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等到了中午的时候，妈妈才从外面回来了，也买了不少的东西。

　　这让我有些奇怪，因为每次妈妈出去的时候，都会和我说要干嘛去，但是这一次没有说。

　　到了下午的时候，大姨来到了我们的诊所帮我们看店，妈妈才带着我出去好好转了一圈，也只不过渐渐的逛逛街，给我买点衣服等等，同时去公园或者公众场所玩玩。

　　每次和妈妈出来，我都会和妈妈拌嘴好久，只是因为妈妈逛街看中了好多的衣服和东西，但是她因为心疼钱，不给自己买，有的时候我赢了，妈妈把她喜欢的东西买了下来，这类东西往往都比较便宜。

　　更多的时候我输了，妈妈死活就不肯买那些东西，因为那些东西价格普遍都很高。

　　这几天晚上，我都很规矩，妈妈也没有主动什么，或许我们母子俩都有一个相同的念头——，似乎都在为这几天做准备，话说成绩貌似明天就出来了。

　　想到明天要出来的成绩，自己即是激动又是紧张，心想着不会试卷着火了吧？

　　不会阅卷老师眼花给我判错试卷了吧？以至于我紧张的晚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最后还是妈妈主动把我搂到怀中，像小时候睡不着的时候，轻轻用玉手拍打着我的后背。

　　浑浑噩噩的到了早上，我拒绝了妈妈一同陪我到学校的想法，我独自一人骑着自行车向着学校赶去。

　　今天是返校，好多的学生都回来了，还有好多的家长一起过来了。

　　到了办公室准备查成绩的时候，我心在砰砰的跳，结果老师看到我的那一刻，出了一丝十分满意的微笑…怀中带着成绩单，我向着家里飞快的赶去，此时我极力压制着自己的笑容和兴奋，尽量表示出一副平淡的样子。

　　一般来说，是成绩先出来，我们先知道自己的分数，之后各个高中开始根据成绩排名来掐分数线，所以一般来说还不知道能否考上哪个高中，但是那是针对成绩处于中上游以下的学生来说，而对于那些分数极高的尖子生，对于自己能考上哪个高中，其实已经是十拿九稳。

　　“呼…”后不容易骑到了家里，结果听到我停自行车的声音，妈妈和大姨、舅舅他们都一下子出来了，全部都带着紧张。

　　“打…打了多少分？”还是大姨最先问了出来，妈妈虽然没有说话，但是一脸希望的看着我。

　　“527 …”我爆出了一串数字，之后叹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听到我的成绩后，大姨和妈妈他们都松了一口气，这个成绩应该差不多可以考上一中了，只能说差不多，不能说绝对。

　　“排名多少？”舅舅不由得询问了一句。

　　“还不知道，只是知道了分数，还不知道具体的名次，全校还没有排序…”

　　我再次声音低沉的回答了一句。

　　“哎呀，又得等了，还以为今天就知道结果呢…还寻思晚上庆祝一下呢…”结果大姨不由得发着牢，她是一个急子。

　　“庆祝就庆祝呗，据我所知，小波这个成绩基本上可以考上一中了…”还是舅舅显得豁达一些，妈妈的表情带着紧张，像她所说的，她当然希望我能够顺利考上一中，妈妈为了我的未来，付出的太多太多。

　　简单的吃了一些午饭，我坐在一楼帮助妈妈看诊所，妈妈和大姨在楼上收拾着，今晚准备大家聚餐，所以下午有一些食材要准备，而且舅舅和大姨今天也没有什么事情，所以就准备和妈妈一起聊聊天。

　　此时我坐在前台的桌子上，心急火燎，抓心挠肝的…

　　“怎么还不来？”我心中一直的念叨着，眼睛不住的望向了门外，偶尔还会推门出去张望一下，但每次都是失望而回。

　　“干嘛呢？小波，一个劲出去看什么？看到谁家漂亮妹子了？心萌动了？”

