,乃是给人涂了烈毒药,头发齐烂掉,毒药还在向内侵蚀,只怕数之内毒入脑,非大发癫狂不可,这时他双手被同伴用铁链缚住,才不能伸手去抓头皮,否则如此奇难当,早已自己抓得出头骨了。

  张无忌叹了口气,道:“这下手伤人的凶手,为何挖空心思,这般折磨你们。”又是一叹,道:“我实是无能为力。”

  简捷哪里听得进去,头上得实在难忍,熬不住将脑袋在墙上撞,手上的铁链叮当急响,莫说他身中剧毒难忍,连旁人看了都汗倒竖。

  众人再度哀求,洪天宇笑笑说:“无忌,那些医术药典皆是古人千尝百试着撰出来的,眼下有十四个实验品,你何不仿效先人呢!”洪天宇也不直接让他请教胡青牛,而是让他先尝试治病,毕竟在场许多人,虽为名门正派,却禀低劣,先让他们吃点苦头还是应该的。

  张无忌没甚把握,但也想看看自己到底有多大本事,当下拱手道:“各位,小可年幼识浅,各位的伤势又是大为怪异,是否医治得好,殊无把握。各位若是信得过的,便容小可尽力一试,生死各凭天命。”

  这当儿众人身上的伤处或、或酸或麻,无不难过得死去活来,便是有砒霜毒药要他们喝下去,只要解得一时之苦,那也是甘之如饴,听了张无忌的话,人人大喜应诺。

  简捷大声道:“我头皮死了,小兄弟,请你先替我治。”说罢便叮叮当当的拖着铁链,走到张无忌跟前。

  张无忌望着他光秃秃的头,沉半晌,到储药室中拣了南星、防风、白芷、天麻、羌活、白附子、花蕊石等十余味药物,命僮儿在药臼中捣烂,和以热酒,调成药膏,拿出去敷在简捷的光头之上。

  药膏着头,简捷痛得惨叫一声,跳了起来,他不住口的大叫:“好痛,痛得命也没了。嘿,还是痛的好,比那麻可舒服多了。”他牙齿咬得格格直响,在草地上来回疾走,连叫:“痛得好,他妈的,这小子真有点儿本事。哦不,小医仙,我姓简的得多谢你才成。”

  众人见简捷的头立时见效,纷纷向张无忌求治。

  这时有一人抱着肚子,在地下不住打滚,大声呼号,原来他是被服了三十余条活水蛭,那水蛭入胃不死,附在胃壁和肠壁之上血,张无忌想起医书上载道:水蛭遇,化而为水。蝴蝶谷中有的是花,于是命僮儿取过一大碗来,命那人服下去。

  如此忙活了两个多时辰,张无忌已是头大汗,却干得颇为兴奋,似对治病救人颇感兴趣。

  可没过多久,便有人大是呻呼痛,张无忌吓得急忙查看,只见有几人固是略见痊可,但大部分却反见恶化。

  张无忌已然束手无策,不知该如何是好。众人一齐望向正优哉喝茶的洪天宇,似希望他拿个主意。

  纪晓芙亦是一脸焦急,唯独杨不悔和周芷若无忧无虑,俩个小丫头口中吃着杏脯枣,追扑蝴蝶为戏,玩得甚是开心。

  洪天宇收了欠单,自要与人方便,当下也不再为难他们,说道:“无忌,你去取些,呃,那个,便可让那人泻出淤血。”

  “哪个?”张无忌好奇地问。“就是那个,若没记错,需要红花、灵仙,山甲,以及其他许多药材,名称我倒是记不清了,总之你随便凑点药试试吧,要是不行,咱们可以另想办法。”洪天宇细细想了一下,愣是想不起需要哪几种药材,看来外行人记这些着实困难。

