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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送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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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才忙什么呢?”苏瞳静了一会儿问道。

  “刚才那杨泰康又来了,变着法打听他送的婢女可和我心意。”梁纾文戏谑地抬头看着苏瞳:“哪有什么婢女啊,都从来不干活的,呵呵。”

  “哼,想我伺候,等百年之后吧。”苏瞳不屑地说道:“他就问这?!”

  “当然不止,他看我心情不错,便说听闻我喜好书籍,说他家有几本祖传的绝版书籍,想割爱给我。”梁纾文回想起当时的对话,有些讽刺的说道:“他一个商人出身的,祖传哪可能有什么绝版好书。”

  “呵呵,那你怎么说的?”苏瞳好奇的问道。

  “我便…便说…虽说书中自有黄金屋,但哪比得上真正的黄金屋。”梁纾文支支吾吾的。

  “哈哈,然后他必定欢喜非常,去给你准备厚礼去了,对吧。”苏瞳大力拍拍梁纾文的肩:“你学得倒快嘛。”梁纾文浑身不自在:“这种事实在是不应该,但思及因洪灾受苦的老百姓,便是挂上万年臭名,我也在所不辞。”说到最后,慷慨毅然,其拳拳赤子之心可见一斑。

  “臭名不臭名,就要看你如何向皇帝汇报了。这种是向来是冠冕堂皇的锦缎下,遮盖着不堪入目的事实。”苏瞳摸摸梁纾文的下巴,有些青色胡须渣,刺手“若真想为百姓做点事,就得先保住自己,手段不堪甚至肮脏些都无所谓,你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嘻嘻…”开头严肃的,到最后又打趣起来了。

  “嗯,我省得的。初为官时,踌躇志,干得热火朝天、大刀阔斧,但却四处碰壁。虽得皇上重用,但却处处受到肘制,展不开手脚。

  我曾十分鄙视马讨好者,更气愤不分黑白接受贿赂的老官员。但如今想来,能在朝中常青不倒的,都是些圆滑之辈,对阿谀奉承者不亲近但也不排斥,不偏不倚,对皇上也是惟命是从。

  你说得对,水至清则无鱼。现如今我也该坏一把了,为百姓而坏。”梁纾文回忆起过去,颇有些感慨。

  “嘻嘻…不是被我这个妖女带坏的么?”苏瞳促狭地看着梁纾文。

  “是啊,就是你带坏我的。”梁纾文一个低头咬住抚他下巴的红酥手。

  “呀…!总督大人咬人…唔…”话尾被堵在了男子嘴中。梁纾文,启朝历经二朝皇帝,位列人臣极位,掌管尚书省,长达四十年之久。

  尚书省下辖六部:吏部(人事)、户部(户口、财政)、礼部(礼宾)、兵部(国防)、刑部(法院)、工部(工程、水利),几乎统括全国所有事务。

  其极得皇帝信任,言听计从,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朝堂之下,盛传此人,极爱金银之物,送之,来者不拒,但却不一定能得其青睐,其余看运气及大人心情。

  史书对其忠黑白无法定义。但民间却对这个位高权重的人,崇敬万分,他引治水,植被种林,每年黄河汛期灾难减低了许多。

  许多民生措施,让最普通最底层百姓,受益良多。花开两枝,分表一枝。

  那厢杭州司仓杨泰康得到梁纾文暗示之后,欣喜若狂。想梁纾文可是京城皇上跟前的红人,素来软硬不吃、滴水不漏,这次居然给了他如此大的面子,思来想去,觉得应是那女子的作用。

  果然是人不风枉少年啊,虽然杨泰康本人并没觉得那青楼女子有何惊之貌,总是低着个头,甚至回想不起她的模样,也不如其他红牌的身材玲珑妖媚,真不知这总督大人看上她哪点了,莫非是他喜欢这种青涩口味的?