　　最后一次出去看的时候，结果被正在下楼的大姨和妈妈看到了，结果大姨她肆无忌惮的大嗓子不由得怪气的说道，得我脸红红的，偷偷看旁边的妈妈一眼，妈妈的眼中也带着笑意。

　　“一会你们就知道了，应该来了啊…”此时我懒得解释，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不由得嘟囔了一句。

　　“嘀嘀…”正在此时，后面终于响起了汽车鸣笛声，而且车子还不少，我不由得赶紧转身看向门外，结果看到了好多的公务车停在了我家门口，车子开始排列停下，而且中间的大车是一辆皮卡，上面还有一伙一人敲锣打鼓，同时一串大鞭炮扔在了我家诊所前面的地面上，外面是震耳聋，一片欢乐祥和的气象。

　　“这阵势似乎有点大啊…就仿佛是过去给状元送喜报一样，不过也似乎不过分，因为我本来就是…”我心中不由得想到，而旁边的妈妈和大姨他们，此时已经傻眼了，不知道外面此时在搞什么飞机，而我回家憋了这么久，终于可以放松了，我出了笑容，之后看向了妈妈和大姨他们，一脸笑的眨巴了一下眼睛。

　　“咱们出去接一下吧，礼貌嘛…”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对着妈妈他们说到，因为公务车上的人都下来了，有我的班主任和各科老师，还有我们的校领导，还有很多的人根本不认识，应该是教育局的吧。

　　“老师，校长…”出门后，我招手打了一个招呼。“恭喜恭喜…”老师和校长双手抱拳对着我妈妈恭喜道，因为作为学校的尖子生，我妈妈他们也是认识的。

　　“这…这…”此时的妈妈有些不明所以，看着老师和校长他们有些说不出话来。

　　正在此时，后面的校工捧着一个大牌子走了过来。

　　“恭喜我校初三一班李新波同学获得20**年度全市中考状元”大牌子的上方写着这么几个大字，而下面则是一串阿拉伯数字和汉字：奖励人民币壹万元整。

　　“怎么？李新波没有告诉你他的成绩和排名？上午我就告诉他了，说下午校领导和教育局领导要过来慰问？”我的班主任看着妈妈一脸惊讶的样子，不由得问道，结果妈妈摇了摇头。

　　“这孩子倒是沉得住气，恭喜你们家李新波，这次考了587 分，是咱们全市的中考第一名，这还是我们中学第一次出中考状元呢，不但给你们家长脸，也给我们学校争光了，这是给李新波的奖金，虽然不多，但是是教育局领导的一番心意…”校长出一脸笑容，笑的嘴都合不上了，手里拿着一个大大的红包，里面是厚厚的一沓人民币，而班主任捧着那个大牌子，周围的邻居商铺此时都走了出来，毕竟敲锣打鼓，还燃放鞭炮，不知道还以为是谁家结婚或者谁家开业呢？

　　“呃…哦…谢谢…”妈妈半天才反应过来，她恢复了正常，出了人的微笑接过了校长手中的红包，而我则从班主任的手中接过了那个荣誉牌子，而旁边的大姨和舅舅兴奋的只气，仿佛是中了五百万彩票大奖一般。

　　虽然妈妈此时表现的十分的沉稳，但是妈妈拿着红包的手却止不住的颤抖着，当然不是被这一万块钱给的，虽然我家里没有多少钱，但是一万块钱还是拿得出的，最最重要的事…

　　“恭喜恭喜…状元郎…”而隔壁的邻居和商服，还有身边经常来买药或者认识妈妈的乡亲，此时都知道了怎么回事，一个个的凑了上来，向着妈妈道喜，此时我捧着大牌子也笑的合不拢嘴。

　　其实我在学校就知道了，只是回家我没有表现出来，只是为了给妈妈一个惊喜，一个大大的惊喜。

　　我成功了，我考上了一中，我也考上了状元，虽然这是我意料之外的，但是却是回报给妈妈最好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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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历了一系列的合影拍照，还有恳谈等繁琐的程序后，终于把校领导和教育局领导给打发走了，我抱着牌子不知道照了多少张相片，眼睛都快被相机闪光灯致盲了。