  “洪大哥,这治病救人,不能有丝毫差池的,怎能配药材呢!”张无忌一向对洪天宇言听计从,但这次却指出了他的不当,毕竟若调配药材,将人害死,是他万万承担不起的。

  “就是,就是,倘若吃药也能治病,我们何必千里迢迢赶来蝴蝶谷。”众人赶忙点头,觉得这少年人太不负责,根本没将他们的性命当回事。

  纪晓芙见他不懂装懂,深觉好笑,忍不住娇嗔似的在他大腿上拍了一下,过后又觉太过暧昧,脸蛋儿不由得红了一下。

  洪天宇暗喜,朝她眨了眨眼,沉片刻,道:“对了,还有个办法,胡先生虽然卧病在,但尚能开口说话,你何不去请教他呢!”倘若由他开口,胡青牛必定出手救治,但胡青牛立有重誓,他也不好强人所难,还是让张无忌请教一番最为妥当。

  “对呀!”张无忌恍然大悟,转身便要走,洪天宇赶忙唤住,道:“这些人不是明教中人,胡先生是不会告诉你方法的,你只需说是明教弟子受伤,问其治疗方法便可。”

  张无忌点头,走到胡青牛房外,低声道:“胡先生,你在房中吗?”

  “废话,我身染恶疾,不在房中呆着,还能去哪,什么事,快说!”屋里传出一声大喝,正是胡青牛的声音,张无忌虽未正式拜师,但他二人的师徒关系非常明朗,张无忌每每在医道上遇上难题,免不了被胡青牛一顿臭骂,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洪天宇看在眼里,却也没说什么,毕竟严师出高徒嘛,若胡青牛温言细语地教导张无忌,反而是害了他。

  “哦,是这样的,我想请教你几个问题。”张无忌说道。

  “说吧!”胡青牛淡淡地应着。张无忌道:“假如有一位明教弟子,体外无伤,但腹内瘀血壅,脸色红肿,昏闷死,先生便如何治法?”

  胡青牛沉一会,回道:“倘若是明教弟子,我便用山甲、归尾、红花、生地、灵仙、血竭、桃仙、大黄、香、没药,以水酒煎好,再加童便,服后便泻出瘀血。”

  张无忌又道:“假若有一明教弟子,被人左耳灌入铅水,右耳灌入水银,眼中涂了生漆,疼痛难当,不能视物,那便如何?”

  胡青牛然怒道:“谁敢如此加害我明教弟子?”

  张无忌一愣,忙道:“那人果是歹毒,但我想总要先治好那明教弟子耳目之伤,再慢慢问他仇人的姓名踪迹。”

  胡青牛思索片刻,说道:“倘若那人是明教弟子,我便用水银灌入他左耳,铅块溶入水银,便随之出。再以金针深入右耳,水银可附于金针之上,慢慢取出。至于生漆入眼,试以螃蟹捣汁敷治,或能化解。”

  如此这般,张无忌将一件件疑难医案,都假托为明教弟子受伤,向胡青牛请教。胡青牛自然明知他的用意,却碍于洪少侠的关系,也教以治法。

  但那些人的伤势实在太古怪,张无忌依法施为之后,有些法子不能见效,胡青牛便潜心思考,另拟别法。

  如此过了大半个月,各人的伤势均渐痊愈。洪天宇跟纪晓芙的关系突飞猛进,已到了可相互牵手的地步,洪天宇早就想与她行好之事,但料定纪晓芙听了会生气,故而不敢说出。

  期间,洪天宇命各人合力将茅屋修饰一番,那十四人本是纵横湖海的豪客,这时命悬洪天宇之手,对他的吩咐谁都不敢稍有违拗。

  这众人一一向洪天宇道别,并表示愿尽快将银两送来。

  洪天宇岂不知他们所想,他们经过这次生不如死的经历,担心他还有所求,故而不敢与他翻脸,洪天宇也不与之客气,口答应下来,并给他们个还钱期限,众人无不应允,洪天宇这才充当起主家身份,象征地送他们出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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