  但至于送什么礼,杨泰康有些犯愁,若送些奇珍异宝,也不知大人是喜欢玉石还是珍珠;但如果大人不喜如此张扬,来之不易的机会就会给搞砸了。

  谨慎起见还是打听清楚的好,杨泰康思及此,便又坐着轿子往那宵阁走去。

  午膳过后,午休时间,苏瞳梁纾文两人嬉闹一番。小四在一旁很是气愤,这个坏女人把他家公子都给带坏了,找尽方法隔开两人,省得他们来腻味在一起,不成体统。

  苏瞳倒也不生气,反而觉得有趣,一直逗着小四玩,故意调戏调戏梁纾文,小四就会在旁边跳脚。

  反倒是梁纾文见不惯他们俩吵吵闹闹的,常常打发小四走开,此时小四的眼神就会特别委屈。

  下午,梁纾文又办公务去了。苏瞳实在没趣,院子也走过了,没意思的很,想了想,和梁纾文说了一声,着男装回了趟千绮罗裳庄,齐跃把爱媛门的飞鸽传信给了她。

  苏瞳看过之后,颦眉,思索了一会,回了个信,让齐跃给回了门里,并吩咐他去准备好些个东西。之后,便回去了宵阁。苏瞳回到宵阁后面的单门独院,派人找来荞娘。

  荞娘有些意外:“主子,您怎么就回来了?是有什么事吗?”不会是被大人给赶出来的吧。

  “没,那里实在无聊的很,便回来转转,阁里有什么事没有?”

  “哦,倒没什么大事。只是刚才那杨大人来过,说是要找主子您。”

  “嗯?他有什么事?”苏瞳有些奇怪,这人不是该准备送礼去了吗。

  “呵呵,那还不是因为主子您厉害,能让总督大人倾心,这杨大人来打听打听嘛。”荞娘一脸谄媚地说道,刚才那杨大人对她十分客气,主子让她挣足了面子。

  “打听什么?”慢慢品尝茉莉香片。

  “打听那总督大人喜欢什么珍珠玉器呢。”荞娘低声音道。

  “哦…这样啊。你便和他说,大人喜欢真金白银,全国通用的银票最好,方便携带嘛,多多益善。

  只是大人好低调,最好以捐赠治水的名义送给大人,这样万一有什么差池他也有个说法好代。”既然梁纾文已经这么做了,她便来加点油添点柴吧。

  “是是…”荞娘点头应到。“以后那杨泰康若还有事,便直接找你就好了,你再转达给我。说我不太方便直接见他。”苏瞳不太想和他直接接触那么多,让太多人认识了这张倒总督大人的脸,以后走江湖可就不太方便了。

  她虽然也懂些易容之术,但一来麻烦,二来脸会难受,所以向来都极少易容的。

  “是,主子。”“你话也别说得太死了,就说是我估摸着看出来的,具体怎么做,让他自己决定。

  省得到时有什么不妥,来找我们的晦气,知道吗?”苏瞳不放心的提醒。

  “是的,主子,我省得的。”荞娘混迹场十数载,这些还是懂的,只是奇怪主子这小小年纪,应该出身不凡,怎么会知道这个。

  “对了,最近你留意下江湖门派的动向,无论大小都留意着,之后向我汇报。

  行了,就这些了,你下去吧,我要歇息一会。”

  “是。”荞娘退了出去。苏瞳打发荞娘走后,抱静坐椅中。刚才师傅的信里,说门里生意多处被挑衅,顾客发难迟迟不付帐款,或有人故意在店面里惹事生非,损坏不少什件。

  这些个生意,多是众人皆知的爱媛门明面的生意,而那些他们出钱分红的生意,外人罕知,却没事。

  看来是有人故意在找爱媛门的岔子,不知道是哪路人马,考虑下来但不外乎三种,一、生意人,利益争夺。二、江湖人,积怨。三、官府的人。但第三的可能微小,爱媛门素来与官府没有恶,从来都是金钱打通处处关节,连最小的衙役都不漏下。

  商人方妫吩咐了齐跃,多方打探。因为明面的生意,多是衣衫布料,齐跃较为熟悉。

  其他酒楼客栈、玉器字画等生意,多是出资与人合作而分红,并不打爱媛门的名义?