　　校领导他们都了，诊所里也安静了下来。

　　我把大牌子放在了我们家诊所的货架子上方，一进门就可以看到，是舅舅和我一起好的。

　　而妈妈手里拿着那个红包，虽然钱不多，但是拿在手里沉甸甸的，大姨坐在妈妈旁边。

　　人都离开了，妈妈的眼泪也终于滴落了下来，她拿着红包坐在椅子上轻轻的擦拭眼泪。

　　“好了，语蓉，现在我真的佩服你了，你的选择不结婚专心培养小波或许是对的，小波真的有出息了…”大姨在旁边安慰着妈妈，也被妈妈的眼圈红了。

　　“你这臭小子，幸亏我和你妈妈没有心脏病，否则还不被你给吓死…大姨实在找不到什么话语来表扬你，大姨最笨…送你一个字……”大姨说到最后，给我竖了一个大拇指，舅舅也是笑的合不拢嘴。

　　虽然只是中考，但毕竟是状元，只要我保持下去，考上重点大学都不是问题，而一中也是肯定能考上了，如果我这个状元都上不了，估计全市其他的考生都考不上了，而且进入高中A 班也是肯定的事情了。

　　“好了，折腾的都饿了…你和语蓉上去做饭吧，今晚咱们要不醉不归…”

　　舅舅把凳子什么的都扶好，之后对着妈妈和大姨说了一句，此时已经接近下午三点多了，也该做饭了。

　　“好嘞…走了，语蓉…”大姨痛快的答应了一声，之后拉了拉妈妈。

　　妈妈摸了摸眼泪，之后拿着红包上了二楼，在上二楼的时候，妈妈抬头看了我一眼，眼中带着欣慰、高兴，还有一丝淡淡的哀怨，似乎在埋怨我为什么瞒着她。

　　妈妈和大姨上楼了，我和舅舅在一楼开始收拾，地上都是烟头和灰尘，刚刚来的人很多，诊所前面都快装不下了，本来我家里就不大。

　　舅舅在一楼和我收拾卫生，口中不断的说着鼓励我的话。

　　“今天大姨本来给你带了红包…只是现在嘛…红包有点少了，明天大姨再给你送来，得给你一个大的…”在饭桌上，大姨带着一脸歉意说道，很明显大姨或许带了不少钱过来，只是没有想到我考了一个状元出来，那么原来的红包就有些显得微不足道了。

　　“大姨，不要那么现实…一块钱我都不嫌少，是您的鼓励和心意…”我赶紧对着大姨说道，这是我的真心话，那个样子总会有些太势利的感觉。

　　“你说的话，大姨爱听…但是…红包明天在给你…”大姨听到我的话，眼中闪过了一丝欣慰，旁边的妈妈对我这个回答也很满意，但是大姨还是坚定明天给我一个大包。

　　“我也一样…”舅舅在旁边也不由得说了一句，点了点头。

　　“来，倒酒…”大姨对着舅舅说了一句，我妈妈他们兄妹三人关系很好，虽然上了年纪，但有的时候还和小孩子差不多。

　　“别…别给我倒了，你们俩喝吧…”只是舅舅要给妈妈倒酒的时候，妈妈突然拿过了酒杯说道，阻止舅舅给她倒酒。

　　“咋不喝呢？多高兴的日子啊，就算以后不喝，今天必须得喝…”结果妈妈的话引起大姨的不，抢着妈妈手中的杯子说道。

　　“真的不能喝，我最近在吃药…”妈妈坚决不给大姨杯子，之后赶紧说了一句，只是没有说完，妈妈就趴在大姨的耳边说了一句什么，但是我和舅舅都没有听到。

　　“哦…这样啊，可惜了…确实不能喝酒，身体最重要…”听到妈妈的话后，大姨眼中闪过了一丝了然，之后有些理解的说道。

　　“严重不？没去医院看看？”了然过后，大姨带着一脸的担心对着妈妈说道。

　　“你忘了，这方面我就是最好的医生了…”结果妈妈微微的笑了一下说道。

　　“把这事给忘了，没事就好，这回只能咱俩喝了…”大姨和舅舅砰了一下杯子说道。

　　听到妈妈和大姨说着私密话，我心中不免得有些好奇，妈妈说在吃药，难道妈妈的身体出了问题？因为我整天忙着学习，而且忽略对妈妈的关心，所以妈妈吃了什么药我根本不知道，而且妈妈趴在大姨的耳边说着，难道妈妈得了什么隐秘的疾病吗？而且妈妈最擅长什么治疗？这些我都不了解，毕竟以前没有关心过这些嘛，只能等饭后再询问妈妈了。

