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整面墙都变成红色。每部电脑画面上都不断地闪着危险、紧急封闭，或是超负载、爆炸等文字。

　　还有一些萤幕上显示着计时器。“我什么都没摸啦…因为很希奇，所以想摸摸看而已…”席尔维雅就像被逮住恶作剧的小孩般，红着脸语无伦次。雪莉儿不理她，迳坐在电脑之前。

　　“…怎么会？艾尔，不好了！”雪莉儿指着是宇宙语般记号的画面，对我说道。

　　“连环在建造中的控制区都正超负载运转中，这种资料第一次出现！如果这种暴走状态持续下去…不用二十分钟就会突破临界，发生大爆炸了！”

　　“规模多大？”雪莉儿计算能量。“以这里为中心，半径五公里的范围内都会全部消灭！”半径五公里全灭！没想到事态这么严重。

　　“还有一部份职员留在宿舍吧！”“应该是的。”雪莉儿的脸上冒冷汗。“不逃难的话全都会没命。席尔维雅！”

　　“啊，你，你叫我？”大梦初醒似的席尔维雅望向我。“你上次说你有飞行员执照，是真的吗？”

　　“是真的。而且我还是飞行学校毕业的。要干嘛？”“可以飞运输机吗？”好像听懂我的意思了。席尔维雅用力点点头。

　　“只是有备无患。为了万一发生紧急状态，要你做好起飞准备。”“知道了…你们两个，发现停不下来的话就赶快逃！”席尔维雅说完后，朝着机库方向跑出去。

　　“雪莉儿！”“我知道！”雪莉儿已经坐在电脑前，开始操作了。她若能止住暴走，或让它速度减慢，（desire）剩余的职员（及我们）就能逃脱。

　　责任虽重大，但对已找出自己生命方向的雪莉儿来说，已不算什么。我钦佩地点点头。“艾尔，你先到运输机上面等着。”

　　“不行。安娜一定在那里。”雪莉儿明白我的意思。深呼吸了一口气，看了我一眼。“安娜会在的地方…应是最里面的实验区。里头进行遗传因子融合的操作。

　　中央有一个大，那里绝对不要靠近。现在那中间错散布着什么样的放线，可想而知。”

　　“我懂了，我会小心！”我留下雪莉儿，奔向耸立在实验室内的巨蛋状反应炉。巨蛋内，就如同我对（desire）所抱持的想像，设置着科幻电影般的器材。

　　回想世界上其他研究所的照片，似乎想不出哪有类似这里的设备。“为了本实验而特别制造的吗？…”我有点兴趣，但脚不能停下。

　　因为找出安娜是比什么都重要的事。里面一定有人。恐怕是和安娜在一起。那人绝对是为了以安娜做实验，所以从教授那儿抢走她。

　　在（desire）中，与幕后研究有关的人员并不多。而且，能够自由操纵这些器材的人，应该更少。

　　我有了凶手的头绪，但不愿相信。我咬着牙，打开实验区的门。但是，站在放出怪异光线的巨大纵旁的，是她。

　　“…果然是你！”我怒视带着安娜的女。“艾尔…无论对你说什么，可能都已经没用了！”玛琪娜·史特拉维奇教授，以悲伤的眼眸看着我。手上拿的手，瞄准我的前。

　　“啊，艾尔！姐姐真的把你叫来了！”“安娜，你没事吧！”我无视手的存在，立即跑至安娜的身边。

　　“嗯！姐姐把安娜从可怕的老头那儿救出来了！”安娜天真无地微笑，也向我奔来。她相信史特拉教授，才待在她身边这么久吧！

　　“史特拉教授，我很敬佩你，这一切一定有哪里是误会！”不愿置信的现实，在眼前展开。

　　我知道教授的嫌疑最大，但心中的某处仍信赖着她。因为，她有某种让我相信的力量。但是，现实粉碎了我天真的想法。

　　“我全是为了安娜的幸福。再这样下去，她是得不到幸福的。”“说什么话！人体实验哪有幸福可言！变成艾芮娜和克莉丝那样，能叫做幸福！？”

　　我的情绪一下迸开，对她怒吼。因为安娜纯粹的信赖，受到她的践踏。

　　“那种幸福，我是不认同的！想开的话就快开吧！”我抓住管，抵住口。冰冷坚硬的金属上，传来颤抖的感触。

　　“为什么要哭？”史待拉教授下眼泪。由脸颊滑落的泪，染了持的手。我有些不解，注视着如雨滴落下的眼泪。“现在，才下后悔的眼泪吗？”“艾尔，我只希望你能了解。”