  剩下江湖人的话,青楼是消息灵通之处,一则让荞娘多加留意,二则回信给师傅,让她出钱向快意楼买消息。

  快意楼是江湖中,只要能出得起钱,便能为人打探一切消息的一组织。

  其组织的人,多神出鬼没,据称,出入皇宫也不在话下。只是价格向来昂贵,普通江湖中人出不起。

  爱媛门这些年,在苏瞳的策划下,挣得了不少财富,虽说不上富可敌国,但三分之一大概是有的。

  快意楼的酬金,不在话下。被打击的生意也并不够成威胁,只是那股敌对势力,势必得找出来,给他回个头重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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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瞳晚上并没有回梁纾文处,待在宵阁等候消息。

  并派人叫齐跃送来其他各地账册,虽说损失应该不会太大,但具体损失数额,她得心里有数,而且从地点也能看出些微线索。万籁寂静,幽黑萧夜。前院宵阁的喧闹也已渐渐沉静,苏瞳院子仍有一间屋子,雕花木窗中隐约透出晕黄微光。

  屋内,十数盏烛台沿着楠木书桌外沿,摆放得当当的。桌前趴伏着一纤小女子。

  只见她不时左手额侧太阳,右手翻阅账册、并时时圈划记录。

  “呼…你的,等我把你给揪出来,看姑怎么收拾你。”苏瞳扭动着因久伏案而僵硬的脖子,咒骂道。这里也没有荧光灯,点了十多盏灯,昏暗依然,看得头晕,下次让小文子收个夜明珠的贿赂,自己把它给了,眼睛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辛苦了这大半夜,还是有点收获的,出问题的店,主要集中在江南地带。

  江南…江南是谁的地盘…而且势力还未达到北方…再从他们的手段来看,多是暴力,找个拙劣借口便在店铺直接砸货。

  或是装作顾客,买少量布料,第一次宣称有破损,在店铺吵闹并宣扬四处。

  若是生意对手,一般会在价钱上竞争,夺取生意,就算砸货也能从别处掉货来应急,对千绮罗裳庄的生意信誉,短期内并不会造成损失,如此看来,应该不是生意对手。

  这样的话,那估摸着就是师姐妹,在行走江湖时,得罪了某门某派了。

  看那手段也真是够拙劣的,用的都是武力,上不了台面,小打小闹,很像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之人的作为。

  如此想来,江湖人士的可能更大了几成。江南…江南…苏瞳脑中突然闪现了一些事情…难道是…苏瞳对幕后黑手已稍有了些概念,等快意楼的消息回来后,就能证明了。

  哼,若是真的的话,就等着见你姑的手段吧,旧仇新恨一起算账,莫以为我爱媛门好欺负。

  苏瞳伸了个懒,久坐,手脚有些冰凉。虽已是末,但夜里还是有些清冷的,突然好怀念小文子的温热温热的怀抱和手脚。

  意动,起身把账册收好,熄灯。提气,纵身飞上屋檐,朝行公馆跃去。

  那厢,梁纾文久等苏瞳不归,有些担心,但又不方便派人去宵阁询问,想着她玲珑手段,应不会有事,安慰着自己,浅浅入睡了。

  睡着睡着,感觉有一微凉物体,向自己依偎过来。强睁开眼睛,原来是那小妖女。

  “怎么身子这么凉?”梁纾文打了个冷战,却仍是伸手揽住她:“上哪里去了,这个时候才回?”