　　而且从始至终，妈妈都没有看我一眼，让我的心微微有那么一丝不舒服，虽然说大姨和舅舅在旁边，可以给我一个鼓励的眼神嘛，哪怕是一个隐秘的飞眼…

　　“你俩少喝点哈，喝多了我这可不留你们…”看到舅舅和大姨推杯换盏，妈妈赶紧再旁边劝着说道。

　　“放心，今儿高兴，喝不多…”大姨大大咧咧的说了一句，之后和舅舅开始喝酒，同时一个劲的和我和妈妈说话，今天大姨和舅舅的话比较多，或许是因为酒劲上来了，反而是我和妈妈的话比较少，平时我本来话就少，毕竟大人说话，小孩还是少嘴。

　　但是以往的时候，妈妈都是话很多的，但今天也是出奇的少，或许妈妈还没有从刚刚的震惊和喜悦中解出来吧。

　　我现在只关心妈妈的身体，妈妈到底怎么了？想到了昨天妈妈自己出去了一上午，却没有说去干什么，让我心中微微有些担心，难道妈妈有了什么隐疾？昨天上午去医院检查了？以前妈妈出去都基本让大姨陪着，这次却没有，总感觉哪儿不对。

　　妈妈为了操劳好几年，家里所有的东西都是她一人承担，如果说妈妈的身体出了什么问题，这个确实很正常的，身体劳累，精神压力大，而且前段时间还被我离家出走吓的半死…

　　许久之后，大姨和舅舅舌头都大了，还没有喝尽兴，最后在妈妈的严厉制止下，俩人才停止喝酒，最后歪歪晃晃的回家了，还好舅舅酒量好，妈妈千叮咛万嘱咐让舅舅把大姨先送回家。

　　大姨和舅舅走了，家里只剩下我和妈妈了，好在妈妈今天没有喝酒。

　　妈妈开始收拾碗筷，收拾残局，而我在一旁帮助妈妈。

　　家里只剩下我们母子，妈妈却还是一言不发，似乎有什么心事一般。

　　“妈妈…”实在忍受不了这个沉默，我不由得叫了一声。

　　“嗯？”听到我的声音，妈妈洗碗的身影不由得颤抖了一下，有些慌乱的回应了一句。

　　“是不是生我的气了？不是我故意瞒着你，我只是想给你一个惊喜…”我以为妈妈或许有些哀怨，就像刚刚在楼下看我的那个眼神。

　　“别想，妈妈知道，妈妈没有生气…”结果听到我的话后，妈妈不由得转头看了我一眼说道，今天妈妈知道成绩后，反而平静了下来，显得十分的安静，安静的有些诡异。

　　“妈妈…你的身体…”此时我想询问妈妈的身体状况，刚刚在饭桌上没有问出来。

　　“妈妈没事，我是骗你大姨的…”结果听到我的话后，妈妈收回了目光，看着洗碗池说了一句，不过妈妈的表情有些异常。

　　“骗她？为啥？”此时我还是有些摸不着头脑，考场上我很厉害，但是现在脑子却笨的很…

　　“因为妈妈不想喝酒…”妈妈不得不回答了一句，只是声音都微微有些颤抖。

　　“为啥不想喝酒？”我再次询问了一句，因为以前聚会妈妈都是必须喝酒的。

　　“别问了，赶紧该干嘛干嘛去…”结果我刚问出来，妈妈没好气的娇斥了一句，似乎显得有些慌乱。

　　“我该洗澡了…”说完之后，我带着一丁点的怨气，像个小怨妇一样走进了浴室，打开了花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