　　“别开玩笑。那种科学家的歪理，怎么能了解！”我不能接受她的论调。她居然要我理解改造安娜的理由！“我也没法了解！”由实验区的入口处，传来愤怒的男人声音。

　　“…古斯塔夫！”第四个登场者，头上了血。古斯塔夫·史特拉维奇教授，举起手向我们近。

　　“哼哼，想扑过来只有死路一条。”古斯塔夫猜中了我的心思，保持若干距离停下脚步。

　　“玛琪娜，你被这男人住了吗？竟然妨碍我伟大的实验…你终究不过是个女人哪！？”声音变得激动而高亢。

　　古斯塔夫的眼中疯狂的神色。涨血丝的眼睛大大的睁开，凶狠地瞪着我。我也回瞪眼前的狂人。“你把开发生物兵器，称为伟大的实验！”

　　“你这种微不足道的小人物，是不会理解我宏伟壮大的计划！以及我这天才的苦恼！你认为我是因自己喜好而开发的吗？”

　　“真可笑。结果就是一切。你开发兵器的事实，是说什么都无法掩饰的。”古斯塔夫愤怒地颤抖，把口朝向我。

　　“自然会承受一切！包括我创造的一切！还有病毒造成的死！因为人类及自然，都是我创造的！这些都是我允许的！”

　　自大，陈腐且滑稽的言语，由他口中说出。“伪装自己死亡的男人，还敢大言不惭！”对于我的揶喻，他的神情变得悲哀。

　　“那是不得已。那些笨蛋不懂我伟大的创举。不只如此，还要从我手上夺走神圣的研究。我瞒过他们的双眼，让玛琪娜继承我的研究。一边进行军事武器开发，来足那些人的望。”

　　“为了继续自己的研究，你连女儿都杀了！”“创造物是依创造主的需求而存在的。虽事后才向玛琪娜承认，但她也理解。”他说的极为轻松。

　　“玛琪娜，你要操纵这孩子的遗传因子，让死去的安娜复活吗？我可以来帮你哦！”“我没有那种打算。不管怎么做，死去的孩子都不会回来…”史特拉教授的声音，充了恨意。我看得出来。

　　她憎恨杀害女儿的古斯塔夫。可是依然协助他，是因为也还爱着古斯塔夫吧…“没有那种事。我的研究是没有不可能的！”嘴边散着飞沫，古斯塔夫狂叫。他似乎发疯了。

　　“你以为自己是神吗？”“以为？我就是创造主…我就是神。所以，杀了你这苍蝇般令人生厌的家伙，也是上天的指示。

　　我的伟大研究，可不能让那些人知道，以及妨害。”“因此，你把卡丝和丽子杀了！”“没错这世上永远都有像犹大那样不信神的愚者。”

　　他狂笑，甚至让我窥见齿龈。想阻止军事研究的卡丝，是愚者吗？发现他的真正身份，想保护史特拉教授的丽子，是愚者吗？我知道答案。答案是no！

　　“这些话足够做为送你带往冥土的纪念品了。你也很悲哀。如果再过几个月时间，你的采访都可以得到回答。”占斯塔夫说完后，把口指向我。

　　“玛琪娜，别担心。这男人的样本医学中心有。下次制造一个给你。”扣住板机的手指动了。我抱紧安娜，缓缓闭上眼。！声在实验区中回响。

　　“笨蛋！”接在响之后的是古斯塔夫的声音。柔软的头发，拂上我的脸。“史…史特拉教授！为什么！”

　　“艾…艾尔…即使，为命运的螺旋所捕捉，即使会永远淹没于轮回之中…我也…”

　　简直像慢动作重播，时间慢慢慢慢的动。坠入发光纵中的史特拉教授前，渗出了红花似的血迹。我拚命将手伸出。一瞬间，手指接触上手指。但是，并未发生更多奇迹。

　　“艾尔…”安娜紧抱住我。我什么也没法对她说。

　　“女人都是愚蠢的生物。看来要把她们创造得聪明点。”古斯塔夫把冒着硝烟的口转向我。对这化身为神的男子而言，杀了子也不值得后悔。

　　一步步，古斯塔夫进而来。我们被迫只能一点一点的向后退。

　　“怎么了？没退路了哟！？”我紧握住拳。史特拉教授还因我送命，我嘴咒自己无法趁此反击的无力感。

　　“不原谅你阻挠研究。”古斯塔夫的手指扣上板机。我被迫做出二者择一的选择。是就此被杀，还是…我的脑里，响起雪莉儿的声音。

　　“呜哇！”连选择也不必。我的脚滑了一下，掉入纵之中。安娜随着我跳进来。和史特拉教授时不同，我能够抓住安娜的手。绿色的光包围我们。