  “处理麻烦事。”苏瞳边说着边把冰凉的手探入他单衣内,好暖和,小冰凉脚板也踩上他小腿,汲取温暖。

  梁纾文被冰得彻底清醒了,把那冷冷小手合在掌心,。双腿夹住凉凉细腿,侧身抱住娇小躯体。

  “什么麻烦事,很棘手吗?”怎么脸都这么凉,他蹭蹭她的脸,贴住。

  “有人找碴…唔…”好舒服…惬意叹气,苏瞳整个人小猫样蜷在梁纾文怀里。

  “找碴?找什么碴?找宵阁的么?”手已经有点温度了,梁纾文放开,进自己怀里,抱住苏瞳。

  “不是…是我们门里的事…你下次给我第一个夜明珠吧…今天累死我了…”

  苏瞳越发往梁纾文怀里钻去,温暖的体温让她昏昏睡。门里?梁纾文没听明白,轻抚着女子后背,也渐渐入了梦乡。

  第一次,梁纾文睡晚了,巳时才醒,但怀里的小懒猫还没醒,八爪鱼样趴在他身上,不好笑,点了点她的鼻子。

  翘鼻微皱,不地蹭了蹭。“小懒猫,该起了,再不起,小四又要跳脚了。”梁纾文知她辛劳,不忍吵醒她,但她扒着他,让他根本无法起身。

  “唔…我要再睡…待会要出去…”苏瞳翻了个身,放开人形抱枕,含含糊糊说道。

  梁纾文颦眉:“又出去么?晚上回来吗?”梁纾文没意识到,自己的问话好像夫间的问话。

  只是光想着她一个女子,能有什么事,要这样出晚归的,就算没出但十分地晚归。苏瞳回答他一个背部。梁纾文无奈,起身着衣、洗漱。待出得门来,又见小四幽怨的眼神,呵呵,小四真的不喜欢瞳儿。梁纾文暗自好笑,却装作不知道:“有什么事么?”

  “公子,杨大人已等候多时了。公子向来都很早起的,自那女人来了后…”小四又要开始了。

  “好了,知道了。”梁纾文不待他说完,转身便走了。

  呜呜…公子学坏了…小四幽怨眼神目送他家公子。话说这边,杨泰康得到苏瞳的指示,兑了一万两银票,又上门来拜访。

  “梁大人,呵呵,多次打扰,真是过意不去。只是下官听说大人为黄河治水之是头痛不已,在下不才,家中略有薄产,表表心意。”说得十分诚恳。梁纾文第一次收不正当来源的银两,心里惴惴,但装作若无其事样,平静接过:“我会向皇上表明你的忠心的,这些银两全以你的名义捐赠。”杨泰康暗想,此人还真会说场面话,送到了你手里,怎么还可能吐出来,讪笑道:“呵呵,大人说笑了,以大人的名义就好了。

  只是现如今杭州司马一职正好有空缺,大人若在太守大人面前,对我美言推荐几句,下官就不胜感激了。”

  “哦?我便问问那尚太守罢,但毕竟非我管辖范围,最后还是得尚大人决定决定。”梁纾文暗忖道,原来是为了这么个职位,胃口可不小,整整升了两品,而且司马管理综理事务,并参予军事计划,实权不小啊。

  “那是那是,如此便多谢大人了。下官不打扰大人办公,先行告退。”杨泰康喜出望外。

  “慢走,不送。”梁纾文待他走远了,细数了下银票,咋舌,居然有一万两。

  这个姓杨的,出手还真大方,五万两就已经凑到五分之一了。不感叹万千,若他以查缴税漏来集钱,怕是又费力又得罪人,走这歪门道却又得人心又能迅速敛财,唉…,这是什么世道。

  梁纾文感慨一番后,回后院找苏瞳,告诉她敛钱成功,却发现她已起身离开,不仅再次抱怨,她第一个姑娘家家,怎么比他堂堂两江总督大人还忙,真是说不过去。

  这厢,苏瞳来到千绮罗裳庄杭州分店,把昨夜的猜测写上小条,飞鸽传信回爱媛门。

  刚放飞鸽子,便有只信鸽飞回,取下字条一看,原来是罗轻裳给苏瞳的回复:快意楼愿接理此事,条件是与你面谈,酬金可免,答应否。

  苏瞳颦眉,一来惊讶快意楼速度如此之快,必定是城城都有据点,才能如此快速答复,势力不可估计。

  二来,见她做什么呢,她能比得上那高额酬金吗?思索半天,躲避不是她的一项作风,有免费的午餐不吃更不是她的作风,回信给师傅,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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